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合一
第二天, 梁初音結束工作後還是去了趟教工宿舍區,打算過去再看看還有沒有什麽事情需要她幫忙的。誰知,還沒進去就聽到了兩個人的議論聲。
“真不知道老師怎麽想的, 怎麽會打算讓她來監管實驗室啊?監管、監管!那不就是人讓她管的意思!不用參與研究直接拿分紅, 還管我們?哪有這種好事?她都離開實驗室多久了啊, 懂不懂實驗的事情啊?撇開能力不說,就算論資歷,她怎麽能跟師兄你比呀?老師真是夠了, 上學那會兒就特別偏心她, 憑什麽呀?!”是陳欣悅的聲音。
另一人不發一言, 不過,似乎是挺認同的樣子。可不就是剛剛被放出來的封揚?
兩人挺投機的樣兒。
陳欣悅側頭窺視他一眼,試探道:“我是覺得啊, 封師兄你比她強多了,要是真讓她來監管咱們實驗室, 白拿好處, 也太說不過去了。別說咱們這一大幫專業人士還要屈居在她一個外行人下面……”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 梁初音肯定叩門進去跟他們對峙了。
現在老師身體不好,實驗室又遇到這種困境, 實在不宜多生事端。她想了想, 默默退了回去。
只是, 心情難免不大美妙。
頗有種好心辦壞事的感覺。她對監管實驗室, 拿分紅這種事情……興趣真不大。偏偏這兩人還覺得她處心積慮要跟他們争利益,搶牌面。
現在,東陽明顯和信恒集團走得近,她這麽兩邊踩,已經是高危行為了, 哪裏還會想這種事情?
他們真覺得她閑得慌哪?
梁初音有種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的感覺。
別人都當你是為了好處,且拿到了很大的好處,但是實際上,毛都沒有。真是吃力不讨好!
後來去實驗室,她也心神不寧的,驗收一個項目時,檢測電路按錯了鍵。“滋滋”一陣響動,身後傳來周昊的驚呼聲,一個晃神,她已經被他撲倒在地。
後面“砰”一聲炸響,玻璃碎了一地。
“你沒事吧,初音?”周昊連忙扶起她,查看她身上的傷勢。
梁初音搖搖頭,臉色仍有些蒼白:“我沒事。”
抽回手時,卻發現手心都是血。
她愣了愣:“……你……你受傷了?”
周昊這才反應過來,喊了兩聲,疼得面目猙獰,臉色煞白。
梁初音發現他後背都血肉模糊了,想必是剛剛撲過來護着她時受的傷,心髒巨震,連忙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幾個師兄弟都緊張極了,全圍過來看他。
“讓一讓,大家讓一讓,給他騰出點地方,好讓新鮮的空氣進來。你們這樣擠着,會讓他呼吸困難的。”梁初音焦急大聲道。
幾人連忙讓開,空出位置。
等人送到醫院,醫生檢查後跟他們說:“沒什麽大礙,只是皮肉傷,一會兒上點藥,休息幾天就好了。”
“謝謝。”梁初音和陳欣悅一塊兒去繳費。
路上,陳欣悅羨慕地跟她說:“周師兄對你還真好啊,上學時那會兒,他就很喜歡你吧。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呀?他對你真的是沒的說啊。”
梁初音笑笑,沒有接話。
陳欣悅從側邊偷瞄她一眼,見她神思不屬的樣子,忍不住撇撇嘴,在心裏哼一聲。
剛進實驗室那會兒她就不喜歡梁初音,對她老擺出一副清高樣兒,對老師、師兄師姐卻是極盡恭維,見人下碟,勢力得很。
她倒是忘了,道不同不相為謀,梁初音是個感官很敏銳的人。她和陳欣悅,一開始就不是一路人。
……
周昊傷的不算嚴重,不過,到底是為了她而受傷的。梁初音心裏愧疚,之後每天都來看他,給他帶飯。
“自己做的?”這日打開飯盒,周昊笑了笑擡起頭,看向她。
梁初音有點尴尬,在床邊坐了:“你知道我不會做飯的。”飯是她找阿姨做的,總比外賣幹淨。
周昊:“開玩笑的。”
梁初音起身幫他身後墊了個靠墊:“小心。”
周昊跟她笑了笑,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臉上。
梁初音有意回避,躲開了他希冀的目光。
半晌,周昊拉住了她的手:“初音,對不起……你原諒我好不好。我保證,以後梁橙不會在出現在你面前了。如果她再來騷擾你,我們就報警!”
梁初音沉吟了一下,擡頭看他:“你跟她真的沒有什麽?”
“當然!”周昊的表情無語極了,“我跟她分手都四年了!當初她要出國,我們就分手了!”
“你沒有騙我?”
