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合一
事實證明, 梁初音的運動細胞早在上學時就消耗殆盡了。爬了不到兩公裏,她就累得氣喘籲籲。
“不行了,歇歇。”她一屁股坐到一旁, 打開瓶蓋灌水喝。
“這才爬了多久啊?”南靳宇折返回來, 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出門時他換了一身白色運動衫, 額帶盤起頭發,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得眉眼愈加分明而俊朗。
神采奕奕, 叫人不敢直視。
梁初音被他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渾身不自在:“你不要總是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好不好?好奇怪啊。而且, 都說好了只是釣魚, 怎麽又帶爬山的?你诳我呢?”
南靳宇無奈:“你不走到半山腰,怎麽去釣魚啊?”
梁初音不搭理他,又捧着水瓶抿了口, 結果瓶子拿歪了,身上灑了一片, 從肩膀到胸口的地方都濕了。
梁初音提起濕掉的衣服, 愣愣看了會兒, 又是懊惱又是煩悶,手忙腳亂地放下瓶子站起來。
“真是的, 幹啥啥不行, 吃飯第一名。”南靳宇拿下挂脖頸上的毛巾, 作勢要幫她擦拭。
梁初音反射性往旁邊一躲, 生氣極了:“幹嘛啊你?你拿擦汗的毛巾來給我擦衣服?良心呢?!”
“沒擦過的。”他沒好氣,把毛巾展開了給她看。
梁初音将信将疑,接過毛巾放手裏捏了捏。
真的是幹的。
她皺皺鼻子,哼了一聲。
“我來吧。”他拿過毛巾,提起衣服幫她擦拭。
梁初音臉紅, 躲了兩下,結果,忘了衣領被他提着,差點走光。連忙安分站定,不亂動了。
他無奈地看着她:“別亂動。”
飛快幫她擦拭起來。
南靳宇動作快,手裏挺有分寸,沒有碰到她的胸口之類的部位。倒顯得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麽想,梁初音更加想挖個地洞鑽下去了。
後來終于抵達半山腰上的釣魚區,放眼望去,池邊的甲板上已經圍了不少人。遠處的草坪上,也有人在撒魚餌,一把下去,一群花花綠綠的蜂擁擠上來。
那是養殖魚,景區置辦了專門供人賞玩的。
“靳宇哥哥——”梁钰幾人看到了他們,在岸邊沖他們招手。
梁初音放眼望去。除了梁钰,還有三男一女,其中那兩個男的還是熟人,分別是謝庭和陸域。
陸域他爸是南父的警衛,後來,聽說他也進了衛戍區。不過,梁初音很多年沒去北京了,不清楚。
另一個年輕男人模樣清俊,穿着一件寬松的費爾島毛衣,唇邊含着笑,看上去比較儒雅。不是裴述是誰?
剩下那個女人就有些特立獨行了,目測,個子只差182的謝庭半頭,修長又高挑,穿一件藏藍色沖鋒衣,身姿矯健。一張菱形臉,膚白如玉,紅唇瓊鼻,只靜靜伫立在一旁收攏魚竿,不怎麽搭理他們,有些冷美人的味道。
“梁大小姐,咱們又見面了。”到了近前,謝庭單手搭肩,朝她盈盈一鞠躬,“別來無恙啊。”
那雙桃花眼,笑吟吟望着她,真是無時無刻不在放電。
梁初音被他打趣得難為情,只敷衍地應了聲就避開了。
偏偏他還逮着他不放,問些似是而非的話,話裏行間頗為暧昧,暗指她跟南靳宇關系匪淺。
梁初音想起南靳宇那個吻,面上挂不住,又是別扭又有些難堪,忍不住反擊他:“謝三少,當了南大公子這麽多年的跟班,怎麽,還沒厭呢?”
