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道理,爹爹以為如何呢?”
“岚兒!”司空良此事進退兩難,本以為她會順了自己的意思,不把二姨娘趕盡殺絕。
沒想到她竟然這麽狠。
“爹爹不必擔心,‘兒子’一定會為爹爹再物色幾個好女子,讓爹爹納妾的。”司空良早就知道他的想法,不疾不徐的提醒道,“爹爹可還記得當年和爹爹有過一面之緣的,安國夫人的長女安陵珞夏?”
這些年,她這爹一直都沒有納妾,唯獨就只納了一房,完全是因為司空良這些年,全身心的投入在收集和建立自己的勢力上,司空良是個聰明人,知道女人越多,只會家宅不寧,更何況,他起初還年輕,并不擔心後繼無人,只是這幾年,二姨娘始終沒有所出,讓他十分頭疼,想要再納妾,卻找不到合适的。
想要找身份合适的,有勢力的,并不簡單。
而司空冰岚早就調查過,自己這爹當年拜訪安國夫人的時候,就跟她的長女安陵珞夏接觸過一段時間,只是那時候的安陵珞夏已經指婚了,所以司空良只能作罷,卻沒想到安陵珞夏剛嫁過去的當天,病弱丈夫就一命歸西了,活活做了寡婦。
安國夫人心疼自己的女兒,硬是把安陵珞夏帶了回去,雖然安陵珞夏長得秀美,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是卻是一個寡婦,之後再也沒有人登門求親過,就這麽一直呆在府裏。
“嗯,記得。”司空良的腦海裏立刻回想起,當初在安國夫人的府中,和安陵珞夏見面的場景,當時安陵珞夏彈奏的琵琶,讓他印象深刻,再加上那女子大方得體的舉止,更是讓他滿意。
他今年才三十五歲,對于女子自然是有所需求的。
只是他眼高于頂,對于一般女子,自然不入眼。
要是安陵珞夏的話,倒也不是不可以。
“爹爹若是有意,‘兒子’倒是願意為爹爹撮合這一門親事。”司空冰岚胸有成竹的篤定道,“‘兒子’也聽說,安國夫人很想在為安陵珞夏再尋一門親事。”
畢竟,這麽大的女兒放在家裏,總不是一回事。
“這……”司空良還是有所猶豫。
畢竟讓自己的女兒去說親,恐怕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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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現在全然忘了二姨娘這一回事,司空冰岚不由微笑着說道,“爹爹放心,這件事‘兒子’會拜托皇後娘娘代為轉達。”
“母後最近也常常誇贊太師大人辦事得力,提及想為太師大人定一門親事呢。”太子接着說道,“只要太師大人願意,本太子自然也不會嫌麻煩。”
這麽一說,倒是讓司空良打消了顧慮。
如果是皇後娘娘開口跟安國夫人說的話,那一切都會自然順利。
他神色平靜,心中卻已經在盤算着接下去的事情。
過了片刻,才開口道,“此事要麻煩太子,臣惶恐。”
“太師大人不必客氣了,這件事就這麽定下了。”太子擺了擺手道,語氣卻不容拒絕。
“既然太子殿下這麽說,那臣就卻之不恭了。”司空良俯身道謝,那一抹滿意的笑容,在唇角轉瞬即逝。
如果自己真的能娶到安陵珞夏,那今後司空家就能借着安陵家更上一層樓,簡直是如魚得水。
“只是,若是安陵家的女子嫁入司空府,恐怕見到那樣的潑婦,也會心生厭煩吧?”太子微微揚起下颔,指了指大廳外的二姨娘母女。
司空良心領神會,點了點頭道,“臣到時候會安排賤內住到另外的府邸中,絕不會在此出現。”
“太師大人果然明白事理。”太子朗聲笑道,滿意的點了點頭。
大廳外的二姨娘聽到這一番話,就像是被人當場潑了一盆冷水,渾身氣的顫栗。
“老爺,老爺您怎麽能丢下我們母女不管!”二姨娘聲嘶力竭的還想要喊下去。
司空良卻快步走出大廳,大聲喊道,“來人,把她們送到東郊別院去!”
