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小狼狗要拆家

在普通人看來這個世界從來不缺酒瘋子,就像這個世界不缺不要命的人一樣,即便是當今大皇女舉辦的宴會也不能幸免。

當然,對于瑤光而言,她更偏向有人按耐不住開始動手了。

只見一個喝得大醉的女子嘴裏低喃道:“仙子、仙子……”歪歪倒倒的走向花魁随雲。

人還沒有到,撲鼻的酒氣就已經圍在了随雲的四周,随雲臉上閃現出驚錯和一絲懼怕,身體微微向後斜了三分後,似乎又想起這麽做不妥,明明害怕得要命的樣子,卻硬生生的坐直身體,面對着将要走過來的女子。

只是原本白淨的臉此時顯得蒼白,眼中閃現出淡淡的水光,配上眼尾的紅痕,再加上看上去極為懼怕,卻咬牙強撐的樣子,整個人看起來無助又柔弱之中又混雜着淩虐的美感。

兩種奇異的感官混雜在一個人身上,讓有些人不由自主的想保護,又讓另外一些人想要再多欺負欺負,看看要怎麽樣更進一步才能把他弄得細碎哭泣。

顯然喝醉酒這位姐們顯然是後者,看到如此模樣的随雲,她覺得自己整個人都飄了起來,腦海裏不停的叫嚣,想要更多,想要更接近大美人,就連步伐都不由自主的走快了許多。

在場的衆人看到這一幕場景,都帶着異樣的心思,就連陸豐整個人都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緊握着劍柄的手爆出青筋。

能在這金陵臺的都是聰明人,只要是腦子還清醒的沒有一個人敢妄動,大皇女的宴會,大皇女請的人,大皇女沒有發話,誰感去試這雷霆一怒,畢竟此時誰也摸不準上面那位的意思,是幫還是不幫?

瑤光嘴上挂着似有似無的笑容把在場諸位的表情盡收眼底,眼看女子的手就要觸碰到随雲,才輕輕的向下面的人點了點頭,示意阻止。

哪知就在這時,只見一雙修長有力的手牢牢的抓住那女子伸出來的鹹豬手,少年天真的笑容說出殘忍的話語:“桌上似乎差了一道菜,油炸豬蹄!”說完之後便把女子的手拉向油鍋。

女子怒道:“你敢這樣冒犯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少年仿佛聽到天下間最好笑的笑話道:“辛護只知,誰破壞大殿下的宴會,誰便應該受到懲罰。”誰若惹得她不高興,那個人便該在這世上消失。

那理所當然的語氣,仿佛在說天地間最正常的話語,而那個話語唯一的是非準則皆系一人,名為瑤光。

那女子被少年的話噎住,不敢和少年再做口舌之争,看着離油鍋越來越近的手,腦子也瞬間變得清醒起來,連忙掙紮着要脫離少年的掌控。

女子體力大多強于男子,可是那女子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掙紮,少年仍舊巋然不動,自顧自的把她的手拉向油鍋。

随風貼心道:“主子,我叫人阻止辛護公子吧?”

瑤光的晦暗難辨的雙眼對上辛護帶着一往無前決心的雙眼,片刻後發出一聲輕笑:“來不及了,小家夥當廚子當上瘾了,随他吧。”最少讓他現在玩開心。

是的,來不及了。

若是之前辛護只是站在大廳的一角不引起他人注意,瑤光自問有的是方法掩蓋他的身份。

今天來的人龍蛇混雜,如今他又故意站在衆人注意的焦點之間,除非把在坐的衆人全部殺光,不然瑤光就算自認為手眼通天,也無法再把人藏起來了。

小家夥真是任性啊,就像得不到主人關注的小奶狗,叫了兩聲還是無人理會,氣得轉頭就去拆家一樣。

瑤光此時的心情極為微妙,這世間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可是這小家夥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現在為了名正言順的和她站在一起,偏偏要來到正午烈日之下,就不怕被烤焦了嗎?

辛護看着女子殺豬般的慘叫,在她手指馬上就要進入油鍋的時候遽然放手,女子一直在掙紮,沒想到辛護突然放手,用力過度之下摔在地上,好不狼狽。

她也算多年的上位者,哪裏受過這樣的氣,下意識的想要起身向少年理論,可是當她看到那雙冷若寒源的雙眼,立馬就自己轉移了視線,連再次對視都不敢。

多年以來對于危險的直覺告訴她,若是再僵持下去,真的會死的……

女子一句話都沒有說,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大廳,随着她一起出去的,還有一些暗中隐藏的人,裏面有瑤光安排追蹤的,也有一些別的人。

辛護感覺到周圍人打量着自己異樣的眼神,對此,他渾不在意,因為他眼裏只有一人,而這個人正慢慢的走向自己。

就在辛護滿懷期待的以為瑤光要對自己說什麽的時候,只見瑤光輕輕揭開身上的披風,穩穩的披在自己身旁随雲的身上!!!

語氣更是罕見的溫柔:“随雲公子受驚了,瑤光護送你回去休息。”

一系列的變化讓随雲仿佛像一只受驚的兔子,臉上帶着茫然和無措,在看到瑤光溫和笑意下,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略微低着頭輕聲道:“随…雲,可以一個人的。”

話剛說完,看着瑤光含笑的目光中帶着堅持,貼心軟語道:“謝謝,殿下。”

瑤光嘴上露出狡捷的笑容,半牽着随雲的衣袖離開大廳,留下一只不可置信的小狼狗在原地咬牙切齒。

瑤光送随雲回到屋子以後,立馬就松開了手。

“喲,主子放手放得這麽快,莫不是嫌棄随雲伺候得不周到?”

