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程悅來探病沒問題, 上過網的人都知道她推了莫瑤害得她暈倒進醫院，她們還是同一劇組的，過了一天認識到錯誤來探病合情合理。
問題出在她還帶上一個謝孟同, 稍微有點腦子就知道謝孟同這種時候來探病被人看到會怎麽說, 莫瑤都能想到童謠CP又火起來的樣子了。
莫瑤看向程悅, 她被程悅針對這麽久，對程悅不說十分了解，五六分了解還是有的, 程悅那麽愛吃醋, 腦子也不特別聰明, 絕對不是會主動叫謝孟同過來探病她的人，她猜謝孟同來探病是他自己的想法。
就在莫瑤一言不發之時，旁邊坐着的宋姐站了起來, 快速打量了一下門口的兩人，對小趙使了個眼色。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宋姐淡定地開口。
程悅和謝孟同對視一眼, 提着水果籃走了進來, 小趙走去關門, 順便自己從病房中出去了。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這點細節，程悅站在病房中, 只覺得空氣中都彌漫着尴尬的氣息。
莫瑤沒有先說話, 視線在對面兩人身上打轉, 她想看看這兩個人準備說些什麽。
“莫瑤, 我先替程悅跟你說聲對不起，不管怎樣，你進醫院有她的錯，你現在身體怎麽樣了？”謝孟同飽含歉意的聲音響起。
他倒是很坦白，話中絲毫沒有掩飾他和程悅的關系, 乍一聽讓人覺得他很誠懇，但實際上在場的人都知道他們在談戀愛，就算他不承認也沒有任何區別。
莫瑤覺得謝孟同真的很虛僞，明明有女朋友還想和她炒CP吸粉，明明不想公開戀情，又看似一副落落大方的樣子，他的實際行為和他說的話截然相反。
“你是以什麽身份替程悅說對不起？”莫瑤咄咄逼人地問。
謝孟同頓了一下還沒說話，程悅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不是都知道了嗎？”
莫瑤視線轉向她，只見程悅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承認我确實是嫉妒你才那麽做的，我知道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對不起。”
“哦，錯哪了？”莫瑤語氣冷漠。
程悅沒想到莫瑤會這麽問，整個人有些羞恥，但想到謝孟同之前的囑咐還是回答了她：“我失誤太多次害得你工作太累了，後來又不小心把你推倒，但是那次我真的準備好好演的，只是太緊張沒控制住力氣。總之都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會那麽做了。”
謝孟同也幫着說話，希望莫瑤能夠原諒程悅這一次。
但是莫瑤不想原諒，在她這裏她已經忍了程悅很久了，只是到現在才忍無可忍爆發出來。
宋姐拍拍莫瑤的肩膀，替她說道：“不是我們不想原諒，只是程悅針對莫瑤也不是第一次了，莫瑤脾氣好以前的事她都沒計較，可這次莫瑤摔傷醫生說很可能留疤，都是藝人你們應該知道留疤的影響，在她徹底痊愈前這種事還是不要說了。”
謝孟同被她說的臉色一僵，程悅一直針對莫瑤這件事他是不知情的，他只知道程悅喜歡吃醋，只要他跟女明星合作她都不高興，但他以為程悅只是對他那樣，對外人她會有分寸些。
直到昨天莫瑤片場暈倒的新聞出來，程悅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她做的那些事，他簡直不能理解程悅怎麽想的，她哪來的底氣針對莫瑤？
謝孟同本來不想摻和這件事，但程悅說莫瑤知道了他們的關系，他也只能想辦法解決了。
他臉色變了變又恢複如常，拿過程悅手裏的水果籃一起放到桌子上，仍然好脾氣地說：“當然，我明白莫瑤的心情，你不原諒程悅也沒關系，只是希望你看到她的誠意。”
程悅跟着點頭，不停道歉。
這時病房門被敲響了，江齊打開門走進來，看到房裏的人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收起驚訝。
他身後鄧浩浩手裏拿着打包好的飯菜，江齊看也不看程悅兩人，自顧自地對莫瑤道：“到吃飯時間了，先吃飯吧。”
程悅此刻的感覺就跟昨天被江齊無視時一樣，尴尬到無地自容，她下意識地看向謝孟同，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江齊的态度很明顯，謝孟同也看出來了，他識時務地提出離開，不打擾他們吃飯，宋姐敷衍幾句，把他們送出了門。
沒一會小趙回來，宋姐問：“怎麽樣？”
小趙：“不止一個記者，他們從大門進來的肯定被拍到了。”
宋姐扶額：“我就知道。”
江齊這時才問：“你們剛才說了什麽？”
