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要說瞿澤時前幾年也是多災多難,跟着李長光也沒過得多好,罪卻受得不少。

他以前家境本就不錯,跟了李長光吃穿再好,無非也就那樣,再好也不可能有大的飛躍。

但他沒少因為李長光管他的原因過得很不如意,現在連口酒都喝不上,別提有多憋屈了,要不是他賣了個好價錢,還了他爸好吃好喝供他到大的人情,還把他爸酒廠一半的股份移到了他哥名下,他肯定沒這麽老實。

之前他出事呆在醫院,李長光解決麻煩去了沒出現過,特護病房的小護士以為他是李家哪位公子哥,膽子挺大的還給他用了藥想跟他上床,自此背了小護士黑鍋的醫務工作人員就在李長光這裏上了黑名單了。

藥老身份不一般,跟李長光算得上是老友,自然敢調侃李長光。

瞿澤時百無禁忌,跟老說他身體不好要戒這戒那,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的藥老又不對付,一見藥老就老琢磨着把藥老搞倒的事。

藥老見他賴人懷裏跟沒骨頭似地,不像樣,手下不由加重了點力道。

瞿澤時不太把自個兒的傷病當回事,但他感官十分正常,倒抽了口氣就朝李長光咧嘴:“疼死我了,他搞我!你還不搞死他?”

李長光把他的水果碗抽出放到一邊,“毛巾。”

跟着他回來的助理趕緊在旁邊的恒溫箱裏取了一塊。

李長光給瞿澤時擦了擦嘴。

瞿澤時還嘟了下嘴,把手伸了起來讓他接着擦,等李大爺侍候完他,他還打了個哈欠。

“沒午睡?”李長光問。

瞿澤時打着哈欠搖頭。

“腿怎麽樣?這兩天能消?”李長光擡頭問藥老。

“我明天再來一趟,給他按按,明天我再換種藥,要是恢複得好,兩三天的功夫。”藥老這時按着瞿澤時的腳心,提醒瞿澤時,“有點疼,忍着點。”

豈止是疼,饒是瞿澤時這種敢油門一踩到底往懸崖沖的英雄人物也是被他按得“嗷”地一聲挺起了腰,疼得一手死死握着李長光的褲裆,把人的那處扭得都變了形李長光這就還沒生氣上,瞿澤時就一臉倒在了他的褲裆上嗚嗚了起來,被他握得抽了口氣的李長光拍了下他的腦袋,“小混帳。”

他這還沒教訓,瞿澤時就擡起了臉,淚汪汪地看着藥老:“我告訴你,你明天不用來了。”

藥老拿起熱毛巾包住了他的腳,起身洗手,“行了,這腳暫時這樣,今天就不抽血了,檢查移到兩天後做。”

瞿澤時又倒在了李長光身上,一點睡意也沒有了,沒精打采地道:“我不想吃晚飯了,沒胃口,我就想躺着。”

李長光見他情緒不高,就知道他累了。

小混帳身體本就不好,昨晚喝了酒還被他按着幹了一通,今兒腳出了事還沒午睡,這已經是打破了他的生活規律了,精神也不可能好。

“你先躺會,我跟藥老說會話。”

瞿澤沒應他的話,朝藥老看去:“你要留下吃晚飯啊?”

“留。”藥老也有事要跟李長光商量。

“那好吧。”瞿澤時縮回腦袋,指了指落地窗那邊,“我躺着曬會。”

李長光抱了過去,家裏的一行人忙先跑了過去給他伸躺椅,放腳搭架。

瞿澤時一坐好,就又嚷嚷:“彭申你也留下吃完再走,李長光,李長光……”

李長光正在聽拿手機過來的秘書跟他說話,聽了示意秘書等一下,朝瞿澤時看去。

瞿澤時在接傭人遞給他的水,也沒回頭看他,喝着水就說:“你別吓唬彭申了,他運氣夠衰了,再吓吓你就得換保镖隊長了。”