“我怎麽會騙你呢?”
梁初音看了他很久,周昊任由她看着,過了會兒,他忽然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初音,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很難過。”
随着擡臂動作,他袖子向上卷起,露出一條白色的運動腕帶。
梁初音怔住。
這是上學時她送給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見她的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周昊的指尖摩挲了一下那腕帶,說:“這是你送給我的。那時候,你跟我說,如果我丢了,你就不要我了……這是你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我一直都保留着。”
梁初音好久沒有說話。
……
過兩天,周昊終于可以出院了,梁初音過來接他。他一只手還搭在她肩上,像是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似的。她回頭看他,他唇角還揚着一絲笑,抿抿嘴,陽光、無辜……梁初音翻了他一眼,無語。
周昊:“你別瞪我了,我還是病人呢,這都是因為你而受的傷。”
梁初音:“知道了知道了,你不用強調無數遍,這幾天,你每天都要說一次。”
周昊看她一眼,半開玩笑:“這不是怕你丢下我跑了嗎?”
梁初音不說話了。
回到出租屋,梁初音拿了衣服就去了洗手間。忙了一天,身上都黏糊糊的,動一下都難受。
周昊起身準備幫她收拾屋子,她手機就響了。
他瞥一眼,“南靳宇”三個字在屏幕上跳動得格外醒目,有些刺眼。他手裏的靠墊放下,盯着屏幕,老半晌都沒說話。
“……你有看到我手機嗎?”梁初音洗完澡出來,看到周昊坐在沙發裏打游戲,她問他。
周昊這才擡頭,指指沙發角落的位置:“剛剛你好像有電話打進來。”
梁初音詫異地走過去,心裏想,這個點兒,誰會打電話給她?
一拿起手機,她就愣住了。
屏幕上有兩個未接來電,都是南靳宇打來的。
梁初音捏着手機,下意識回頭去看周昊。
周昊沒有看她,目不斜視地打着游戲。她定睛望去,他玩的是一款射擊游戲,但是,按鍵都設置反了。他一直垂着頭,在那邊亂按,也沒有擡頭看她。
梁初音沉默。
心髒狂亂地跳動起來,心裏泛起一絲苦澀。
她攥着手機,好久沒動作。
翌日去公司,蒙佳懿早上六點給她發了短信,讓她下午去信恒,再談一談ISC的A輪投資的具體事宜。
梁初音硬着頭皮答應下來。
午飯吃完,她抱着資料垂頭喪氣地走出了公司。擡頭一眼,天空陰沉沉的,像是馬上就要下雨。
“你這是什麽表情?這是去談投資還是去赴刑場啊?”一塊兒過去的李芸芸道。
梁初音擠出一絲笑容,含糊道:“信恒總裁,那個傳說中的劊子手,跟他談判,跟赴刑場有什麽區別啊?”
誰知,李芸芸竟然點了點頭:“那倒也是哦。”
梁初音被噎了一下。
——南靳宇的風評這麽差?
轉念一想,資本階級跟他們這些小職員的立場本就不一樣,李芸芸這類人看不慣他的作風也很正常。
只是,想到那天那兩個沒有接起的未接來電她就有些頭疼。尤其是,之後她也沒有給他回電。
當時腦子一團亂,根本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麽,逃避一般扔下了手機。現在想起來,好像不大好。
帶着這種想法,心裏頭好像壓了一塊巨石,七上八下的很不得勁。
這種憂心忡忡還表現在了臉上,一路上,李芸芸都回頭看了她好幾次。
……
“請稍等,南總在開會。”Helen把她們領到會客室,讓人奉上茶,略略躬身就告退了。
會客室裏很空曠,是那種極簡的歐式風格,以黑白灰為主色,落地簾是灰綠色的,一面牆上挂着幾幅不知道是哪位名師的印象畫。整體看上去,既空曠又清冷。
哪怕屋子裏打着暖氣,都有種蔓延心尖上的冷意、安靜。
兩人對視一眼,李芸芸吐吐舌頭,壓低了聲音跟她吐槽:“沒得感情的資本家風格。”
梁初音哭笑不得:“你對他意見這麽大啊?”
李芸芸:“哪敢啊?他現在可是我們公司的甲方爸爸,大老板見到他都要跪下,別說我們這種小蝦米了。哎,你說,咱們像不像古時候來觐見皇帝的地方縣令?”
