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尾聲六:吉祥如意一家人 (2)
,那屬于正常現象,本來也不能生麽。咱們嫂子也生不出來,那我們就得研究研究你了。”
華子伸腳把潘陽踹出去:“你給我滾蛋!”
程宇用眼神威脅那倆不省油的燈:滾,滾,都幹活兒去,電話響了,接警去!
單位同事裏,潘陽華子那幾個,時不時拿他和羅戰開個玩笑,程宇原本不介意,大夥也沒惡意。只是時間長了,有些事窩在心裏,程宇也會覺着失落、遺憾。說到底,男人到了一定年紀,成了家立了業,生活上穩定富足,兩口子感情美滿,自然而然就開始想要孩子,這屬于人之常情。
程宇三十多歲以後,也開始琢磨這事兒。每回碰見吳大滿他們家小孩放學以後在派出所辦公室寫作業,他都會多看幾眼,羨慕。有一回回家,竟然瞅見他發小,隔壁張奶奶家的大孫子張曉春,帶着媳婦抱着孩子來看奶奶,管奶奶叫“太奶奶”。程宇從屋裏伸着脖子看了好久,眼裏流露紅通通的嫉妒……
羅戰也曾經跟他提過,咱又不缺錢,又不是經濟實力不允許,要不然去找個代孕?你的種我的種無所謂,養個肉團子在家裏,熱鬧。
程宇這人心态還是保守,一聽代孕就受不了:“找個女的生?”
羅戰解釋:“合法的,試管嬰兒。”
程宇問:“你去跟人生還是我去跟人生?”
羅戰:“……程宇,不是那麽回事兒,你別理解歪了猥瑣了,這就是通過先進醫學手段種個精子細胞,不會扯上那種關系!”
可是程宇難以接受,借他的蝌蚪種到哪個陌生女人子宮裏,他心理上犯膈應;倘若羅戰敢四處撒蝌蚪,植進別人肚子裏,他簡直想掐死羅戰。
程宇把嫌疑人的相貌衣着情況記錄在案,通知附近北新橋德勝門廠橋幾家派出所。一個多星期後,在東直門長途汽車站扒到這個人販子團夥,将數名犯罪分子一網打盡。期間這段日子,因為派出所大夥工作都忙,小孩暫時讓程宇領回家。
程大媽和羅戰一看見這小孩,簡直都樂壞了,小女孩迅速成為大雜院老鄰居的掌上明珠。程大媽把小孩抱在懷裏揉個不停:“讓奶奶看看,奶奶最喜歡小姑娘了,這麽漂亮的小姑娘,來讓奶奶親一口,嗯——”
羅戰做了糖卷果、艾窩窩、豌豆黃,一樣一樣的小吃,喂小孩,逗小孩,兩眼發光直搓手指的興奮勁兒,就快要火上房了。
羅戰說:“老子最稀罕閨女,這閨女太好看了,長得太像我了!”
程宇擠兌他:“孩子是兔唇,長得像你?”
羅戰一本正經:“……整好了就像我了,這毛病能治的,老子掏錢給她整容,絕對沒二話!”
程宇心裏約莫明白他媽媽和羅戰的盤算。他老媽那麽大歲數了,老人最在乎這個,能不想要個孫女?羅戰能不想要?
程宇心裏郁悶,跟那兩人解釋:“這孩子,我領回來暫時照顧,過幾天福利院肯定要接走,孩子可能還有親屬。”
程大媽:“……”
程大媽不甘心地追問:“那要是這閨女是孤兒,找不着親人,咱能不能留下?咱們能照顧啊。”
程宇沒說話,程大媽眼角一下子就濕潤了,用小手絹不停地擦,難受得要命,孩子才帶幾天就帶出了祖孫感情,掏着肺連着心似的,哪舍得放受?
另一邊,犯罪團夥交代了拐賣兒童的罪行,幾個孩子從不同地方拐來,有的是半搶半買來的,有的是街邊撿走拐走的。其他孩子迅速找到本家父母親人,就只有程宇當街搶到的小女孩,據說是個殘疾孤兒,讓這些人帶着行乞要飯裝可憐的,人販子自個兒都說不清哪個地方弄來的,找不着主兒。
民政局打來電話,程宇最終還是按規章制度把小孩送去西城區福利院。違法的事兒他幹不出來,把孩子私自扣在自己手裏,那不是跟那些拐孩子的人販子成了一路嗎?
