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尾聲六:吉祥如意一家人 (1)

店老板?

別說班長被嗆得愣神兒,小徐大夫都意外了,麻團兒武不是在隔壁平安大街開炸醬面館子嗎,什麽時候成了這家餐吧的老板?

服務生也沒瞎說。羅戰的餐飲集團旗下好幾家球迷餐吧連鎖店,如今挂名的總經理就是栾小武。羅戰是後臺大老板,平時不摻和店面的經營,因此大部分服務生都不認識羅大老板,只認識小武總經理。

栾小武是當年跟着羅戰窮途末路白手起家忠心耿耿的好兄弟,羅戰發家致富也沒忘了這些小弟,讓栾小武賺夠了錢,攢“老婆本”。

曉凡長大了,成熟了。

小武也同樣長大了,像個有擔當的男人了。

栾小武摟着徐曉凡,一看就是極親熱熟稔的模樣,徐曉凡的臉迅速紅了……

徐曉凡的同學們紛紛驚訝道:“呦,曉凡,你怎麽不早說,店老板是你朋友?”

栾小武從班長訝異的面龐上收回威懾的視線。這要是照咱麻團兒小老板幾年前的性子,很可能就直接沖到廚房,拿菜刀去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都是小徐大夫的同事,他哪能那麽撒野?哪能讓曉凡跌面子?栾小武露出笑眯眯的模樣,爽快地說:“凡凡,你也不早告兒我一聲,你跟你醫院同事在我店裏聚會啊?我好提早為你準備準備!”

徐曉凡小聲說:“小武,不用的……”

栾小武一招呼,後廚房就忙活起來。服務生不一會兒端上來兩大盤烤螃蟹,兩大盤烤羊腰串、牛筋串,說是“我們老板送給小徐大夫的朋友的”。

“我們老板說了,只要是小徐大夫的朋友,往後您幾位客人來我們店,一律都打八折。”值班經理親自過來,殷勤地招呼。

滿桌的老同學都用更加異樣的眼光瞅着徐曉凡,沒想到徐曉凡不言不語的,竟能交往到店老板級別的大款。

一桌人酒足飯飽,閑着開始玩玩鬧鬧。

大家把桌子清理個空地,玩兒抽積木和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一圈兒人輪流從積木樓裏抽木頭,誰把樓給抽塌了,誰就被迫抽簽講真心話。

栾小武也坐過來一起玩兒,就貼着小徐大夫坐在一起。

栾小武還特意給徐曉凡調了一杯雞尾酒。

徐曉凡剛想說話,栾小武說:“沒擱酒精的,只有芒果和梅子汁,你放心喝。”

嘩啦啦,積木被抽塌了,黃小娟被大夥追問,除了你老公以外,你最喜歡的男人是誰?

黃小娟說:“我最喜歡的當然我兒子了!”

衆人敲桌子說,不算,兒子不算,我們說的是成年的,毛兒長全了的,你以前在咱們班暗戀過誰?

黃小娟死活不肯說,扛不住了,随手一指徐曉凡:“咱們班,我就暗戀過曉凡!”

衆人打滾兒不幹:“你瞎說!你不說真話,就拿曉凡當擋箭牌!”

班長眼底閃過一絲小失望,卻又隐隐生出小得意,黃小娟以前在班裏暗戀的人當然不會是徐曉凡,而是他。

嘩啦啦,積木樓又被搞塌了。

這回失手的人是徐曉凡。

徐曉凡抽的簽竟然是:【從在座人裏挑一個你最喜歡的,騎馬打啵兒!】大夥一下子就熱鬧抽風了:“曉凡,曉凡,快上,打啵兒喽!”

徐曉凡皺着眉,臉憋得通紅:“怎麽能這樣呢,這樣不好。我,換個簽。”

“不許換,快上,快上!”老同學們逮着機會調戲一下平日不聲不響的小徐大夫,哪能放過這種千載難逢的機會?

