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合一
後來, 兩人去了就近的超市挑選貓糧。不過,超市的貓糧質量一般,品種還少, 南靳宇看了一圈道:“算了吧, 明天我帶你去別的地方, 這些貓糧品質不是很好。”
梁初音:“好吧。”
南靳宇:“不開心?”
梁初音白他一眼:“大老遠跑過來,結果空手回去。換你你能開心?”
“大老遠?”南靳宇的目光非常稀奇。
梁初音的臉頰慢慢紅了。好在他也沒再笑話她。
那天回去後,他把一些養貓的注意事項都幫她寫在了紙上, 還給她推薦了一家寵物寄養所。
“朋友開的, 可以放心寄養。用的貓糧、居住環境都不錯。”他這樣說。
梁初音:“我當然信得過你了。你的朋友, 那肯定都是大款。”
南靳宇都笑了,笑過後說:“你要這麽理解的話,也可行。”
……
年前總是格外忙碌, 加上實驗室最近風雨飄搖,梁初音12月底才料理完後續事情, 買了南下的火車票。
這日早上起來, 天空還是蒙蒙亮。
拎着行李下樓時, 她翻出了手機,打開微信界面。
屬于周昊那一欄依然是空空如也。
兩人已經好幾天沒聯系了。最後一句落款, 還是她發給他的, 這瞧起來, 就更加刺眼了。
梁初音咬咬唇, 擡手删掉了她發的那句“晚安”。删完後,又有些懊惱——這行為好像有點幼稚。
快出小區了,她有電話打進來。梁初音放下行李,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喂——”
“是我。”南靳宇清冷低沉的聲音。
“嗯?你找我什麽事啊?”梁初音怔了怔。
他沒回答她的話,開門見山:“你在哪兒?”
梁初音:“……小區樓下。怎麽了?”
南靳宇:“回家?”
梁初音:“嗯。”
他似乎是看了看時間:“你等一下, 我過來接你。我剛剛跟你爸通過電話,我們一塊兒回去。”
“……我已經買好火車票了呀。”
“你買的哪一般火車?”
他問的太快,太直接,她沒防備,脫口而出:“G76*****”
他沒有再問,把電話挂了,過了會兒,給她發了信息。內容很簡單,他買了她鄰座,兩人一塊兒回去。
言簡意赅,不容置疑,壓根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
梁初音只好在原地等他。約莫過了二十分鐘,他那輛黑色的邁巴赫進了小區,停靠到了她面前。
司機幫她把行李放進了後備箱,梁初音有氣無力地爬上去:“幹嘛要跟我一起坐火車啊?你不有直升機嗎?”
“回趟曼城,我還坐直升機?”他都笑了。
梁初音自己也笑了,但還是沒好氣:“本來我都走了!”
南靳宇:“覺得我耽誤你時間了?”
她俏生生道:“難道不是?”
還以為他要怼她呢,誰知,他只是回頭對她微笑,眉宇間自然坦蕩:“那你要怎麽樣?”
梁初音被他舒緩明朗的笑容晃了一下眼睛,舔了下唇,反倒不自在起來。
她轉開了目光。
……
車停在高鐵站外。梁初音跟着南靳宇從通道進去,亦步亦趨。路上,她問他:“以前坐過高鐵?”
他回頭,有些奇怪地看着她:“怎麽你覺得——我是那種‘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嗎?”
梁初音侃他:“像你這樣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也會坐火車?”
南靳宇:“我剛畢業那會兒,還擺過地攤呢,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梁初音睜大了眼睛,将信将疑:“真的假的啊?”
南靳宇:“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梁初音氣悶,磨牙:“你一天不損我要死啊?”
他沒有理會她,已經轉過了身去檢票,唇邊帶着淡淡的笑意。梁初音瞪他的背影,腳下還是跟上去。
南靳宇好像真的不是第一次坐,看上去游刃有餘的樣子。至少,比她這位大小姐看上去要熟練得多。
梁初音懶,心安理得地跟在他身後,看着他去排隊、檢票、買口糧。
等到上車,已經是中午了。
路上大約有五六個小時的路程,她買的是卧鋪,那種小包間。原本是六人位置的,包間裏卻只有他們兩個人。梁初音踢掉鞋子,側躺上去,一人霸占了三個位置。
“舒服。”
她翻了個身,托着腮望向他,甩了甩光着的腳丫。
南靳宇拾起她扔到一邊的襪子,彎腰幫她穿上。小腳丫被他寬厚的手握住,有種被掌控的感覺,梁初音不自在起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能嘴裏抗議:“你幹嘛啊?我不想穿……熱呢!”
