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五十四、 (4)
頂着石府夫人的身份,二來又有武功傍身,三來……之前那那老太婆已然被他唬得發憷,故而他也不曾太給她找麻煩,但現在……卻未必了。
之前對于老太婆,只是嫌她沒事兒端着架子立規矩罷了,現在厭煩她,卻是因為她對石震的親娘不那麽厚道。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葉少白拿着筆,在紙上劃拉劃拉幾下,便描出了個人形來,這人形一手高舉,一手卻抱在胸前,腳上一前一後,卻是一招鞭法名曰“犀牛望月”。
“嫂嫂做什麽呢?”穆承恩拉着他到了後堂,結果這人根本就沒跟他說什麽,兀自翻出紙筆讓翠染研了墨,在那裏寫寫畫畫,看着還挺有文人氣派的。
“沒什麽。”葉少白劃啦了五六張紙,大約也就将那鞭法中的三招給劃拉得差不多了,“給你份見面禮。”說着,一個“地翻龍”,将那五六張紙直接送到穆承恩面前——這地翻龍與旁的功夫不一樣,卻只是用來吓唬人的,薄薄一張紙也可以用上等內功投擲出去送到人前,就跟扔石頭這等重物一般無二,所謂地翻龍便是這樣的一種方法,卻是把那紙張或者絹帕擲到地上,東西碰到地面再翻上去,直接到要送的人手中。
這一手,江湖上能練成的并不多,一來它用處不大,二來它也确實需要真本事的,所以當葉少白亮了這一手出來,那穆承恩眼睛都瞪大了。
“瞧瞧能不能學會。”雖然這穆承恩身上有些武功底子,可并非什麽厲害的,所以葉少白也就想了這麽幾招,先學着應急的。
拿了那六張紙,穆承恩看了一遍,只覺精妙非凡,手裏雖然沒有鞭子卻也能比劃比劃,而這功夫也可養氣,便能順便把他那雜亂無章的內力都給捋順的。
“這是……”穆承恩練了一遍就覺得體內真氣運行順暢了許多,“這?!”
“你可學着就好。”葉少白點了點頭,“到時候,用來打殺那穆承隆最好。”說着,就覺得有趣,臉上也不僅露出笑容來,只不過還遮着面紗,唯有一雙眼睛彎了彎。
一聽到穆承隆這個名字,穆承恩條件反射地左右去看,卻只見翠染一個婢女在旁邊,而周圍便是一個跟随他的都沒了,甚至……他平日裏知曉的藏在暗處的釘子也都尋不見了?
“不用找了,那群廢物,不過攆到柴房去了而已。”進了門,葉少白就讓老毒物撒了毒藥粉,每個地方都沒放過,尤其是那些能藏人的地方,故而他才這樣有恃無恐,“怎麽,你還打算跟那些廢物多多相親相愛不成?”
一聽這話,穆承恩連忙搖頭。
“那先把這三招練會了,三日後我瞧你練的如何。”說完,葉少白轉身便回去自己那院子。本就是大戶人家,這院子也一年左右沒有人住了,卻還每日收拾,幹淨得很。
但見葉少白離開,穆承恩連忙把那六張紙放到懷裏,死死用手捂住,若是不知的還以為他胃部不适了,誰知卻是藏了這般秘密。
因為那些暗衛都被藥放倒了,到底穆承隆也沒得到穆承恩的消息,他在宮裏忍了三天還是沒能忍住,輾轉反側的相思得要命。終于,第三天頭上還是沒得到消息的他算是無法忍了,出了宮就直奔石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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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石震手下的墨五傳話,得知那穆承隆出了宮直奔石府而來,葉少白倒是知道檢查那穆承恩本事的時候到了。
“做什麽這般看我?”穆承恩一冷——他這個“嫂嫂”,确是太過古怪了。
“穆承隆馬上就到,”葉少白掃了他一眼,随手從靴子裏扯出一條鞭子來扔給他,“這個拿着防身。”
這鞭子是上好的牛皮所制,雖然不是什麽神兵利器,葉少白也不可能拿次品糊弄人,所以旁人雖然不知,但是葉少白卻知道這鞭子裏是包了那鍛造得比女兒耳墜鈎子還精巧的鋼筋的,一環環扣在一起,打起人來不僅疼,還能與刀劍媲美,不會輕易斷掉。
“你是……叫我拿這個殺了穆承隆?”穆承恩傻了,他這個男嫂子可是與皇帝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成?