“曉凡,你平時不能得手的某個家夥,這回趁機撲倒那厮啊!”有人用眼色暗示班長。

班長同學故意把屁股挪遠了好幾尺,正襟危坐,雙手抱胸,警惕地瞧着,生怕徐曉凡真的借機撲上來搞他。

“曉凡你來親我們也成,我們其實不介意讓你親一口啦!”女同學們紛紛抛出暧昧的橄榄枝。

徐曉凡站起來,有些進退兩難。

他咬着嘴唇只愣了半秒鐘,突然一轉身,坐到身旁的栾小武身上!

徐曉凡根本沒想過再回頭沾惹那位曾經讓他吃盡苦頭的班長大人。

班長那個表情和姿勢,表面上是避之唯恐不及,骨子裏卻又志在必得,好像算準了徐曉凡還癡心戀着自己,還能再被他拒絕一回,再投一次湖,卧一次軌。

徐曉凡早就不愛那種人了,自己以前可真傻。

他腦子裏來來回回想的都是,終于又見到小麻團兒了……

小麻團兒不來找他,他也不好意思主動去約對方。他已經暗暗懊悔了,不應該傷對方的自尊心,他曾經被別人傷過,他知道那種難受的滋味。

徐曉凡的心瘋狂地跳動,跳得他快要窒息暈倒,眼睛半閉着不敢仔細描摹栾小武的表情。騎上去了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他漲紅了臉,在衆人驚詫尖銳的口哨聲中,貼上了臉……

徐曉凡不好意思真的打啵兒,只輕輕親一下栾小武的臉。

他嘴唇觸到的地方像融化一般突然變軟,他看到栾小武整張臉沉浸在驚喜的笑容裏。

“凡凡……”

栾小武抱着人,不由分說,捉住徐曉凡的嘴,緊緊地罩住,用力地不住地親,忘情地磨蹭徐曉凡柔軟的嘴角,恨不得把這些年害相思病鬧得舌苔厚重、喉嚨腫痛、手腳虛熱、大便幹燥、滿臉長青春痘的毛病全都找補回來,想死曉凡凡了!

整間屋的人都看瘋了。

閃光燈噼啪地響,全體店員服務生都跑過來,唯恐天下不亂地喊着:“老板牛逼了!老板威武!老板好樣兒的!親上喽,再親一個,再來一個!”

班長也看呆了,看傻了。

徐曉凡最喜歡的人難道不是他嗎?徐曉凡怎麽不來騷擾他了?怎麽竟然攀上高枝兒了,跟這個店老板搞上了,比他個主治醫還有錢的年輕大款?徐曉凡這種人,怎麽可能這麽有本事?!……

栾小武賣力熱吻的力道把徐曉凡壓得不斷向後仰去。

徐曉凡窘迫地微微掙紮:“眼鏡,我的,眼鏡,你壓到我了呢……”

倆人中間隔着一層玻璃,太礙事了,栾小武霸道地一把摘掉徐曉凡的眼鏡。

四片嘴唇濕漉漉纏纏綿綿地含着,吸吮着,舌尖試探性的挑逗讓身體的沖動更加火熱。徐曉凡眼前晃動的就是栾小武微汗的脖頸,熱烘烘的胸膛,緊摟着他的結實有力的臂膀……

小徐大夫那天在老同學面前風光蓋帽兒了。

他大學念了七年,從來都沒像今天這樣,被人捧在手心兒裏,成為全場矚目的焦點。

女同學們豔羨地說:“曉凡,你男朋友哦?好帥呢!我們又相信愛情了!”

栾小武拉着徐曉凡跑進飯館後堂,在小走廊的盡頭,兩個人再次貼到一起,抱着狂啃,啃得天昏地暗,口水橫流。徐曉凡本來就近視七百度,一雙眼水霧濛濛的,看不清東西。他的皮膚是那種水嫩水嫩的白,皮兒薄得能看出嘴角微粉的一片細紅血絲,嘴唇腫得像兩片燒臘腸,紅彤彤的。

徐曉凡抹抹嘴角,垂頭小聲說:“小武,上回的事,我想跟你說,對不起,我沒有輕視你的意思。”

栾小武歡喜地抱着人,問:“凡凡,那你告訴我,你現在最喜歡的人,是我嗎?”

