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鐘離栗喜歡幾乎一切運動,是以被他結實的身體一撞,任準還是不可避免的疼的抽了口氣。不過在看到顧溪出來了之後,他還是強忍着肩膀的疼痛,努力對她露出了他招牌般的溫柔笑容。

媽的,肯定青了。

顧溪依舊維持着自己高冷的人設,看着他說:“怎麽了,上節課來這節課又來。”

任準沒有再像上節課間一樣露出有些難堪的表情,而是一如既往的像個溫柔的鄰家哥哥,這反倒更叫顧溪膽寒。“這節不是大課間嗎,時間比較多。怎麽,是我給你添麻煩了嗎?”

說着,任準露出了一個十分難為情的表情,好像只要顧溪敢承認,那他馬上就能哭出來。

顧溪搖了搖頭,任準立馬便重新笑了出來。不過最後他也還是沒說什麽有用的。

畢竟顧溪跟他說,她的心是學習的。

各科老師來了又走,午休的鈴聲終于打響。顧溪看了看前面空空的座位,鐘離栗已經兩節課都沒回來了。

不過對此顧溪并不擔心,畢竟她在這個世界裏要對付的從始至終都只有竹馬任準一個人,就算原本的陶樂樂喜歡鐘離栗,但是這跟她顧溪又有什麽關系呢?

下午的課程也很快就結束了,按照齊城一中的規定,高二下學期的學生們還不用上晚自習。

被各科老師都誇獎了的顧溪開心的收拾好書本,突然一只大手壓在了她要裝進書包的練習冊上。

顧溪擡眼,不出所料是鐘離栗。

過了午休鐘離栗便回來了,少年拉長着臉誰也不理,回來後就悶不做聲的呆在自己的位置上。顧溪看到了,但是也就當沒看見,繼續着自己的事。

眼看着放學的時間到了,可是顧溪依舊沒有主動和他和好的意思,鐘離栗終于忍不住了,他想跟她說個明白。

終于等到了班裏的同學都走了,鐘離栗之前和負責鎖門的同學換了一下班,此刻教室裏只有他們兩個人,夕陽的餘輝在最後映照着昏黃的,整齊的教室。

鐘離栗率先打破了沉默,只是剛一開口他便有些沒忍住,委屈溢滿心頭,叫他的聲音顫顫的:“陶樂樂……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是惹你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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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氣勢,也沒有質問。說着說着便低下頭的少年抽了下鼻子,語氣裏是滿滿的失落。

顧溪吐了一口氣,語氣稍微軟了一點:“沒有,我還當你是朋友。只是學生要以學習為重,我不想混着過高中,之前已經混了一年半了。”

鐘離栗不相信的擡眼看了顧溪好久,終于發現那雙眼睛裏沒有絲毫的情意,只有清冷的,下定決心的認真。他塌下了肩膀,像是認命了:“你變了,明明你放假之前還不是這樣的。”說完,便扭回了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言不語。

顧溪在原地頓了頓,繼續之前裝書包的動作,收拾好後也一言不發,背上書包就想走。

只是她還沒走兩步,終于還是回過了頭,看着坐在原地的少年說:“如果是原先,我真的很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替陶樂樂了了心願吧:“可是我已經不是原先的陶樂樂了,現在,我只想把精力用在學習上。也希望你能好好學習,有更好的未來。”

說完顧溪便走了,她想,如果原本的陶樂樂能夠預知自己的未來,應該也會希望自己喜歡的人能過得更好吧?

而不是被任準誘導着,去當了一個殺人犯。

和鐘離栗的一番對話讓顧溪不斷地想起陶樂樂的結局,是以當她在教學樓門口看到任準時,産生了一陣生理上的不适。

任準敏感的察覺到了顧溪的厭惡,但是一頭霧水的他卻搞不清楚她為什麽突然讨厭自己。

若無其事的走近顧溪,任準的臉上依舊挂着面具一樣的笑容:“怎麽出來的這麽晚呢?”

因為兩家離得近,是以陶樂樂一直都是跟任準一起上學放學的。顧溪調整了一下情緒,讓自己對他的恐懼和讨厭不那麽明顯:“同學和我說了點事。”

兩個人肩并着肩回家,任準明顯的發現,陶樂樂變了,變得不再像原先一樣,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像個溫暖的小太陽。反而她這一路上一直都沉默寡言的,臉上也沒什麽表情,就像是水裏的月亮一樣,冰冷又虛幻。

“這樣啊。”任準笑着回她,過了一會兒,像是不經意般提道:“今天,你們班的那個男生,好兇啊。”