“你還殺不了他。”葉少白搖搖頭,“何況他出宮帶的人也不少,你哪裏能殺得了?就用這個打他幾下出出氣就好。”
“出氣?”
“就跟我打石震一樣,你做得好,他還覺得渾身舒坦,不挨打不爽的。”葉少白冷笑,心中倒是覺得那穆承隆可比石震要倒黴多了,畢竟他能控制力道,斷然不會讓石震疼到,不過這穆承恩本來就對穆承隆心存不滿,所以……這穆承隆若是不被揍得哭號算他看錯人。
那穆承恩聽了,也覺得這個男嫂子一定是石震心裏最為重要的人,不然怎麽連這種事也都能告訴的?何況……他武功這般好,想來也是可以給穆承隆添堵來着,心下便信服了幾分,更也接過了鞭子轉身離了小院兒。
這小院子離那老太婆的主院很遠,平日裏翠染也不讓旁人進來,即便是石震要進門也得先在外面等着。只是穆承恩要進,只要通報一聲便可,但穆承恩也覺得古怪——這男嫂子自從進門就一直遮着臉,似乎……也有什麽秘密?
“姑娘,不用先練練手?”翠染端了一碗參湯過來,“先補補氣,一會兒得受累了。”
“這個……不必了吧?”穆承恩尴尬地咳了咳。
“姑娘不用擔心,這裏面什麽亂七八糟的都沒有,等會兒婢子讓人送進去的可不能喝就是了。”她笑了笑,把參湯推了推。
“你還是喝了吧,這個是解藥。”葉少白看了一眼那碗,道。
“解藥?”
“噓——”翠染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讓你喝便喝了,左右不會再害了你。”
翠染這個人,穆承恩是認識的,當年害過他的人便是她,但她害他卻也算是間接救了他,畢竟那次大病,他便稀裏糊塗的不被重視了,想來卻是說他體弱不适宜繼承大統,因而就不被當成敵手了。
想到他當年沒被害死,現如今再害他也便毫無價值了,穆承恩只得捏了鼻子把那參湯喝下。
“現在便回去等那穆承隆。”葉少白眯了眯眼睛,腦子裏浮現出一個穿着明黃服飾的男人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模樣,心裏邊快活萬分,只等着一會兒拉着石震去看戲,“一會兒給你們送軟筋散,你可不怕了。”
聽了這話,穆承恩驚詫地瞪了瞪眼睛,轉身就往自己院子裏跑。
能收拾那穆承隆,他只是歡喜。何況……他也知道該怎麽讓穆承隆以為這不過就是玩鬧……沒錯,便只是玩鬧而已。
果然,不過一炷香功夫,穆承恩的房門外便有聲響,一會兒便見到穆承隆開了門進來。
“小恩!”穆承隆見他今日坐在梳妝臺前老老實實地等着,心下無限高興,“這幾日可過得好麽?”
穆承恩轉過頭瞥了他一眼。
“這是什麽?”穆承隆見他手裏摩挲着一樣物件兒,急忙找話題。
這屋裏二人這般說話不着邊際,那屋頂上的葉少白斜着眼睛瞪了一眼石震,心中倒覺得若是這家夥跟那穆承隆一般也這麽腦子有病似的說話,他定然要他嘗嘗什麽叫“五指山下一片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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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六十四、 ...
六十四、魔君見真顏
穆承恩見穆承隆問他手裏的鞭子,也不做聲,反手就一鞭子抽到穆承隆的手臂上,卻沒用多大力氣,但也借着那招式讓穆承隆根本無處躲避。
“小恩你!”
“好玩嗎?”穆承恩歪着頭看他,平日裏毫無表情的面部此刻卻帶着笑,仿佛小兒發癡一般,端的好看,“有趣兒吧?”