“是!”三五個家丁随即沖上去,硬是把二姨娘母女拖了出去。
“司空冰岚,你這個小賤人,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讓你的身份被天下人都知道!”二姨娘拼命的掙紮着,口中胡天亂罵,眼睛滿是血絲。
“太師大人,恐怕留着這樣的人,只會讓事情變得更加麻煩吧?”太子的語氣突然變得冷凝,眼中泛起一層殺意。
他絕對不會讓這個賤婦敢把岚兒女扮男裝的身份說出去。
就算只有一絲可能,也決不允許發生!
“太子殿下的意思,臣明白了。”司空良過了良久,才點了點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司空冰岚,見她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今天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在她掌握之中,這樣的感覺,讓他這個做爹的,有一種莫名的恐慌。
深吸了一口氣,他已經考慮清楚。
為了和安陵家結盟,犧牲一個女人那又如何?
三步并作兩步,走到已經被拖到遠處的二姨娘面前,一把抽出家丁腰間的佩刀指向二姨娘道,“你不要怪我。”
死到臨頭,二姨娘才明白過來,剛剛自己的舉動有多麽愚蠢!
自己明明可以有活下去的機會的,可是卻被自己毀掉了!
驚恐的瞪大了雙眼,她還想求饒。
只是大刀劈下,血濺四方。
被抱在懷中的司空绮瀾整個都被吓傻了,眼巴巴的看着司空良,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娘,娘你怎麽了…”她推了推已經頹然倒下的二姨娘,眼中的慌亂更加明顯。
司空良扔掉佩刀,冷聲命令道,“把二小姐關在別院中,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放出來!”
“是。”家丁們趕忙把司空绮瀾從地上抱了起來,送出了府邸。
大廳中,太子收回目光,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是當他轉頭看向司空冰岚的時候,又是那溫暖人心的笑容,“岚兒,我這麽決定,你不會生氣吧?”
他很清楚,他的岚兒是善良的,不像自己,真正要做什麽的時候,一定能夠狠下心。
司空冰岚看着遠處地上的一片血紅,心裏更多的只是感慨和可笑。
想來二姨娘應該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死在最信任的人手裏,而對于她的親爹,她更清楚,為了利益可以不擇手段。
只是二姨娘到死都不肯說出她去西郊見了什麽人,去做什麽,甚至那個暗中給司空绮瀾下毒的人也沒找到。
“我沒生氣。”她回過神來,搖了搖頭,淡淡一笑。
“沒有才怪。”太子明白她心中此刻的感受。
莫名的心疼起她來,親不自覺的擡起手,将她擁入懷中。
臉頰摩挲着她的長發,溫柔的低喃道,“岚兒,你放心,我這一輩子都會對你好的,絕對不會三心二意,更不會辜負你。”
這麽神情的話,突然在這個時候,從他的嘴裏蹦出來。
司空冰岚的心,咯噔一下,好像漏跳了一個節拍。
寂寞的心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避風的港灣,讓她覺得格外安心,只想靜靜的靠在太子的懷中,享受着這樣的寧靜就好。
每當自己情緒有所波動的時候,永遠都是太子第一個發現,也只有他,能夠真正的走進自己的心裏,就像是肚子裏的蛔蟲,自己想什麽,都已經被他看穿了。
即便是一個小動作,轉瞬即逝的表情,都能被他輕易捕捉到。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人精了。
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一抹甜蜜的弧度,這個大概就是戀愛的美好滋味吧?
至少他懂自己,明白自己想要的,能夠在自己需要的時候,第一時間抱住自己,告訴自己沒關系,至少還有他在自己身邊。
就算再厲害,再聰明,再堅強,她的骨子裏還是個女人。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真的陷入這份感情裏去了。
“岚兒,我要告訴你一件事。”太子貼在她的耳邊,笑着說。
“什麽事?”司空冰岚微微側過身,看向他。
“剛剛你爹看到我抱着你,不好意思的轉身,大概是在等我松開你再走過來。”太子笑眯眯的說道。
司空冰岚随即擡頭看去,果然跟他說的一樣。
司空良正背對着他們,似乎在等他們兩個膩味完。
“可是我不想被他打擾,不如我們做的更激情一點,怎麽樣?”太子勾起一抹壞笑,突然勾住她的下颔,俯身,吻了上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他搞偷襲了,司空冰岚的心裏沒有驚訝,反而十分從容的伸出雙手,環住了他的脖頸。
唇瓣的觸感,柔軟而帶着沁人心鼻的芬芳,這是屬于他們彼此的熟悉味道,他們沉浸其中,感受着對方的美好,舌頭在口中嬉戲、交纏、就像是難分難舍的小蛇,肆意的掠取着口中的香甜…
她喜歡太子,喜歡跟他在一起的時候,那種輕松幸福的感覺,只是在宮裏,他們不能這麽肆無忌憚。
不過這裏是司空府,是她家。
太子偷襲,她樂意配合,兩個人甜蜜似蜜,就連司空良看了都不禁驚訝。
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時候跟太子如此如膠似漆了?