徐曉凡繼續臉紅,滿臉的毛細小血管都充着血。

栾小武歪着頭問:“你要是說你還喜歡我嫂子,那我就不瞎摻和了!”

“我才沒有麽。”

徐曉凡連忙辯解着,垂頭小聲咕哝了一句。

“你剛才說啥?”栾小武跟他鼻尖貼着鼻尖。

“我說,我,每周一三五全天班,二四六下午班,星期天我休息,可以來找你玩兒……”

徐曉凡聲音小得像一只蚊子嘤嘤叫。

栾小武終于聽明白了,開心地又狠狠親了徐曉凡幾口。

栾小武說:“凡凡,可我還是沒考下大專文憑。我高數都考三回了,死活也考不過,老師還挺較真兒,不給我通融。”

栾小武撓着頭,可憐巴巴地:“老師不通融我,我就只能求你通融我了,凡凡你疼我一回嘛……”

徐曉凡噗哧樂了:“你考那個做什麽呢,真是的,文憑根本沒用的,小武,你不需要的!”

栾小武還納悶兒呢,曉凡凡說“文憑根本沒用”的潇灑口氣,怎麽跟他戰哥一樣?

徐曉凡其實是想通了,身旁那些學歷優異出類拔萃的高材生們,又怎麽樣呢?有哪個比眼前這只小麻團兒對他更好,更真心,更可愛?在那段最抑郁灰暗的日子裏,寂寞傷心單相思的日子裏,是這個痞痞壞壞又臉皮很厚的小麻團兒一直追随在他身邊,從不曾離棄……

正值金秋時節,風和日麗,越野車載着兩對小情人兒,歡歡喜喜地開去京城郊外的十渡風景區。

羅戰開車,帶着他家小警帽兒。

程宇一邊欣賞沿途景色,一邊吃葡萄,腳邊擺着兩只大號保溫包,點心零食水果裝得滿滿的。

車後座上坐着羅戰的小弟和弟媳婦。

栾小武和徐曉凡一開始還規規矩矩地坐着。

車才開出西便門,那倆人已經貼成奶油連體雙棒。

開到岳各莊,程宇透過倒後鏡一瞧,徐曉凡被堵着嘴,臉蛋揉成紅撲撲的面團兒,後腦勺擠在窗玻璃上……

上到京石高速,羅戰從後視鏡裏一看,後座半邊兒是空的,栾小武那混球霸占了小徐大夫的位置,徐曉凡則徹底坐到栾小武大腿上,倆人啃得火熱,幾乎喘不過氣……

羅戰忍無可忍地低吼:“咳,咳,你們倆!”

照這形勢,還沒開到目的地,這倆人肯定要躺倒在後座上,直接真刀真槍肉搏了!

羅戰哼道:“差不多行了啊,警察叔叔掃黃了!”

坐在前座的警察叔叔翹着腿,眯着眼,悠閑地繼續吸溜葡萄……

栾小武依依不舍地撒開手,徐曉凡意猶未盡地紅着臉,倆人重新坐端正。

忍了一會兒,徐曉凡從食物袋裏拿出洗幹淨的葡萄,開始給他家小武喂葡萄。

小徐大夫那是縫繡花針的靈活手指,剝葡萄皮兒剝得幹淨仔細,一顆一顆地喂給栾小武,別提多麽體貼,讓羅戰從後視鏡裏看得既肉麻又不爽。

果然人家正值熱戀中的小兩口,跟咱老夫老夫的,沒法兒比。

而且還年輕好幾歲,身體棒,火力壯,性能力強。

小兩口恩愛的,麻團兒武最近把煙都戒了,說是媳婦不喜歡煙味兒,有煙味兒不給親嘴兒了,所以戒了。

羅戰哼唧了一聲,眼睛瞟向程宇,伸手過去捏程宇的大腿。

“幹嘛?”程宇懶洋洋地。

“我也要。”羅戰張開嘴。

程宇白了他一眼,你小孩啊,你多大了啊,還要人喂你,肉麻不肉麻啊你!

