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我絕對愛你
尼泊爾,加德滿都郊外。
德瓦利裏卡度假酒店——杜利克爾,1703號房間。
“真的是一座很棒的酒店啊。”
肖逍拉開了落地窗簾,嘩啦一聲,喜馬拉雅雪山就赫然出現了在她眼前。
蜿蜒而磅礴的雄偉山脈,雲霧飄渺之間,即使隔着厚重的玻璃牆,仍依稀能感受到那猶如仙境般的奇景中蘊含的清冷之感。
鳥獸盡絕,刀刻般的群山直沖雲霄,籠在背陽的暗處山脈與太陽照映下的山脈黑白分明,明明被那道盡頭的光線割裂成了兩半,又全然是個整體,真是奇異的自然觀感。
蔚藍色的天空不含一絲雜質,明淨得仿佛遠離大陸的中部海洋表面,純粹,單調,冷涼,寧靜,平和。而你稍稍伸伸手,天空就觸手可及。
“真不知道你怎麽找到這酒店的。”王不語托着下巴慢慢踱到了窗子面前。
她回想起她們上山的過程,真可謂相當艱苦了。
杜克利爾距離加德滿都30公裏之外,礙于尼泊爾那差到離奇的基礎建設,她們幾乎是坐車一路颠簸了幾個小時才到達,一路上飛揚的塵土都快吸了一個肺。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它卻是依山而建,大堂雖在山腳,居住的客房卻是在山腰,最吸引人的觀景平臺則是在山頂。
如果要徒步上去的話,王不語估算了一下,應該是一場浩大的登山之旅。
帶着小小鹿不方便,于是她們做了接送車,又颠簸了好一會,總算到了客房。
“你這是想誇我嗎?”肖逍捏了捏王不語的耳朵。
王不語順勢攬住了肖逍的脖子,把她帶入臂彎,“當然是。”
“雖然辛苦,但能看到這種絕景,還是很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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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看看這外面,這可是一整個喜馬拉雅山啊,陽光灑在上面,雪卻不會融化,這萬年凍土和億年恒星真是矛盾而融洽啊。”
“就像你和我嘛?”
“什麽?”肖逍沉浸在山頂雲海中,一時沒有聽清。
“沒什麽,”王不語搖了搖頭,“對了,小小鹿太累了睡着了,不如我們去頂上的觀景平臺看看?聽說上面有一個正對雪山的泳池呢。”
“但是11月,下水游泳太冷了吧。”
肖逍想象了那個場景,雞皮疙瘩就泛了起來。
“那有什麽辦法,11月霧少,看喜馬拉雅比較直觀,不會像6月那樣多霧得跟個神秘的蒙娜麗莎似的,而且夏天雨多,我讨厭下雨天。”王不語皺了皺眉頭。
“所以這不是挑了個最佳賞景的冬季時分來了嗎,”肖逍拍了拍王不語的臉,“好啦,別不高興了,等晚一些,天氣熱了,我們再來一趟,到時候再下水如何?”
“也行。”王不語略一思索,答應了。
雖然她很期待那個無邊際泳池,但是這個季節确實太冷了,保不齊還會讓肖逍感冒。
“先上去看看吧。”肖逍扯了扯王不語的袖子。
“好。”
杜克利爾,山頂觀景平臺。
空大的平臺分為好幾個,環繞式的,半包式的等等。
全包式的房間裏,鋪滿了木質地板與厚厚的羊絨毯子,高高低低的桌子被擦得發亮,有序地分散在各處,白色軟和的沙發均勻地在落地窗前排散開,供客人們歇坐。
在那正對雪山處,還安放了一個高端的天文望遠鏡,供相關愛好者賞玩。
陽光從四方透過玻璃,整個屋子熠熠生輝,三三兩兩的客人們沐浴着日光,背陽而坐,閑暇地癱在沙發上,有一頁沒一頁地翻着手底下那本輕薄的書籍,時不時打上幾個哈欠,真是松快而惬意的閑暇。
“去另一邊看看,我好像看到那兒還有個秋千。”肖逍道。
兩人來到了架設着鐵質扶欄的半包式觀景平臺。
常見的镂空式木板地面鋪設,刷着黃漆的長椅上安着厚實而有彈性的坐墊,面對着雪山呈凹字型擺放,竹木栅欄豎起來,被當做屏障用來隔開空間,如果細細嗅聞一下,仿佛還有依稀的竹木香韻殘存。
風輕輕的,雲淡淡的,氧分子無法被觸摸,卻分明能感受到它的活躍,因為空氣清新極了,一呼一吸間人都會有清爽的感覺。
開闊的視野可以把所有景色盡收眼底,不免令人想起某首名詩。
“造化鐘神秀,陰陽割昏曉。”
“蕩胸生曾雲,決眦入歸鳥。”
只是可惜,海拔太高,難以見到翩翩歸鳥。
“快來坐,秋千!”
