第21章
江齊給莫瑤擦完藥, 收起藥水和棉簽，拿出手機操作幾下，然後把手機屏幕轉個方向遞給莫瑤。
莫瑤茫然地接過他的手機一看, 是某站一個視頻頁面, 視頻标題——【盤點】江齊哭戲合集, 高能催淚感染力超強……
視頻封面是江齊一部古裝劇的哭戲截圖，一滴淚水劃過他的臉龐，他痛苦的眼神令人揪心, 眼眶微紅泛起盈盈水汽, 就……還真的挺好看的。
但是似乎沒有了剛才那種讓她期待的心情。
江齊站在床邊低頭看莫瑤：“要看就看吧, 沒關系，你可以笑。”
咦？莫瑤擡頭看江齊，原來他以為她說的好看是看笑話的那種好看嗎？這麽說也可以, 她順着江齊給的臺階就承認了。
然後當着江齊的面點開視頻，莫瑤假裝認真地盯着屏幕, 偶爾瞥一眼江齊, 還要故意笑兩聲, 等三分鐘過去視頻放完，她就迫不及待地把手機還給了江齊。
“沒事了？”
“沒了沒了。”說着肚子突然抽疼了一下, 莫瑤捂着肚子想到一件事, 連忙問道, “對了江齊, 我的包帶過來了嗎？”
江齊想了一下來醫院時的情形，搖了搖頭：“沒有，應該還在劇組。”
他說完就見莫瑤皺起了眉，問她：“你要包有什麽事嗎？”
莫瑤遲疑了一下，江齊是個男人, 跟他說有點不好意思，但小萱說去買晚飯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有什麽事都可以跟我說。”江齊語氣包容。
莫瑤抿抿唇，不再猶豫道：“我來那個了，現在想上衛生間，但沒帶衛生棉。”
江齊怔了一下就站起身道：“我去幫你買。”
“等等。”莫瑤輕咳兩聲叫住他，雖然江齊很有效率，不過……“你知道買什麽牌子和規格的嗎？”
“……不知道。”
莫瑤從他那微妙的停頓裏察覺到了一點窘迫，這麽一對比，她的心态頓時變得大方了一點，伸手道：“手機給我一下。”
她用江齊的手機打開某寶，找到她要買的那件商品加入購物車，再将手機還給江齊道：“買我選的那個就可以了。”
又補充道：“你小心一點，不要被人認出來了……”不然#江齊買衛生棉#這種事一定會上頭條的。
江齊點點頭，什麽都沒說就戴上口罩出去了。雖然他穿着劇服，但服裝在現在看來也不算太奇怪，可以直接出門。
超市在醫院樓下很近，江齊出去沒多久就返回來了，手提袋裏除了衛生棉外還有一包紅糖姜茶。
等到莫瑤重新躺回床上，手裏就被江齊塞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糖姜茶。
她不太喜歡姜味，但在江齊的注視下還是喝了大半杯，最後放下杯子眉頭都是皺着的，順便瞪了江齊一眼。
江齊沒跟她解釋什麽，只是給了她一顆水果糖換換嘴裏的味道。
片刻後莫瑤就感受到了好處，因為胃裏暖暖的，小腹好像也被溫暖到了似的沒那麽痛了，全身都放松下來。
她看向江齊小聲說了句：“謝謝。”
江齊笑着揉揉她的頭發，覺得她就連別扭的模樣都很可愛。
之後小萱和小趙回來，幾人吃完晚飯，小萱開始彙報工作：“程悅的事我都告訴宋姐了，宋姐說她明天來看你。”
“明天什麽時候？”莫瑤不像上次聽說宋姐來探班那麽慌張，她都受傷了，宋姐總不會還叫她減肥。
“大概上午十點。”小萱繼續道，“還有你今天在片場暈倒和進醫院都被人拍了照片，網上已經有營銷號發你拍戲受傷的通稿了，你要不要現在發條微博報平安？或者等明天宋姐來了也行。”
說到這裏，小萱突然“啊”了一聲，“我忘了，瑤瑤姐你手機沒帶，我現在回去拿吧！”
莫瑤點頭：“順便回一趟酒店給我拿些衣服和日用品過來，還有卸妝水。”其實她覺得自己直接出院都沒問題，不過目光落到旁邊的江齊身上，他給她請了三天假，半天不到她就出院他肯定不同意，還是不說了吧。
小萱答應下來，問江齊要不要一起回酒店，但被江齊拒絕了。
等小趙開車去送小萱，病房裏只剩下兩個人，莫瑤便問江齊：“你怎麽不回酒店？”
江齊說：“陪你。”
莫瑤驚訝擡眼：“我又不是小孩了，不用人陪。”
江齊不回答，他知道她不用人陪，但還是想陪着她。
莫瑤打了個哈欠，“算了，反正小萱他們都走了，你待會兒再回去也行，我有點困想睡一下，等小萱回來你叫我一下吧，我臉上的妝還沒卸呢。”
“嗯。”江齊過去扶着她躺下。
莫瑤閉上眼睛，也許是白天真的太累了，沒多久江齊就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