羅戰不樂意了,哼哼着,怎麽着,老子在你面前就是一小孩,我今年七歲半,我就要你喂,我就肉麻,憑什麽啊,你看人家徐曉凡多疼他男人,你就不疼我!……

倆人用挑釁的眼神互相較勁,程宇嘲笑地看着人,伸手過去往羅戰嘴裏填進一顆最大的葡萄,随即就被羅戰咬住手指,狠狠地一吮……

十渡景區的溶岩地貌有山有水。拒馬河像一條清澈的白練,又像一條蜿蜒的蛟龍,河水轉過狹窄的谷底處,被岩石推擠着發出隆隆的水花轟鳴。

兩對人馬穿着救生衣,各駕一只小皮筏,沿着拒馬河漂流而下,在湍急的河道裏揮舞船槳與浪花搏鬥……

程宇坐在前邊掌舵,穩穩地向峽谷深處進發。

羅戰玩兒心大起,瘋起來沒邊兒,坐在後邊兒跟另一條筏子上的栾小武打水仗。倆人你一槳,我一槳,栾小武躲避不急,被羅戰兇猛的攻勢直接拍下了船,在水裏嗷嗷地抗議。

“戰哥你欺負人,你欺負我和曉凡凡打不過你!”

“小警帽兒快來啊,管管你們家那位啊,太過分啦!”

羅戰得意地叫嚣着:“別喊了,沒用,警察叔叔跟老子是一夥的!”

徐曉凡那可憐孩子,眼鏡兒掉水裏了,倆眼一麻黑,直接讓小皮筏失去了方向,在河道中間團團轉……

皮筏駛出激流區,沿着水流彙入寬闊平靜的河面。

峽谷的兩岸翠峰林立,泉眼噴流,峭壁上灌木如織,山花遍野。

兩只小皮筏在水面上暢快地漂移,漂過醉人的十裏花香,陣陣笑鬧聲在山谷裏回響……

夕陽在河灘上灑下燦爛的餘輝,兩對情人兒在河灘上歇腳,野炊。

栾小武提着長長的釣竿,在小河溝裏釣小魚,捉小蝦。

徐曉凡提着塑料小桶,寸步不離地跟着,掰手指數他家小武一共釣到多少條小鲫魚。

羅老板在河灘上用鵝卵石壘成一個山頂洞人簡易版小竈,架起小鍋煮鲫魚湯,烤玉米餅,做貼饽饽熬小魚。

程宇在羅戰面前是從來不幹家務活兒的,一個人懶洋洋地躺在岸邊大石頭上曬太陽。岩石上晾着倆人脫下來的濕漉漉的衣服,程宇裸着上半身,夕陽在他身體上鋪陳起一層暖金色的美妙光澤……

栾小武玩兒到開心處,把他家徐曉凡背起來。

他背着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媳婦,在河灘上興奮地歡呼着跑來跑去,清澈的溪水裏倒映出兩張緊貼在一起的歡樂的笑臉。

羅戰悄悄地摸上大石頭,偷襲半閉着眼打瞌睡的程宇。

程宇眼角的餘光掃到人,就地一滾,掃堂腿掃倒羅戰。

羅戰栽倒,趁機抓住程宇的腿,倆人滾作一團。程宇笑着,沒有反抗,讓羅戰輕松地将他壓倒,揉着臉深深地吻下去,唇舌交融,品嘗着風雨平靜之後最甜蜜惬意的愛情的滋味兒……

****

暖風吹綠了後海岸邊的大柳樹,街邊綻開一叢叢鮮花,古老的城牆在又一個生機勃勃的春天裏蘇醒過來。生活在這座城市裏的人們,用匆匆的腳步營造着他們祥和美滿的生活。

華子跟他那勤勞賢惠的未婚妻領了證,擺了酒,邁進幸福的圍城。

吳大滿家的小孩正值最皮實的年齡,上小學了,平時不怎麽折磨家長了,到學校折磨他們老師去了。

潘陽走着程宇當年的老路,在相親市場上屢敗屢戰,仍然為早日脫單尋找到屬于他的甜蜜歸宿而努力奮鬥,不屈不撓。

羅戰後來也聽說洛傑的近況。奶酪兒徹底抛卻掉這座城市的回憶,背着行囊離開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家鄉,孤身南下深圳,在那裏繼續從事某個職業,直到有一天,遇見他的貴人。

