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顧景倒沒有多糾結。他一遍遍告誡着自己不能标記、不能标記、不能标記。

“真是我的小祖宗,什麽都不會,也敢硬來,”最後顧景還是把廖苧放躺下了,“我看你和遙遙才是親兄弟。”

廖苧被顧景雙手束縛着,漸漸的,紅酒和海鹽的信息素溢滿了整間屋子。

“我會對你負責的,回去就和爸爸商量婚事,滿意了嗎?”

廖苧好半天才艱難的說出了兩個字,“滿意。”

廖苧是個小哭包,自從顧景離開,他再也沒哭過了。直到他和顧景的關系回暖,他才發現,自己依舊愛哭,只是願意哄自己的人不在身邊,哭了也是白哭。

顧景不會嫌棄他,他可以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展示給對方看,今天,他把全部的真實都給顧景了,可是他發現,顧景不哄他,反而讓他哭個沒完。

眼睛哭腫了,嗓子哭啞了,顧景說,“苧苧,我好愛你,你可以再哭大聲一點。”

另一間樹屋,同樣激烈,兩個Alpha神仙打架。

不遠處的莫彥行不得不帶上耳機,為了安慰寂寞的內心,他用筆記本和傅敬承遠程聊着天。

傅敬承,還有多久才能見你。

好久好久無人回答,“叮咚”,消息提示音響起來,“我在你門外。”

半個夜晚過去了,谷勇的煙抽了一地。他翻來覆去翻來覆去,他算是徹底體會到什麽叫做如怨如慕,如泣如訴,餘音袅袅,不絕如縷。

這難熬的一宿,勾起了谷勇想好好談一場戀愛的心。他打開微博,熟練的存了一遍那個人的最新照片,起床進了浴室。

第二天中午,相比度過一夜春宵的幾個人,反而是谷勇先有了黑眼圈。他不想說話,這一行人裏,唯有他一個單身。

顧遙還不忘敲打他,“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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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勇啞口無言,顧遙的記仇,果然名不虛傳,恐怖如斯。

突然多出一個人,也沒人覺得奇怪,傅敬承的身高體型在那擺着,甚至比顧景還要寬上幾分。從站姿坐姿,很明顯的軍人出身,往莫彥行身邊一站,兩人的關系一目了然。

秦峻銘在兩人身上來來回回掃了好幾眼,這才有了實感,“挺般配的。”

莫彥行禮貌的說:“謝謝。”他來時沒有準備,衣領穿的太低,現在遮不住的露出不少吻痕。

廖苧頂着紅腫的眼,話也少了幾分。

廖菘好不容易才逮着空當,趁着午餐時間,顧景給廖苧盛粥的時候調侃,“終于如願以償了?說實在的,你今天能下床,不得誇你一句身殘志堅。”

“景哥哥,廖菘說我醜。”廖苧沖廖菘吐舌頭,張嘴胡編。

顧景一個眼刀過去,不鹹不淡的對廖菘說,“好久沒切磋了,一會兒和我練練。”

廖菘:“……”

可能因為莊嶼在場,顧景給廖菘留了點面子,只背摔了他三次。

莊嶼關切的,“腰還好嗎?”

廖菘有氣無力,“幹的動你。”

傅敬承和顧景是第一次見面,但是很合眼緣,強大的Alpha自然欣賞強大的Alpha,兩人比劃了幾下,相約下次一起去射擊。

莫彥行:“景哥是真的厲害,阿承可是特種兵出身。”

“射擊,遙遙你去嗎?”顧景喊了顧遙一嗓子。

顧遙:“好啊,三個月沒碰槍了,等我打敗你。”

谷勇和秦峻銘一樣是個懵的,“什麽?嫂子還會射擊?”

莊嶼得意着呢,“那可是,槍槍十環。”

難得心情好,大家商量着去酒莊後身的玻璃湖釣魚。秦峻銘一句話沒說,但是從他的行為舉止中,顧遙看出了抗拒。

“有你陪着我呢,沒事。”顧遙悄聲說,“放心吧,都過去了。”

到玻璃湖有兩條路,一條是從樹屋所在的後山走石階小路翻山過去,另一條是開車走大路,繞到落日山。

一行人裏,有一半人都在腰酸,所以他們默契的選擇了開車。兩兩一對,只有谷勇落單,他跟在最後,垂頭喪氣。

秦峻銘的車開得很慢,拐了幾個彎,前面的三輛車轉眼消失不見。跟在後面的谷勇也納悶,秦峻銘怎麽了?要不是山路窄,不好超車,他才不至于開在後面這麽憋屈。

突然,前面一個急剎車,還好谷勇保持了安全距離。谷勇打開雙閃,連忙下車查看。

“遙遙!遙遙!”谷勇剛靠近車子就聽見秦峻銘焦急的喊叫。

“怎麽了?”谷勇問。

秦峻銘:“不知道,遙遙突然暈過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谷勇覺得秦峻銘的狀态也不太正常。

