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二合一

“你覺得她是什麽樣的人啊?”南靳宇沒有正面回答他這個問題, 轉而道。

周昊有點羞澀,笑了笑道:“挺好的,雖然有點小毛病, 但是, 跟她在一起很開心, 特別快樂。”

“她那哪裏是有點小毛病啊?”南靳宇哂笑,搖了搖頭,“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娶她回去, 那是供了尊佛在家裏, 就當天天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吧。”

周昊都笑了,見他神色柔和,倒也不好說什麽。這不像是吐槽, 倒像是對親近之人的溺愛。

就好比長輩,說起自家孩子, 嘴裏說着不怎麽樣, 可誰要是敢附和說你家孩子确實不好, 還不得馬上翻臉?

這位南大公子,跟梁初音的關系确實不錯的樣子。

那會兒, 周昊還沒有多想, 只覺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 所以, 南靳宇對她格外寬容些。

只是,心裏到底是生出了那麽一絲猶疑。

這種感覺,在梁初音月底拿着卡瘋狂購物的時候更加明顯。他回頭看了看自己挂在牆上的T恤,都洗得發白了。

消費觀念上的差別,生活習性上的差別……都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出身不同, 差得太多了。不過,在此之前,他沒有往那方面想過罷了。

直到他認識了南靳宇,更加深入地了解到這位“曼城公主”的性格。

有一個擺在面前的非常嚴峻而又現實的問題——他真的能負擔得起她這種無止境而不自知的巨額開銷嗎?

……

另一邊,梁初音最近在公司諸事不順。不止是ISC項目被卡的問題,跟衆鑫的項目也一直僵持着,楊寧看她更加不順眼。

翌日去公司上班,這位Leader的臉色還是跟鍋底一樣黑。

梁初音和李芸芸在她眼皮子底下工作,整個上午都是夾着尾巴做人的,能不擡頭就不擡頭。

快中午的時候,有個領導過來,把楊寧叫了出去。

去茶水間的時候,梁初音和李芸芸大老遠就聽到了那人的叱罵聲:“你到底在搞什麽?當初我把這個Case交給你是信任你。結果現在呢?弄成這樣?!”

他猛地拍一下手,攤開,瞪視她,“李維民跟圖安去談了,說起來,圖安的資源和質量還不如我們呢……”

楊寧的頭一低再低,餘光裏看到梁初音和李芸芸,更是羞惱交加,臉都漲紅了。

梁初音連忙拉了李芸芸離開。

心道,這是什麽運氣啊?

因為項目的事情,楊寧已經看她們很不順眼了。現在還被她們撞見她出醜,以後鐵定沒好果子吃了。

果然,中午楊寧就拿着一沓資料過來,猛地甩她辦公桌上,聲音大得整個辦公室都聽見了:“你這弄的是什麽?”

梁初音猝不及防,被甩到了半邊臉,白皙的臉頰頓時起了一道紅印子。

楊寧動作大,還有幾頁紙飛到了對面。

另一個女職員連忙幫着撿起來,放到了梁初音桌上。只是,目光觸及上面的內容時,頓了一下,小心地看了眼楊寧,眼神微妙。

楊寧跟連珠炮似的罵了一堆,丢下一句:“全部重做!”

“全部重做?”梁初音還沒開口,李芸芸已經站了起來,“不是……楊姐,這報告也沒那麽糟糕吧……我跟初音做了快一個禮拜的……”

她不開口倒罷了,一開口,楊寧像是被點燃的爆竹,瞬間爆發:“做的時間長,就代表做的好嗎?!你是不是還要來一句‘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整天混吃等死,得過且過。你們多少人,都抱着這種想法?做事不認真,馬馬虎虎當完成任務……”

四周忽然安靜下來,所有人放下手裏的工作望向門口。

楊寧的聲音剎住,有些不确定地回頭。

趙全帶着幾個西裝革履的人已經走到了門口。平日趾高氣揚的人,此刻笑容滿面,非常謙恭。

楊寧何時見過他這樣谄媚?明顯愣了一愣。

來的這幾人年紀都不小了,最左邊的一個四十來歲,中等身材,戴着啤酒瓶厚的眼鏡,還有點小肚子,瞧着有點古板。旁邊幾人有男有女,模樣普通,卻都很有精氣神,不時低頭說笑幾句,很健談的樣子。