一個富婆一來二去地,在床上對他動了真感情,把他帶回家。

他們結婚了。

小奶酪兒終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榮華富貴,一尊無比牢靠的白金鑽石飯碗。他的富婆太太特別愛他,對他極好。那女人對奶酪兒就只有一點微詞。結婚時間愈久,她的英俊迷人的丈夫時常在床上袒露出渴望受虐被爆的怪異心理,甚至某些更為窘迫的性瘾癖,讓富婆太太摸不着頭腦,無所适從……

羅戰跟程宇說:“寶貝兒你現在可以對我放心了,小洛那人徹底轉性了,任誰也想不到,這人竟然結婚了,他娶了個女的!程宇,這世上已經沒什麽事兒是不可能的,也就只有我對你,那是堅貞不屈,海枯石爛。”

羅戰的前“嫂子”豌豆蓉兒也早就從戒毒所裏出來了。

傍晚的街道上人流雜亂,豌豆蓉兒背着畫板,從美院校園的大門扭搭扭搭走出來,不理會身後的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

他纖瘦的身子在車流中穿梭,透過發簾靜靜地一瞥,眼角滑過一輛黑車,側影肅殺。

豌豆蓉兒愣了。

他突然回頭喊了一聲。

他把畫板扔在地上,追出去足足跑了幾百米,兩只手像毒瘾複發似的顫抖,喉嚨都喊啞了:“強哥!!!強哥是不是你!!!”

“羅強你混蛋你最壞了!!!你給我回來!!!”

入夜打烊了的“老球迷”餐吧裏,柔和的燈光籠罩着成雙成對笑鬧着的人。

栾小武和徐曉凡坐在沙發裏唱K。栾小武目不轉睛地盯着他家曉凡,一板一眼地唱着:“看時光飛逝,我回首從前;“曾經是莽撞少年,曾經度日如年!

“我是如此平凡,卻又如此幸運,我要說聲謝謝你,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倆人唱到激動處,腦袋瓜湊在一起搖晃着,像兩個傻得冒泡的小孩兒,一齊唱着:“讓我将心中最溫柔的部份給你,在你最需要朋友的時候;“讓我真心、真意、對你、在每一天——”

羅戰實在忍不下去了,被那倆人快要閃瞎狗眼!

羅老板走到哪兒一貫都是那個最愛顯擺最得瑟的人,啥時候風頭被小的們給搶走了?他把話筒搶過來,把那倆小情人兒擠到一邊兒,招呼程宇:“程宇過來,咱倆也唱一個,給他們瞧瞧!你過來……你給老子過來!!!”

程宇那種人,從來不開口唱歌的,直到羅戰急得吼起來,才懶懶地擡屁股走過來,還挺不情願地坐到羅戰身邊兒,嘴角卻隐現淡淡的笑容。

程宇是臉上驕傲,心裏也臭美着呢。

這些年,羅戰給他唱的每一首歌,每一次求愛,每一句曾經打動過他、震撼過他的話,他都記得。程宇嘴上雖然不說,兩個人相處時點點滴滴的美好,他都銘記在心。

那是羅戰給他的感覺,是被人完完全全包容着、寵溺着的感覺。

羅戰唱着:“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也真,我的愛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

“哎喲,肉麻死喽,甜蜜死喽!”大夥以往哪聽過羅老板唱這種膩到齁嗓子的鄧麗君式情歌?暧昧的口哨聲瘋狂四作。

“一起唱。”羅戰對程宇耳語。

他用毫不掩飾的目光望着程宇,眸子裏燃着火苗,像要燃燒對方、吞噬對方。他從程宇眼裏看到點點爛漫旋舞着的光芒,那是散發着甜美的、鐘情的味道。

仿佛是不由自主地,程宇也拿起話筒。

程宇張了張嘴,想要找那個調子,卻還怯怯地,發不出聲。這人臉皮最薄,要面子着呢,從沒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兒獻過醜。