南靳宇:“會着涼。”
梁初音雖然橫,還是不敢真的跟他叫板的,只好任由他穿上。不過,她還是象征性地踢了兩下,表示不滿和抗議。
南靳宇坐回對面,有些好笑:“初音,有時候我真覺得你跟小時候一樣。”好像從來都沒有長大過。
梁初音看着他:“你說我幼稚啊?”
他搖搖頭,眉眼彎彎的,不似作假:“是可愛。”
一雙黑眼睛,靜靜地望着她,好似蘊着一汪深潭。他這樣專注地看着她,梁初音真的無所适從。
她掩飾般摸了摸胳膊,移開視線:“拜托,你別這樣好不好,真的好惡心啊。雖然你長得帥,這麽多年我早免疫了……放電請找別的女同志,謝謝——”
他失笑,微微躬身,交握的手搭在了膝蓋上。語氣,是不在意的:“是嗎?”
梁初音遲疑地去看他。
他卻已經望向了窗外,神色鎮定,好像剛剛說的話只是玩笑。梁初音心裏,卻久久不能平靜。
好像,平靜的湖面上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
泛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她眼神複雜地看向他——南靳宇,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很了解他,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對他的認知,只是冰山一角罷了。從小到大,他都給她一種似近非近的感覺。
梁初音性格豁達,很少會把心事藏在心裏。
所以,有時候不是很明白。
……
梁初音和梁浦清這對塑料父女有大半年沒見了。
以往每次見面都是針尖對麥芒,一言不合就吵架,一吵架就摔杯子摔水壺。
兩人都好面子,為了顧忌影響,現在聊天就躲書房去了。
這次回來,梁初音一到家就被梁浦清叫去了書房。
南靳宇坐在宴會廳裏看報紙,神色淡然。傭人茶水都過來換了三盞,期間,有些忐忑地去看他的神色:“南少爺,您再稍等一下,應該很快就出來了……”
“沒事,不用再添茶了。”南靳宇擺手道。
傭人躬身,連忙退下。
南靳宇放下報紙,擡頭看了看牆上挂鐘,略皺了下眉。從早上到中午,被叫去書房快兩個小時了。
梁钰練完琴,從鋼琴房過來,款款走近他:“靳宇哥,我都不知道你過來了。”
南靳宇禮貌性地點點頭,正要離開,無意掃到她手上的護甲,目光略頓了一下。
梁钰注意到他的視線,有些局促,低頭撫摸了一下手上的玳瑁指甲、還有練得隐隐作痛的手指,笑道:“你上次說,女孩子彈古典樂器也不錯。我覺得,挺有道理的。”
南靳宇一怔,目光和她滿含期待的眼神對上,梁钰飛快移開了目光,臉頰緋紅。
南靳宇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收回視線,平靜道:“我只是随口一說,你練了這麽多年鋼琴,改學可惜了,做自己就好,不用去迎合旁人。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沒有人可以成為別人的複制品。”
他轉身上了樓。
梁钰的身體微微顫抖,像是承受不住似的。過了會兒,她才遲疑地擡起頭,見他直奔書房的方向,不由咬了下唇,失神地望向被繃帶纏到有些紅腫的手指。
……
書房的門半開着,裏面傳出梁浦清暴怒的呵斥聲。
“哐當”一聲,一個茶壺砸到地板上,從裏面滾出來,徑直滾到了門口。房門被這麽一撞,開得更大。
南靳宇掃了眼裏面的情形,彎腰拾起了茶壺。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梁浦清揚起手。
南靳宇擡手叩了叩門板,朗聲道:“梁伯伯,關于上次南灣開發區的事情,我已經考慮過了。”
梁浦清這才作罷,低頭點了根雪茄。
南靳宇走進去,飛快給梁初音遞了個眼色。梁初音哼了聲,但也知道他是好意,不情不願地走了出去。
……
飯是在宴會廳吃的。
梁初音吃了兩口就擱了筷子,去外廊下曬太陽。庭院裏的花卉開得不錯,她彎腰靠在了欄杆上。
“外面風大。”
肩上微微一沉。她回頭,南靳宇把一件外套披在了她肩上。
外套是他的。
他裏面就穿了一件白襯衣,扣着珍珠灰馬甲,更顯肩膀寬闊,窄腰勁瘦,搭在欄杆上的手優雅修長。梁初音視線上移,定格在他古井無波的俊臉上。
她用腳尖踢踢他,打趣道:“身材不錯嘛。”
南靳宇拄着頭側過來看她:“你平時都這麽撩男人的?”