當中卻有一個非常俊美的青年,足足比這些人高出了一個多頭,一張白玉般的面孔,看上去非常年輕,氣質卻出乎意料的沉穩。

令她詫異的是,趙全大多時候是在跟他說話,身體也明顯朝向他。好像,幾人中這個年輕人才是主事的。

趙全見她發愣,瞪了她一眼:“大白天的,你在大呼小叫什麽?”他擡手為她介紹,“這位是……”

南靳宇略略擡手,制止了他,看向楊寧,簡單道:“我們是信恒集團的,來看看ISC的項目。”

楊寧眼皮一跳,呼吸急促起來。

竟然是信恒的高層……

她心裏轉得快,忙賠笑道:“是這樣的,幾個小姑娘沒做好工作,我跟她們說一下。”

“沒做好工作就扣績效,大白天的,別大呼小叫的,影響公司形象,讓人看笑話。”趙全一板臉。

“是是是,下次不會了。”

兩人配合默契,擺足了姿态給他看。

南靳宇笑而不語。

李芸芸此刻卻忍不住站出來,手裏還拿着一份文件:“趙總,我們真的沒有懈怠工作,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梁初音在底下不停拉她衣角,提醒。

底下人工作做沒做好,趙全根本不在意,他要的只是結果,在這個有重要客人來訪的時候鬧。這不是打他臉嗎?

趙全的臉色果然不是很好看了:“好了,夠了!”

李芸芸急得臉都漲紅了:“可是……”

“你還有完沒完?”楊寧也急了,呵斥道,“要是你們好好工作,我能說你們嗎?不知所謂!”

李芸芸這兩天本來就憋了一口氣,被她這麽一激,血氣上腦,更加不管不顧了:“根本就是你在找茬!和衆鑫這個項目,本來就是你負責的,你為了拿另一個項目的獎金,直接丢給我和初音,先期問都沒有問過,現在全推我們頭上!一有不順心就拿我們出氣!”

全辦公室的人都投來目光。

楊寧的臉一陣紅一陣白,豎起的指尖都在發抖:“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什麽叫我拿你們……”

“好了,別吵了!”趙全頭皮發麻,努力壓制着心裏的火氣。這幫蠢貨!

他笑着去看身邊人,心裏飛快運轉,想着說點什麽挽回點印象分。

南靳宇卻接過了旁邊中年人遞來的一張從地上拾起的文件,略掃了兩眼,道:“這報告做的還可以啊,數據分析、市場份額規劃,都挺到位的。”

楊寧臉色一僵。

趙全下意識接過了文件,扶一下眼鏡,仔細看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朝楊寧投去冰冷的目光。

假公濟私被當衆戳破,楊寧難堪到了極點。

衆目睽睽的,她臉面上過不去,還想作最後掙紮:“……是我疏忽了,不過,這兩個新人,平時工作老是懈怠,所以我才……”

南靳宇微微一笑:“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做錯事情沒什麽,但最好不要為自己的錯誤找借口。”

楊寧臉色漲紅,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趙全壓低了聲音:“回去寫一份檢讨給我!”楊寧更加無地自容,下意識去看那個俊美的年輕人。

那人卻似乎沒有興趣再圍觀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帶着那些随從轉身走了。

楊寧被記了過,之後,還被趙全單獨叫去又訓了一頓,聽說扣了獎金。扣錢還是其次,經過這件事,她在東陽也算是人盡皆知了——丢人的那種。

沒多久,她就離了職。據說是蒙佳懿跟區域大總裁打了報告,直接把她開了,連撫恤金都沒給。

這空出的職位由誰來接任,就成了大問題。這日,趙全的秘書過來,把梁初音單獨叫去了上一層。

等她一走,幾個同事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梁初音是要頂楊寧的位置了吧?”

“不會吧?她才入職多久啊。”

“之前升她做經理,我就有這種感覺了,蒙總很器重她啊,什麽局都帶她一塊兒。”酸溜溜的語氣。

“人家長得漂亮,氣質好啊,嘴巴又甜。”這人笑,“難道帶你?一張晚娘臉,我是投資人,看着就不想投了。”

“靠,你他媽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啊……”

……

梁初音第一次來趙全的辦公室,人還是有點緊張的。趙全這人私底下總是笑眯眯的,實際上并不好相與。楊寧一直是他的心腹愛将,這次因為她被開,不知道他會不會懷恨在心……

梁初音忐忑地敲門進去:“趙總。”

趙全從文件裏擡頭,态度出乎她意料的和善,笑道:“坐。”

梁初音遲疑一下才坐下來。

趙全跟她聊了聊最近的工作,好像沒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梁初音不明就裏,都一一回答了。

離開時,趙全還安撫了她兩句。之後有兩次,還拉她一塊兒去湊飯局。不過梁初音有事,都推了。

“這個趙總還可以啊。”不久後,飯桌上無意間跟周昊聊起,梁初音含糊道,往嘴裏扒了口飯。

擡頭時卻見周昊眉頭緊蹙,她怔住了:“怎麽了啊?有什麽問題嗎?”