要說瞿澤時聰明絕頂,絲毫也沒誇張,李長光罰人,冷半天就夠人心驚膽顫的了,這個從來沒有誰教過他,但瞿澤時在邊上看看就知道了李長光的為人處事。

瞿澤時開口替彭申開脫也不是他有多喜歡彭申,主要是每次他出事都不是彭申的主要責任,他自個兒有多愛作死他是知道的,爺有本事作,就有那個本事承擔後果,死在自己手裏死也死得光榮,用不着別人擔責。

李長光聽了也沒回他的話,不過在跟秘書說話之前,他跟彭申颔了下首:“留下來吃晚飯吧,把報告寫一下。”

彭申這是松了口氣又提了一口氣。

這個職位不好做,不可能做到事事完美無缺不出任何意外,大老板跟小老板都算是講道理的人,但他們就是講道理,他還是怕他們。

以前他只怕大老板,現在對這個懶洋洋看起來還挺好說話的小老板也有點忌憚上了。

不為什麽,僅為小老板這份在嬉笑怒罵皆随意的自在。

這都好幾年了,他還是活得挺痛快的。

李長光臨時有事,去書房解決麻煩去了,藥老沒跟他說上話,就又過來騷擾瞿澤時,問瞿澤時這幾天的感覺。

“就那樣。”瞿澤時天天呆在老宅裏很少見人,三餐規律,沒什麽好說的。

“這幾天也是像這樣提不起精神?”藥老問。

瞿澤時不耐煩掃他一眼,“昨晚被往死裏操了兩頓,腰疼,又沒午睡,你是想我精神有多好啊?跳起來給你跳個舞?”

藥老被他堵得哽了一下。

“你這小年輕,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啊?啊,你知不知道什麽叫做好好說話?”藥老教訓他。

看他還訓上了,瞿澤時冷嗤,“得了吧,別學李長光,要不我參你一本,說你對我狼子野心圖謀不軌。”

看藥老吹胡子瞪眼睛又要說話,瞿澤時假笑了一下,“我挑拔離間很在行的,你要是犯賤,不妨試試。”

藥老頓時心塞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了。

管家拿茶過來,見藥老氣得眼睛只剩眼白了,他把茶放藥老面前,笑着道:“又鬧翻了?”

“嚕嗦。”小少爺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說得跟我還稀罕跟你嚕嗦似的。”藥老年紀也挺大的了,孫子都上高中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恃才傲物,人又有本事,到老了更是寶,在家裏在外面都是被人捧着擡着的,就是來李家常受瞿澤時的氣,一聽人還嫌他嚕嗦,不由賭氣地說了一句。

“不稀罕就別張口。”有個老王八沒完沒了地管束着他就算了,再來個連他床上的事都門兒清的老頭子跟他嚕裏八嗦,瞿澤時真是殺人的心都有。

還讓不讓他有點私人空間了?

說着他就扭過了頭,不想看那張老臉。

藥老也是恨恨地哼了一聲,狠狠地別過了頭。

兩人平時本來就不對盤,沒事情發生還能裝模作樣坐一會,現在吵起來了,相互嫌棄着。

管家見狀,也沒說話,放下茶就走了。

藥老這個人,有好茶就行了,能坐得住。

不過沒一會,管家又拿了瞿澤時的手機走了過來。

瞿澤時正試圖打個盹,見管家蹲下跟他說是他大哥打電話來了,他打了個小哈欠拿過了手機,給他哥打了過去。

管家沒走,瞿澤時纡尊降貴用他沒壞的這邊腳踹了他一腳,瞪了他一眼。

嗬,還想聽牆腳啊?

管家被踹了一腳也不惱,起身拍拍肩膀坐藥老邊上。

瞿澤時他大哥自從知道他們老爹賣子求榮後,那位心氣高的大哥可不得了,非要賣了酒廠把弟弟“贖”回去,給老板打電話威脅老板不說,現在還竄掇着小少爺逃離“牢籠”,讓人聽了哭笑不得得很。

這好好的日子才過兩年,管家可不想再來個什麽外人摻一腳,再把家裏鬧得雞飛狗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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