謝庭毫不在意,回頭跟其餘人笑道:“這叫‘強将手下無弱兵’啊,能跟着南大公子混飯吃,是我的榮幸啊。”
南靳宇失笑,瞟他一眼:“夠了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給你塞錢了呢?商業互吹,不嫌躁得慌。”
幾人都笑起來,哪怕之前一直冷着臉杵在一旁的駱一禾,此刻也轉過來,唇角微揚。
手裏用力一提,一尾白色大魚已經提了起來。她娴熟地收攏魚竿,彎腰把桶提起來,笑道:“晚上吃魚吧,今天收獲不錯。”
幾條大魚連着水桶和水,起碼十幾斤重,她提着卻跟提塑料袋一樣,輕若無物,梁初音咋舌不已。
……
晚上他們沒有回去,而是選在了岸邊野炊。謝庭和駱一禾負責生火,裴述和陸域準備材料和盤子。
梁钰和梁初音并排坐在一起,不時跟她說兩句閑話。
“那位是誰啊?”梁初音指了指駱一禾,有點好奇。上中學時,她也沒見過這號人物。
梁钰原本笑得挺開心的,聞言就皺了皺眉:“不熟,好像是靳宇哥哥在國外上大學時的同學,後來他不是自己創業了嗎?就是他們團隊的,算初始元老吧。”
梁初音秒懂:“怪不得,看上去酷酷的。”
怎麽說也是個CFO之類的人物吧。
梁钰哼了聲,不置可否。
梁初音覺得納罕,随口問了句:“你不喜歡她啊?”
梁钰撇嘴:“自以為是,眼睛長在頭頂上。”
梁初音失笑:“靳宇有時候不也這樣?”
梁钰:“那怎麽能一樣?靳宇哥哥才不是那種人。她……說不上來,反正我不喜歡她,總感覺瞧不起人。”
梁钰咬了咬唇,收回了停在駱一禾身上的目光。
梁初音多看了她一眼,在心裏嘆息。也許,并不是駱一禾瞧不起人,梁钰從小就有些自卑敏感。
梁钰此時說:“……我感覺,她也喜歡靳宇哥哥。”
梁初音一怔,手裏的水杯差點沒有拿穩。她不動聲色地回頭,試探道:“是你的錯覺吧?”
梁钰冷笑:“你愛信不信吧。”
謝庭這時站起來,笑着招呼他們:“烤魚好了,快過來吃吧——”
梁初音起身,拍拍梁钰的肩膀,給她搭了把手。
梁钰借着她手裏的力道起身,兩人一塊兒走了過去。
謝庭把一串烤魚首先遞給梁初音:“初音公主,請——我為我之前的冒犯,跟你道歉。”
“得了吧。”梁初音不接這茬,抄過烤魚,咬了一口,“真要道歉,改天請我吃飯。口頭的不算!”
裴述輕笑:“初音,你這是為難他啊,他這個守財奴、鐵公雞。”
謝庭掃他一眼:“說誰鐵公雞呢?!”
裴述較他年長,不跟他計較,只是笑笑。這就是句戲言,謝庭理財很厲害,談判桌上出了名的分毫不讓,從來不說軟話,不過對朋友還是很慷慨大方的。
見他不回應,謝庭還不依不饒的,非要他給個說法。後來還是南靳宇開口:“好了,不要鬧了,先吃東西吧。”
謝庭聳聳肩,不跟他杠了。
烤魚很好吃,梁初音點頭:“手藝不錯。”
謝庭:“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烤的。”
駱一禾涼涼道:“給點陽光就燦爛,你一刻不裝逼要死啊?”
“靠!你一刻不損我要死啊?!”
“因為你辣到我眼睛了。”
“啧。”謝庭不屑揚眉,“來啊,單挑!敢嗎——”
駱一禾不接招,慢條斯理吃着烤魚:“煞筆。”
……
吃完東西,梁初音和謝庭、裴述三人用手機打了幾局麻将,梁初音一直輸。她不開心了:“不玩了!”
“你這不耍賴嗎?”謝庭不依不饒,跟她笑。
意思明顯——不讓。
梁初音不懼他,跟他對視:“那你這叫什麽?強買強賣?玩個游戲而已,還不準我撤了?”
謝庭說:“你這是不給我面子啊。”
梁初音踢踢南靳宇:“管管你的人!”
