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身上。”太子不疾不徐的緩緩道,“而我不在帝都中,唐岩鶴一定會鑽這個空子,想方設法的幫閻睿哲得到父皇的信任,所以這一次,無論如何,你都要呆在宮裏,有任何風吹草動,飛鴿傳書給我。”
“大哥,我更擔心的是麒王叔他會對你不利!”閻星辰說出了心中擔憂,“光是讓岚兒一個人陪你前去,實在是危險。”
“安陵玄明最近不是閑着麽?讓他暗中保護好了。”太子漫不經心的說道,心中卻是早已經有所計劃。
“大哥,你恐怕不知道,雨國那邊出了點問題,三公主和親的事情沒有談妥,邊境又開始亂了,父皇下旨讓安陵玄明前去平亂呢。”閻星辰眼中的擔憂之色有增無減道,“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更擔心。”
怎麽漣兒剛在雲國出事,和雨國和親的事情就出了岔子?
司空良從雨過回來的時候,明明談的好好的,不應該會突然變卦。
唯一的解釋,只有是唐家的人從中作梗了!
跟雨國有聯系的也是唐家,唯一能夠在這種關鍵的時候,讓安陵玄明離開帝都前往邊境,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看來,唐岩鶴這只老狐貍還真是看出了安陵玄明現在有意向太子靠攏,怪不得會在這麽快的時間裏做出對策。
不得不說,唐岩鶴确實老謀深算的厲害。
竟然能夠想到用這種辦法,讓安陵玄明離開,沒有辦法保護太子。
“明天安排讓安陵玄明進宮一趟。”太子斂起唇角的笑意,語氣重了幾分。
“好。”閻星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沉默片刻後,又開口道,“大哥,這一次北方審科場舞弊的事情,關聯着我們日後能不能讓唐毅主動投誠,一定要萬萬小心,恐怕我們能想到這些,唐岩鶴和麒王叔也已經想到過了,他們是不會那麽輕易的露出破綻的。”
“這些你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好的。”太子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随即又低下頭,繼續看起那些資料來。
閻星辰輕嘆一聲,心中總是覺得有些不安,卻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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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見太子這麽篤定的模樣,又不自覺的放寬了心。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資料,翻了幾頁,不由驚訝道,“大哥,你這寫冊子,該不會都是岚兒親自寫好了給你送過來的吧?”
這裏整整有幾十本啊,這冊子上的字跡工整清晰,絕對有大家風範,他一眼就辨認出了。
這岚兒未免對太子也太好了吧,能找到這麽好的女人,絕對是前世修來的福氣。
“嗯。”提到這個,太子的唇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甜出蜜的笑意來。
看着這些字跡,就像是岚兒陪伴在自己身邊一樣。
只是一想到她不眠不休的為自己整理了這些,心中又開始心疼她,不忍心讓她陪着自己這麽辛苦。
“大哥,我可真是羨慕你啊。”閻星辰把那冊子放回了遠處,雙手托着後腦勺,無奈的嘆了一聲,“像岚兒這麽好的女子,真是打着燈籠都難找了呀。”
“羨慕麽?”太子笑着問。
“當然啊!”閻星辰不樂意的哼哼。
“羨慕就對了。”太子帶着幾分揶揄的笑意,調侃道,“我的岚兒就是這麽出色,讓人眼紅。”
“大哥,你!”你不戳我的痛處能死麽!
閻星辰郁悶的白了他一眼,真是越看他越覺得他欠扁。
可誰讓他是自己的大哥呢,就算欠扁也不能動手啊。
怪只能怪他晚認識司空冰岚,要是比太子更早認識的話,說不定岚兒現在就是自己将來的媳婦了。
哼,一切都是說不準的嘛。
想歸想,但現實總是那麽滴殘忍。
看看太子整天都跟司空冰岚如膠似漆的,兩個人關系好到讓人羨慕嫉妒恨,自己還是一個人孤零零的打着光棍。
想想閻睿哲那家夥都想着納妾了,真是可惡啊。
一想到閻睿哲,他又要想到漣兒,想到自己一直都被欺騙,心裏的怒火就往上竄。
“大哥,閻睿哲最近似乎沒什麽動靜了。”他瞥了瞥嘴,正在想怎麽整整這家夥的事呢。
“你少招惹他。”太子一眼就看穿了他在想些什麽,冷聲提醒道,“他的心眼比你多了去了,到時候怎麽玩死你都不知道。”
“大哥這是瞧不起我了?”閻星辰頓時就不樂意了。
這話不就是在說自己沒閻睿哲聰明麽?