程大媽在程宇把孩子抱走那天,坐大院門檻上哭了一通。程大媽委屈極了,跟她兒子甩下一句:“以後再有這樣的孩子,你甭帶回家來讓我瞧見!”“你這不是存心欺負我嗎?”“你這不是掏我的心嗎?”……
程宇心裏也有主意,他當時就跟福利院的人填表申請,如果小孩确定是孤兒,他想領養這個孩子。
然而,程宇想領養小孩,按制度來,關坎重重,根本沒那麽容易。程宇沒有正式合法的婚姻關系,一個三十多歲的未婚男人,你想領養一個小女孩?別人有可能用有色眼光看你,覺得你這人有問題,動機不純。
按咱們國家的法律,收養人最好是夫妻,喪失了生育能力,領養合情合理;如果是單身男人收養女孩,雙方年齡必須相差四十歲以上。程宇年紀不夠大,可是如果以他媽媽的名義收養,程大媽又超齡了,沒有工資收入。
羅戰前後腳緊跟着追到福利院,一路咆哮:“程宇你把我閨女送哪兒去了?!”羅戰在福利院院長面前特嚴肅,說,孩子有病先看病,別因為掰扯她的歸屬問題,耽誤了治療。手術的前期費用和後續費用,老子全包,不管将來孩子落誰手裏,老子給她治病。我們家沒孩子,可是我特別想要個小孩,千想萬想,老子要是收養這個小閨女,老子拿她當親閨女疼,給她吃最好的,穿最好的,老子有足夠優越的經濟能力和滿滿的一腔愛心當個好爸爸,把我的小孩養得健康、漂亮、幸福、快樂,絕對不比任何人家裏的孩子差了!
羅老板理直氣壯義正言辭放出話來,說話的氣勢十分具有煽動性,表情特正經,特爺們兒,也特別能忽悠人和感動人,這一點程宇早就見識過,如今福利院民政局的人也見識了。
因為羅老板的定向捐款和安排,小孩很快接受了矯正手術。兩次手術之後,唇裂基本痊愈,緩慢恢複,開始學習說話。
程宇工作忙,羅戰三天兩頭到福利院報到,去看閨女,送吃的,買玩具,一片誠心把福利院工作人員都給感動了。
小女孩愛吃酸酸甜甜的東西,羅戰坐在床頭,削柳丁,剝桔子,閨女眼瞧着讓他給喂胖了,臉蛋細嫩得像豆面小丸子,江米小年糕。
羅戰教孩子說話:“叫爸爸,爸——爸——”
小孩學得很認真,也聰明伶俐:“爸——爸——”
程宇下班,急匆匆跑過來看孩子,身影出現在門口,摘掉帽子,頭發濕漉,一張俊臉,目若晨星,看一眼就讓人融化到漆黑漆黑的眼珠裏。
小孩一眼瞧見她的救命恩人又帥又溫柔的警察叔叔,迅速就跳下床撲過去,猴兒到程宇身上,現學現賣:“爸爸——”
羅戰:“……”
那種初識就建立起來的強烈依戀和喜愛,在孩童眼中心中完全掩飾不住,跟誰親就是跟誰親,不來假招的。程宇樂壞了,心花怒放,親了閨女一大口。
程宇跟羅戰說:“我閨女管我叫爸爸了,聽見了嗎?”
羅戰坦白:“我教給她的。”
程宇表揚道:“你教她管我叫爸爸的?行啊你。”
“……”羅戰委屈得無以複加,“她先叫我爸爸的!……她先喊的是我,讓你進門撿了個大便宜!”
收養的事兒雙方暫時拖着,可是沒幾天,羅戰這邊又聽說,有外國人想要收養他閨女。羅戰一聽就坐不住了,事實上程宇先他一步就跑到了福利院。程宇急眼了,差點兒跟人吵起來。孩子是我們先抱來的,已經建立了感情,我們排着隊呢,怎麽能再轉讓別人?怎麽能讓外國人加塞兒領走?!