羅戰猛然摟過程宇,緊緊地摟着,扔掉自己手裏的話筒,攥住程宇的手,倆人用一支話筒。

“輕輕的一個吻,已經打動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叫我思念到如今——”

倆人熱烈地貼着臉,嘴唇幾乎貼上,羅戰一邊嚎着他有多麽愛程宇,一邊耍賴地偷吻程宇的嘴……

程宇推拒着他,笑着,露出一口漂亮的牙。他嚎出來的聲音完全都不成調,卻是發自內心的、最幸福快樂的傾訴。

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我愛你有幾分……

我的情不移,我的愛不變,月亮代表我的心……

多年前,他們曾經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彼此,上一世肝膽相照。

多年後,他們仍然在似水流年中珍愛彼此,這一生從未放手。

——《警官,借個膽愛你》全文完——

【陌陌感謝每一位支持正版原創作品的讀者朋友,愛你們~】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一粒沙、良良、馬甲、墨墨、末域千辰的地雷,抱抱大家~----

結束語:

這個文的靈感取材于一個真實的故事。小陌在網上偶然看到一條社會新聞,一輛押解車在郊外通往監獄的路上出了車禍,那名押囚的警察奮不顧身護住了身旁的囚犯,受了傷。車禍發生之後,囚犯沒有逃跑,而是打電話叫來親友幫忙,把警察送去了醫院。

當時看到新聞以後就很感動,“基情四射”的感覺。當然,那個車禍只是普通的意外,獲救的警察也沒有殘廢,救了警察的囚犯獲得了減刑優待。

這條新聞就一直盤桓在我的腦子裏,很長時間都忘不了,思路靈感源源不斷,就是一種非要把它寫出來分享給大家的感覺,于是戰戰哥和小程程的故事也就慢慢成型了。

文文寫到這裏結束了,很溫馨歡樂美滿的結局。現實生活中,那個囚犯和那個警察或許一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他們遇到的那場事故就是百年人生中的一個小插曲,但是在我的故事裏,他們走到了一起,人生難得一知己,攜手白頭共百年,我希望讀者喜歡這個溫暖的故事,相信真愛。

陌陌在這裏感謝文下所有讀者朋友的追随和支持,謝謝每一顆地雷和每一條貼心的留言評論,陌陌會為支持正版JJ文的讀者繼續寫下去~記住咱的口號哦,愛小程,愛太狼,愛陌陌,愛生活!【哈哈~讀者們一定記得收藏一下有新文或定制印刷,系統會自動提醒。

另,本文的定制以及新文正在籌備中,明後天會發個公告。大家也可以多關注我的圍脖和Q群。

【愛小程,愛太狼,愛陌陌,愛生活!】

【臺版出書版番外】

番外一 程家有女初長成

初秋的後海湖面蕩起一層薄霧,大柳樹和梧桐樹把落葉稀稀疏疏鋪滿石板路。大雜院裏籠着一層濃濃的煙火氣息,院裏橫着幾條晾衣服繩,晾了各家七七八八的衣服,窗臺上一溜醬菜缸子。李蓮花将洗剩下的一臉盆肥皂水攢到牆角的塑膠桶裏,留着涮墩布。羅戰穿着緊身背心,系着圍裙,動作麻利兒,在小廚房裏炒兩家人的菜,把他蓮花嬸也當成一家人。

程大媽在屋裏陪小孫女玩兒“翻花”。孫女是個精豆子,人小鬼大的,特聰明,才四歲半,玩兒的花樣她奶奶快要搞不明白。程小橙用十根細手指撐着毛線,靈活地上下翻動,翻出圖案,讓她奶奶接。她奶奶戴着老花鏡,回頭翻書。

程小橙聲音清脆:“奶奶你又偷看了!”