莫瑤給他大致說了一下，最後總結：“挺裝模作樣的，說來說去都說不到重點。”
江齊想了一下：“聽你說的跟程悅平時的作風不太一樣，剛才的對話他們有沒有可能錄音了？”
莫瑤眼睛瞪大，擡頭緩緩道：“……有可能。”
她就知道這兩個人是來搞事的！
她轉頭看向宋姐，宋姐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凝重，“這個可能性很大，如果他們錄音了的話，對比程悅的道歉和你的态度就對你很不利了，很容易被外人認為你得理不饒人。”
小趙提醒：“瑤瑤姐不是說你之前威脅程悅要曝光他們的關系嗎？剛才我看謝孟同跟程悅出去的時候表現的很失落，他們這樣是不是想污蔑你耍大牌？到時候就算他們的關系曝光了，童謠CP被拆也只會怪你，罵名都在你身上。”
“……有道理。”
想象一下小趙說的那種發展，莫瑤一陣惡寒，一把拉住宋姐的手道：“我們先下手為強吧！曝光他們！”
宋姐：“我也想啊，問題是咱們的錘不夠硬。”
江齊又開口了，“不用之前的照片，他們現在不就在一起嗎？”
江齊這話提醒宋姐了，謝孟同跟程悅能被拍一次，當然也能被拍第二次，剛好他們今天湊到了一起，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她立刻拿着手機站起來：“你說得對，我去打個電話。”
江齊說：“浩浩也可以給你幫忙。”
宋姐點點頭，不再耽擱時間帶着鄧浩浩往外走。
江齊幫莫瑤擺好了飯菜，他是中午一收工就來了醫院，還沒來得及吃飯，待會兒還要回劇組繼續拍戲，莫瑤叫他跟自己一起吃。
小趙在一邊看沒什麽需要自己的地方，便專心刷微博關注網上的新聞。
“你這樣中午過來不就沒休息時間了？”莫瑤吃着飯問。
“你不想我過來嗎？”江齊反問。
“沒有啊，就是覺得時間都浪費在路上了，你不累呀？”
“不累。”
莫瑤忽然感慨：“不過還好你過來提醒了我們，不然真等程悅謝孟同搞事成功就晚了。”
“不會成功的。”
“希望如此，我現在想到出院之後還要跟程悅拍戲演閨蜜就覺得煩躁，真怕自己對着她演不出來。”莫瑤皺着臉說。
江齊平靜地說：“不用擔心，你跟她還有幾場戲她就殺青了。”
“怎麽可能？她的戲份還有一半吧？！”
“中年以後的姚蘭蕙導演準備請年齡大一點的女演員演，所以她就只剩下嫁人前的幾場戲了。”
莫瑤想起劇本設定裏，姚蘭蕙跟賀月雖然逃出了姚家，但她最終還是無法抛棄父母親人，重新回到姚家的她被父母強行安排嫁給了跟姚家合作的日本人，之後賀月就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很多年後她們才重新見面。
如果按照劇情時間線，從姚蘭蕙嫁人後的劇情換人演确實沒問題。
“之前不是說讓程悅化妝扮老嗎？跟我們倆一樣，導演怎麽突然改主意了？”莫瑤狐疑地看着江齊，“不會跟你有關吧？”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江齊的聲音淡定而有磁性。
莫瑤：……都這麽說了還有別的可能嗎？
“真的跟你有關吶。”
江齊喝口水道：“我只是給導演一個建議。”
“然後？”
江齊補充：“順便介紹了鄭月杉老師來演這個角色。”
莫瑤不由得張大嘴，鄭月杉是公認的實力派中年女演員，獲得過好幾次高含金量獎項的最佳女配與最佳女主，雖然是在電視劇界，名頭沒有各種影後那麽響亮，但她的演技從來不用懷疑，作品粉也很多，有她和梁倫前輩在，他們這部劇的質量就穩了。
“怪不得導演會同意。”一個愛搞事的程悅換一個實力派的鄭月杉，問誰誰都會同意吧！
莫瑤驚奇地上下打量江齊，發出由衷的感嘆：“你太狡詐了！”
江齊對她笑了一下，眼神明亮：“多謝誇獎。”
感嘆之餘，莫瑤不免疑惑：“你認識鄭月杉？”否則怎麽他一介紹鄭月杉就答應接這部戲。
“她是我爸的學生。”江齊簡單道。
莫瑤恍然大悟，她記得江齊的父母都是國家話劇院的一級演員，鄭月杉以前也演過話劇，這樣就說得通了。
只是江齊一直很低調，從來不靠家世關系為自己争取什麽，她都差點忘了他也是個有背景的人。
“你這樣算不算違背了你的原則啊？”莫瑤皺眉，雖然能不跟程悅拍戲很高興，但江齊為此動用父母的關系她又覺得不值得。
江齊不解：“什麽原則？”
“就是不靠父母自己打拼呀。”
“誰跟你說我不靠父母了？”
“……”
莫瑤飯都忘了吃，良久才出聲，“……你不是從來不靠父母關系的嗎？我以為這是你給自己定下的原則，難道不是？”
江齊好笑地看着她，緩緩道：“我只是不喜歡什麽事都靠父母，一般的小事能自己解決就自己解決，但如果有重要的事要靠父母關系幫忙我也不會強求自己。”
莫瑤微怔：“那……”
她還沒有說完，江齊似乎已經知道了她想說什麽，好聽悅耳的聲音響起：“嗯，你的事就是重要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