眼尖的肖逍捕捉到了那山頂邊緣的唯一一架秋千。
“這還真是夠邊邊上的,一不留神滾下去可就是神作了。”
王不語沒有坐上去,而是在一邊有意無意地扶住肖逍的肩膀,避免她太激動晃出天外。
“沒有一個女孩子是能抵禦秋千的魔力的,如果有,加個山頂,那就絕對沒了!”肖逍信誓旦旦,笑得開懷。
“那按你的說法,我不算女孩子咯?”
王不語本內心有點癢癢的,屁股都準備順勢坐下去感受感受了,聽到這番話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沖動,挑了挑眉,板着個臉顯示嚴肅。
“哎呀!你怎麽老和我對着來啊!”
肖逍沒好氣地輕輕錘了王不語一下。
“所以說嘛,不要輕易用絕對這個詞,世上沒有絕對的事。”
“不對!”
“怎麽個不對法?”
王不語終于忍受不住誘惑,裝作不經意又随意的樣子坐到了秋千上。
啊,這晃啊晃的,奇妙的失重感,又是在雲頂這種空氣稀薄處,還真是不一般的感覺呢!
“你坐過來點,”肖逍挪了挪位置,給王不語騰出點空間,由于一心想着反駁王不語那個關于絕對的說法,她都沒注意到王不語悄悄坐上了秋千這回事,“就算世上所有的事情都無法絕對,至少對于我,有一件是可以絕對的。”
“什麽?”
王不語偏頭,露出疑惑的神情。
肖逍順勢捧住了她的臉頰,光潔蔥白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護住了對方。
王不語笑了一下,右手也蓋在了肖逍的臉上,溫溫柔柔地撫弄着。
“就是我愛你,這件事。”
“是絕對的。”
“我絕對愛你。”
兩人四目相對,王不語在左,肖逍在右,那真誠得猶如一汪天山湖水的眼神,像是被炸開了某道口子,洩洪般得洶湧着滾向王不語的心靈深處,那寒冷黑暗的寂靜空虛,就那麽被快速填滿了。
“嗯,你說得很好,很對。”
王不語的睫毛抖了抖,眼尾發顫,摸着肖逍臉頰的手的動作變得更加耐心和小心。
她知道她在意的呵護的不是那吹彈可破的肌膚,也不是那舉世無雙的容顏,而是這個人,這個說絕對愛她的人,這個她願意傾盡所有甚至是性命去守護的人。
“是我錯了,這世上是有絕對的事的。”
王不語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柔,她的眼裏笑意分明,蕩漾開來好像要把世界都裹上一層甜蜜色,指尖停止了撫摸,她撩了撩自己的額發,側身迎了上去。
那就是,我也,絕對愛你。
肖逍的肌膚浮出了異樣的紅色,她明知王不語想幹什麽,卻還是縱容配合了她。
雖然是公共場合,但這邊還是比較角落化的,大概接吻也不算太奔放吧,肖逍如此想着,圈住了王不語的脖子,熱烈地回應着親吻。
好輕,好溫柔的感覺,像是冬日泡在溫泉裏的舒适感,又像是在棉花做成的雲朵上翻滾,那種,淺淺的,卻一下一下啄人心,癢癢的勾人在意。
待到力道稍重,纏綿而無法分離的感覺仿佛将兩人捆在了一處小房子裏,外邊拼命地擠壓,裏邊不斷地靠近,靠近,身體的距離無限地拉近拉近,似乎将要穿過胸膛混合為一個整體,靈魂在爆發洶湧而激烈的吶喊,它在不住地悅動,在歡呼!
密閉空間裏的貼合,攪動感,仿佛是夏日踩在沖浪板上,面對着起伏的海洋,來來回回上上下下,一直打來的浪花撲在臉上,身上,舒爽而刺激,濕噠噠的卻又相當愉悅。
不過短短一分鐘,卻像世紀般漫長。
王不語戀戀不舍地放開肖逍,嘴唇上黏膩的濕潤感促使她慣性地用舌尖勾舔了一下,肖逍看到這動作,一下子又臉紅心跳起來。
“我感覺都喘不過氣來了,都怪你,山頂氧氣本來就少,你還和我搶。”
“可能是你的氧氣比較甜吧,我喜歡吸你的氧氣。”
王不語用指腹輕輕柔柔地摩挲着肖逍略微紅腫的唇瓣,臉不紅心不跳地笑着。
“哎呀,說不過你了,我們走吧,走吧,感覺剛剛被悄悄地投了好多視線呢。”
“哦!你接吻不專心哦!居然還暗搓搓地觀察周圍!”
“不是啦!就是有那種感覺,若有若無的視線,”肖逍害羞地捂住了臉,“畢竟觀景平臺上也挺多人的,總會有好奇的人的。”
“看在逍逍臉皮那麽薄的份上,我們下去吧。”
王不語拉住肖逍的手,兩人十指相扣,有說有笑地下了秋千,一路穿過了平臺,徑直往客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