民政局福利院這邊也有考量,外國人來中國收養孤兒,這些年已經成為地方政府民政系統的外事交流創收與手段,形成了一整條服務鏈和利益鏈,有中介機構,有正規手續,有政府扶持,歐美國家很多家庭,排着隊交着錢,盼星星盼月亮似的,就想要收養中國孤兒。這裏面,尤以女孩和各種殘疾智障腦癱兒童最受歡迎,有人搶着想要收養有殘缺的。
關鍵還在于,外國人肯捐錢,給民政部門創收,領走一個孩子至少捐兩萬美元,福利院最喜歡這種慷慨送錢的。
羅戰氣壞了:“洋鬼子表達愛心也沒這麽表達的,咱國家沒人嗎?養個孩子養不起是怎麽的?”“這閨女就是我的,學說的第一句話叫爸爸,她叫的是我!”“這孩子老子養定了,誰也甭想搶。”
就這麽着,雙方又扯皮好幾個月,各方都有充足理由。美國來的收養家庭,條件相當不差,高收入的IT公司老板,為了領到中國孤兒,已經排期兩年,花了好幾萬美元。程宇羅戰這邊寸步不讓,一定要争領養權,美國人給福利院捐多少錢,這邊一分都不少給,跟美國人一樣捐。倘若是一般的中國家庭,肯定争不過。也就是羅老板有錢,財大氣粗,美國人能捐多少,他雙倍地捐。
程宇這種人一向臉皮薄,是最不愛走後門托人托關系的,這回為了搶孩子,也動用了各種關系。他和羅戰的伴侶關系不被法律承認,最終是走公安的路子跟民政局領導疏通了關系,以“特殊情況”,“解救孤兒有功”等等理由放寬年齡限制,批準程宇以個人名義收養。
最終一錘定音的,是小孩自己的意願。
福利院院長摸着小孩的頭,問:“你想跟哪個走?”
小女孩靈動的大眼睛在人群裏瞟,含着手指說:“爸爸……”
院長問:“你爸爸是哪個?”
小女孩穿過面前七七八八的人,一頭撲到程宇懷裏,抱住了:“我要爸爸!!!!”小孩緊緊摟着程宇的脖子,親熱地用力地蹭,程宇眼眶迅速就熱了,狠命眨眼沒讓自個兒當場掉下淚,四周圍觀的人眼睛都紅了……
程宇和羅戰倆人,歡天喜地地把閨女抱回了家。
孩子奶奶在屋裏大床上逗孩子玩兒,羅戰在院子小廚房裏炒菜,程宇斜靠在廚房門邊,一手搭着門框,倆人聊天。
羅戰手指捏着炸藕盒,喂程宇吃,說:“老子把閨女名兒都想好了。”
程宇:“什麽名兒?”
羅戰:“咱閨女愛吃柳丁,以後小名兒叫橙橙,大名兒就叫羅橙,怎麽樣?”
程宇扭臉“噗”地吐出一塊肉星兒,眯眼掃射羅戰:“這是誰閨女?”
羅戰煞有介事地瞪着眼珠子:“咱倆的閨女啊,咱倆是兩口子啊!”
程宇冷笑道:“你少跟我廢話,咱閨女是誰抱回來的?民政局白紙黑字兒寫的誰是收養人?!”
“閨女,我——的!”程宇說話間眼裏含的,是初為人父的驕傲自豪神色。
羅戰拎着鏟子,一路追在程宇屁股後面:“程宇你聽我說,咱倆都是閨女的親爹,可你不能給孩子冠倆姓,對吧?”
“程……羅?這就不像女孩的名字。”
“羅橙,多好聽啊,跟《隋唐演義》裏邊兒的帥哥羅成還是諧音!……”
屋檐下,程宇扭過臉,一擺頭,半笑不笑地威脅羅戰:“你去跟媽面前說,你要讓孩子跟你姓兒,你打算要造反了,你看咱媽不拿笤帚疙瘩收拾你的?!”