“這段時間帝都這麽亂,你要是出了事,讓我怎麽安心去北方?”太子心中無奈輕嘆,就知道他這麽直的個性容易吃虧。
雖然這些年他在自己身邊學到不少,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實在是很難改變容易被騙的個性。
要不然上一回閻睿哲突然要納妾的事情,他也不會那麽沖動就帶着人馬沖到王爺府了。
“大哥,我又沒說要對他怎麽樣,但是整一整他,又沒關系。”閻星辰突然賊賊的壞笑起來,“再說我跟他也是同胞兄弟,兄弟之間玩鬧玩鬧,也是無傷大雅的,不是麽?”
太子微微一愣,随即笑開了,“你知道分寸就好。”
“大哥放心吧,絕對不讓你操心。”說完,閻星辰站起身來,推門而出。
閻睿哲你這混蛋,上次仗着在自己的府中就牛掰的跟我叫嚣,以為我奈何不了你是吧。
看我這一次不整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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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睿哲把話帶給了安陵玄明後。
安陵玄明很快就進宮,面見了太子。
兩人選在僻靜無人的竹林中,這片樹林是前幾年司空冰岚命人種下的,現在已經長得十分茂盛。
這裏環境清幽,無人打擾,是密會談事的好地方。
為了以防萬一,安陵玄明已經讓自己手下的人在周圍守着,畢竟危險無處不在。
“六殿下已經把唐家的事情,告訴臣了。”安陵玄明負手而立,嘴角始終噙着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既然已經知道,太子也省了再重複一遍的麻煩,于是開門見山道,“安陵家打算如何?”
“太子殿下打算讓安陵家如何做呢?”安陵玄明的笑得意味不明,讓人揣摩不透。
“相信玄明公子這麽守信的人,應該不會忘了之前的約定。”太子勾了勾唇角,漫不經心的說道,“不過若是忘了,也無關緊要,反正安陵家一定會妥善安排好一切,本太子就不必操心了。”
“太子殿下還真是看得起我,這翻誇贊,要是臣不好好安排一切,豈不是辜負太子殿下了?”安陵玄明朗聲笑道,眼中倒是多了幾分欣賞之色。
短短幾日不見,他倒是變得更處變不驚了。
“玄明公子這麽聰明,本太子自然不用擔心。”太子深知他的能力,自然會好好利用這股力量。
而今天這麽直截了當,一部分也是為了試探安陵玄明的誠心。
畢竟合作是雙方面的,若是他心猿意馬,自己也不能夠把希望放在不牢靠的人身上。
好在安陵玄明的表現倒是沒有讓他失望,答應的格外爽快。
“不過,臣還有一件事,恐怕需要太子殿下親自出馬,方可完成。”安陵玄明自然不會這麽輕松的去替人辦事。
太子也早已經料到他會唱這一出,倒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道,“但說無妨。”
知道他也是為了考驗自己,自然不會拒絕。
更何況,能考倒自己的人,恐怕還沒出生。
“臣這一次奉命前往邊境平亂,自然不能親自保護太子殿下周全,所以只能讓臣弟代為保護,只不過臣弟的個性古怪,即便有臣開口,也未必肯心甘情願的去做,若是太子點心能夠讓臣弟心願誠服的幫忙,此行北方自然安全。”安陵玄明口中所說的弟弟,正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安陵嘉澤。
安陵嘉澤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當朝的翰林院學士,從小就才華顯著,文韬武略的人才,常年來幫安陵玄明在出征打仗上想出了不少克敵制勝的戰法,也是雲國中響當當的人物。
只不過跟安陵玄明這名聲在外的浪子形象比起來,這個弟弟到底十分低調,行為處事也深得人心,十個智慧與才華兼得的人才。
“可以。”太子接受了他的提議,除了需要安陵家的勢力幫助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他也很想見一見這一位人才。
“太子殿下這麽快答應,就不怕碰壁麽?”安陵玄明笑意更甚,笑容中是掩藏不住的調侃之意,“臣弟的個性不同與常人,就怕會惹惱太子殿下,到時候鬧個不歡而散,臣也不在帝都中,恐怕也幫不上忙了。”
“玄明公子這麽關心本太子,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太子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他。
“臣也正有此意,只可惜臣弟今日身體不适,恐怕不方便面見太子。”安陵玄明狡猾的猶如狐貍一般,一點都不給他控制自己的機會。
“既然如此,只能擇日了。”太子擺了擺手,問,“不知玄明公子何日啓程前往邊境?”