謝庭故作誇張地嚷嚷起來:“呦,還真會拿着雞毛當令箭啊。小時候就喜歡扯大旗,想不到長大了還是這樣奸猾。要我說啊——”他忽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看看她,卻朝南靳宇揚揚下巴,“——你還不如嫁給我們靳宇哥哥得咧。”
梁初音臉頰漲紅,從後面狠狠拍了他一下。裴述看向她,眼睛裏帶着笑。駱一禾的目光,卻在她臉上多停了兩秒。
梁初音惱羞成怒,揪住謝庭的衣領子,謝庭嘴裏嚷得更大聲了:“別太過分啊!真以為我不敢還手呢?”
“叫啊,叫破喉嚨也沒人救你!”
鬧得這麽不可開交,南靳宇也只是斂着笑,擡眸望着遠處。好像耳邊這些嬉笑打鬧,都不存在一樣。
……
後來時間太晚了,幾人拜別,各自打道回府。
梁钰和南靳宇、梁初音同行,可見他們有說有笑的,不覺落在了後面。一開始,她還能搭上兩句,不過,很快就發現自己插不進他們的話題,不再說了。
南靳宇國外名校畢業,學識淵博,梁初音也是專業內的Top1王牌學校,拜這個行業的泰山北鬥楊院士為師,加上她畢業後也做過經濟分析師,兩人很有話題。
梁钰抿了抿嘴,不再自讨沒趣。
晚上還是在梁家宿的。夜半的時候,南靳宇翻陽臺過來,陪着她一塊兒打游戲。梁初音玩着玩着睡着了,頭不自覺枕在了他的大腿上。
他低頭看了看她安靜的睡顏,動作放輕,緩緩替她蓋上了被子。
她睡覺時會魇着,夜半時,腳丫踢蹬了一下,眉頭緊鎖,雙手還死死攥着被角,一副在夢裏被鬼追趕的模樣。
南靳宇放下手機,把她抱到懷裏,空出的另一只手手輕輕拍撫着她的背脊。
漸漸的,她好像掙脫出了噩夢,呼吸平穩,重新進入夢鄉。
他低嘆一聲,把她安放到床褥裏,掖好了被子。
年後,天氣漸漸回暖,到了三月,萬物開始有了複蘇的跡象。
周昊找過她幾次,想約她出去,梁初音都找借口推了。不過,倒也不全是借口,最近工作很忙,還要忙着照顧“嘟嘟嘟”,确實抽不出時間。
——“嘟嘟嘟”就是她上次搭救的那只小貓,過了這幾個月的磨合期後,對她可親昵了。
雖然那個“橙子”沒有再找過她,這件事,還是在她心裏埋了一根刺。
梁初音本能地不想見到周昊。
這日,他又打了電話給她,梁初音看着屏幕上不斷跳動的“周昊”兩個字,遲疑一下才接通:“喂——”
人的聲音是很能傳遞出一個人的情緒的。
周昊本來就是聰明人,一聽她的聲音,幾乎就猜到她的态度了。他在那邊默了一下,苦笑:“初音,梁橙是不是找過你了?”
梁初音靜默。
手裏的話筒,慢慢攥緊。她不想提這個話題:“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周昊也沉默了:“……沒什麽。”
挂了電話後,梁初音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稍稍畫了畫眉毛,準備出門。
門鈴響了起來。
梁初音差點抖了手裏的眉筆。心道——沒那麽邪門吧?
她小心翼翼來到門口,從貓眼孔裏往外張望,不由舒了口氣,連忙開門。
南靳宇挽着西裝站在門外,看到她笑了一下:“怎麽這麽慢?不會又是在跟哪個帥哥煲電話粥吧?”
