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天天剛亮,林夕就醒了,起床的時候,她沒有向往常一樣鯉魚打挺,活力十足。而是頂着兩個烏青烏青的大黑眼圈,慢悠悠的從地上爬起來,昨夜自己做了一夜的夢,夢見褚汶和薛琪倆叉着腰的嘲笑她,她氣不過,跟打地鼠一樣的朝兩人嘶吼而去,還沒碰到衣角呢,人就刷的一下不見了,她又繼續狂奔着揮舞着根本停不下來,結果,就這樣在夢裏追逐了這倆賤夫銀婦一夜。第二天早上起來,卻發現自己四仰八叉的躺地上了。

起床之後林夕的深深呼了一口氣,對自己說“人就是感情不順,生活也要繼續。失戀了就努力工作,戀愛不如工作,因為工作不會辜負人,你付出就有回報。即使辜負了你,也不會像感情那樣辜負的那麽徹底!”然後,對着鏡子龇牙咧嘴的一笑,一口森森的白牙就露了出來,恩,我真美!

化妝,配衣服,吃飯,乘公車,一切都像沒發生過一樣,甚至手機的通話記錄都沒有多一通。

林夕剛到雜志社,丁一一同情的眼神就隔着辦公桌抛了過來,林夕不理她。然後她端着咖啡慢慢的踱過來,看着林夕滿臉色疲色,小聲地問:“夕夕,你這樣,昨晚是去偷人了嗎?”

林夕一聽她這個胸大無腦的話就氣不打一處來,于是給了丁一一個爆栗:

“對不起,丁一一同學,你這樣的做法讓我們的友誼走到了盡頭,麻煩你可以回你的星球去嗎?地球真的不太适合你這種四次元的生物啊。”

然後也不管她賊兮兮的目光,默默的打開了自己的電腦。丁一一才不生氣呢,繼續笑嘻嘻的湊過來:“連大姨媽在你老了的時候都會離開你,何況男人呢。莫要再耿耿于懷,一切向錢看,向厚賺嘛。”

你不要去問,為什麽你這麽倒黴,這種萬中無一的事兒就被我遇到了。這種問法是不科學的,其實,很多人都會遇到,巧的是你沒有能力解決罷了。

林夕喝了口咖啡,擺了擺手說:“都不是事兒,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就會好好生活。還有啊,你別鹹吃蘿蔔淡操心的再要給我找對象,什麽時候我有需求了,我會告訴你的,媒婆丁。”

丁一一估計林夕是被褚汶的事兒給打擊壞了,撇了撇嘴,也不再說什麽。

然後一天忙碌而充足的生活就這樣開始,先是主編對于林夕熬夜趕出的稿子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和高度的評價,這些話聽的林夕心裏是美的直冒泡,想想自己也是混跡文藝圈的了,身上也沾着文藝的細菌了,出門也好意思仰天四十五度流淚了。接着是中午在餐廳吃飯,餐廳師傅給林夕盛菜時比別人多抖了一勺,還間接問了一下,姑娘芳齡幾何,家住哪裏,家裏幾口人,地裏幾畝地啊……眼神透露着就是,我很中意你當我兒媳婦啊。

經過食堂師傅的肯定與鼓舞,林夕對自己的女性魅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自信。然後對着丁一一很傲嬌挺了兩下身上最突出的地方。丁一一永遠是個盡職盡責的女性朋友,在你腦子發熱,自信心空前暴漲的時候,總有辦法一句話讓友情走到盡頭。

“哎,夕夕,你說上帝真是不公平,給你省了腦子的同時,也給你省了xiong罩。”

恩,總有這一個人,在你平淡無奇的人生裏充當一個閃閃發光的神經病。反正一天的生活過的充實而快樂,在林夕的世界裏,即使沒有褚汶,沒有愛情,每一個角落也都被忙碌而緊張的工作充實,每一個縫隙,都被丁一一那個大腦瓜子填滿。

到了下班的時候,華燈初上,北京城的夜晚閃爍着霓虹,微微的晚風吹來,驅散炎熱,讓人忙碌了一天微怔的腦子得到了片刻的休息和清爽。

丁一一挽着林夕下了樓,剛出門,隔着老遠就看見丁一一的男朋友祁季就跟那望妻石一樣伫立在街對面,大黑眼珠就只盯着丁一一。放佛全世界他眼裏只有他媳婦,只有他媳婦是個女人一樣。丁一一看見祁季來接她,開心都能把自己團成團子了,忙跟林夕告別,飛奔着投入男朋友溫暖寬厚還帶着汗味的胸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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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丁一一,林夕就慢慢的踱步,享受一下久違了的輕松,準備去前面的公交站臺,搭車回家。還沒走兩步呢,就看見地鼠二人組之公地鼠出現了。

褚汶站在林夕的前面,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對,是玫瑰,不是月季,不是康乃馨,更不是狗尾巴草哦,是象征着純潔愛情的玫瑰呢!