周昊:“聽你這麽說,那個楊經理是趙總的人,你們蒙總卻直接開了她。這不是直接打人臉?一般來說,在一個公司共事,不會這麽不管不顧,除非——”

梁初音被他搞得也緊張起來了,手裏的筷子都落了:“除非什麽啊……”

周昊難得這麽嚴肅,跟她對視一眼,緩緩道:“除非這位趙總和你們蒙總不是一個陣營的人,且關系不睦很久了。楊寧就是一顆棋子,她這是借題發揮呢。”

梁初音也漸漸的回過味兒來:“聽你這麽說,好像真的是,我從來沒見過他倆在一個飯桌上吃過飯。我的天……那……”

周昊:“你之前跟你們蒙總天天進進出出的,別人都當你是她的人,她心裏應該也是這麽認為的,不然能讓你接手ISC的事情?這個趙全還請你吃飯?那麽多同事看着,把你單獨叫去他辦公室?用意不要太明顯。”

梁初音這才察覺出來這人的陰險。

不由恨恨道:“怪不得他最近老請我吃飯。可是,我就是一個小蝦米呀,她挑撥我跟蒙總的關系,有什麽好處啊?”

周昊:“這我就不知道了……不對。你這麽個資歷,卻負責ISC這麽大的項目,還得領導這麽賞識,這個趙全沒準還以為你是什麽皇太女呢,八成是在試探你,還能惡心惡心你們蒙總,一舉兩得。”

梁初音越聽他分析越覺得這個趙全惡心,恨不能拉黑了他。當然,也就是想想。

她心裏也是後怕:“還好之前我确實有事,沒去他那什麽破飯局。”

周昊給她夾菜:“以後多長點心眼。初音,別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

她不開心了:“你嫌我幼稚啊?”

周昊笑了笑,撸一下她的小腦袋:“怎麽會啊?我是怕你在外面被人家欺負。你可是千金小姐,要嫌也是你嫌我啊。”

梁初音撲過去撓他癢癢:“你取笑我!”

周昊連連告饒。

過幾天休假,梁初音打算和周昊出去玩,就接到了謝庭的信息:[去溫泉山莊度假,一起嗎?我請客。]

上中學那會兒,謝庭也是他們學校那一帶的風雲人物,時常跟在南靳宇身邊。他性情爽朗,牌技不錯,是學生會的重要幹事,她有時候會被他拉去湊局打牌。

也算是有點交情吧……

不過,這麽多年沒聯系,梁初音真不習慣他這麽熟稔。想了想,戳手機屏幕:[我和人約好了。]

謝庭沒有回複,想必也就是随口一說。

梁初音松了口氣。

周昊從廚房出來,滿臉歉意跟她說:“初音,對不起,我去不了了,謝總讓我陪他去溫泉山莊。”

梁初音:“……”

出發前,梁初音的表情有點悶。說不上生氣,就是有種啞巴吃黃連的憋悶感。

周昊倒沒注意,笑着開着車:“我還以為這次出行泡湯了呢,謝總說是私人團會,可以帶家屬。”

梁初音不想聽他叨叨,扭過腦袋望向窗外。

到了地方,周昊幫她提包,自己又背一個,反觀梁初音,就拿了個手機,邊玩邊走進去。

謝庭和南靳宇在不遠處的大堂裏,正低頭交談,偶爾淺笑,似乎是在說什麽高興的事情。

周昊忙過去打招呼,喊了聲“謝總”,又遲疑地叫了聲“南總”。

還有旁人,南靳宇也沒糾正這又拘謹起來的稱呼,只淡淡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謝庭看看提了滿手東西的周昊,又看看旁邊兩手空空玩手機的梁初音,道:“老樣子啊,一點沒變。”