“後天就要動身。”
“那就明天好了,明天我看就是個黃道吉日。”太子微眯着眸子,笑容燦爛似陽,狡黠而明媚,語氣肯定的不容人拒絕。
無形之中,竟讓安陵玄明感覺到了一股威壓。
只是這威壓并不明顯,只是帶着幾分警告和提醒的意味。
他心中了然,不由笑道,“好,那就明天。”
這件事算是‘愉快的’定下了,第二天太子就帶着司空冰岚來到了約好的橡夜茶館中。
這間茶館算不上是帝都中有名氣的,不過卻被許多文人墨客所青睐,雖然地處偏僻,倒也有不少人經常來這裏,吟詩作畫,止談風月。
秋意正濃,在茶樓兩側早已經飄落滿地紅葉,遠遠望去,就像是鋪上了一層金燦燦的毯子,走在中間,感受着涼風許許,聽着沙沙聲響,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這裏到處都可見到三五成群的文人雅士,有的站在一起激烈讨論,有的則是坐在楓樹林中,撫琴吟詩,還有的,則是揮毫提筆,濃墨重彩。
這裏的氛圍,的确很好,不像是在宮中,走到哪裏都有壓抑緊張的感覺。
司空冰岚對于琴棋書畫也是有興趣的,難得可以看到這麽多年輕才俊,有才華的人聚集在一起,這麽随意的擺弄,倒是被勾起了幾分興趣。
忽而,她耳邊聽到有悠揚婉轉的笛聲,恬靜悠遠,幹淨透徹,閉上眼睛,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副絕妙的畫卷,亭臺樓閣,夕陽落紅,妙齡女子,長袖飛舞,獨立于亭臺之中,翩翩起舞,畫面唯美,讓人深陷其中。
直到那笛聲停止,司空冰岚才恍然回過神來,不禁要為這吹笛之人鼓掌。
這人的笛聲簡直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能撥動人的心弦,讓人不自覺的被吸引了去。
擡頭看去,只見太子似乎也被笛聲吸引,眼中似是有欣賞之色。
“岚兒,若是這笛聲能配上你的琴音,那就更好了。”太子的語氣,似乎很是遺憾。
他雖然從未展露過這方面的才華,但是司空冰岚知道,他在這方面的鑒賞力是很高的,能夠得到他的肯定,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了。
只是今天她并未帶琴,要不然也想跟這位吹笛的高手一起合奏一曲。
“走吧,不要耽誤了會面的時間。”她淡淡一笑,徑直往茶樓走去。
太子緊随其後,目光卻往剛剛那笛聲傳來地方尋找。
只是那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看到。
兩人進入茶樓後,更加感受到了濃濃的書卷氣息。
一樓都是些舞文弄墨的文人,于是他們直接上了二樓,二樓倒是清幽雅致,這茶樓老板倒是貼心,竟然還放了幾架古琴在雅間中,似乎是為了方便這些客人随意取用的。
在二樓逛了一圈後,并未發現安陵玄明,兩人就随便找了一間雅間坐下。
“岚兒,你好久沒彈琴了,不如彈一曲給我聽聽如何?”太子斜靠在窗邊,笑眯眯的說道。
“好。”司空冰岚的确許久沒有撫琴了,眼下這麽好的氛圍,彈一曲倒也不錯。
她席地而坐,纖細的指尖輕輕劃過琴弦。
如小河流水般輕盈的琴聲活潑的跳動起來,随着指節擺動的旋律,越發的扣人心弦,動人心魄,仿佛每一個音節,都蘊藏着獨特的吸引力,猶如在平靜的湖面上掠起絲絲漣漪,讓人心神蕩漾,無法平靜。
聽到如此玄妙的琴聲,茶樓內外的人都被吸引,不禁紛紛探頭張望,似乎想要找到這位琴技高手。
只是,琴聲未止,剛剛那宛轉悠揚的笛聲,忽的也随之響起。
------題外話------
Ch.10 遇到知音,太子醋意
而且笛聲似乎離得很近,比起剛剛在茶樓外聽到的時候更清晰了。
太子也心生疑惑,擡眼朝窗外掃去,卻只能看見那些圍觀的文人雅士,并沒有看到什麽吹笛的人。
難道,吹笛的人就在茶樓中?