那穆承隆一來不覺得身上有多疼,二來穆承恩對他笑得快活,他也就沒生氣,只是對他搖了搖頭,道:“這東西也不是什麽安全的,還是別玩了。”
“你不喜歡?”穆承恩一挑眉,又抽了他一鞭子,這下子,稍稍用了力。倒是打在了穆承隆的腰上。
這一鞭子打在腰上,雖然疼,卻又另一種感覺升騰,穆承隆動了動肩,沒再說什麽,只是瞧着那鞭子皺眉。穆承恩哪裏能讓他等着,又甩開了鞭子,一下下打在他身上,啪啪作響,卻給穆承隆打得興起了。
葉少白也知道,哪兒能随便弄個人出來就喜歡什麽挨打的?所以專門讓老毒物在鞭子上塗了些讓人聞了便神清氣爽的藥,只一打在人身上,那藥就散開,自然而然的讓穆承隆心情快活了。
而石震哪裏知道葉少白偷偷做了這個,只覺得皇帝實在是太丢人了,不由得捂住了半張臉,忍住了自己嗤嗤的小聲。
那穆承恩見穆承隆被打得舒服,也不管別的,甩開了膀子噼裏啪啦一陣鞭打,也注意沒碰手臉這種露出外面的地方,反而專門挑了屁股、膀子這種肉厚的地方打,只聽得那鞭子劈啪作響,打得穆承隆笑呵呵的快活卻叫一個驚悚萬分。
這打了足有半個時辰,穆承恩才算是放下鞭子喘了喘氣,道:“今兒你還是先回去吧,別忘了披風,免得讓人看見你衣衫破了。”
穆承隆也只得點了點頭,心下卻還是放不下穆承恩的,自己卻也覺得奇怪——他什麽時候就樂意讓人揍他了?
這邊還在猜疑,門口處卻有人敲門,說是送來參湯了。穆承恩連忙把參湯端了回去,讓穆承隆喝了,才讓他回去。
這穆承隆一路往宮裏走,腳步虛浮,心裏亂糟糟的,只覺得今天他那小恩對他和顏悅色的十分讓人心動,又想到那鞭子打在身上本是疼的可偏偏不覺得唯有一種舒爽的感覺,再尋思着自己這心裏咚咚跳得強勁,怕不是被人下了迷藥一般的舒服……這般一想着,他便又念叨那鞭子的好處了。
其實也不怪穆承隆這般想。一來他不能讓人知道穆承恩的身份,所以但凡他單獨跟着穆承恩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不許人跟着的,即便是有人跟着也是暗衛,而暗衛這事情穆承恩也知道,所以見穆承恩拿着鞭子打穆承隆,暗衛也不會出手,只當算是……情趣了,于是這穆承隆便挨了這一頓鞭子;二來那迷藥在鞭子上,打到人身上破了皮沾了血肉,氣味更重,也更讓人身心愉悅,所以他也就覺得自己挨揍挨得值得;三來便是穆承恩本就是他喜歡的,哪兒能因為跟他耍了脾氣就能獲罪了,更何況,即便他本身就喜歡挨打的話,也不會有旁人敢打他,只除了穆承恩。
于是,這穆承隆便覺得自己許是喜歡這個的。
他這麽一想,只覺得自己是離不開他的小恩了,便說什麽也得把穆承恩給弄進宮來。吃過了晚膳,便差人把石震傳入宮中,并不是在議事殿這種地方,反而是在禦書房裏召見的,說是聊些家常。
“石震,”穆承隆見石震進了禦書房,連忙過去拉住他,也不叫見禮,“還望你救朕一救!”
“皇上這般說,便是折殺微臣了。”石震往後退,仍舊行了君臣之禮。這禮不行倒是絕不行的,平日裏說是君臣關系多麽的情同兄弟,可石震知道,皇帝可以不管不顧灑脫大方,他卻不能借此托大看起來跟皇帝是哥倆好。多少王公大臣便是因為這樣,便成了大不敬之罪的,他可沒那麽實在。
“我的好表弟,你便別跟朕說這個那個了,朕只問你……若是我要娶‘石沐歆’,你待如何?”這石沐歆是誰,他們兩個心知肚明,皇帝把這話提出來便是要他給個話罷了。
“那微臣必然要備下豐厚嫁妝,敲鑼打鼓,将舍妹送親直南華門。”石震跪下,忙要謝恩。
“那好!”穆承隆搓了搓手,“就這麽辦了!你需要多久能準備好?要說嫁妝……朕這內侍府自然會賞下,不必愛卿破費……”
“皇上,這話可不能這般說,既然是微臣嫁妹,那嫁妝,微臣自然也會出一份的,內侍府賞下寶物,便是添妝,微臣必然會把這些辦的妥當。”石震這話說得好聽十分,也讓穆承隆高興極了,“不過若是置辦這些,短則月餘,也請陛下請人看下良辰吉日才好。”
這般二人把話敲定了,石震心裏已經算計好了,等到回府,他就要跟穆承恩好好說說這些事情,省的讓穆承隆真的快活了。
那穆承隆還高興着,坐在禦書房裏,就差手舞足蹈了,他哪裏知道,石震跟葉少白已經把他下半輩子都算計到了極致。
回到石府,石震先跟葉少白說了在宮中的這些事情,轉過身就陪着葉少白去找穆承恩。
這二人去見穆承恩的時候,穆承恩還在房裏練他那鞭子神功,只覺得這鞭子實在是太有用了,打得穆承隆還直叫好,更是心裏高興萬分,誰知道他剛高興沒一會兒,那名義上的兄長就跟着他那位神經兮兮的嫂嫂便過來跟他說了這麽一個能把人吓死了的事——穆承隆要娶他?!