羅戰拎着鍋鏟,委屈地癱碎了一張大臉,丈母娘,老子很怕啊。
程宇家有喜事心裏高興,笑出來,捏捏羅戰的耳垂,再揉揉頭發,從眼皮底下甩出個親昵的眼神兒,哄道:“乖,老老實實的,給閨女做飯去,做好了喊我們擺桌子!”
閨女取名程小橙,奶奶拍板定的。羅老板在孩子奶奶面前,一聲兒都不敢滋毛,委屈了好多天。孩子應該姓誰姓這事兒,他還沒法兒跟丈母娘談開了。程大媽這麽些年都篤定堅信她兒子是往程家娶進來一個大媳婦,羅戰就是老程家第N代媳婦,小孫女理所當然應該姓程,這還有跑嗎?
羅戰總不能現在反攻倒算,在程大媽面前揭開赤裸裸的事實真相,媽您這麽些年都弄錯了,您誤會了,老子這都是為了進程家門我忍辱負重我他媽的僞裝出來的賢良樣兒!若論攻守次數他一我三,老子明明在上邊兒的,程宇才是我們羅家媳婦!
羅戰委屈,在屋裏耍他的熊脾氣,床上打滾,倒立,撒癔症。
就為了安撫這難弄的玩意兒,程宇在床上遷就這人好幾回。
“我一你四行嗎?”
“要不然我一你六行嗎?”
“羅戰你還有完沒完?……一周我就星期日幹你,剩下六天你幹我,你他媽滿意了沒有?!”
“你幹不幹?……不幹我睡覺了。”程宇說着一掀被子,抱枕頭,鑽被窩,睡覺。
羅戰聽見這話,一翻身在被窩裏将程宇壓倒,毫不客氣地騎上去亂蹭。他只蹭了幾下,下身就硬了,程宇半推半就,臉上還皺着眉頭不樂意似的,身上讓羅戰搓得發熱。羅戰用手指和火熱堅挺的身軀,迅速讓程宇閉口再說不出話……
老子的閨女都跟你姓了,老子統統在你身上找回來,都找回來,嗯……唔……
程宇半邊臉蹭着枕頭,在羅戰身下顫抖,喘息,讓羅戰狠狠地頂弄出悶悶的呻吟。大雜院裏月色如水,像灑了一地的白銀,泛出燦燦的誘人的光華。
番外二 歡樂美滿一家人
程小橙按照程宇這邊住的地方,在派出所上了戶口,插班進了柳蔭街幼稚園中班。小橙基礎比別的小孩差些,從小沒有親爹親媽帶着,學說話又晚。難得這小孩聰明,腦瓜伶俐,學詩歌和手工一學就會,在幼稚園中班,還被老師和小朋友選上小組長。
程宇有一天難得下班早,上幼稚園接閨女。其實他是前一天值二十四小時班,原本應該早八點下,折騰安審資料耽誤了,一直到中午才出來。
程宇站在中班門口,看見程小橙正在指揮小組裏其他幾個男孩子搬椅子,收拾玩具,像模像樣的,男孩還都聽她的。
一個男孩盯着程小橙看了半天,忍不住伸手撥弄她紮起來的小辮子。程小橙一扭頭,把小辮捋了捋:“不給你玩兒,吳小兵!”
男孩也不好意思,臉紅了,咯咯笑了幾聲,轉身跑了。
程宇接着孩子,把閨女抱起來,他們班的老師還不放心地過來問:“你是孩子家長嗎?”
程宇點頭:“我是。”
女老師特別認真負責,也是出事兒出怕了:“我們有規定,必須直系親屬來接,不然我們不讓孩子走。”
程宇說:“我是小橙的爸爸。”
女老師詫異地上下打量程宇:“你是孩子爸爸?……那每天早晚開着車來送孩子接孩子的那個男的,他誰啊?他說他是程小橙的爸爸!”