輕軟的聲音響起,随雲此時哪有半分在剛剛在外面的端莊大氣,眉目間風情纏綿,活像個穿了人皮的妖精,一舉一動間引人堕落。

瑤光面不改色的直視着他不鹹不淡道:“演戲演上瘾了是吧?”

講真,瑤光穿越前作為一個‘見多識廣的地球人’,也算是涉獵極廣了。但是面對随雲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可以把周身荷爾蒙運用到極致的男人,确實是各中極品。

只是她處的位置,有些事情就算是欣賞,也不能顯露出來。

随雲聽完瑤光的話後無精打采的握在椅子上一臉無辜道:“随雲這也是為了方便給主子打探消息,你們女子愛好千奇百怪,可是随雲每次見人卻只能有一個扮相,不拿捏穩準,豈不辜負花魁之名?”

瑤光不由得失笑道:“你倒是敬業!”片刻後極為認真道:“阿雲,畫皮畫虎難話骨,外表是很重要,可是世間之事不僅僅只看外表,女子也是,這世間總是會遇到知己良人。”

随雲眉眼含笑道:“我在歡場數年,能讓随雲接待的非富即貴,有人喜歡溫柔小意,有人喜歡傾城絕代、有人喜歡妖精媚骨,可是随雲發現她們最欲罷不能的反而是紅塵之中的清貴之人,這些人家中正君基本上都是這種出身,她們卻喜歡往青樓去找,主子你說可笑不可笑?”

“對阿雲而言,陸豐也是如此?”

随雲驚疑不定的看着瑤光道:“主子…”

将要說出口的話被瑤光止住了,瑤光語氣平和道:“我沒有故意去查,陸豐是我近身之人,他不喜與人交際,可是這次卻來了這金陵臺,而且看到你被調戲的時候整個人暴怒起來,若不是當時有人阻止,估計有人要血染金陵臺。畢竟上一次我看她如此暴怒之時還是我國邊境被逸風國屠城的時候,沒過多久那支逸風國的軍隊便被陸豐屠戮個幹淨。”

瑤光正色道:“人生在世,人無完人,有的人或許對很多人都視如草芥,但唯獨對一人視如珍寶,對草芥而言這人自然萬分可惡,可是對于被視如珍寶之人而言,此人可稱良人。”

“所以殿下就是這種人?”

瑤光微微皺眉道:“何解?”

随雲笑道:“剛剛在大廳那位公子可說時萬總矚目,對于進入紛争他明明已經逃脫不得,可是殿下還是要拉着随雲為他分擔一二。”

瑤光輕撫着随雲額間碎發道:“今日之事後你可對外宣稱是我的人,這樣一來我也方便名正言順排人保護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若是那日你倦了這樣的日子,我可以給你安排身份重新開始新生活,當日承諾一直有效。”

随雲笑而不語,或許主子自己都沒有察覺,她對自己人進入這紛繁世界的态度是保護,對那位小公子卻是希望對方遠離,他倒是很好奇主子對公子修這個未婚夫是什麽态度了?

瑤光似乎想到了什麽正色道:“我安排保護你的人,有時間你可以像她們請教一些防身術,若是那天你孤身一人出現什麽意外很容易被欺負的。”

随雲表情一言難盡的看着瑤光,搞了半天主子還是個不開竅的,仿佛想要說什麽有硬生生的忍住,最後還是說道:“……主子,你以後還是少看些話本子吧?”

不知道是不是瑤光的錯覺,她總覺得随雲對自己翻了個白眼:“什麽意思?”

随雲有些嫌棄的看了瑤光一眼後,仿佛一位語重心長的老父親絮絮叨叨:“主子啊,有些話本子上面宣揚男子自強不息什麽的雖然賣得很好,但你還是不要太過當真了。男子柔弱,本來就需要保護,你叫別人像常混軍中的粗娘子一樣舞刀弄劍的,又累又苦,弄得滿手長了繭子,摸起來都不舒服了,那個小郎君會真的喜歡?”

瑤光有些無語,她哪有時間去看畫本子,雖說在這個世界待久了,人早就慢慢融入其中,只是她在這個世界接觸的男子不多,性別之事有時候難免有些混亂。再加上這個世道并不安全,想着特殊時候能有自保之力,才會有此一說。

瑤光不知道的是,她在軍中時世家送來的子弟不少,因為太過含蓄,瑤光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久而久之就有了不解溫柔,不近男色的傳言,搞得現在基本上已經時上層達成共識的事情。

瑤光沒好氣道:“哪有那麽嚴重,你又知道?”

随雲四下看了一眼,一副天大的機密,是你我才說的樣子道:“前段時間不是出畫本子《習武小郎君》嘛?我看着那麽收歡迎,必然有其過人之處,搞不好那天那位客人喜歡,大太陽底下我跟着練了一天,手也磨破了,皮膚黑了一層,主子你是不知道我敷了多少香膏才白回來!”

瑤光:……老娘喊你練武是為了防身,你練武是為了想被人泡!

随雲感受到瑤光看自己仿佛看朽木一樣的眼光賠笑道:“呵呵,主子別擔心,我随雲是什麽人,若是那天混的周圍一個護我的女子都沒有,不如一頭撞死算了。若是我遇到的事情連我周圍護花使者都幫不上忙,學小小防身術想來用處也是不大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少年特有的奶音:“我是為殿下送宵夜的。”

随雲嘴裏露出玩味的笑容:半盞茶的時間都沒到,這追過來的速度真是快啊,看來我們殿下還是很受歡迎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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