他不禁陷入沉思,到底該不該選擇太子。
這一步走錯的話,恐怕以後朝堂之上,就會沒有司空家的立足之地了。
轉身,他朝遠處走去。
過了良久,太子才放過了被親的又紅又腫的薄唇,一臉滿足的又在司空冰岚的眉間親了一口。
司空冰岚靠在他懷中,輕輕喘息着,臉頰泛着少女的春色,白裏透紅,格外好看。
“岚兒,你看你這麽不小心。”太子調皮的沖她眨了眨眼,突然伸出舌頭,把她唇角的銀絲舔掉,又戀戀不舍的啄了啄她的臉頰,疼愛的喃喃道,“我的岚兒真漂亮。”
“閻瀚玥,你嘴這麽甜,又在想什麽壞事呢。”司空冰岚一眼就看出他的那點小心思。
這小色狼,真是沒救了。
擡起手,敲了敲他的腦袋,好心提醒道,“太子殿下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要不然,微臣帶太子去瞧瞧?”
言下之意就是今晚你一個人睡,別想纏着我!
“不要,我跟岚兒一起睡。”太子拼命搖頭。
“今天不要也得要!”司空冰岚推着他往另外一邊走。
“岚兒,你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太子突然停住腳步,見她臉上餓不太好,擔心的問。
他記得岚兒好像每個月總有那麽幾天,不讓自己靠近房間半步的。
本來他不明白是為什麽,後來硬是拽着宮裏的嬷嬷問,才知道是女孩子才會來的月事。
司空冰岚無奈的嘆了一聲,心想這家夥不會是連自己來月事都知道吧?
“岚兒,那我今晚一個人睡。”太子一看她的表情就明白了,乖乖的走到自己房間裏去。
用完晚膳,各自回了房間。
今天二姨娘死了,司空府的氣氛也有些壓抑。
只是那些下人們并不知道二姨娘是怎麽死的,除了那兩個家丁之外,其他的下人在太子到來之後都被命令不許靠近大廳,自然對事情的原委不明白。
司空良只說二姨娘是隐疾突發猝死的,其他的什麽都沒交代,只是讓管家準備後事,簡單操辦。
安靜的夜晚,司空冰岚因為月事來了,疼得蜷縮在床上。
劍舞和弦清看見了擔心不已,雖然小姐不是第一次來月事疼痛,但是每一次都跟打仗似得,要疼一個晚上才能見好。
“小姐這次喝了紅糖水怎麽也沒半點效果啊,再這麽疼下去,出事怎麽辦啊?”弦清急的團團轉,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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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櫻舞淺草送的7朵鮮花、空羽無痕送的1顆鑽石
Ch.9 貼心關懷,琴藝卓絕
“要不然咱們再找找洛太醫吧?”劍舞心中也十分擔心道,“上一次洛太醫給小姐開的藥方子倒是有些用處。”
因為司空冰岚是女子的身份不能暴露,所以她在宮中的這幾年,小毛小病的從來都不會讓太醫診治,宮中人物關系複雜,太醫們只要把一把脈就能知道你是男是女的了。
為了以防萬一,司空良還是安排了自己的人在太醫院中,以防萬一。
而劍舞口中所說的洛太醫,也就是司空冰岚母親洛慕晴娘家的遠方表親,洛慕晴的娘家祖祖輩輩都是行商的富貴之家,在東方可謂是富甲一方。
只是洛慕晴年輕時遠嫁到了帝都,遠離娘家,因為身子骨弱,幾乎沒有再回去探親過,所以跟洛家大族的關系也就漸漸淡了。
加上洛慕晴的娘親,也就是司空冰岚的外婆近幾年也去世了,而外公倒是身體健朗,只是因為這個小女兒嫁出去沒有回家的原因,總是心中有個結,所以對于司空冰岚這個孫女更是沒什麽親情可言。
但是當司空良聽說羅家有人精通醫術,就不遠千裏趕往東方,親自向洛家老爺子要了洛蕭進宮,明着當太醫,私下裏是幫司空冰岚以備不時之需。