梁初音:“你這什麽話啊?我是這麽油膩的人嗎?開個玩笑也不行啊?”
南靳宇笑而不語。
梁初音:“……”
梁钰從餐廳過來,笑着說:“外面風那麽大,你們待在這邊不會冷嗎?快進來吧。”目光不自覺下移,落在梁初音肩上的外套上,停頓了一下。
梁初音看看她,又回頭看了看南靳宇,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她把脫下的外套還給他,徑直離開。
……
“這麽多年沒見,想不到你跟靳宇的關系還是這麽融洽。”梁钰從後面過來,笑了笑說。
梁初音沒回頭,在琴鍵上敲了敲、試音:“這麽多年了,你還是喜歡靳宇嗎?”
梁钰猝不及防,臉頰漲紅:“初音,你是在諷刺我嗎?”
梁初音搖頭,回過頭來時,目光并沒有太大的波瀾。
小時候,梁钰和董清芳剛來梁家時,梁初音欺負過她很長一段時間。
梁钰不是梁浦清親生女兒,自然不敢跟這位“曼城公主”較勁,加上成績、樣貌也不如她,一直避讓,躲着她。可梁初音張揚跋扈慣了,小時候也不懂得遷就別人,總是找她的茬,有一次還翻到了她的日記本。
“……啊——靳宇哥哥,你就是那天上的太陽,那樣光芒萬丈,照耀着我前進的方向……”
梁初音嬉笑着邊讀邊跑,邁着小短腿在偌大的屋子裏竄來竄去。梁钰羞惱交加,在後面追趕,又追不上她,後來被逼急了,脫下拖鞋朝她腦袋上擲去。
小初音躲閃不及,一個趔趄撲到在地。
她爬起來,坐在地上,“哇”的一聲哭出來。
梁钰飛快跑過去,拾起了自己的筆記本,不知所措地站在一邊。
南靳宇這時正好過來串門,看到了這一幕。他快步過去,抱起梁初音就走了,都沒回頭看她一眼。
後來找家庭醫生看了看,醫生說沒有大礙。梁初音從那以後卻收斂了很多,不再總是欺負梁钰。
倒不是顧忌什麽,只是,後來喜歡上季禮,她也逐漸明白了——暗戀一個人,是多麽卑微又寂寞的感情。
她那一次,确實是過分了點。恰好,還讓南靳宇撞見了。
這在梁钰心裏,大概是不可磨滅的陰影。
梁初音目光複雜地看着梁钰。這個名義上的繼姐外表溫柔婉約,對所有人都很客氣謙恭,也算謹小慎微。只是,在面對自己時,總是或多或少帶着一點敵意。
像是一種本能。
人是會變的。現在回頭想想,她小時候的種種行為,實在是過分又幼稚了點。
梁初音說:“對不起。”
梁钰愣住,似乎是不敢置信,她竟然也會跟她道歉。
“我為我過去的行為跟你道歉。”梁初音說,複又看向她,“不過,你跟靳宇的事情,跟我沒有關系。”
被她一語中的,梁钰臉色通紅,雙手不自覺攥緊了裙擺。
她咬了咬唇,勉力一笑,笑容是苦澀的:“不是你說沒有關系就沒有關系。難道你看不出來,一直以來,靳宇哥哥很喜歡你嗎?”