梁初音正喝茶呢,差點噴出來:“……你這形容……”
她想笑兩句,身後就插入了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淡淡道:“嗯,形容的不錯啊,活靈活現的。”
梁初音背脊一僵。
一開始的談判中,梁初音頻頻走神,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李芸芸都在一旁看了她好幾次。
後來她借口出去上了個洗手間,整理了一下情緒,回來後才擺正了姿态。
關于先期投資的話題已經不必贅述,今天主要讨論的還是A輪的注資範圍和後續推廣力度的問題。
“南總,您還有什麽問題嗎?”一大番話說完,梁初音悄悄舒了口氣,捧起杯子抿了口茶水。
擡頭時,卻發現南靳宇望着她笑,她心裏急促地跳了一下,連忙轉開視線。
南靳宇單手支頤,不動聲色道:“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們現在要談的是效益和前景的問題。就拿這個項目來說,原本東陽是和致遠實驗室有着緊密聯系的合作的,科技和技術方面自然不成問題,可是,現在鬧得這麽僵,貴公司似乎也沒有重新建立和實驗室的合作關系,這讓我怎麽相信你們的産品呢?”
梁初音聽完,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咬着牙,在心裏腹诽——
為什麽東陽和實驗室的合作吹了?
還不是他的手筆。
現在,他竟然能面不改色地倒打一耙,說起他們公司的不是來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偏偏那張冷靜的俊臉一派平和,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自在,反而讓人有種是她錯怪了他的錯覺。
——資本家的心理素質,果然不是一般人可以媲美的!
好不容易她才壓下心裏的憤懑,深呼吸,放平語氣:“南總,我們公司的技術絕對不存在問題……”
她說得口幹舌燥,對面人卻連表情都沒變一下,仍是意态閑适地疊着腿,眉眼疏淡,好像她說的都是廢話。梁初音實在沒法忍了:“您到底有什麽問題?”
南靳宇:“我對貴公司是非常看好的。不過,現在出了這種變故,我們做投資的,每一筆錢下去都是實打實的支出,需要承擔風險,有顧慮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他态度很好,不卑不亢,話說得冠冕又堂皇,梁初音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到嘴的話又憋了回去。
她一張小臉都漲紅了,像是被人塞了一口黃連,想吐又吐不出來,想咽又咽不下去。
李芸芸更是一聲都沒吭,只專注低頭做着筆記,一副全推給她來主持大局的樣兒。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談判,梁初音被他壓制得頭都擡不起來,要不是工作職責所在,她恨不得轉身就走。
……
“早知道他不是省油的燈了,沒想到這麽難搞,我看這個任務難咯。看他的口吻,別說財務預算的資金了,就是拿到10億都困難。”李芸芸垂頭喪氣。
“你能不能不要潑涼水了?”梁初音瞪她一眼。
李芸芸聳聳肩:“我也想給你打打氣啊。但是,這家夥真是太難搞了。哎,還好我就是個陪跑的,你多多保重吧。這項目,你才是全權負責那個人。”
梁初音:“……”
眼看她三兩步上了公司的專車,梁初音正要跟過去,Helen從大樓裏出來,叫住了她:“梁小姐。”
梁初音回頭,不明就裏:“還有什麽事兒嗎?Helen姐?”
Helen微微一笑,手往內擡引:“南總有請。”
梁初音:“……”不是讓她回去重做企劃,改天再談嗎?難道,他還想把她叫回去再羞辱一遍?
似乎看出她的不情願,Helen笑着解釋:“是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跟你聊一聊,請吧——”
梁初音只好折返。心裏,卻多了幾分說不出的不安。
……
南靳宇的辦公室不是第一次來,進門時,梁初音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以至于進去後,手還握着門把手,身體僵直,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怎麽不進來?我這兒是盤絲洞嗎?”南靳宇在辦公桌後處理文件,語氣冷漠,眉毛都沒擡一下。
梁初音心裏更是一跳,不确定地看向他。
和記憶裏如出一出的俊美面孔,只是,比往日似乎更多一份難以捉摸的冷凝,叫人心裏打鼓。
剛才怼他的勇氣,好像在這一刻消失殆盡了。
梁初音握緊了門把手,不敢進去。
南靳宇改完文件,擡頭瞥了她一眼,眼含譏诮:“還以為你有多厲害呢,怎麽——這麽快就慫了?”