這人是被岚兒的琴聲所吸引,感覺遇到了知音,所以也情不自禁的吹笛齊奏?
司空冰岚仍舊撫琴,并為停下,她倒是想要看看這吹笛的人到底是什麽人。
以她對音律的了解,這個吹笛的人絕對跟自己不相上下,而且這股合奏的音律并不沖突,反而出奇的柔和,雖然兩人素未謀面,而且是在這麽偶然的情況下合奏的,但是音律卻出奇的和諧,動聽。
她知道太子正在尋找吹笛之人,于是便放下心,專心撫琴。
太子已經站起身來,朝雅間外走去,在環顧四周後,突然把目光移到了對面的雅間。
兩邊雅間相隔還是有些距離的,但是因是在茶樓中,所以聽起來,并不悠遠。
他斜靠在門邊,靜靜的等待一曲完畢。
等司空冰岚停下之後,對面雅間傳來的笛聲也緩緩停止。
“怎麽樣,找到了麽?”司空冰岚站起身來,走到他的身邊,順着他的目光朝對面望去。
“嗯。”太子淡淡的應了一聲,揚了揚腦袋,算是認準了是對面的那一間。
可讓兩人萬萬沒想到的是,這時候,撩開紗簾從對面雅間走出來的竟然是安陵玄明。
他帶着揶揄的笑意,正側着身子,跟一個身材嬌小玲珑的女子談笑。
女子臉頰粉嫩,眼波動人,淡妝秀雅,雖然有些嬰兒肥,卻反而更顯可愛,雲髻上系着粉色的發帶,一襲裝扮也是粉嫩嫩的,雪白無瑕的長裙上,繡着櫻紅點點的桃花瓣,猶如漫天桃花散落,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調皮嬌俏之氣。
安陵玄明似乎早已經注意到了站在對面的太子和司空冰岚,随即擡手朝他們指來,俯身跟身邊的嬌小女子似乎說着些什麽。
身邊的女子臉上的笑容更顯甜美了,瞪着那雙跟安陵玄明有些許相似的眸子,朝他們這裏張望。
“大哥。”這時,他們身後的紗簾,又被另一只如玉般的手撩開。
随即從雅間走出一個手執玉笛的翩翩公子來。
那男子一身墨藍色錦緞暗紋長袍,身子筆挺,修長,墨發束髻,白玉冠發,言談舉止間神色溫潤,沉靜優雅,細致的臉上始終夾帶着幾分鄰家大男孩的親切感,讓人覺得十分舒服,就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一樣。
這三人眉宇間确實有相似之處,可是卻給人完全不同的感覺。
只不過三人光是站在那裏,已經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再加上他們身着顯貴,渾身上下透着一股貴族氣息,更是讓人忍不住側目觀賞。
明明之前司空冰岚和太子在二樓尋找的時候,沒有發現他們,怎麽片刻的功夫,他們也已經進了茶樓。
而且,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應該就是安陵玄明的親弟弟,安陵嘉澤了。
讓她驚訝的是,她沒想到這位翰林院的學士大人,竟然也吹的一手好笛子,在音律上的造詣很深。
眨眼間的功夫,安陵玄明已經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帶着一如既往的戲谑的玩笑之态,俯身作揖,開口道,“臣參見太子殿下。”
“安陵月見過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吉祥。”嬌小的女子自報家門,甜甜的一笑。
“安陵嘉澤參見太子殿下。”他的聲音果然跟他給人的第一感覺一樣,溫潤如玉,十分舒服。
各自介紹了一遍之後,便走進了雅間內,太子随意的擺了擺手道,“随便坐吧。”
随即,他拉着司空冰岚,坐到了一起。