程大媽唠叨:“奶奶不偷看奶奶不知道翻啥了翻到哪一步了……”

大雜院們被頂開,發出老朽陳木摩擦門軸鏽跡時特有的撕磨聲,高高瘦瘦的身影十年如一日,推着那輛舊自行車,邁進小院。

蓮花嬸眼皮都沒擡,嗓音亮堂帶着戲腔,像招呼自家孩子:“小程,回來啦。”

羅戰從廚房裏抻出頭,拎着鏟子,跟大帥哥一伸下巴,打招呼。羅戰還沒來得及開腔,老程家正屋沖出來粉紅色的小身影,裹了一陣風似的,夾帶着甜膩膩的叫聲:“爸爸回來啦!”

羅戰一看,眼明手快端起廚房窗臺上的酥炸小黃花魚,羅老板對付程小橙的殺手锏。羅戰用酥炸小黃花魚攔住閨女的去路:“小橙,爸給你炸小魚兒了!”

程小橙還保持者初來乍到那會兒謹慎而略微腼腆的習慣,一根指頭含到嘴裏:“可以吃嗎……”

羅戰:“爸就是給你做的!寶貝兒,嘗個,爸爸今天小魚兒炸得好吃嗎?”

程小橙迅速暴露吃貨本色,抛下矜持,一手抓兩條小黃花魚,嚼了一大口,老北京人兒的口味,吃了還想吃一盤接一盤吃個不停的美味。

程小橙用力點頭 “好吃呢。”說罷撇下羅戰,頭也不回地撲向程宇的懷抱:“小宇爸爸!!”

程宇支好自行車,沒說話,迎着女兒張開的手臂,左胳膊使勁一摟,順勢把小孩兒穩穩地抱起來。程宇一只手抱孩子,露出很酷的表情,薄嘴唇拉長一條線,眯眼看閨女。程小橙于是模仿程宇的表情,小嘴一扁,也眯縫着眼睛看人。

倆人“噗嗤”一起樂出來,程宇的笑容像秋日裏一股春風拂過小小的院落,露出一片幹淨的酒窩, 一嘴白牙。

程宇得意地斜眼掃射羅戰,眼皮一翻,兩個當爹的在一個屋檐下争寵,壓倒得勝的一方,通常都是這麽一副表情。

羅老板系着圍裙,端着那盤小黃花魚,眼睜睜地看着程宇抱孩子美滋滋地走進去。羅戰跟在程宇屁股後邊:“程宇,孩子愛吃魚!”“程宇,你剛回來累吧?進屋歇會兒?”“程宇,老子做你愛吃的菜呢!”……

大雜院裏的一枝花程小橙,是程大媽的孫女,程宇和羅戰的閨女。這小女孩,若論血緣關系,既不是程宇的種,也不是羅戰的種。這孩子,是程宇從別人手裏搶過來的。

程宇擔任副所長,平時工作很忙,監督下屬治安隊刑偵隊那群新兵蛋子的業務。他們的職務原本早就不需要再掃街值勤,不用再到公車上反扒去了,但是這麽多年保留出街的習慣,時不時到管片兒裏溜達一圈,不然他在辦公室裏窩着難受。

有一天,程宇沿北海後門掃街,走到地安門路口把角處,就看見一名婦女拽着個孩子,跪在牆根兒底下讨錢。

碰上類似街邊行期的人,程宇都要上去看看,問兩句。倘若是正經要飯的,勸他們去民政局收容所報到;如果是非法倒賣盜版淫穢光碟的商販,按例要收繳她的東西,帶到派出所批評教育;趕上那些上檔次成規模的傳銷團夥,那就要抄家夥請求警力支援了。

那名婦女面前擺了紙牌子,寫了幾行塗鴉般的大字,大約就是家鄉煤礦坍塌丈夫死了兒子埋了,母女孤苦無依流落京城求大叔大爺們行行好幫閨女付醫藥費什麽的。那婦女還扯着別人的褲腿,把抱的小孩兒往路人懷裏塞,弄得旁人尴尬得繞路直躲她。

程宇大步上前,婦女擡頭一看是穿警服的,眼神就不太對勁,別過臉去。

程宇這方面太有經驗,專業條子眼上下一掃,就逼得對方不敢與他對視。沒膽量跟警察雙眼直視的人,十有七八是有問題的,就是心虛。

程宇上去問那女的,哪人?

婦女操着濃重外地口音,說是西北人。

程宇問,這孩子是你的?

