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因此,晚上雲深君見到顧溪的時候,她身後正拖着七八個興致勃勃的女生。那些女生一見到他就熱情的像是見到了本命一般,一個個步履匆匆的越過了顧溪,擠到了他的面前。

“雲深同學你好,我是樂樂的閨蜜,我叫賈可。”

“雲深同學,我有些題不太明白,咱們能加個好友嗎,我想多和你交流交流學習。”

“雲深同學,我……”,“雲深……”,“雲……”……

雲深君看着這些仰着臉熱情洋溢的女孩子們,突然覺得他原以為已經好了的社恐,似乎又嚴重了起來。

慌張的後退了兩步,他微微擡高下巴,越過衆人的頭頂看着被落在後面哭笑不得顧溪,條件反射的伸手:“阿溪……”

一瞬間,顧溪覺得她的家養薩摩耶又回來了,一股蓬勃的保護小動物的責任感瞬間占據了她的心。快步走進人群中,顧溪暗暗催動靈力,兩手一推,生生将人群推出了個豁口:“好了好了各位,以後再說吧,現在我們要回家了。”

大多數女孩子在雲深君面前還是很有偶像包袱的,聽了顧溪的話只能勉強笑了笑:“那,雲深同學,我們改天見哦。”

看着嬌美的女孩子們不情不願的走遠,憋屈了顧溪大半天的郁悶陡然沒了。渾身輕松的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主動的挽住雲深君的胳膊:“走吧!”

只是還有一個女生不願意輕易放手:“那個樂樂,你不是一直和鐘離栗很好嗎?怎麽現在又……”

顧溪回頭,果然是之前那位“明知故問”。她微微擡高下巴,語氣很蠻橫:“那又怎樣,你生氣你咬我呀?”

明知故問同學捋了捋鬓發,笑着對顧溪說話,但是眼睛卻是看向雲深君的:“你誤會我了樂樂,我只是覺得雲深是個單純的人,如果你是真心想和他在一起,那還是跟他們都說清楚才比較好吧。”

顧溪哼了一聲不理她,擡頭看雲深君,圓溜溜的貓眼眨呀眨。

“你快替我回了她呀!”雲深君在她的眼睛裏看到了這樣的信息。

雲深君想了想最近網絡小視頻裏經常出現的場景,一伸手,攬住了顧溪的肩膀,将她整個人往懷裏一帶,看着那個女生,沒有表情的臉極具說服力:“不用解釋,我是她的。”

那個女生似乎沒想到他會說的這麽理所當然,愣了一會兒,然後讪讪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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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人走遠了,雲深君也依舊沒有松開摟着她的手,顧溪也就乖乖的縮在他懷裏,小聲問他:“你是我的?”

雲深君低頭看她,微微垂下的眼睫毛讓整個人看起來很溫柔:“難道你不打算要我了嗎?”

顧溪悶悶的笑着,搖頭:“你就是我的,一直是我的。”誰都搶不走的那種。

雲深君看着她的笑容就大概能猜出她心裏想的什麽,不由自主也咧開嘴笑了出來。

自從那日放學顧溪宣示主權之後,每次上學放學見到雲深君時都會有些微妙的羞澀。

而雲深君也好像在潛移默化中假戲真做了,殷勤的幾乎兩個班級的人都認定了他們在一起的事實。

“樂樂,有人找!”

頂着同學們暧昧的視線,顧溪也不由自主紅了臉,趕忙放下手裏的卷子,跑出教室将人拽到了一邊。

躲到一個僻靜的拐角,顧溪有些埋怨,但是對上那雙溫柔的眼睛,又忍不住放軟了聲音:“你怎麽每節下課都來啊……”

雲深君看着她:“我想你了。”

顧溪小聲地說:“不是上節課間剛見過?這都不到一個小時呢!”

雲深君卻不以為意:“嗯,我知道,可是我還是想你。”

顧溪有些驚訝的看着眼前漂亮又認真的少年——這家夥,什麽時候背着她又把情話技能點滿了?

沒給顧溪仔細思考的時間,雲深君說起了正事:“最近我都沒看到任準,他有來找你嗎?”

顧溪愣了一下。和雲深君一起的每一天好像都過得特別快,快到她甚至都忘了還有任準這一號人的存在。在今天早上的班會上,老師通知了下周四五是期末考試的時間,而在上輩子,陶樂樂就是在期末考試的前一天被任準殺死在一棟廢棄的大樓裏的。

想到這個,顧溪原本泛紅的臉一下子就白了起來。她原本也認為自己的是不怕的,但是此時此刻,預定的死期将至,她還是不得不緊張了一下,空白的大腦有些無法運轉。

雲深君及時的握住了顧溪的手,用力的握緊給了她一些安慰:“別擔心,你一定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絕對不會!”