洛老爺子雖然從沒見過這個遠在千裏之外的孫女,但老爺子還是心軟了,讓洛蕭跟着司空良回了帝都,安排進了皇宮中做起了太醫。
也正因為洛蕭是娘家人,所以司空冰岚并不排斥。
雖然她跟洛蕭接觸不深,但是每年洛蕭都會帶洛老爺子的親筆信交給她,算是跟她這個素未蒙面的孫女聯絡聯絡感情。
從洛老爺子的信裏,司空冰岚可以感覺得到,其實她的這個外公,對娘親洛慕晴是真心疼愛的,每回都會問娘親的身體情況,知道還算好才能放心。
而從外公的信中,她也也得到了一部分信息,那就是她的親爹司空良,似乎是有意不讓娘親跟洛家的人聯系,就因為司空良年輕的時候并沒有什麽作為,雖然當官,但也只不過是一個正六品下的中州司馬而已,這樣的官位,當時根本不入洛家人的法眼,更加不被外公看重,所以對于當年的事情,懷恨在心。
但是娘親跟司空良情投意合,私定終身,外公也沒了辦法,只能同意讓兩人成親,只是讓外公沒想到的是,成親沒多久,司空良就升官了,離開了東方,調進了帝都中。
外公當然不舍得自己的女兒遠走千裏之外,但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他再想阻攔也沒辦法了,只能任由着他們去。
其實司空冰岚很清楚,外公只不過是愛女心切而已,只是自己的爹太小心眼記仇了,不讓娘親回去跟外公外婆見面也就算了,就連外婆的喪事,也只是安排人送了不少銀兩到洛家,說洛慕晴因為身子不适,不能長途跋涉。
“可是洛太醫在宮中,都這個時間了,再讓他出宮恐怕不太方便吧?”弦清早已經想過這個,但是思來想去,還是不太好。
就在兩人焦急萬分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這麽晚了,會是誰啊?”弦清微微一愣,随即上前開門。
門剛拉開一條縫,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藥香。
她心下一喜,趕忙打開了房門。
仔細一看,更是驚訝不已,趕忙欠身行禮道,“太子殿下,您怎麽來了?”
“快去把湯藥端給岚兒,讓她服下。”太子二話不說,就把手中的藥碗遞了過去。
“是,是。”弦清也顧不得再問什麽,接過藥碗,就朝裏屋走去。
劍舞趕忙把太子迎進了房間裏,為他端茶遞水,安靜的站在一旁。
過了片刻,弦清才把空碗端了出來。
剛剛眉宇間憂慮,也都化開了,不禁笑着道,“太子殿下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您怎麽知道主子今晚會腹痛難忍的?”
“洛太醫派人送了些藥草教給飓風,飓風交給了我,我就想到岚兒今天身子不适,這才熬了湯藥,送了過來。”太子剛剛走在門外就看見房間裏,司空冰岚的身影仿佛在床上打滾,心中仍舊放心不下,問,“岚兒情況如何了?”
“洛太醫的藥很管用,小姐喝完後,就躺下了,腹部也不疼了。”弦清把藥碗放到了一旁,笑着問,“這湯藥還真是太子殿下您親自熬得呀?”
“那是自然。”太子點了點頭,随即站起身,“既然岚兒無恙了,那你們今晚就好好照顧她,若是再腹痛,記得到我這裏來拿藥包。”
“太子殿下這就走了呀?”弦清驚訝他今天竟然不賴着不走了,這可是破天荒啊。
“不是說女子…”來月事,男子最好不要招惹的麽?
只是,後面半句話,太子沒有說出來,只是臉上少有的露出了幾分尴尬。
“太子殿下,主子知道您親自熬了湯藥送來,一定很高興。”弦清逮準機會就開始拍馬屁。
“你嘴甜,明天回宮去小鹿子那裏領賞吧。”太子爺潇灑的擺了擺手,跨出了房間。
弦清滿心歡喜的開始算起賬來,“再上一回太子爺賞了我十兩銀子,上回賞了二十兩,那這回應該賞我三十兩了吧?”