他的眼睛裏有種漫不經心的戲谑,看得梁初音呼吸都滞了一拍。
“過來。”南靳宇道。
然後,他垂頭繼續批改文件了,再沒有看她一眼。梁初音驚疑不定地望着他,遲疑着走了過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推移,室內安靜到落針可聞。
站得久了,梁初音的腿肚子開始發麻。
她小心窺探着他的神色。南靳宇波瀾不驚的臉上不見喜怒,實在探不出虛實。梁初音不由掐了掐掌心。
半晌——
她的小腿實在麻,小心地在地板上蹭了蹭。誰知,身體平衡沒有控制好,整個人摔到了他的辦公桌上。就聽得“嘩啦啦啦”一陣響,桌上疊好的文件散了一地。
始作俑者梁初音從地上擡起頭,怔怔地望着他。
變故來得太快,來得太過離奇——南靳宇的表情有剎那的凝固。
他擱下筆,緩緩按了按太陽穴。
“……對不起。”梁初音小心翼翼。
南靳宇沒有睜眼,深深地嘆了口氣:“有時候,我真懷疑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他語氣認真,不像作假。
梁初音:“……”
偏偏滿地文件還像雪花片似的成堆積壓着,她無力反駁。
梁初音自知理虧,趴地上幫他撿起來。
高大的身影在她頭頂覆蓋下來,她的手拿到其中一頁紙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也拉住了紙的另一邊。
梁初音下意識擡頭,正好撞入一雙漆黑冷沉的眼睛裏。墨潭一般,深不見底。
她的心跳快得不像話,那一刻,好像被他點了穴,連動作都失去了,只知道傻傻地望着他。
南靳宇就這麽單膝跪地,近距離地盯着她,手裏還攥着那頁紙。他忽然問她:“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梁初音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擠出來。
南靳宇眼神冰冷,不依不饒:“說啊,啞巴了。”
梁初音:“……”室內明明打着暖氣,她卻像是墜入了冰窖,渾身上下不斷往外冒着涔涔冷汗。
南靳宇支着手,望着她:“那天,我就在你們樓下。”
梁初音:“……”
他的眼神讓她無所适從。理智告訴她,她沒有做錯什麽,但是,被他這麽瞧着,自己好像幹了天大的虧心事似的。梁初音話都說不利索了:“……我沒看見。”
南靳宇提了下唇角,站起了身。
梁初音明白他眼底的諷刺。她自己都覺得自己這說辭站不住腳,蠢得可以。可是,要她怎麽辦啊?
一個一個的,都要逼着她。
梁初音覺得自己的神經都要錯亂了。
越想越覺得委屈。鼻子一酸,就聽得“啪嗒”一聲,一顆眼淚砸在了她的膝蓋上,把粉色的衣料染成了緋色。她伸手去抹臉,不想被他看見這麽狼狽的樣子。
結果,情緒上來,眼淚反而越抹越多了。
“你還楞在那裏幹什麽……”南靳宇的聲音戛然而止,驚愕地望着她淚流滿面的小臉。
像是得到了大人關注的小孩子,梁初音更覺得委屈了,哭得更加大聲了——收都收不住。
南靳宇皺眉,語氣放緩:“別哭了。”
梁初音不理他,越哭越來勁。
面前忽然天旋地轉,她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梁初音吓得伸手一抓,抓到了他的肩膀,擡頭,他英俊的面孔就在眼前——原來,他把她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多大的人了,還要我抱?”南靳宇挑了挑眉,神色冷淡。
梁初音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自然也無法反駁他。
她很輕,抱在他手裏輕若無物,像是抱着羽絨抱枕似的。南靳宇把她抱到了一旁的沙發裏,放下。
他随意坐在了沙發邊,微微岔開着一雙長腿,望過來時,手裏慢慢翻着有些卷折的袖口。
沙發本來就不大,她背後還墊了幾個靠墊,她嬌小的身子就這樣被困在了他和沙發的尺寸之地。
周圍的空間,逼仄極了。
梁初音感覺自己的呼吸都放慢了不少。
她只知道看着他,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你……你想幹嘛?”
“你不知道我要幹嘛?”他笑容玩味,微微阖了一下眼簾,俯身挨近。
熱息撲面,獨屬于成熟男人的荷爾蒙籠罩住了她。
這一刻,她像是被擱淺在沙灘上的魚,徒勞掙紮,卻怎麽撲騰都翻不起來,一顆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
“……我……我要回家——”梁初音翻身起來,伸手推他。
誰知,反而被他握住了腕子。
她的手腕纖細白皙,好像稍稍用力就會掐斷。他只掃了眼,複又擡頭,冷笑,嗓音卻非常平靜:“撂了我兩次,你覺得,我會這麽輕易就放你離開?”
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好像有千斤的力道,無論她怎麽掙紮都掙脫不了。
梁初音的整顆心都揪了起來,害怕極了:“你……你想怎麽樣?”
四目相對,他的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就在她以為他要怎麽為難她時,他忽然松手,施施然起了身:“好了,不跟你鬧了。”
梁初音怔住,直愣愣望着他,臉上的表情非常滑稽。
還有一絲不理解的懵懂:“……”
南靳宇發自內心地笑了笑,俯身,近距離瞅着她:“麻雀一樣的膽子,真搞不懂,你哪兒來的勇氣敢撂我電話?下不為例。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
他單手撈過一旁的西裝,直起了身。
不知怎麽,梁初音的臉頰慢慢升溫,紅得不像話。
她都不敢擡頭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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