程宇微微窘迫,這事兒也是賴他自己,平時工作太忙,這個爸爸當得極不稱職,平日裏接送閨女上幼稚園,穿戴打扮,給閨女小書包裏塞零食,這些雞毛蒜皮小事兒,都是羅戰做的。程宇基本就給孩子冠了個姓兒,其他的都甩手給家裏那口子。
程宇忙不疊地跟老師解釋他不是冒牌的:“我真是孩子爸爸,她是我閨女,她姓我姓兒。”
女老師問:“那,早上來的那人是誰?以後我們還能把孩子交給他嗎?”
程宇連忙說:“能,他也是孩子爸爸。”
程小橙摟着程宇脖子,轉了轉眼珠,跟老師解釋:“我有倆爸爸,這是我小宇爸爸,那個是我戰戰爸爸!”
女老師善解人意地點點頭,默默腦補了其餘的情節,猜這小姑娘大概是離異家庭出來的,每天都來的那個,八成是後爸爸,今天冷不丁突然冒出來的,是親爸爸。
也虧得程警官長得端正,帥氣,眼神純淨,讓人無法懷疑。女老師看在眼裏,臉上還矜持着,問:“您是孩子的親爸,對嗎?”
程宇說:“是。”
女老師忍不住追問:“您是……離異了吧?”
程宇心裏明白這姑娘琢磨什麽呢,又不好解釋,含糊地應了一聲。程宇抱着程小橙走,女老師還追到樓道裏,不死心地小聲問了一句:“這孩子現在誰帶?孩子有媽媽麽?您家裏……”
程宇抱着閨女落荒而逃,臨走跟老師說:“我有愛人,您放心,我和我愛人能照顧好孩子。”
程宇也覺着對不住孩子,心裏歉疚,這一路走着,幹脆把孩子帶到肯德基,用紅豆蛋撻和巧克力聖代補償程小橙。他沒有把家裏情況告訴幼稚園老師,也是怕閨女在幼稚園受歧視。夫夫家庭收養的孤兒……社會上不是每個人都能寬容看待。
程宇說:“聖代不能多吃,就這一回。”
程小橙用舌尖慢慢舔奶油湯。閨女穿戴得很漂亮,腦袋兩側用玻璃花頭繩一邊紮一根小辮兒,玲珑嬌俏,都是她戰戰爸爸給捯饬出來的。
程小橙跟她最喜歡的小宇爸爸一件一件地說幼稚園裏的事兒。“我們老師這幾天,不太好,我聽小朋友跟我說,她離婚了。離婚是什麽呢?”
“還有鄭帆他爸爸和他媽媽,早上送鄭帆來,在大門口打起來,他媽媽指着他爸爸,說他爸爸有二奶,然後鄭帆哭了。”
“爸爸,什麽是二奶?”
程宇抿了抿嘴唇,琢磨怎麽解釋:“二奶就是……不應該出現在一個家庭裏的不明生物,破壞兩口子感情,也傷害小孩。”
程小橙認真地問:“爸爸,你有二奶嗎?”
程宇搖頭,笑了一聲:“你爸爸大奶都沒有,二奶更沒有。”
程小橙問:“戰戰爸爸有嗎?”
程宇嘴角卷起自信的微笑:“他不敢,他有我抽他。”
程小橙放心了,舉起冰淇淋,讓她小宇爸爸也舔一口。誰說小孩不通人性不懂人事兒?小孩其實什麽都懂,尤其是幼齡曾經遭遇過變故的孩子,對周遭事物十分敏感。程小橙想讓她兩個爸爸永遠這樣和和睦睦,都這麽疼愛她,她不願意像鄭帆小朋友那樣,看着家裏兩個最親的人吵架,哭鬧,大打出手。
吃完聖代,程小橙在紙巾上抹掉奶油,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小紙條,上交民警:“我們班吳小兵給我的。”
程宇問:“什麽東西?”