梁初音看着她,沉默。
梁钰難得這樣跟她坦白:“我不相信你一點都感覺不到。他對你,跟對別人,一直都是不一樣的。”
“……他對別人也都挺好的。”
“是啊,對陌生人那種彬彬有禮的客套。”梁钰苦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就是旁觀者清吧。
梁初音永遠不知道,南靳宇對她的那些好,哪怕只是分一點點給她,都是她難以奢望的。
其實,她并不讨厭梁初音。
甚至,還有些羨慕。
她永遠都是那麽明媚自信,開朗大方,哪怕別人貶損她、讨厭她,她也不會放在心上,轉頭一笑置之。
她就做不到。
……
南靳宇晚上宿在梁家,就在梁初音隔壁的客房,小陽臺是共通的。
晚上,梁初音起來,趴在陽臺上看過去。結果,這個人果然也趴在陽臺上眺望遠處。
梁初音:“你在幹嘛呢?”
他沒回頭,輕笑:“你呢?這麽晚不睡,你又是在幹嘛?”
梁初音托着腮,難得有些優思的模樣:“我在想白天梁钰跟我說的話。”
他終于回頭了,望着她:“你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也會有心事?”
梁初音:“……你不損我是會不舒服嗎?”
南靳宇仍是定定望着她,語氣溫文:“初音,你知道嗎?你生氣的樣子,其實特別可愛。”讓人想逗逗。
梁初音怔住。
四目相對,他眼睛裏好像有星辰閃爍。那種專注的凝視,讓她渾身不自在。她下意識避開了他的視線,心裏好像壓着點兒什麽,像置身于夏日雨後的潮熱中。
耳邊聽到一陣響動。
梁初音回頭,他已經單手撐欄翻了過來,落在她身後。
她被吓了一跳,扶住胸口:“你瘋了啊?”
南靳宇拍了拍褲腿,靠着欄杆坐下來,拍拍身邊的位置。梁初音撇撇嘴,還是過去坐下了:“幹嘛?”
“陪我坐一坐吧。”
“我為什麽要陪你?”梁初音抱着膝蓋,側頭看着他,擡擡下巴,似乎是在等他一個回複。
南靳宇笑起來,拄着頭,向她眨眨眼睛:“初音,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從小到大,我對你那麽好。”
不知道為什麽,她被他看得耳朵熱起來。
後來又從翻譯聊到科技行業的事情,聊着聊着就忘了時間。
梁初音看一下手表,都快12點了:“睡覺了。”她站起來,伸着懶腰回了房間,倒頭就栽到床上。
一個高大的黑影此時伏下來,把她籠罩在床頭。
逆光裏,南靳宇的面孔看不真切,只有他背後的月光散發着淡淡的銀輝。
她心裏一突,抓緊了被角:“你幹嘛啊?”
身邊的床褥微微往下陷了一下——原來是他俯下身來。熱息拂面,她不能思考,只能徒勞地望着他。
一顆心跳得不正常。
太讨厭這種受制于人的感覺了,梁初音翻身要掙脫他的桎梏,纖細的腕子倏忽被他握住,按在被褥上。
她驚愕地擡頭:“你……”
下一秒,唇已經被壓住了。濕熱的觸感,帶着一點有別于她的幹燥,仿佛在迫不及待地炙烤她。
那一刻,梁初音感覺心裏有什麽東西——轟然倒塌了。
掙紮無果,她那點兒微薄的力量實在可笑,很快就被他掌握住,癱軟在被褥裏。身子被翻了個個,她倒在他懷裏,被他從側面抱住。
細碎的吻落在她的後頸,蔓延往下。
他擡頭,慢慢撥開她濡濕的頭發,感受着她微微的顫抖和嗚咽聲。
“南靳宇,你混蛋!”
他封住她的唇,把她的咒罵聲盡數吞沒。
溫柔的輾轉。
只是,牢牢按住她的堅實臂膀,還是那麽有力,讓她無法掙脫。
梁初音想起小時候,他牽着她一塊兒出去玩,她崴了腳,坐在路邊哭,他蹲下來哄她,後來就是這樣抱着她回到家裏的。
他還拿帕子給她擦拭眼淚,笑話她“愛哭鬼”。
……
梁初音一晚上沒睡。
腦海裏還記得,後來他悄無聲息地離開,還幫她蓋好了被子。
她爬起來,去洗手間洗漱了一下。對着鏡子看了看自己,黑眼圈都在雪白的皮膚下發青了。
她煩躁地丢下毛巾,撐着盥洗臺嘆了口氣。
後來去樓下吃早飯,餐廳裏已經幫她擺好碗筷了。梁初音四下裏看了眼,南靳宇不在,她稍微松了口氣。
梁钰看到她,對她笑了笑:“怎麽起得這麽晚啊,初音?”