“你……這怎麽可能?!”穆承恩一拍桌子,氣得劍眉倒豎,一雙穆家特有的鳳目也吊了起來,“你怎麽可能答應他?”
“不答應?”石震冷笑,“難不成我石府都要替你陪葬不成?”
“本來你石府也是該死了不是?”穆承恩冷笑,“又憑什麽讓我這早就該死了的幫你們?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
“就是知道你是誰,也才答應了這門所謂的親事。”葉少白瞥了他一眼,“等着吧,那穆承隆要倒大黴了。”一想到将來,穆承恩進了宮裏天天抽打穆承隆,葉少白就覺得心裏快活。何況他也可以随時溜進皇宮去收拾穆承隆,順便見見小葉子,這高興的事情就更多些,什麽時候讓穆承隆沒了那些折騰的心思,他好把石震跟小葉子一起帶回忘塵崖便算是一切都安定了。
“他倒黴?”穆承恩苦笑。
“莫非我說的你不信麽?”葉少白左右看了看,伸手就丢出兩塊石頭,只聽得兩聲尖叫,随着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這回沒有偷聽偷看的了,可以好好說話了不是?”
“你……究竟是誰?”這般伸手委身人下,穆承恩瞪着眼睛只怕葉少白對自己也動手。
石震看看葉少白,沒說什麽。葉少白卻伸手撤掉了臉上的面紗。
面紗落下,露出的卻是一張熟悉萬分的臉!
倒退兩步,穆承恩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裏,他這一輩子都沒再想見到的人,誰知道居然就在眼前!
“小……澤?!”
穆澤當年什麽模樣穆承恩記得真切,他也知道穆承隆當年一劍穿透了穆澤心口,只怕他不死,誰知道……這穆澤居然還活着?!
“這不可能!”穆承恩直搖頭。他雖然當年并非對穆澤有多少的情分在,可自從穆承隆做了逼宮之事又把他當成女人囚禁在南方之後,穆澤的兄弟之情便無限被放大了出來,不管他心裏對穆澤當年有多少妒忌,最後都化作了對昆仲手足的渴望,而穆承隆……卻成了敵人。故而穆承隆找了個跟穆澤兒時有些相似的太監到他身邊則更讓他憤怒,現在……穆澤卻沒有死,這簡直讓他無法想象……
“我是葉少白。”
“葉……少白?”穆承恩艱難地說出這個名字。
“是葉少白。”石震點了點頭,“穆澤早已經死了,他是少白,葉少白。”
“你……不想要這萬裏江山?”穆承恩總覺得心下不踏實。
“萬裏江山?你可想要?”葉少白看着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
“不……這萬裏江山,只能把人變成魔。”早已看透這一切,穆承恩似乎明白了什麽,“那你……”
“既然如此,那穆承隆,自然是需要有人……看管他的。”石震小聲在穆承恩耳邊道,“看住他,免得……他魔性大發了。”
作者有話要說:惡作劇扔了一顆地雷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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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将軍應重病
被石震那句話說得滿臉震驚,穆承恩瞪着眼睛看向他,總覺得這個人似乎哪裏不一樣了一般……卻不再是那個親手勒死自己妹妹的少年人了?