這小財迷,眼睛裏全都是白花花的銀子了。
“看主子知道了不把你那小金庫充公。”劍舞跟她不同,向來不會給太子爺拍馬屁,對于錢這件事看的要比弦清淡上許多。
每回提到這個,弦清總會說她是死腦筋。
“太子爺的錢花都花不完,咱們不要,難道便宜別人啊,再說了,咱們也要為自己以後考慮考慮啊。”弦清的腦袋裏想的可比她多了去了。
“我這一輩子都要留在主子身邊伺候主子。”劍舞輕哼一聲,對于她斂財的行為十分不削。
“就說你傻吧,白給你你都不要!”弦清朝她吐了吐舌頭,一臉鄙視的朝內屋走去。
走進內屋的時候,司空冰岚已經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小心的幫主子把被子蓋好,就坐在床邊靠着床沿開始算她的小金庫。
算着算着,床上的主子突然翻了個身。
吓得她一個機靈,頓時忘記了剛剛算到哪裏了。
心裏暗罵自己沒記性,又開始重新算,可是每回算到一半,主子總是會翻身。
搞到最後,天都快亮了,她還是沒算清楚,氣的一張小臉鼓了起來。
“兩百五十兩。”安靜的房間裏,突然響起司空冰岚的聲音。
靠在床沿邊上的弦清吓了一跳,差點做椅子上蹦起來,“小,小姐您怎麽醒了?”
“你這嘀嘀咕咕的,我能睡着麽?”司空冰岚不禁為她的智商捉急,這丫頭的算數也太差了。
“小姐,您不會是一晚上都在裝睡吧?”弦清簡直覺得自己要無地自容了。
“你說呢?”司空冰岚昨晚上喝完藥,确實有困意襲來,閉着眼睛不知不覺就睡着了,可是不知道怎麽的,耳邊總能聽到這丫頭嘀嘀咕咕的算數聲。
聽到她反反複複不知道算了多少次都沒算清楚,真是無比蛋疼。
她本不想搭理這丫頭的,可是每回快要睡着了,又被她嘀咕醒了,只能跟着她算了一遍,還沒等這丫頭算清楚,她早已經算清楚了。
“小姐,其實,其實奴婢就是在數羊呢,奴婢精神真的是太好了,一點都睡不着。”弦清紅着臉為自己解釋,不敢讓主子知道自己斂財還有小金庫的事情。
可是她這點小心思哪裏瞞得住司空冰岚,她早就知道這丫頭鬼靈精的很,經常找太子要打賞。
“小姐,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吵着主子的,奴婢這就出去,主子您再睡會兒哈。”弦清見她不說話,還以為主子生氣了,趕忙退出了內屋。
司空冰岚哭笑不得的看着這丫頭逃也似的背影,不由搖了搖頭。
一晚上都沒睡個好覺,幹脆蒙住頭,也不管天是不是已經亮了,閉上眼睛就睡着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傍晚十分。
她起床梳洗,簡單的吃了些清粥小菜後,就跟太子一起回宮了。
兩人一回到宮中,帝君的聖旨也剛巧被張公公送到了明瑟殿中。
聖旨上的意思,正是那天太子提到過的,要去北方把科場舞弊這件案子審清楚,不能夠讓北方的民心再動蕩下去。
科場舞弊這種事情其實年年都有,只是在現任帝君登基後,就已經很少發生,只是這一次的科場舞弊在北方鬧得很大,之前只是死了兩個貢士,可是才隔了幾天而已,又死了兩個,一個還是北方最大米商的兒子。
司空冰岚本不理解,照理說,這些有錢有權的人的兒子不應該沒有被選上啊,難不成麒王他傻麽?有這麽好籠絡人心的機會都不做?