雖然梁初音平時也起得挺晚的,不過,像這樣睡到快中午還是少的。
梁钰只是無意提了一嘴,梁初音心裏卻“咯噔”了一下,好像昨晚的事情被揭露在了光天化日下。
她這麽無畏的人,此刻卻壓根不敢擡頭去看梁钰的眼睛,不由懊惱地戳了戳盤裏的香腸。
“你吃吃這個,是靳宇做的哦。”梁钰把一塊煎蛋餅夾到了她盤裏。
梁初音望着那塊炸得金黃酥脆的餅,沒有動。
南靳宇跑完步回來,從外廊推門進來。梁初音躲閃不及,目光就這麽跟他對上,她手裏的叉子不能動了,背脊僵硬,愣愣杵在椅背裏,連忙垂下頭。
南靳宇神色如常,跟她們點點頭,抻了張椅子來坐下。
梁钰腼腆地跟他笑了笑:“你是去跑步了嗎?”
“對。”南靳宇點頭,攤開報紙,“環東面山坡繞了一圈。”
“天哪——”梁钰目光希冀地望着他,毫不掩飾對他的崇拜,回頭搡搡梁初音胳膊,“初音,下次,我們一起去跑怎麽樣?”
梁初音很沒出息地垂着頭,沒有應答。
其實,梁钰無疑更想和南靳宇單獨出去跑。
不過,她個性向來如此,要她向南靳宇開這個口,怕是太難了。于是,才拉上她這個擋箭牌。
不知為何,梁初音無來由的厭煩。
她頭都沒擡:“我不喜歡早上去跑步。你們去吧!”丢下叉子,她起身回了房間。
椅子在地上發出“嘩啦”一聲巨響,分外刺耳。
梁钰愣愣地望着她拂袖而去的背影,有些無措,心裏也不理解。梁初音雖然跋扈刁蠻,卻并不是不講理的人。她心裏思索着,是不是自己哪裏開罪了她?
回頭去看南靳宇,他已經放下報紙站了起來:“你慢慢吃。”
……
梁初音在房間裏打了兩把游戲,心情煩,發揮比平時還不好,打兩把死兩把,都是開局進去就挂。
她煩躁地把手機扔一邊,拿被子蒙住了頭。
南靳宇在外面敲門:“初音,我可以進來吧?”
梁初音:“……進來吧。”
南靳宇端着一個盤子進來,徑直走到床邊坐下。她還拿被子蒙着頭,只露出下面兩只腳丫。
一副“我不想見人”的樣子。
他笑了,隔着被子拍拍她:“我給你熱了牛奶,起來喝點吧。”
她還賴着:“……我不喜歡喝牛奶。”
南靳宇:“那煎餅果子呢?看你就吃了兩口,給你做了這個。”
她遲疑地掀開了臉上的被子。他就在頭頂望着她,手懶懶撐在身後,就這麽靜靜笑望着她,眼神很寬容。
梁初音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極了,爬起來,伸長脖子朝旁邊的床頭櫃看了看。
白瓷盤子,裏面盛了一個煎得金黃的煎餅果子,旁邊放置着一杯牛奶,還在騰騰冒着熱氣。
南靳宇端過牛奶,遞到她面前。
梁初音大囧,忙接過來:“我自己來。”
他笑,正了正食指上的銀戒指:“我也沒說要喂你啊。”
梁初音:“……”好尴尬。
她低頭,一口一口抿着牛奶,都不敢擡頭了。
南靳宇就坐在旁邊望着她,好像看不厭似的。梁初音心裏憋屈極了,心道,為什麽他做了這樣的事情,偏偏能這麽坦然自若?她倒像是做壞事的那個人。
“快過年了,初音,你買新衣服了嗎?”南靳宇說。
“沒。”
“下午我陪你去逛街吧。”他笑了笑,“小時候,總是給你買衣服,長大後倒是沒有這種機會了。”
梁初音從他漫不經心的語氣裏,莫名讀出了一種“吾家初音初長成”的味道。
她下意識脫口而出:“我可不是你的洋娃娃!”