又帶着幾分不悅的目光,朝安陵嘉澤上下打量了一番,心中不禁暗暗想,這安陵家的男人怎麽長得一個比一個好看。
要說安陵玄明的話,總是給人浪子,桀骜不馴的感覺,那眼前的安陵玄明就沉穩靠譜的多了,怪不得年紀雖小,卻已經得到了朝廷中不少大臣的青睐。
“月兒想問,剛剛彈琴的人是?”安陵月果然活潑開朗,見到太子也一點都不怕生,這倒是讓房間裏的氣氛變得輕松許多。
“正是在下。”司空冰岚淡淡一笑道。
“哇,太傅大人,你的琴技好生了得啊,比起我二哥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安陵月大加贊賞,看上去十分真摯。
想她身邊有個這麽會吹笛子的哥哥,從小聽到大,耳濡目染,就算不會,也一定會音律有着比平常人更高的悟性。
現如今能夠得到她這麽高的評價,司空冰岚也不禁輕笑出聲道,“月兒小姐謬贊了,在下也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她的謙遜,讓安陵嘉澤的眼睛一亮,不自覺的擡眼朝她看去。
本以為像她這樣從小在各種榮寵中長大的人,又幫太子辦了那麽多出色的事情,個性一定是孤傲清高的,卻沒想到這麽的平易近人,還有着難得的謙虛态度,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太子太傅的琴技确實比我略勝一籌,在下甘拜下風,若是下次有機會,不知可否讨教切磋一下。”安陵嘉澤問。
“當然可以。”司空冰岚欣然接受道。
難得能碰到一個知音人,她的心情自然大好。
只不過太子坐在一旁卻看的不是滋味,這算是當着他的面,劈情操麽!
他可是很容易吃醋的,才不允許她的岚兒對其他人有興趣呢。
“玄明公子不是說,今天來談正事的麽?”他清了清嗓子,語氣聽不出喜怒來。
安陵玄明了然一笑道,“是,今天确實是來談正事的。”
說着,他朝弟弟看了一眼,随即又接着道,“這一次我前往雲國邊境平亂,無法保證太子殿下安全,雖然安陵家一直都是以輔佐太子為主,但跟太子有約定的,也只是我一人而已,所以,二弟你可否願意代替我,這一次保太子前去北方審案平安歸來?”
“太子殿下身邊能人這麽多,我一個文官,恐怕談不上保護吧?”安陵嘉澤婉轉的拒絕道。
比起剛剛談論音律的時候,他的态度有了明顯的轉變。
太子眉梢輕挑,早就料到他不會這麽輕易被說服。
安陵家的人,個個都號稱人精,哪裏有這麽容易說服幫自己賣命,誠心誠意的輔佐自己的。
不花一番功夫,恐怕很難拿下安陵嘉澤。
“嘉澤公子雖然是文官,但是卻擁有文将軍的美稱,前幾次玄明公子出征的時候,遇到軍事上疑難雜症,本太子知道,都是嘉澤公子在暗中出謀劃策,不僅解決了戰事緊張的窘境,也想出了克敵制勝的戰法,嘉澤公子的本事,自然不用多說,早已經是朝野上下有目共睹的。”太子不疾不徐的緩緩道。
他的目光仿若不經意般的瞥向安陵玄明,見他并沒有什麽反應,又接着道,“玄明公子既然與本太子合作,自然是認可了本太子,願意輔佐本太子,嘉澤公子同為安陵一族的嫡親血脈,又和玄明公子是同胞兄弟,就更應該兄弟齊心,這樣,将來安陵家在雲國中的地位,豈不是更加穩固麽?”
“太子殿下能言善辯,說的句句在理。”安陵月十分認可的點了點頭。
但是她突然又煩惱的瞥了瞥嘴道,“可是我二哥可不是這麽容易就能收買的喲,說好話可不管用,太子殿下不如來點實際的嘛。”
說完,還朝他眨了眨眼。
這眼神,難不成是暗示要給安陵家一點好處?
可是眼下,這安陵家要什麽有什麽,就算是賞,也不知道該賞些什麽好。
難不成讓安陵嘉澤升官?