梁初音懷疑他在內涵自己,暗暗瞪了他一眼。

謝庭感官敏銳,望過來,正好瞧見。

她逃也似的避開了目光。

謝庭笑,還要逗她兩句,南靳宇開口:“時間不早了,進去吧,大冷天的。

謝庭道:“那走吧。”

一行幾人進了貴賓通道。

中午随便在大堂吃了點,本來打算去花園裏散步消食,誰知外頭日頭大,謝庭轉而提議回去打牌。

問了一圈,其餘人都沒意見。

他們訂的總統套房——東面山包的一整棟別墅,牌局就擺在二樓露臺。臨湖的甲板,往下望去,還能看見澄澈的湖水,偶爾有兩三尾金魚溜出來逗趣。

頂棚是秋千架,藤蔓蔭蔽,只從枝葉間篩落稀稀疏疏的太陽光斑,幽靜阒寂,令人心曠神怡。

梁初音甩出張牌,表情得意,滿臉都寫着下一秒就要糊了的感覺。

謝庭瞅她一眼,輕笑,随手甩了張筒子。

梁初音表情愣住,看向他——怎麽會是筒子?她還以為他要出的是……

謝庭長臂一撈,手法娴熟地洗着牌,懶懶道:“怎麽,你以為我要出一條啊?”

梁初音被他戳中心事,再看他唇邊那一抹壞笑,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她護住了手邊的零錢。

謝庭頭都沒擡:“怎麽,要賴賬啊?”

梁初音臉一紅。

南靳宇道:“行了,累了,不打了。”

謝庭斜他一眼:“這麽護短啊?”

梁初音被他意有所指的話說得心裏一突,有點不知所措。她猶豫會兒,去看南靳宇。他表情很淡,正看着謝庭:“你還來勁了?”

謝庭輕笑,丢了牌:“開玩笑的,別當真啊。”

他們這邊玩得興起,氣氛融洽,周昊不會打,只能杵在一旁看着,有種怎麽都融不進去的感覺。

他剝了幾顆瓜子來吃,心裏悶悶的。

後來又去滑雪,幾人一道乘纜車越過山頭,到了就近的入場口。早有人等着,帶他們去穿護具。

梁初音不大會,穿了幾次都沒穿上。

“笨。”謝庭斜睨她。

梁初音膝蓋中了一箭,有點生氣地看向他。

謝庭挑眉。

梁初音連忙收回目光,不敢真挑釁。

“你這麽穿,當然穿不上了。”南靳宇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護具,先給她戴上護腕,“一樣一樣來,這樣……”

梁初音很聽話,任由他穿上。

周昊也是第一次來滑雪,不會穿,又不好意思詢問,只能在一旁幹瞪眼。這會兒看到南靳宇教梁初音,他也忍不住有模學樣,定睛看着。可是,看着看着,他心裏升起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兩人,一高一小,配合默契,像是天生一對似的。南靳宇不厭其煩的教導,眼底掩不住的溫柔耐心。

謝庭像是無意說了句:“真是服了,從小到大都這麽慣着,她這一身毛病就是你慣出來的。”

周昊心裏“咯噔”了一下,老半晌沒有說話。

幾人檢了票,抱着板子一塊兒往裏走。謝庭自己玩自己的,南靳宇和梁初音去了另一個人少點的山頭,周昊就這麽被晾在了後面。他不會滑,只能幹看着。

不遠處,梁初音摔了一跤,南靳宇手把手扶她起來,讓她搭着他的肩膀,又低頭跟她說着什麽。

兩人挨得很近很近,似乎是在說悄悄話,也可能是他在教她正确姿勢……面罩遮住了兩人的神情,周昊看不清,不過,他們此刻的表情應該是非常愉悅的……

皚皚雪山在太陽底下反射出熠熠光輝,晃得人發暈。

周昊抱緊了板子。

回去的路上,他比平時要沉默很多。梁初音也發現了,問他:“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周昊搖頭。

梁初音想說點什麽,但是看到他默然的神色,又把話憋了回去,有點摸不着頭腦。

晚上,周昊把她送到出租屋就回去了,說是有事情。梁初音也沒多問,感覺他是不開心了。

她想了想,給他發了短信:[是不是剛剛沒有陪你玩,你不開心了呀?]

[周昊:沒有。]

[周昊:家裏有點事情。]

[貓性小仙女:什麽事情呀?]

[貓性小仙女:要我幫忙嗎?]