“看什麽看?”葉少白見他盯着瞧石震,心裏十分不痛快,過去就把石震拽到自己身邊,“聽着,你若不樂意去,那就死在這裏好了。”
穆承恩沒說話,只瞧着他眼裏的這個穆澤。對于穆承恩來說,穆澤變了很多,多到讓他有些無法想象了。
“少白早已不記得當年的那些了。”石震雖然是說給穆承恩挺的,可眼睛卻瞧着葉少白。
“那是自然,當年他也才五歲,不過五歲的孩子能記得多少?”穆承恩比穆澤大了兩歲,所以能記得那些也不過是因為他是時時刻刻的往心裏去記,何況……他身邊還有人總會提醒他這些,無論是石震還是穆承隆,都會出現在他眼前晃蕩。而穆澤就不一樣了,五歲本就小一些,再與之前的生活大相徑庭了,那便不會對之前的那些有多少印象了。
“那你如何想的?”葉少白也沒做出什麽驚天壯舉來,只是伸手捏了一面銅鏡,慢慢個搓成了銅球,扔到了一邊。
這一招把穆承恩看得眼睛發直。
半晌,穆承恩才喏喏開口:“你這個……教我麽?”
“你要學?”葉少白歪着頭看他,“可知道這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
“既然你們讓我進宮去受那穆承隆的侮辱,想來也是打了什麽主意的……那這個,學會了我還多了一層保命的本錢不是?”穆承恩苦笑,他此時到底是明白了自己怎麽會被這樣輕易地賣了。
半個月之後,一切準備停當,穆承恩也從葉少白那裏又學了不少本事——他本身內力并沒有多強,可招式上卻能把這內力不足的缺欠填補上,何況葉少白那忘塵崖上也有不少天材地寶,喂給穆承恩兩個用雪蛛跟碧蠍搗碎搓成的藥丸,倒也能多養他二十年的真氣,只不過這東西給平添的真氣也不是白來的,人要受上三天三夜的苦楚。
穆承恩也是個有心氣兒的,三天三夜,疼得他死去活來也忍了,最後還是把那二十年的內力給化入體內為他所用。
現下,有了本事,進宮這條道就顯得不是那麽讓人難受了。
這穆承恩入宮頂了石沐歆的名字,倒也不是選秀入宮,反而是被當成婚嫁入宮,進宮就直接做昭容的,是正二品的位份,再升也便是三夫人跟皇後了,只不過……穆承恩知道,他這個所謂的九嫔,完全是掩人耳目的,甚至連分給他居住的地方也不在內皇城裏。
穆承隆也不是傻子,怎麽能放一個男人進去他真正的後宮?
“進宮之後,小心行事。”怎麽說跟這個穆承恩也接觸了這麽些天,葉少白心中還是為他抱不平的,何況那個穆承隆……簡直就是個腦子有病的瘋子,十六七歲時候就能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情來,這穆承恩進宮去……也不知是兇多吉少還是兇多吉少啊!
“我倒要嫂嫂多進宮來陪我了。”穆承恩笑了笑,“可還有什麽給我的?”
“我進宮?那你可得保證穆承隆看不見我。”葉少白冷笑,他倒是覺得若是穆承隆看見他了,那便沒得玩了,指不定他手上一個不穩當就把人殺了什麽的……但這帝位卻不是他稀罕的,待到他覺得無趣了,就把兒子抱回去,再把穆承隆的那個兒子換回來。
實際上,葉少白會把孩子這麽換一換,也是一時沖動。他也是聽石震說太上皇跟太後的事情,才在養好了身子之後偷偷溜去看了一眼這兩位,也才知道那個太醫便是他們派給他的,結果二人又跟太醫說了那麽久,卻給葉少白一一瞧在了眼裏。
要說葉少白原本對這太上皇跟太後是毫無感情的,但挺他們二人說的那些話,卻心下軟了十分。
太上皇與太後确實是不喜皇帝的,也是一心一意為了子女打算,這才立了穆澤做太子,後來上皇說是養老實則被軟禁,心中也是擔憂萬分,而太後也讓自己唯一的弟弟去救穆澤——當母親的自然是知道自己兒子身體與旁人不同,就說他的心髒長得就跟人不一樣,偏在了另一邊,所以……穆澤也才沒死成,所以才有了葉少白。
神使鬼差的,葉少白也就把小葉子跟那個穆承隆的兒子掉了個包。
“少白?”石震送親出去,回來的時候,就見葉少白盯着窗口看,不由得上前攬住了他。
“你什麽時候詐死?”葉少白轉過頭去看他。
“我也該重病不起了……”石震笑了笑,卻是一臉的讨人嫌,“少白,這些時日,你可不能離我遠了,畢竟我是重病的人了。”
聽他這般說話,葉少白只是點了點頭,心下也懷疑這重病到底得如何裝得像?