不,安陵嘉澤早就有升官的機遇,只是他似乎很喜歡呆在翰林院,對于官位大小并不看重。
太子和司空冰岚對視一眼後,兩人眼神交流了心中的想法。
沉默片刻,司空冰岚開口道,“我知道,嘉澤公子是珍惜才華之人,不僅在音律上有與衆不同的想法,對于當今的國策和政法上也有着自己的一番見解。”
此言一出,坐在一旁的安陵嘉澤總算有了些許反應。
他微微點頭道,“只是些拙見而已,并不足以拿出來獻醜。”
要說謙遜,這個男人可以算得上是真正的謙虛了。
而且他的謙虛,是由內而外的一種內斂。
這樣的內斂,體現在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身上,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其實,在下對此也有些自己的看法,既然難得遇到知音,就暢所欲談了。”司空冰岚淡淡一笑,一字一句的談起了自己的想法,“當今雲國表面上看起來确實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百姓安康,五谷豐登,全都是些好的,但是,一個國家若是真的想要興旺長治久安,就必須穩固根基,而并非像現在這樣,朝野上下,各懷鬼胎,心術不正的人,也層出不窮,若是長此以往下去,雲國的大好河山,遲早會被佞臣當道,土崩瓦解。”
這一番話,聽的安陵家的三人皆是一震。
他們沒想到,司空冰岚竟然敢這麽直截了當的說出這樣的話。
這些話若是被其他人聽到,那可就是砍頭的大罪。
她既然敢這麽說,也就代表着已經把安陵家當成了盟友,是真正的信任他們,才敢把心中的想法,全部吐露。
作為知音,安陵嘉澤也被她剛剛的那一番言論,說的心潮澎湃,對于她對現如今雲國的看法,更是贊同。
準确來說,她跟自己在某些地方的想法,簡直是不謀而合。
“太傅大人所言極是,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穩固根基,必須沉得住氣。”安陵嘉澤沒有再保持沉默,而是與她商談起來。
“這麽多年來,我安陵一族确實一直以太子為主,想要輔佐太子登基繼承大統,只是帝生六子,各有千秋,至于今後如何,還是未知數,所以安陵一族能做的只不過是盡力所能及的力量而已。”這一次,他并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這倒是讓太子看到了些許希望。
畢竟安陵家的老一輩年級都大了,今後會在朝堂上占領主要地位的,一定是這些嫡親子嗣,所以,他必須快人一步,先把可用之才,拉攏過來。
“安陵家所做的一切,本太子都看在眼中,無論是現在還是今後,本太子都會銘記在心。”他語氣肯定道,“相信母後也會十分高興,看到安陵家能夠在雲國中長久下去。”
一提到皇後,安陵玄明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詭異難辨的笑意,“太子殿下果然想的周全。”
剛剛太子那一番話,也是在提醒他們,如果自己順利登基繼承大統,那麽從小撫養自己的皇後也能夠順理成章的成為太後,那今後安陵家的地位更是沒人能夠撼動了。
其實這些道理,在場的人心裏都明白。
但實在是選擇儲君存在一定的風險,更何況,太子現在年紀還小。
“二弟,既然太子殿下如此真誠的請求你,若是不答應,豈不是顯得我安陵家的人沒有禮貌,不懂尊卑。”安陵玄明玩味似的笑道。
見他也開口勸了,司空冰岚更有信心,“嘉澤公子,聰明如你,應該很清楚,帝君寄托在太子身上的希望有多大。”
話已至此,再說其他已經顯得多餘。
安陵嘉澤自然了然,但畢竟之前他并沒有跟太子真正的接觸過,所以必須親自見上一面,再看看從小輔佐太子長大的人又是什麽樣的人,才能夠安心。
這麽沉穩的人,司空冰岚也是打心眼裏欣賞的。
“雖然臣未必幫得上太子什麽,但若是太子有事,臣必定盡力。”安陵嘉澤俯身說道。
“好!”這件事定下來後,太子的心事也算是了去了一大半。
安陵家家大業大,但是長子嫡孫只有兩個,也就是眼前的安陵玄明和安陵嘉澤,這兩個都是當朝右丞相安陵霄正妻所生,天生機敏聰慧,頗的安陵霄的疼愛。
而安陵家的祖母孫風柔身份尊貴,是當今帝君的姐姐,也就是公主,當年雖然只生了安陵霄一個兒子而已,但是也成功擺平了其他妾侍生下庶子,讓安陵霄穩穩繼承了安陵家的當家人。
現如今安陵玄明和安陵嘉澤的母親,也就是安陵霄的正妻田芷燕,雖然只是從五品太史令的女兒,但是卻被祖母孫風柔十分疼愛,加上兩個嫡孫如此出色,田芷燕在安陵家的地位更是不可撼動。
其他妾侍所生的庶子,那就更加不用妄想有什麽出頭之日了,能做的也就是幫兩個長子嫡孫鋪路而已。
也正因如此,太子早已有所籌謀,一定要讓安陵玄明和安陵嘉澤這兩兄弟,心甘情願的幫自己辦事,輔佐自己。
正事算是談的差不多了,幾個人坐在雅間內也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
司空冰岚的心裏還惦記着宮裏沒看完的資料呢,本想起身走人。
卻沒想到安陵月笑一臉興奮的提議道,“太子殿下和太傅大人總是呆在宮中一定不知道,今晚上有一年一度的美人節呢,太子殿下難得出宮一趟,不如一起玩玩吧?”