後來讓劍舞和飓風先去調查後才發現,原來這些死掉貢士的家人,都是一直跟麒王不相往來,說白點,就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怪不得麒王會拿這些人開刀了,就算這些死去的貢士有才有權有錢,恐怕也不可能金榜題名。
之前也派過幾個欽差大臣去北方審理這件案子,可是這些落榜的貢士還是接二連三的死掉,事情眼看着就一發不可收拾下去,帝君也沒法忍了。
帝君的聖旨示意太子在一月後就要趕往北方,把這件案子審清楚。
“這一個月,太子把這些都記住。”司空冰岚知道他們時間不多,所以在連續通宵了幾個晚上,把北方那些死掉貢士的家庭情況全部做了調查,還把這些人的族譜都查了一遍,整理好之後,依次歸類,剩下那些還沒有遇害的,但是落榜的貢士,她也同樣做了一份歸類。
她把這些整理出來的資料,全部送到了太子的書房。
張公公送來聖旨後的這幾天,兩人都十分認真的查閱着相關的資料,而太子看的則是以往那些鬧大過的科場舞弊的案子。
已經快要被埋在書堆裏的太子見她來了,猛地站起身,撲進她的懷裏。
“岚兒岚兒,人家好累哦,要抱抱!”他都好幾天沒看到岚兒了,都快要想死了。
但是正事都還沒辦完,他也無暇分心,天天都在書房裏埋頭苦看。
好不容易他的岚兒親自來書房了,怎麽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太子殿下把之前那些案子都看完了?”司空冰岚騰出手,把整理好的資料放在幾案上。
“差不多都看完了。”太子十分驕傲的揚起腦袋,一副求表揚的姿态。
“那剩下的這些,太子殿下一定要在出行之前,全部都看完喲。”司空冰岚雙手捧着她的臉頰,硬是把他的腦袋轉向了幾案。
只見她送來的那些資料就像是一座小山堆一樣…數量龐大。
太子看到,不由的嘟嘴皺眉道,“岚兒,你就不想我麽!”
“太子殿下,咱們現在可是在談公事。”司空冰岚好心提醒。
去沒想到這家夥卻不依不饒,“不管不管,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都好幾天沒看見岚兒你了,都隔了好幾秋了!”
“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司空冰岚眉梢輕挑,就知道這家夥又想做什麽壞事了。
早知道就該讓弦清把東西送來。
可是,當時自己不是沒有這麽想過,但是兩個人隔了好幾天沒見面,她的心裏倒也是有些想念了。
嘴上不說,但是行為已經直接表現了出來。
“不管,人家要親親,岚兒親親。”太子就像是個孩子一樣,撒嬌着把那粉嫩粉嫩的嘴唇送上。
見他這麽沒節操的模樣,司空冰岚耳根子瞬間滾燙,條件反射的想要推開他。
可還沒等推開這家夥,太子已經眼疾手快的把嘴唇貼在了她的臉頰上。
吧唧!
“嘿嘿,岚兒岚兒,我先親你了,所以你要補償我兩次。”太子又把嘴唇湊了上去。
那張俊美的臉蛋兒近在咫尺,勾人的鳳眸正朝司空冰岚抛着媚眼,實在是銷魂的很,簡直把持不住。
司空冰岚腦袋裏的最後一絲理智,也硬是被這沒節操的太子給掐斷了。
就在她放棄反抗,打算配合一下的時候…
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大哥!”閻星辰春風得意的推門而入。
只是,當他看到眼前這一幕,整個人都震住了。
在原地僵硬了三秒之後,猛地轉身,沖出了房間。
離開的時候,還不忘把房門給帶上,嘴裏幾乎是喊出來的,“你們以後幹這事能不能在房間裏!”
幹這事?
這家夥到底是想到哪裏去了?
她跟太子到底幹什麽了?
不就是抱了一下,連親都還沒親麽,這還真是解釋不清了。
司空冰岚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開口道,“六殿下來一定是有事找太子,微臣還是先行退下了。”
“六弟都走了!”太子更加委屈了,剛剛就嘴對嘴碰了一下,還沒親呢。
“六殿下還等在門外呢,微臣就不打擾太子辦正事了。”司空冰岚掰開了他的魔爪,三步并作兩步的推門而出。
沒想到一推開門,就瞧見閻星辰正的身影從窗口,猛地轉身就要朝院子裏奔去。
噗!
司空冰岚差點沒笑出聲來,這家夥竟然在窗口偷看!