“我稱病不上朝,再自己交出兵權,便是向皇帝示弱,這病也就病得順理成章。”石震嘆了口氣,他對于帝王之術的認知簡直是太過清明了,“等我這一死,便跟你走,什麽都不管了,誰愛死誰死去吧!”
聽了這話,葉少白點了點頭。
不多日,石震的重病便傳開了,又是說病得人事不省的,又說是病中說什麽有負皇恩的,又說是這病是不好了的……一下子就炸開了鍋,朝堂之上本以為石震剛剛嫁給了皇帝一個妹子應當受到重用,結果……卻來了一場重病,到底帝意如何,誰也猜測不清。
但穆承隆聽聞石震重病,心情卻是着實不錯。
“怎麽?”穆承恩見他笑呵呵的走進他獨居的宮裏,不禁問。
“石震重病。”
“那又如何?”穆承恩顯然并不相信石震會重病,這幾日葉少白也偷偷溜進宮中教他功夫,如果真是石震出事兒了,葉少白肯定也不可能這麽悠閑。
“他重病,我豈能不去探病?”穆承隆仰天大笑。
“那麽說……他必死無疑了?”聽了穆承隆的笑聲,穆承恩只覺得頭皮發麻,“你不怕我告訴他?”
“小恩,我們是親兄弟,現在我們是親夫妻,你怎麽能把心思放在旁人身上呢?”穆承隆伸手按住他的肩膀,“這些天,你總是把我拒之門外,是不是……朕什麽地方做得不夠好?還是你仍舊生朕的氣?”這幾句話,有“我”有“朕”,說得是輕巧,可聽在穆承恩耳朵裏卻是別有一番意思了。
“皇上,我是誰你也知道清楚,”穆承恩站了起來,從腰間猛地扯下鞭子,“你這混蛋,你以為我能跟你有什麽嗎?你也不瞧瞧——你哪裏像是能招我喜歡的模樣了?!”他罵一句就打一下,越打越用力,卻穆承隆偏偏吃這一套,“你說的,我是你的親兄弟,你還打那番主意,是不是以為天下沒人能治你了?”
“對!就是沒人能治我了!”穆承隆大笑起來,“不然我怎麽會巴巴地把你招進來!打啊!你打啊!”
“我就打你!打得你清醒過來!”
噼噼啪啪,這鞭子打在肉上,可是疼得很。
打過了,眼見得穆承隆心情舒暢,趴在地上直喘氣,穆承恩才拿了藥膏走了過去,掀起他身上的衣衫給他慢慢擦拭藥膏——這藥膏也是老毒物親手調配的,擦上之後也不留疤,最是用在這穆承隆身上最好。
穆承隆擦了藥,身上也不疼了,不由得伸手抓住穆承恩的手放到臉上蹭了蹭:“小恩……你就從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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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魔君學自摸
穆承恩瞪了穆承隆一眼,也沒說同意與否,轉身倒了杯茶給他。
穆承隆以為他願意了,急忙一口喝幹了茶水,然後……咕咚一聲栽倒在地,足足睡了五個時辰才清醒過來,而他清醒時候,穆承恩已經去找太上皇跟太後了。
這時候已經是一大清早了,穆承隆也沒有時間去找穆承恩,何況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他也十分喜歡,再想到今日就能讓石震老老實實的等死,他心裏又是快活萬分,急匆匆換了衣衫便去上朝了。
穆承隆一走,穆承恩在上皇這裏得到了消息,就連忙趕回了自己的宮中。
回到自己獨居的宮殿,穆承恩便把這穆承隆定要石震死的消息傳給了葉少白。得知這個消息,葉少白只覺得怒氣沖天——石震自己想走,裝死裝活的,那是他的事情,這穆承隆哪兒那麽大的臉?
這麽一想,葉少白就差直接拎着軟劍沖進宮中砍死穆承隆了,只不過石震伸手把他拽到懷裏,安撫了好一會兒才讓他放棄了這個決定。
“他要是來了更好。”石震笑笑,“到底這個石大将軍是必死無疑了,他來了只不過也是給了我一個借口而已……至于其他,等石大将軍死了,再讨回來豈不容易得多?”