程小橙幹脆地回答:“他說是情書,還囑咐我別交給老師。我不交給老師,我爸爸是警察,我交給爸爸。”
程宇頓時認真了,迅速拿過來,仔細研究證物。現在的小孩兒真不得了,激素食品吃多了,太早熟,這才多大?男孩就敢給班上女孩寫情書,傳小紙條,搞性騷擾?他當年直到念大學才學會這招騷擾女同學。
程宇嚴肅地叮囑他閨女:“小橙,不許早戀明白嗎?早戀不對,咱十八歲以後再戀成嗎?他要是再騷擾你,你告訴我,我教育那小孩。”
程小橙不屑地說:“我才不跟他玩兒呢。”
“我跟吳小兵說,你長得沒有我爸爸帥,我才不會喜歡你呢。”
“你給我那些零食,沒有我戰戰爸爸做的艾窩窩豌豆黃好吃,我才不要吃你的。”
“我跟吳小兵說,我就喜歡我爸爸。”
程小橙說得有論點有論據,語氣透出極其自然的依戀和驕傲。程宇心裏踏實了,摸摸閨女的頭:“以後就這麽說。”
因為程小橙要在城裏上幼稚園,兩口子這陣子基本都住在大雜院,房子擠是擠了點兒,但是一家人擠着熱鬧,歡快。
程大媽每天晚上幫帶孩子,夏天關上屋門,把孩子的兩個爸爸轟出去。用澡盆給孫女洗澡。
程宇和羅戰兩人站在屋檐下頭,抽煙,鬧扯。羅戰隔着窗戶,眼皮底下兩道視線往屋裏瞟。
程宇用手臂在羅戰眼前揮:“眼賤啊?閨女洗澡你也看?”
羅戰嘴裏“呲”了一聲:“這我閨女,我拿她當我親生的,我看看怎麽了?”
程宇心裏也琢磨這事兒,由衷地說:“幸虧還有我媽,要不然,就咱倆,給小孩洗澡都不方便,再大幾歲,就更不方便了。”
羅戰半笑不笑的:“是啊,以後閨女再大個十歲八歲,青春期那什麽,來那什麽的事兒,以後你跟她說哈,這是你負責的事兒,我就管她吃,管她穿,給她掏錢,我是咱家銀行。”
程宇頓時窘迫着:“什麽啊?……我知道啊?……我怎麽跟閨女說啊?!”
倆人埋頭互相調侃,互相掐,手腳糾纏掙紮。
“你不說誰說?我反正是咱閨女的爹!”
“我忒麽也是咱閨女的爹!”
“老子不懂,那些你懂!你幹那行的,女人的事兒你見識多!”
“我見識你個大爺的!……羅戰你少來那個!”
“哎呦!……程宇你學壞了,你還掐我!……哎呦……”
周末,副所長擠出時間歇假,兩個快了的爸爸帶孩子去動物園玩兒,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羅戰拉着閨女的小手,一路在熊貓館、獅虎山、猴山之間穿梭,特別認真地講解:“小橙,當年我跟你小宇爸爸小時候,我們的爸媽都帶我們來過動物園,這是所有家長都會帶孩子來的地方,今天我們倆也帶你來。”
羅戰給程小橙買了一只粉紅色的巨大的棉花糖,那棉花糖蓬松得跟程小橙的腦瓜一邊大,孩子一口下去,沾了一臉的糖!
程宇樂着給程小橙抹臉。羅戰拿過閨女吃剩下一半的棉花糖,咬了一口,再喂給程宇。程宇咬一口,粉紅色糖渣沾在鼻子上。兩人下意識地互相伸手,給對方擦掉鼻尖嘴唇上的糖渣。羅戰在人群中偷襲,迅速親一下程宇的嘴,舌尖與嘴唇相碰,電得程宇嘴角一麻,倆人似笑非笑,老夫老夫了,也不用廢話,火熱的交纏的視線劈啪起電……
程小橙嘟着嘴,仰臉瞅着她爸爸們暧昧:“小宇爸爸又被戰戰爸爸親了,不親我呢。”
羅戰用手一指程小橙:乖,不許亂看!