這回還被自己抓了個現行啊。
好在她速度夠快,還沒等閻星辰跑掉,就已經拽住了他的衣衫。
“六殿下,瞧什麽呢,這麽高興?”她佯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一臉好奇的問。
“沒什麽沒什麽,大哥這院子裏風景好,風景好。”閻星辰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俊秀的臉上泛起一層淡紅,倒是十分好看。
“太子在書房等着呢。”司空冰岚松開手,放過了他,知道他臉皮厚,就算問他,他也不會承認。
閻星辰一陣小雞啄米般的點頭,趕忙竄進了書房中。
“大哥,你沒生氣吧?”沒想到前腳剛跨進書房,他就感覺到迎面有一股殺氣朝自己逼來。
他當然知道自己剛巧攪合了大哥的好事,自知理虧,所以一進門就一臉誠懇的模樣,想要逃過一劫。
太子斜靠在椅背上,斜眼睨着他,也不開口說話,手裏還拿着司空冰岚剛剛送過來的資料。
“大哥,我都跟你說了,這種事兒在書房裏做不安全,要是被其他宮女撞見了,那可就不好了。”閻星辰無奈的抓了抓頭發,好心的提醒道。
“我的書房,除了你和岚兒,還有第三個人能随意進出麽?”太子冷不丁的冒出這麽一句。
平日裏那副人畜無害的和善模樣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那讓人揣摩不透的危險氣息。
這表情,只有從小一起長大的閻星辰最清楚。
大哥是真的生氣了。
而且現在正處于,被壞了好事,渾身上下都不高興的情況下。
他咬了咬下唇,只能把剛剛得到的好消息一并說了出來,希望可以抵消剛剛自己的失誤。
“大哥,昨天安陵玄明跟我聯系說,漣兒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了。”他小心翼翼的說,“只不過她從懸崖上摔下去,腦袋受了創傷,對于一部分事情記不清楚,需要一段時間慢慢恢複。”
“這算是好消息?”太子挑眉反問。
這麽一問,閻星辰又打了個激靈,心中不禁暗道,大哥你到底想怎麽樣。
漣兒傷的那麽嚴重,能醒過來都已經是奇跡了好嘛!
這都不算好消息,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突然,他腦袋裏蹦出了一個想法,不禁開口道,“大哥,你之前不是已經确定,追殺蓮兒的人是唐家的人,而且那天晚上躲在麗妃宮裏的人也是唐家的人麽?”
“是又如何?”太子問。
“唐家雖然是大門大戶,但是現如今唐岩鶴和他的弟弟唐毅已經分成兩家,據我所知,當天晚上帶領着禁衛軍到麗妃寝宮的人是唐家分家的人唐傲,如果安陵玄明調查的訊息沒錯的話,當天晚上潛入麗妃寝宮的人是唐岩鶴的二兒子唐笑,唐家分家後,一直都是表面和睦,但是暗地裏卻互相不服,各不退讓。”閻星辰一臉認真的接着道,“而麗妃是唐家唯一在後宮中的消息來源,所以唐毅不得不保住她。”
“嗯,接着說。”這話倒是聽着有點意思了。
“大哥你不是說,唐家為了能夠安排自己的人進宮,不擇手段,偷天換日麽?大哥可知道,原本安排要換進宮中的并不是唐岩鶴妾侍所生的小女兒,應該是唐毅的嫡女。”閻星辰的話音剛落。
太子不自覺的眯起了眸子,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微微點頭道,“說說你的想法。”
“唐毅因為這件事,早已經對唐岩鶴更加不滿,恐怕兩人鬧翻只不過是遲早的事情,只不過唐毅礙于自己在後宮中沒有消息來源,更礙于麗妃也是唐岩鶴的女兒,只能按兵不動。”閻星辰的眼中也泛起狡黠之色。
他見太子沒有開口,就接着說了下去,“要是想要弄垮整個唐家,恐怕還不失時機,但是想要先絆倒唐岩鶴這只老狐貍,眼下倒是有這個大好機會,大哥應該記得岚兒曾經說過,唐岩鶴和麒王聯系密切,恐怕早已經心懷不軌,但是唐毅似乎并不想輔佐麗妃之子,一直以來,都在靜觀其變。”
“若是能讓唐毅主動投誠,那對付唐岩鶴的事情,就不用我們親自動手了!”
聽完他的話,太子也覺得确實在理。
如果可以借唐毅的手把唐岩鶴絆倒,那麗妃也就沒有了支柱,她在後宮裏就再無威信可言。
“這一次我要去北方審科場舞弊一案,到時候一定會查到麒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