“真不知道你何來的這些擔憂,又哪需要這麽多的小心!”石震的話只叫葉少白心裏不爽,卻也沒真的跟他對着頂什麽。這些日子,葉少白雖然與他日夜相對,每日相處,但石震也都小心翼翼的護着他,這種感覺讓葉少白心裏喜歡,但面上卻偏偏不表現出來……也讓石震心裏對他越發的精細了。
而葉少白自己,自從養了孩子之後也是不敢與石震貼得太近了,只要石震靠他太近,他也只覺得煩心無比,心裏似乎總是有只小手慢慢抓撓一般,尤其是……不小心打量了石震的身子,那種感覺就更甚了。
單說只是心裏癢癢也就罷了,可葉少白卻覺得身上也是又熱又燥的,也不知是那個地方就想要石震去摸摸,可他哪裏能舍得下臉來?
而葉少白自己舍不下臉來,那石震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葉少白的心思就更不好捉摸了。實際上,倘若這石震現在就撲過去抱着葉少白又親又啃的上下其手,那葉少白也許就沒那麽陰沉的臉色了;或者葉少白臉色不再陰沉,那石震也就敢去對他又親又啃的上下其手了。
但現在葉少白見石震沒有跟他親昵的意思,自己也就臉一直沉着,而石震平日裏也習慣了對他好,卻不想那麽唐突,更何況這孩子生下來也不過兩個多月,身子也沒算養好呢,于是他也便越發的謹慎小心,那葉少白的臉也便越發的陰沉……
其實這個也就真的怪不得石震了,畢竟平日裏,葉少白對他也沒什麽好臉色,生完孩子之後他也沒想要石震跟他一起住,相反還總是天色晚了就把他往外攆,這石震再怎麽有那番心思,又哪裏敢越雷池一步?
“蠢不死你!”葉少白見他把自己抱住又是拍又是揉的,剛剛被他揉的酥麻了身子,結果又把手縮了回去,可不氣死了,“蠢不死你!”
“怎了又?”石震一愣,連忙去看他,結果卻見他臉色緋紅,鼓着腮幫子生氣,心裏頓時就軟成了一灘水,也顧不得什麽小心了,上去捧着就親了兩口。
“說你蠢你就蠢,說你靈的時候,還靈起來了。”葉少白也不是矯情的人,可他也過于直接了,上去就扯了石震的腰帶要扒他褲子。
“好了好了,我自己來。”石震苦笑一聲,連忙抓了他的手放到唇邊啄了兩口,又仔細細細地在指尖舔着,手上卻不老實地鑽進他的衣衫裏面,把穿得好好的衣服弄得皺皺巴巴……手從腰間的縫隙鑽了進去,一層層的衣衽被拉松,手便進去摸到了細滑的肌膚——葉少白剛剛生産,身上的肌肉也不是那麽的緊了,但卻不顯得松散,反而軟得讓人沉溺。
生完孩子的葉少白雖然每日也加緊練功,可他畢竟養了月餘的小肥膘,雖然沒養胖,可這肉卻軟了些,揉在手裏更是趁手得很。
石震這邊揉捏着,嘴上也沒放松,一會兒親他手指,一會兒就往他下巴上啃,一會兒又去咬那精致的喉結……但凡露出來的敏感點,他是一點兒沒放過。
“将軍,皇上來了。”就在兩個人都蹭到一起的時候,門口傳來翠染的聲音。
嘎嘣一下,石震覺得自己硬起來的地方硬生生就給掰斷了似的,憋得他難受得要死要活。
“又記他一筆!”葉少白也急紅了眼,“不管他!”
“哪兒能不管他!”石震狠狠地把下面往上一撞,隔着衣衫,卻仍是又熱又硬地沖撞了下葉少白。
“将軍,夫人,皇上馬上就要進門了!”翠染的聲音又響起,“夫人,将軍病重,翠染知道你心疼,但也不能就這麽的守着将軍啊……”
挺她這一說,就是葉少白也懂了,只好起身把衣服卷了卷——好在他身上衣服寬大,又有個大披風防寒,這才沒那麽狼狽,只不過發髻也給扯開了,臉上紅彤彤的,瞧着倒是好看。葉少白把面紗又給遮上了臉,轉身就把石震推到床上去,這才過去開了門。
因為見皇帝必然要下跪的,葉少白也不可能給穆承隆下跪,站在門口猶豫了不過須臾轉身就回了自己的院子——他這時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