程宇迅速把程小橙調轉過去,手掌捂住小橙的臉。閨女撅着嘴在他的大手掌下扭捏掙紮,羅戰趁機從背後抱住程宇的腰,在程宇身上亂揉,揉得程宇喘息着踹這混球。
逛完猴山獅虎山,又去了海洋館,在海螺殼形狀的壯觀的建築物前,羅戰舉起照相機自拍,一家三口湊着腦袋一起咧嘴露出亮閃閃的牙,喊“茄子”。
海豚在觸摸池裏伸出灰灰胖胖的頭,歡喜地搖着尾巴。大白鯊在環形海洋隧道的穹頂霸氣地游過,露出肥白的肚皮鋒利的獠牙。
三口人站在巨大的通向房頂的魚缸面前,看肥碩的海象海牛徜徉着游過,靜靜地看。
羅戰輕輕地捏捏程小橙的臂膀:“閨女,喜歡不?”
程小橙用力地點頭:“嗯。”
羅戰又問:“你爸爸好嗎?”
程小橙認真點頭:“好,爸爸是最好的人。”
羅戰情緒上來了,廢話就多,愛唠叨:“你爸我以前,沒來過海洋館,沒機會,小時候沒趕上這種好時代。”
程小橙仰起臉看着羅戰的表情,很懂事地搖了搖羅戰的手腕,像是在安慰。
羅戰轉過臉問程宇:“你小時候來過嗎?”
程宇輕搖一下頭,自言自語似的,跟閨女說:“你爺爺在的時候,這座海洋館還沒蓋出來。”
“蓋出來的那年,你爺爺就不在了,我一看門票一百塊錢,倆人要二百,你奶奶嫌票太貴,就沒舍得花這錢。”
兩個大人陷入短暫的沉默。
程小橙仰臉看了一會兒,似乎聽懂了,兩手一邊一個,攥住兩人的手腕,把兩個爸爸都用力搖了搖:“沒事兒,以後我帶小宇爸爸和戰戰爸爸來這玩兒。”
回到家吃完飯,傍晚,一家三口在程家大屋的床上睡覺。北方的夏天天黑得晚,晌晚八點鐘,外邊還大亮着,街道車水馬龍,人聲喧嘩,大雜院隔壁人家都在屋裏看電視。
孩子玩兒了一整天,累了,倒頭便睡,睡得像一頭小豬,打出一串輕輕的小呼嚕。
程宇和羅戰也躺着,孩子夾在他倆中間。程小橙睡覺的習慣,一定要挨着兩個爸爸,哪個都要霸占着,一邊兒一個。
程宇側趴着,左手伸過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輕輕拍哄着閨女。
羅戰那邊兒手裏拿個大蒲扇,給閨女扇着小風兒,伺候得周到。
孩子睡着了,倆大人還沒睡着,羅戰一邊扇着,腳丫子就不老實,一條大腿越過程小橙,去勾弄程宇。
程宇從枕頭裏眯出一只眼,用眼神掃他:別瞎鬧。
羅戰手活兒利索,腳也利索,一只腳在程宇腿上磨蹭,跟程宇打眼色:帥哥,老子想你了。
夏天衣服都穿得少,倆人也都是胡同大雜院裏爺們兒的短打扮,一條寬松的大褲衩子。程宇比較正經,在閨女面前還套了一件跨欄背心,羅戰連背心都不穿,光膀子,透心兒涼。
兩人的腿像電極相吸,忍不住就吸到一處,中間還隔着孩子,輕手輕腳的,四條小腿裹着,磨蹭。男人的皮膚汗毛略顯粗糙,這一蹭雙腿都開始癢,發麻發酥,起電的感覺直往腹股溝那地方亂竄……
程宇把腿撤回來,翻了個身,開始裝睡。程宇在孩子面前能忍,能憋,這人原本就是個性冷淡,可是羅戰憋不住。
羅戰打眼神,用口型:來不來?;來嘛……
程宇:閨女睡呢
羅戰:換個屋?
程宇:隔壁咱媽誰着呢。
羅戰:咱倆出去找個地兒?
程宇:咱倆出去,誰忒麽給你看孩子?
羅戰憋得不爽,呲着牙用口型說程宇:你就顧着孩子,老子忒麽一個星期都沒撈着碰你!
程宇眼一橫:都已經我一你六了,我一個月都沒沾你了!!!