顧遙昏迷之前說了一句話,“峻銘,我覺得這裏特別熟悉。”秦峻銘當然知道為什麽,這是顧遙出車禍的地方,也是他……

誰知道,顧遙毫無征兆的暈了過去。

他們剛準備打電話給顧景、給醫生,顧遙動了動,他的眉頭皺得厲害,拳頭攥的很緊。

谷勇還沒見過這麽邪門的昏迷,“怎麽好像做噩夢似的。”

秦峻銘一顆心吊着,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他抱住顧遙,“遙遙,我在,醒醒,我不能沒有你。”

谷勇覺得這一對小夫夫太不對勁,誰知道顧遙還真醒了過來,只是出了一頭的汗。

“峻銘。”

秦峻銘欲言又止。

顧遙:“讓你擔心了,我沒事。”

谷勇滿腦子都是問號,他保險的提議,“要不然去醫院查查吧。”

顧遙搖搖頭,“帶我去玻璃湖吧峻銘,我……想去看看。”

兩輛車以更慢的速度開往了玻璃湖,等到的時候,廖菘他們已經擺好了座椅、魚餌和釣竿。

“怎麽這麽慢啊。”莊嶼招呼。

顧遙:“剛才我有點暈車,停下休息來着。”

顧景本來在教廖苧釣魚,聞言,看了顧遙一眼。

“景哥哥!動了動了!”廖苧緊緊握住魚竿,顧景一使力,竟是廖苧先釣了一條又鮮又肥的大魚上來。

“厲害呀。”莫彥行和傅敬承上去圍觀,顧景摘掉鈎子,把魚放進桶裏。

廖苧興奮的去摟顧景的脖子。

莊嶼撸起袖子,和廖菘說,“我們可不能輸了呀,趕緊。”

一時間,大家的注意力被釣魚吸引,沒有人注意到秦峻銘扶着顧遙,像是對待什麽易碎品。他們沒有提剛才路上的小插曲,谷勇自然也不會說,他只是小心翼翼的觀察着,知道有些事不該他操心。

顧遙在岸邊走了幾個來回,努力回憶着,可惜總是差那麽一點點。他現在的大腦很混亂,一會兒是和秦峻銘打電話的場景,一會兒是他開車,跌到了湖裏,然後呢?他總覺得缺少的部分才是關鍵。

傅敬承是特種兵出身,當過卧底,現在又在安全部任職,他很快注意到了顧遙的反常,雖然他們只是有過一面之緣,但是莫彥行沒少和他聊起顧遙,而且他此次除了休假之外,也是代表安全部有事情找顧遙談。

秦峻銘跟在顧遙身邊,剛才在路上,顧遙已經驗證了他的猜想。顧遙确實是因為故地重游,想起一些事,所以秦峻銘才會對顧遙說那些話,讓他從記憶中清醒。

“峻銘,你相信我嗎?”從顧遙的臉上,秦峻銘看不到害怕,而是出奇的清醒。

“相信。”這是秦峻銘的回答。

随後顧遙告訴他,“那場車禍,不是一場意外,我需要記起兇手,再決定怎麽處理。”

得知真相的秦峻銘說不出是憤怒,還是什麽。他氣自己沒有給顧遙報仇,連顧遙的死因都不清楚。可是他想到,如果是謀殺,為什麽他不知道。

“我猜,是被瞞下來了。”顧遙看向窗外,“所以,你不要再愧疚了,真的不是你的錯誤。”

顧遙在湖邊蹲下,撩了撩清水,他目測了水的深淺,還是決定找自家哥哥幫忙。

他站起身,本想回去再從長計議,卻無意中對上了傅敬承的眼神。他想起來了,他最後處理的數據,不僅僅涉及信息部。

“顧遙,文件的破譯結果,對國家很重要。”

“你知道怎麽聯系我,千萬小心,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為了保險起見,你應該待在安全部,但是考慮到你懷孕了,需要你的Alpha,我們會派專人保護。”

……

“撲通”一聲,顧遙墜入了湖裏,秦峻銘只來得及拽住他的衣角。幾乎是沒有猶豫,秦峻銘緊随其後,随顧遙跳入了玻璃湖。

一衆Alpha全傻了,傅敬承反應迅速,他脫掉外套,和顧景一前一後跳入湖中。

湖□□,好在是盛夏,水溫不算冷。顧遙屏住呼吸,他的頭像被撕裂一樣疼,又被水草纏住腳腕,游不動。

他睜開眼,迎着水中折射的光亮,看見了秦峻銘朝他游來的身影,還有顧景、傅敬承。

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拖着他向上。靠着熟悉的胸膛,顧遙回憶起曾經自己用生命最後的時間傳出的一串數字,随後,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滬城最高水平的私立醫院內,醫生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架勢。7個A值超高的Alpha,親自護送一個Omega,身後還跟着一大堆的保镖。

“景景,別擔心,遙遙會沒事的。”廖苧握着顧景的手安慰道。

“我知道。”顧景回手抱了抱廖苧。

谷勇拍拍秦峻銘的肩膀,“去換件衣服吧。”

秦峻銘的身上濕漉漉的,“會沒事的。”他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的亮起紅燈的急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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