“美人節?”這什麽奇怪的節日,司空冰岚之前怎麽就從沒聽說過。
“太傅大人是男子,自然不知道啦,美人節顧名思義就是有很多樣貌美麗出衆的女子,選帝都第一美女的大日子啦,每年一度,到時候街上會有好多好多人去看熱鬧呢。”安陵月似乎早已經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滿是期待的說道,“前兩年我沒機會參加,今年總算是可以參加了,所以太子殿下和太傅大人一定要來捧場啊!”
“月兒,太子殿下這麽忙,怎麽會有功夫去看什麽美人呢。”安陵玄明笑着調侃道,“再說,太子殿下向來只對男子感興趣,對于這種節日恐怕是沒興趣吧?”
其實這句話,還真的說中了太子對于這個節日的看法。
他對其他女子,确實沒興趣。
不過他倒是很想看看司空冰岚恢複女子裝扮的樣子,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不禁開口道,“誰說本太子沒興趣了?”
“哦?”安陵玄明眉梢輕挑道,“太子什麽時候口味變了?”
“玄明公子一臉失落的樣子,難不成是因為本太子沒有看上你,心裏不悅?”太子戲谑的反擊道,想要跟自己比下限?
“還好太子殿下沒有看上臣,要不然臣恐怕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呢。”安陵玄明竟輕呼出一口氣,仿佛如臨大赦,“以臣的品位,還是比較喜歡太子太傅大人,所以太子殿下還是收回對臣的寵愛吧。”
噗!
司空冰岚差點把嘴裏的水給噴了出去。
這兩個人還有完沒完了,在這裏說着這種沒羞沒臊的話,也不看看坐在一旁已經瞠目結舌的安陵月和已經僵硬狀态的安陵嘉澤。
但是這兩個家夥仿佛是樂在其中一般,你一言我一語互相調侃,玩的不亦樂乎。
司空冰岚簡直頭疼,本以為閻星辰不在了耳根子能清靜會兒,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最後這一場莫名其妙的唇槍舌劍,還是被安陵月咕咕作響的肚子叫平息下來的。
幾人一起在茶樓簡單的用完了晚膳之後,離開了茶樓,朝街上走去。
正如安陵月所說的,今天晚上的大街上格外熱鬧,不僅張燈結彩,人頭攢動,而且還多了不少佳麗的倩影,看上去都是精心打扮過的,都是為了今晚上的美人節而來。
“大哥大哥,我一個人害怕,你陪我去換衣服好不好。”安陵月瞧見不遠處的擂臺周圍聚集了不少的人,緊張的攥着安陵玄明的手,小聲道。
“好。”安陵玄明出奇溫柔的笑了笑,帶着她朝擂臺後走去。
“太子太傅大人不知道有沒有興趣逛一逛琴閣?”安陵嘉澤擡手指了指正前方不遠處的一座店面,琴閣兩個娟秀的字雕成的牌匾,在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清晰。
“好啊。”司空冰岚極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夠逛街買東西,這些本應該屬于女子的特權,都因為自己的身份而硬生生的被剝奪了。
現在難得有機會,她也樂的游玩一下。
太子撇着嘴,擺着一張吃醋的臉跟在她的身邊,一起朝琴閣走去。
今晚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