雲深君的眼神太清澈,聲音太認真,寬厚的手掌也太溫暖。這種全無保留的照顧讓她的心漸漸松懈了下來,忍不住去依賴眼前這個看起來很可靠的人。

看着顧溪臉色好了一些,圓溜溜的大眼睛裏全是信任。雲深君覺得喉嚨一緊,僵着身體躍躍欲試,微微湊近後見她沒有反應,只依舊眨着眼睛勾他,于是變本加厲,想讓兩人的關系有些質的飛躍。

差一點,還差一點……雲深君有些忍不住嘴角的笑意,勝利的曙光和軟嫩的觸感已近在咫尺。

就差一點點……

常言道,人不要對好事抱有太高的期望。就在雲深君再往前一點點就能含住自己夢寐以求的柔軟時,上課鈴聲雖遲但到,将他美好的幻想徹底擊碎。

被雲深君按着時沒有臉紅的顧溪,在聽到鈴響了之後卻一下子手忙腳亂了起來。擡手在雲深君的胸膛上輕輕一推,整個人像只兔子一樣嗖的一下子便跑掉了。

回到座位上的顧溪覺得自己整個人可能都要升華了,物理層面上的升華。她有感覺,恐怕現在自己的頭頂正在一縷縷的往外冒着熱氣,因為她的同桌正在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時不時的瞟着她的腦袋。

慢騰騰的伸出手臂,顧溪忍不住再一次把自己圈在了桌子上,老老實實的當一只乖巧的鹌鹑,獨自等待熱度消散。

這日子可怎麽過?顧溪已經打心底了受不了雲深君這時不時的暧昧攻勢了。

不過好在接下來的課間,雲深君都沒有再次出現,這讓顧溪偷偷松了口氣。

隔壁班的雲深君此時此刻也像一只鹌鹑一樣窩在座位上,又是羞澀自己的主動,又是懊惱自己動作不夠快。依照他那紅到都快發紫的耳朵,看樣子想走出來還有的是時間呢。

沒等來雲深君的十九班倒是等來了另外一位常客。

“任學長,你來是找樂樂的嗎?”

任準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樂樂!任準學長找你!”

顧溪愣了一下,飛快的扭頭看向門外。只是門外的人似乎是站在了視覺死角處,顧溪看到的只是一片空白的走廊。這種鈍刀子割肉的不确定感讓她不可避免的又白了臉。

“陶樂樂,你還真搶手啊?整個十九班,啊不,整個學校,恐怕都屬你最了不得了!”

這種酸裏酸氣的話若是放在平時,顧溪心情好了必定會怼上一怼,但是現在她卻只是面無表情的看了說話的女生一眼,沉着臉一副上戰場的樣子,悲壯的走向教室門外。

顧溪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維持着自己高嶺之花的人設,勇敢的直視着任準的眼睛問:“找我什麽事?”

意料之外,她的問話卻并沒有被人接起來,因為眼前的任準正一副難以啓齒的模樣,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顧溪眨了眨眼,她怎麽覺得這個場面和她拿到的劇本不太一樣?等了一會兒,依舊沒等到任準一句完整的話,倒是等來了匆匆忙忙從隔壁班跑出來,耳朵上的紅暈還沒掉下去的雲深君。

一出場,雲深君便是一副保護者的姿态站在了顧溪面前,不善的眼睛冷淡的盯着任準,以自己不太正常的身高優勢強勢的壓了對方一頭:“你有事嗎?”

任準看着雲深君,一改面對顧溪時的窘迫,從容的推了推眼睛,一副斯文敗類的模樣倒叫她看出了幾分熟悉的感覺來。

“我有沒有事,都和你無關吧?”

雲深君揚了揚下巴:“我是她男朋友。”挑釁意味十足,顧溪覺得那樣子像極了跟別的狗炫耀“我主人只愛我”的薩摩耶。

不過看樣子雲深君的挑釁攻擊并沒有給敵人帶來傷害。任準巧妙的繞過了雲深君的存在,只對着顧溪說:“我有些事想單獨跟你說,晚上放學見行嗎?”

“不行!”顧溪果斷的拒絕了任準的提議。實在不能怪她敏感,“單獨”這兩個字,簡直就是壞人誘拐無知少女的必備品啊,更何況,就前世的陶樂樂而言,任準這個人絕對是有動機有前科,一絲一毫都馬虎不得。

被拒絕的任準看起來挺為難,有些不甘心:“我只是想跟你說點事。那這樣,你定地方好嗎?不單獨也可以,但是我希望我們的談話只有你一個人能聽到。”說着還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雲深君。

被隐藏情敵無視已經叫雲深君有些不爽了,此刻看着顧溪竟然還被對方說動了,一臉“可以考慮”的表情,再好的涵養也在瞬間蒸騰為無。

被突然用力抓住扯走,顧溪驚了一下:“诶!等等,雲深……?”

擡頭看着雲深君的側臉,陰沉的吓人,顧溪一頭霧水。

直到将人拉到任準看不到的地方,雲深君才放開顧溪的手腕。看着原本白皙的手腕上紅紅的一道勒痕,雲深君的臉色更青了,一聲不吭的抓住顧溪的手腕,冷着臉将手覆在了瘀痕上,輕輕的揉了起來,嘴卻依舊抿得死緊,飽滿的紅唇都因為大力被壓出一道白色的印子。

顧溪眨了眨眼看着他:“雲深?”

雲深君不想說話,一點都不想說——鬧脾氣的時候先說話的就輸了,以後一輩子都會被吃的死死地,網上都是這麽說的。

但是只要一對上顧溪那雙清澈的眼睛,所有的原則和心理建設都會在一瞬間崩潰,心裏只剩下了“聽話”和“無奈”這兩件事是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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