要是往常,梁初音只當是朋友間的打趣話,不會放心上。
可是,自從那晚那個“吻”之後,她每每聽到他這種意味不明的話,一顆心都會跳得特別快。
有種無所适從的感覺。
梁初音沒有接這話茬,尴尬一笑,給他讓開了一點位置。
“你今天怎麽有空過來啊?”她去廚房給他倒茶。
“最近不是很忙。”他到她身後。
梁初音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很明顯,能感覺到他的靠近,手裏倒茶的動作頓了一下。
“小心,溢出來了。”南靳宇微微躬身,從她手裏接過了杯子。
梁初音回神,幹笑了兩聲:“老是笨手笨腳的。”
擡頭時,她看到兩個人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從這個角度望去,他站在她身後,高大的影子籠罩住了她,像是他擁抱她一樣,是一個非常親密的姿勢。
梁初音心底寂靜無聲。
那一刻,五感莫名變得分外清晰,好像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窗外,雨絲飄打在玻璃上的細微聲響、樹葉的沙沙振動聲。梁初音恍然回頭,窗外竟然下雨了。
“什麽時候的事兒啊?”她撓撓頭。
“我來時就下了。”南靳宇笑道,自然地卷起袖子。
他進門時已經脫了外套,裏面是一件很寬松的毛衣,高領、白色,把他修長挺拔的身形勾勒得很有型。幾绺碎發搭在額際,眼神漆黑,容色溫和。
這麽單手懶懶撐在臺面上,姿态優雅而放松,真是天生的衣架子。
梁初音被他看得有些不安,垂下了眼簾。
她想起來陽臺上還有衣服沒收,連忙跑去了陽臺。
宿舍這邊沒有裝升降架,她收起來很費力,需要拿衣架叉在那裏推搡很久才能把衣服叉下來。
南靳宇在她身後看得無奈:“我來吧。”
梁初音手都酸了,任由他接過了衣架叉。他人高腿長,手裏力道穩,一叉一個穩,很快就把衣服都收攏下來。梁初音深深地嘆了口氣:“我該裝個升降架了。”
他笑:“也許,你需要一個我。”
聲音自然,像是随口一句的玩笑話,卻灼得梁初音耳朵發熱。她勉力擡起頭,看向他。
南靳宇也在看着她,手裏還攏着剛剛收下來的衣服。加上這身寬松休閑的打扮,神色溫和,很是居家。
有別于他工作時和人前那副冷峻深沉的模樣。
三番兩次的試探,只要不是傻子,心裏都有些感覺了……梁初音多少明白一點他的意思。
只是——
她咬了咬唇,不太敢看他的眼睛:“三月份了,又是梅雨季,這天氣……”她轉向窗外,打開了窗戶。
迎面灌進一陣冷風。
她打了個激靈,差點被兜頭的大雨澆個透心涼。
南靳宇從側邊伸手過來,把窗戶關上了。
“……謝謝,我總是笨笨的,對不對?”她感覺到他在看她,目光灼灼,她沒有擡頭,深吸一口氣,“總之,謝謝你了,我知道,這麽多年,你都挺照顧我的。”
她感覺他約莫是笑了一下。這種稀薄而暗含諷刺的笑容——在他眼底轉瞬即逝。她更加不敢擡頭,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忘恩負義的壞人一樣。
這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平日的人五人六都是裝的。
關鍵時刻,竟然如此膿包。
還有周昊……她感覺自己的腦子成了一團漿糊,不能梳理,只想像鴕鳥一樣把自己埋起來……誰也不要來打擾她……讓她自己靜靜的才最好……
她懊惱地掐了掐掌心,試圖找回一點底氣:“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工作、立場……”
“僅僅如此?”他微微側頭,端量着她。
梁初音:“……”
她無法回答,因為,她在有意回避問題的核心。而她此刻——也沒有辦法完全弄清楚自己的感情。
一切來得太快,又或者,這種關系的轉變太古怪了,讓人難以适從。她本能地去逃避這種未知。
人,總是喜歡把自己放在相對安全的位置,不是嗎?
她可以想象,如果和南靳宇在一起,楊院士會怎麽看待她?實驗室的師兄弟背地裏又會怎麽說?