[周昊:不用。]

[周昊:沒什麽大事。]

然後就沒有後續了。

梁初音也不好再貼上去。

之後幾天,周昊都沒有主動打電話給她,梁初音有點坐不住了,想了想,給他打了個電話。

那邊大概響了兩聲,被人接起:“喂——”

是個陌生的女聲。

梁初音怔住:“你是……”

那邊停頓了一下,然後電話就被挂斷了。

梁初音看着手裏“嘟嘟嘟”忙音不斷的手機,腦子裏有什麽“咯噔”了一下。不過,她不是個斷章取義的人,第一感覺是自己打錯或者錯線了。

正打算再打一個電話過去,周昊已經回了過來。

梁初音忙接通。

“對不起,初音,剛剛去洗手間了,朋友聚會,別人幫忙接的。”周昊道,似乎有點累的樣子,“有什麽事情嗎?”

梁初音:“……噢,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最近怎麽樣了?好幾天不見蹤影。”

“出差了,謝總給我個調研的工作。”

“……哦,好的。”

梁初音感覺再說下去也沒意思了,挂了電話。

……

深冬時節,天氣越來越冷。周昊這日過來,拎了些出差帶回的土特産,梁初音拆了兩包,味道還不錯。

“謝謝。”

“晚飯吃什麽?”周昊問,背對着她在廚房忙碌。

梁初音想了想:“蛋炒飯!”

“好。”

她小心看向他的背影,試探道:“你不生氣了?”

“生什麽氣?”周昊語氣淡。

梁初音心裏突兀,莫名想起南靳宇每次生氣時,就是這副不鹹不淡的樣子,不免惴惴的。

連即将到嘴的美味蛋炒飯都不香了。

不過,她忘了,周昊是周昊,不是南靳宇。炒完飯,他端到餐桌上,喊她:“吃飯了。”

梁初音連忙跑過去,吃飯時,小心窺探他:“你真的不生氣了啊?要是生氣,你就直說,可別自己氣自己呀。你知道的,我不會多想,要是你說沒事,我可真以為你沒事了……”

周昊沒好氣:“我沒你那麽小氣!工作太忙了,有點累。”以及,略有一些茫然。

不是她的問題。

這幾天,他一個人靜下心來想了很多。

包括他未來的發展規劃、兩個人的前景、生活習性等等……理智告訴他,兩人不适合,差距大,還有各種各樣的阻撓,以後也會出現各種問題……不過,他還是割舍不了。一切一切,都抵不過一個她。

他決定遵從本心,放縱一次。未來的事情,誰說得準呢?

吃完飯,周昊去了房間裏,梁初音一個人坐在客廳看電視,有點無聊。她扭頭朝房間裏看一下,周昊在埋頭工作,她只好縮回腦袋自己玩。

上了一下游戲,發現南靳宇也在,她邀請了他。

誰知,隊伍裏還有一人。

ID是:草莓味漿果(*/ω\*)

極其的少女風。

梁初音有點尴尬:“你有朋友啊?那你們玩。”

她可沒有當電燈泡的愛好。

正準備下,“草莓味漿果”哈哈一笑,開口卻是熟悉的男聲:“是我。怎麽,不認得了?”

居然是謝庭的聲音。

梁初音愣住,再次看了眼他的ID,emmmmm……

這人還真是……

謝庭道笑得刻意,問她:“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你的靳宇哥哥可不跟女孩子玩。”

梁初音臉都燒紅了,這人——

南靳宇冷冷道:“你開不開?不開我下了。”

謝庭不鬧了,朗聲道:“開開開。”

作者有話要說:  文案是濃縮,正文随着劇情發展,人物性格也會慢慢豐富,所以不可能完全同步,上一秒有了分歧下一秒直接分手這種。

不過就在這兩章了,拉扯完就分手了——其實是在鋪墊男主和周昊的修羅場。

雖然周昊只是個配角,也是有自己的性格的,優缺點都有。出身原因,事業還處于起步階段,面對男主和謝庭這種成功的社會人士肯定是會有點自卑的。但是他個人條件也不算差,傲氣也是有的。

所以,他會不忿男主對女主圖謀不軌,也會有點忐忑。

多方面了解這個人物,就理解後面的劇情發展啦。

多更一點也是不想讓大家等~我寫文都會存稿大半的,不能盡善盡美,但我寫完自己會看一遍,肯定不會瞎瘠薄亂寫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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