倆人其實都憋,大夏天的火氣盛,晚飯吃的是醬牛肉和韭菜炒雞蛋,牛肉和韭菜壯陽,又喝了幾口小酒。程宇脖子上讓酒精催動出一片紅潮,胸口也泛出紅光,微微濡濕,看起來很誘人。
羅戰下身竄火,猛地坐起來,翻身下床,溜到沙發上。
屋裏靜悄悄的,聽得見程小橙細碎的鼻鼾聲以及兩個爸爸微微粗重的喘息。羅戰一個人兒在沙發上翻來折去,就是翻騰給程宇瞧的。他遙遙地看着程宇,比劃着,一只手伸到褲衩裏。
程宇隔空給羅戰做了個一個槍斃的手勢:不許耍流氓。
羅戰咧嘴無聲地樂,已經忍不住了,一只手在下面捋動着,悄悄把大家夥從褲衩邊緣裏捋出來,露出一顆紅彤彤的飽脹的龜頭,看得程宇眼球一下子惹了……
羅戰是真憋不住,想打一炮,可他這麽一撸,程宇也躺不住了,随着羅戰的陽具從內褲邊緣一聳一聳挺動出的節奏,程宇的褲裆硬了,一層薄薄的褲衩根本遮掩不住,小程宇興致勃勃地昂起來,像猛虎從密林裏一躍而出似的,一下子把褲衩頂成個大帳篷的形狀。
程宇羞憤地捂住褲裆,他閨女還睡在懷裏呢。
羅戰一眼瞅見了,捶着沙發狂笑,還不敢樂出聲,笑聲在胸腔裏憋出沙啞的共鳴,透着十足的猥瑣。
程宇翻身下床,三步并作兩步,撲上沙發,狠狠壓住羅戰。程宇臉色發紅,低聲威脅:“等着的,我操你。”
羅戰胸脯抖着:“想我吧?想我你直說呀,還跟老子矜持着。”
程宇壓在羅戰半裸的身體上,衣服很薄,火熱的身軀相合,程宇的硬物頂在羅戰大腿上,倆人互相握住對方堅挺的家夥事兒,手指套弄撫慰,又不敢鬧出太大動靜。
“湊合撸一炮。”
“孩子吵醒了。”
“別動太快,抱着蹭蹭……”
抱着蹭肯定不管用,老夫老夫,又不是十幾歲青春期毛頭小子,越蹭越上火,渾身難受。程宇嘴角挂着透明的口水絲,倆人唇舌交纏,熱烈地吻。
程小橙在床上翻了個身,程宇驚得整個人僵在沙發上,不敢動,身前的玩意兒半軟下去。
羅戰眼珠一轉,色欲頂着,腦瓜靈活,用眼神示意:大衣櫃……
倆人都勃起着,程宇害臊不樂意也不成,讓羅戰推着擠着,倆人鑽進床邊的大衣櫃,把櫃門從裏面一關。
住平房大雜院的人家,屋裏都有這種老式大衣櫃,雙開門,裏面能塞很多東西。程宇和羅戰鑽進去,基本就把大衣櫃填了個滿,擠在被子垛上,腦袋上方挂着亂七八糟衣服。漆黑隐秘的氣氛讓人瞬間興奮,羅戰抱住程宇狂吻,程宇一把勒住羅戰,倆人互相扯掉對方的褲衩,露出硬挺的家夥。
羅戰想給程宇舔,自己胯下也硬得不行,于是拍拍程宇的屁股,示意:你起來,你倒過來。
程宇一想那種姿勢就害臊,低聲回道:“我怎麽倒過來?”
羅戰真沒轍,這媳婦太腼腆,都忒麽幹過多少回了,還扭扭捏捏,你就大方一個,把屁股給老子撅出來,咱倆來個“二人轉”,多舒服。
程宇半躺半蜷在大衣櫃一側,羅戰于是自己颠倒過來,抱住程宇的腿,一口含住搖頭晃腦的小程宇,用舌頭撥弄軟頭。
程宇被含着,這麽一舔弄,渾身肌肉都繃緊了,舒服得呼吸急促,兩條腿在羅戰懷裏亂蹭。羅戰就喜歡看程宇這種動情的反應,把這人兩條腿分開,用力揉捏大腿根和臀部,揉得程宇在黑暗中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