确認莫瑤睡着後，江齊坐得離病床更近了些，他靜靜地看着床上沉睡的人。
腦中不由自主地想，他和莫瑤認識十年，一直以朋友的關系相處，唯一的意外是那晚醉酒，但他們後來也約定了忘記那晚。
之前他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直到今天他才發現了一個問題，就是莫瑤只把他當朋友。
因為當朋友太久了，久到已經成為習慣，所以不管他對她多親密，莫瑤都不會把他們之間的感情往另一個方向去想，就像認清心意之前的他一樣遲鈍。
而他想跟莫瑤在一起，第一步就要先讓她開竅才行。
怎麽讓一個感情遲鈍的人開竅？這個問題江齊想了很久，一直想到小萱回來才有了一點主意。
“瑤瑤姐睡着啦？”小萱小聲地道，“她還沒卸妝呢。”
“沒事，把東西給我吧。”江齊搖頭，接過小萱帶來的袋子。
他不準備叫醒莫瑤，直接自己找出卸妝棉用卸妝水浸濕，在床邊彎下腰，動作輕柔地一點一點擦掉莫瑤臉上的妝容。
劇中的妝并不濃厚，很容易就能卸掉，江齊幫莫瑤卸妝的過程中沒有吵醒她，最後還用洗臉巾沾清水幫她擦了擦臉才直起身。
小萱和小趙在一旁看着總覺得自己很多餘，只能幫忙遞遞東西，終于等到全部完成了小萱才提醒道：“江哥，讓小趙送你回去吧，你明天還要拍戲呢，晚上我在這就行了。”
江齊點點頭，雖然他也想留下來，但還是讓小萱這個女生陪着莫瑤更合适。
他叮囑道：“晚上小心別讓莫瑤翻身碰到腿，明天早上再給她擦一次藥。”
“嗯嗯。”
第二天莫瑤醒來看見滿室陽光有點茫然，手指摸上自己的臉，她記得睡覺之前她還想着要卸妝來着，結果怎麽一覺睡到了現在，江齊沒叫她？她不會沒卸妝睡了一晚上吧？！
莫瑤生怕自己毀了容，看見床邊櫃子上的手機趕忙拿過來當鏡子照了照，照完松了口氣，卸了妝就好。
正好這時小萱從門外走進來，莫瑤想着應該是小萱給自己卸的妝，也就沒說什麽。
吃完早餐，小萱給莫瑤擦藥，莫瑤則回着手機上朋友關心的信息，順便翻看微博。
昨天她在片場暈倒的照片被傳出去，照片裏不止有她還有程悅，剛好是程悅剛推完她還沒來得及收手的樣子，再經過了營銷號的一番描述，現在網上的風向都是說程悅故意推她害她暈倒，網友和粉絲基本都在罵程悅。
莫瑤看了一會網友的評論，程悅的形象已經成了惡毒女二，因為嫉妒所以在拍戲時對她下黑手。
上一次她們直播的視頻也被粉絲翻了出來，直播裏程悅說過的那些話粉絲之前沒有在意，這時仔細一品就品出了不對勁，程悅那些話分明是在黑莫瑤，綠茶味簡直撲面而來。
看着這些，莫瑤爽到了。
沒辦法，誰叫程悅一直以來就沒給過她一個好臉色，說話總是明裏暗裏的刺她，這一次最厲害，都把她坑到了醫院，她實在不能不幸災樂禍啊。
終于有人發現程悅的真面目了。
回到自己微博下，她的粉絲都在評論裏關心她怎麽樣了，還有的給她發一些保養身體的方法，非常情真意切，莫瑤有點感動，馬上發了一條報平安的微博。
莫瑤V：我沒事，大家別擔心。
粉絲看見這條微博放心了很多，畢竟能發微博至少說明莫瑤沒有什麽大礙，不過也因為莫瑤只發了這麽一句話，沒有拍自己的照片，還是有一些人擔心莫瑤是報喜不報憂，其實受傷了但沒說出來。
莫瑤看了一下自己被藥水塗得紅紅紫紫的腿，她能說粉絲猜對了麽……
不過她是因為覺得藥水看着很吓人才不拍照的，本來她摔得沒有那麽嚴重，藥水一加成後視覺效果就很恐怖，給粉絲看見說不定更擔心。
莫瑤無聊地刷着手機，十點左右宋姐到了病房，一眼看見她露在被子外的腿。
脫口而出：“不會留疤吧？”
莫瑤無奈：“應該不會，就蹭破了一點，主要是磕在地上腫了。”
宋姐又關心了幾句，之後才說起正事：“我聽小萱說你這次受傷跟程悅有關，我的想法是直接承認她推了你就行，現在網上鬧得那麽大，不管怎樣她肯定要給你道歉。至于她和謝孟同的關系，只有那張照片不太實錘，就算爆出來效果可能也不好，最好順其自然，等你跟謝孟同的CP拆了就不用顧忌了。”
莫瑤颔首：“我也不想替程悅解釋洗白，不過我之前威脅她，她應該會告訴謝孟同我知道了他們的關系吧，他會不會做什麽？”
說這話的時候，莫瑤完全沒想到她會一語成谶……
謝孟同竟然跟程悅一起來探病她？！！
莫瑤看見程悅出現在她的病房門口時還以為她是來道歉的，然而當她看見程悅身後的謝孟同，她就明白了這兩個人其實是來搞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