顧溪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任準看她:“就是上午,大課間的時候,突然從你們班跑出來的那個男生。”說着還溫和的笑了笑:“說起來,他不光吼了我一句,還撞了我一下,力氣挺大,撞得我現在肩膀還有點疼呢。”

顧溪冷淡:“哦。”

今天上午那個男生,擺明了就是針對他,任準心裏知道,恐怕那個男生就是陶樂樂之前總提起的鐘離栗。

任準現在還記得,一年前,陶樂樂說起鐘離栗變成了她前桌時,她滿臉的幸福和嬌羞。自從那之後,鐘離栗便成為了他倆聊天裏的常客,無論是上學還是放學,陶樂樂提的最多的就是鐘離栗。

現在,見顧溪對此閉口不談的态度,強烈的嫉妒和不滿湧上他的心頭,為了抑制住發火的沖動,她将雙手握的死緊。

不想就這樣輕易叫顧溪蒙混過去的任準十分沒有眼色的繼續往這個話題上引:“當時他好像說什麽,我白費力氣。難道,是我們樂樂早戀了嗎?”

顧溪如他所願的擡起頭回了他一個眼神,不過不是他以為的嬌羞,而是一種十分莫名其妙的眼神:“你怎麽會這麽想。”

任準故作驚訝:“啊,那不是嗎?我記得你總是提起他,叫……鐘離栗是吧?我以為是你倆在一起了呢,不然他怎麽會對我那麽有敵意。”

顧溪點點頭,叫任準的心一沉。不過緊接着下句話又将他從地獄裏撈了上來:“你想多了,我現在只想學習。”

任準聽了這話,看顧溪的表情十分古怪:“你說什麽?”

顧溪重複:“我想通了,不學習就是垃圾,只有好好學習才有出路,所以我不想混下去了,我想在高中這剩下的一年半好好學習,考個好大學。剛才我在教室留那麽久,就是跟鐘離栗說這個。”

任準笑的有些勉強:“啊,這樣啊,那是我想多了。學習,啊挺好的。”

顧溪知道任準成績不算好,只是勉勉強強能過一本線而已。見到原本結束了陶樂樂生命的兇手,現在那麽憋屈卻還要強裝微笑的樣子,顧溪很想笑。不過她時刻牢記自己高嶺之花的人設,是以哪怕心裏已經很痛快,面上也還是一副疏遠冷淡的表情。

和殺人犯預備役相處,人設得立住。

任準這個人和他的名字一樣,有時候實在是固執的可以:“可是我記得,你之前好像是喜歡他的吧……怎麽,是吵架了嗎?所以現在說出這樣的話。”

顧溪蹙了蹙眉,看起來很矜貴:“沒有,只是我只喜歡比我成績好的人。”

任準當然知道她這次是多好的成績,是以顧溪這一句簡單粗暴的話直接就把他怼的啞口無言。

良久,任準才嗫嚅了兩句給自己找面子:“啊,太武斷了吧,這個……”不過全部被顧溪忽視了。

她冷淡的在一邊走着,心裏卻忍不住為自己的機靈而雀躍。

瞧,任準的成績也沒她好,這下子她就有充分的拒絕他的理由了!

回到家,顧溪理所應當的收獲了陶父和陶母準備的祝賀大餐。晚上,做完作業,她躺在床上摸着自己滾圓的肚子,掏出羅盤看了看,顫巍巍的指針看不出進度,還是停在“一”,顧溪沒意思的又把它放了回去。

叫出識海裏的水鳥,顧溪問:“有沒有什麽方法能知道任準的心思的,我得時刻監測他的心理狀态,以防哪天他一不高興把我殺了啊!”

水鳥被她關的不高興,哼哼唧唧:“我哪裏知道啊,而且你現在有權限換的道具我也都告訴你了,就三個。”

顧溪不滿意:“我沒權限看,那你幫我看看啊!”可是良久,都沒聽到水鳥的回音。

顧溪恍然大悟:“你不會也沒權限吧!”

水鳥急了:“別問了別問了!反正就是沒有!睡了睡了,沒有好吃的別煩我!”說完便躲了起來,任顧溪怎麽叫它,它也不出來。

躺在床上煩躁的顧溪手突然被震了一下,拿起來看了一下,是雲深君的維信消息。

雲深:之前說了要幫你,我這幾天太忙了,沒來得及找你。

雲深:明天中午,我在學校旁邊的甜品店等你。

雲深:是關于任準的事。

習習兮溪溪:OK

原本顧溪還不想答應,但是一看到“任準”兩個字,她覺得雲深君沒準兒真知道什麽。

反正明天就知道了!

蒙上被子,顧溪很快便睡了過去。睡着前,她自己都有點疑惑:她怎麽就那麽相信雲深呢?好像有他在,一切都能迎刃而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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