他笑:“我倒希望你是。”
梁初音:“?”
他看着她,緩緩說道:“要是能把你一直藏在櫥窗裏——就好了。”
後面的他沒有繼續說,像是顧忌她的面子,也像是顧忌彼此的關系。不過,梁初音還是自動解讀了出來——“你這個愛到處拈花惹草的小姑娘”。
她的耳朵莫名發熱。
好巧不巧的,周昊此刻的電話打進來。
她煩悶極了,給他按了靜音,擱到一邊。
誰知,他又打過來。
她沒了耐心,直接掐掉。
擡頭卻見南靳宇眼睛裏帶着笑,她板起臉:“笑什麽啊?”
他沒在意:“你不知道我在笑什麽嗎?”
梁初音不明白他的意思,是調侃,還是意有所指……她望着他深邃沉靜的眼睛,遲疑道:“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還有,昨晚……為什麽要吻她啊?
梁初音心亂如麻,低頭刷手機。
南靳宇拿過了她手裏的手機,關掉,放到一邊:“等一下再玩,我們聊一聊。”
梁初音更加緊張,有些羞惱地站起來:“你到底要聊什麽啊?有什麽好聊的啊?!”她踢掉了拖鞋。
周昊這時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她想也沒想就搶過來接通,手按着電話走到外面:“喂——”
周昊:“……你那邊有事情嗎?”其實他想問的是——為什麽挂我電話?
梁初音不想回答這個問題,道:“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有段日子沒聯系,她自己都沒發現,說話冷淡了很多。好像,有什麽橫亘在了兩人之間。
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想起那個“橙子”,本能地反胃。
周昊忽然說不出話來了:“沒什麽,就是有點想你了。最近在忙嗎?”
“……年前,事情是有點多。”
“……也是哦。”
氣氛有點冷場。好一會兒,兩人都沒有說話。
梁初音把電話挂斷,回頭就見南靳宇抱着肩,斜倚在在她背後的牆上,就這麽望着她,眼神平靜。
“幹嘛這麽看着我?”她不自在極了。
南靳宇放下手,直起腰:“走吧。”
“啊?”
“剛才不是說了?帶你出去溜溜。”仗着身高優勢,他輕松拍了下她的腦袋。梁初音捂着頭,不大情願地追上去,嗫嚅道:“幹嘛又拍我頭?又不是三歲半了!”
“說句實話,初音。其實,你在我眼裏,永遠都是三歲半。”
梁初音:“……”
……
他們去了附近的步行街逛,回來時,南靳宇手裏拎了好幾個袋子。到了車前,他都丢給了助理。
上車後,梁初音邊對小鏡子補口紅邊說:“雖然是助理,你也不能這麽欺負魏恒吧?當保姆用呢。”
“怎麽,你心疼他啊?”南靳宇笑,“那我把他派給你得咧。”
“可別,這麽個人才,我可用不上。”
魏恒也笑:“梁小姐擡舉了。”
他跟南靳宇很多年了,算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梁初音跟他挺聊得來的,就是覺得,這人有時候性子随了南靳宇,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悶得很。
梁初音坐在車上時就開始翻禮物了。南靳宇給她買了兩件大衣,一只手表,還有一條絲巾。
南靳宇在旁邊看着她。
梁初音很快就察覺到了他的視線,回頭:“幹嘛這麽看着我啊?”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道:“下午去登山吧。”梁家老宅的別墅建在溪山山側,登山很方便,半山腰上還有溫泉和度假山莊,往常還有組團來旅游的。
“我不去。”梁初音垂着頭。
“誰剛剛滿口答應要跟我去運動的?”他不愠不火,就這麽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看得她臉都紅了。
梁初音試圖挽尊:“我以為是釣魚這種輕松運動!”
南靳宇:“那成,就釣魚吧。”
原本想找借口回去睡覺的梁初音:“……”
_(:з」∠)_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急呀,循序漸進~
男主其實從八年前就開始蓄力了,只是不明顯而已。
他是那種城府比較深的人設,季禮是第一滴血,周昊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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