婦女閃爍其詞,只是嗫喏着點頭。婦女懷抱的小女孩,這時仰起臉看程宇,一雙大眼澄清透亮,眼珠黑漆漆的,确實是個漂亮孩子,只可惜上嘴唇張開一道難看的豁口,讓人看着很不忍心。

這小女孩顯然是天生的兔唇兒童。

小女孩張開小手,仿佛下意識的,突然一把抱住程宇的褲腿,連褲子帶小退,抱了個結實,她一雙大眼似有靈性,眼巴巴地看着人,像是被程宇壓在警徽帽檐下一雙溫存俊秀的眼強烈地吸引、打動,又像是要表達,想說話。

“唔唔……”小女孩兒嘴裏發出聲音,可是因為兔唇殘疾影響學舌發聲,這孩子說不出完整話,就只能哼哼,像是在叫程宇:“叔叔”。

那婦女突然緊張,往回摟孩子的手,孩子偏不撒手,死抱住程宇的腿。那母女二人跟程宇的小腿較勁,亂扒一氣,快要把程宇的褲子拽下來了,三個人亂成一團,婦女心急火燎“啪”得一巴掌扇到小女孩頭上,“你松手”,“你咋不聽話”!小女孩兒哇地大哭,搖程宇的褲腿,原本就殘疾的面相,哭起來梨花帶雨令人不忍直視,讓程宇看得心驚,心裏有個地方被狠狠戳疼……

程宇跟對方說,這孩子有殘疾,民政局有治療兔唇的扶貧基金,能給這小孩免費動手術,你跟我去派出所登記。

對方一聽,抱起孩子就走,不去。

程宇攔住堅決不讓走,兩人一人拽孩子半邊身體,當街拉拉扯扯。

婦女撒潑高喊:“警察搶孩子啦!!”

程宇早看出有問題,橫眉立目,毫不客氣地質問:“這孩子是你的?你的身份證戶口本孩子出生證明,拿出來我看?我帶你去醫院驗血型,跟這孩子對得上對不上?!”

就這一句話,那名乞讨婦女撇下孩子不要了,扭頭就跑。

那天程宇一只手抱着小女孩,不敢把小孩扔在街邊不管,一邊大喊着追過去。他抱着孩子追了足有幾百米,終于因為一只胳膊不方便,沒法兒抓人,沒追上,讓那女的鑽小胡同跑了。

程宇把兔唇小孩抱回派出所,小孩長得漂亮,眼睛有靈,一下子成了派出所小院裏人見人愛的小花朵,每個同事路過副所長辦公室,都要進去摸摸小孩的頭,有女警員給買了新衣服換上,潘陽和華子那倆人成天溜進來,給孩子喂零食,沒事兒就騷擾糾纏小女孩。

程宇斜眼瞄着:“嗳,喂差不多行了,零食吃多了,甭吃飯了。”

潘陽捏小女孩肉呼呼的腮幫子:“叔叔喜歡你才喂你,來,叫小潘叔叔!……叫一個,小——潘——叔——叔”

小女孩跟外人在一起的時候,很腼腆,只是吃着手指頭笑,再小心翼翼地對大人察言觀色。

程宇忍了一會兒,忽然就不樂意了,過來把孩子抱走,擺在自個兒的辦公桌上坐好,親自給小孩喂零食。小女孩攥着他的手指,特高興,眼睫毛忽閃,用帶豁口的嘴唇對他笑了,笑得程宇心口軟軟的……

潘陽一撇嘴:“小氣麽!給大夥兒玩玩兒麽。”

程宇懶得搭理潘陽:“你自個兒抱一個,或者生一個玩兒去。”

華子冷眼旁觀,故意擠兌程宇:“我跟陽子将來都準備回家生一個呢,我媳婦就快了。”

潘陽:“你媳婦懷上沒?華哥,你可真得替兄弟們努把力了。”

華子:“這不再努把力就懷上了嗎……我說,這有你什麽事兒啊?!”

潘陽壞笑着,犯貧:“媳婦領回家都兩年了吧?程副所長他們家羅老板,三年沒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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