還有,梁钰、周昊……太複雜了,她覺得腦子被擰成了一團麻花,亂得不行。
“讓我想一想。”她無力道。
他很通情達理,點一下頭:“希望你考慮一下。我自問不比周昊差,而且,我覺得我們更加适合。”
“……”
“如果你有顧慮,我們也可以試着相處,前期不公開。如果相處一段時間,你覺得合适,那就繼續,如果不合适,那就好聚好散。”他如是道。
說完便不再糾纏,拿了車鑰匙就離開了。
梁初音望着他的背影,好久都沒有說話。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噼裏啪啦敲着玻璃,她心裏更加亂了。
……
之後幾天,梁初音感覺自己好像靈魂出竅了一樣。
她把南靳宇的話在心裏仔細咀嚼了一遍,對這個人的理智更是上升到了一定程度。這種事情,也可以拿來“試一試”?他的意思是——
這幾天,她都不敢去看電話,不管是誰的。
好在,南靳宇是個有風度的人,沒有步步緊逼,那天之後就沒有再主動聯系過她。
梁初音算是松了口氣。
……
楊院士終于出院了,梁初音和小師弟景睿一塊兒過去蹭飯。到了H大教工宿舍下,大老遠就看到了封揚。有段日子沒見,他比以前要憔悴得多。
梁初音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中達科技退市,封家算是徹底完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應該很大。
“我去求了,結果,連他的面都見不到!”封揚雙眼赤紅,像是野獸瀕臨絕望時的憤怒,一字一句咬着牙,“一點餘地都不留!他簡直就是個魔鬼!我父親年輕時,跟他爸還是同學呢!南家真是好家教啊!”
梁初音腳步微頓。
她知道,他說的這個“他”是南靳宇。
陳欣悅聽到,小臉微白,下意識四處張望,壓低了嗓音道:“不要這樣說。也許,只是出于市場考慮。”
梁初音冷眼旁觀,不予置評。
陳家做的是地産生意,全仰仗信恒注資,資源也是,這位陳師妹怎麽敢得罪南靳宇?
哪怕只是站在一旁旁聽封揚辱罵他——想必,這位師妹都有種如芒刺背的感覺吧?
其餘人更是三緘其口。
心照不宣,卻又不想蹚這趟渾水。
南家是什麽樣的人家?在這一畝三分地上,誰敢得罪?不想混了?
撇開這一層不說,這位“南公子”本人,在金融圈和上流社會也是聲名赫赫的人物。他的手腕智計,心性之冷酷堅毅,不可以同齡人而語。楊院士都碰了釘子,何況是他們這些小魚小蝦了。
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餐桌上,梁初音一直低頭扒飯,大家也很有默契地沒提投資和實驗室的事情,怕刺激到楊院士。
好不容易吃完出來,景睿路上說:“總不能這樣吧,我們得想一個辦法。”
“能有什麽辦法?”封揚眉頭緊鎖,冷笑。
景睿大少爺脾氣,眉毛一揚就要跟他杠上。梁初音斜過來一個眼刀子,景睿讪讪地閉上了嘴巴。
轉念一想,封家都那樣了,封揚心情不好也正常。
還有實驗室現在的困境……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他也沒心情計較了。
當務之急,還是要解決這件事。
晚上,幾人在實驗室商量對策,可商量來商量去,幾人都沒有什麽好的建議。後來還是陳欣悅欲言又止地開口:“和信恒合作有什麽不好?老師也太頑固了,雞蛋硬要跟石頭碰……也不看看,東陽都投誠了……”
“夠了!”李慧娴喝住她,恁好脾氣的人,此刻也不虞,橫了她一眼:“這話你當着老師的面說!”
陳欣悅自知理虧,撇撇嘴,不說了。
李慧娴:“其實,我私底下探過老師的口風,他并不是一昧要跟南靳宇作對。只是,他們的條件太苛刻了,要把實驗室的成果都收歸旗下,刻上信恒的烙印……你們懂我的意思嗎?”
幾人都是門清的人,紛紛點頭,表示明白。
李慧娴嘆了口氣:“不是非要魚死網破,不過,原則上的事情,我們肯定不能讓步。不然,這麽多年的努力不是打了水漂?不過,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小桌會議裏,梁初音一句話都沒說。
心裏一片愁雲慘淡,左右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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