目光灼灼的就盯着林夕,不知怎麽的,林夕不但沒有像以前一樣有內心酸澀歡愉的感覺,蹦到腦子裏的第一印象竟是:小時候學的語文課文中,魯迅先生作品裏有個閏土,是這樣嗎恩,腮幫子兩陀高原紅,然後目光灼灼的盯着猹,自己難道很像猹嗎?

褚汶看見林夕出來,一抹熟悉的微笑挂在臉上,還是和從前一樣,溫潤如玉,和煦溫暖。笑是否達眼底林夕并不想深究,她只覺得無比頭疼,想快步離去。

褚汶看林夕要走,臉上的笑還僵着呢,于是一個健步沖上前去,生怕別人搶了他的話一樣,張口就匆匆的問道:

“下班了嗎?餓了吧?我們去吃你最愛吃的日料吧,前幾天工作太忙了,沒來接你下班,冷落了你,可別生我的氣啊。”

張口閉口,絕不提昨日之事,仿佛他不說,就沒人記得了一樣,典型的鴕鳥啊,鑽沙跺裏,大屁股在外邊兒露着呢!

林夕此時有點佩服這個男人的厚臉皮程度,是不是原子彈打上去還得反彈一下再繞個地球兩圈呢!

當下不欲與他廢話,甩開他的手,就朝前走。

被當衆這樣決絕的褚汶臉色特別難看,有點豬肝兒沒煮熟兒青灰泛着點血紅的那個意味,上前兩步拉住林夕的手就要把她塞車裏去。下班高峰點,人來人往的,褚汶不要臉自己還要呢!

褚汶一邊拉着她,一邊嘴裏惡狠狠的說:

“就為這麽點事,就不原諒我?男人在外邊應酬,那都是逢場作戲,我以為你挺了解我的,你這端着架子,不想跟我好,是不是外邊找好下家了,怎麽的,他是比我有錢,還是床上能讓你滿足啊,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離開我,投入他懷抱了。我以前怎麽沒看出來,原來你也是個賤女人啊。”

這話叫一個惡心,什麽叫惡人先告狀,林夕今天算是見識了。林小姐不是被周扒皮奴役的小長工啊,她是翻身得解放的英雄烈士啊,心裏這把火騰就燒了起來。推開褚汶,反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的一聲,結結實實的啊,一點沒有兩年感情的水分在裏面!林夕臉漲得通紅,胸口起起伏伏,褚汶也愣住了,臉上五個手指印清清楚楚。

“你是腦子打除皺針了吧,下班點,你拿着花兒來我這惡心誰呢?別說我沒找下家,就是找了,關你和你三兒什麽事啊,我是你扶貧救助的對象嗎?還有,我跟你可清清白白的,我們是革命同志的愛情火花,就牽個手什麽的,我對你傳宗接代的能力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還有,褚汶,你是個明白人,怎麽在這事上犯渾。談戀愛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兒,誰也不能為這種變心的幾率打包票,我沒跟你把臉撕破是惦記着你對我那點好,難不成你是五行很缺罵上我這來找不痛快了嗎?要我成全你還要看我心情呢?你做這些個腌臜的事,也不回去問問你媽合不合适。我本就是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的人,哪兒來的回哪去的,別讓剛上崗的狗女獨守空窗,那就是你這個狗男不盡責了。”

一口氣說完這一大段話,好像是把昨天憋着的氣也吐了出來。林夕是爽了。但褚汶被羞辱成這樣心中一口惡氣無處發洩。臉色煞白的,也不抓着林夕了!也不請吃日料了!把花使勁一扔惡狠狠的開着車就飛馳而去了!

林夕看見褚汶離去的身影覺得力氣都被抽空了,忽然就蹲了下來,腦子翻江倒海的。有些人就這樣,表面看着溫潤如玉,善良無害,內裏是一點不許別人侮辱,這清高面具戴久了,就拿不下來了,雖表面光彩照人,但心裏都不知道潰爛成什麽樣了!

事兒解決林夕也就不糾結了,褚汶那種好面子的更不可能再來找自己了。于是托着疲憊的身軀,林夕就坐上公車就奔向了溫暖的遠方……

林夕上演的這出大齡文藝毒舌女怒打優良精英負心男的一幕全都落在了另一個人眼睛裏!陸觀瀾陸少,這剛從公司出來,巧不巧這公司就在林夕雜志社的對面。他就看見褚汶了,陸老爺子是軍隊的政委啊,多少人上趕着巴結啊,這褚汶父母也是一個,每年逢年過節,都得拉着褚汶來走動關系,美其名曰,這是孩子孝敬的,這是孩子一點心意。

陸老爺子最不待見這種見縫插針溜須拍馬的行為,禮不收,要誇誇孩子有孝心啊,要拉倒面前鼓勵一下啊!來過那麽一次,陸觀瀾也就只能混個眼熟,因為畢竟等級和地位上差了不是一個輩,陸少自然不會降低水準與他搭話。聽別人說褚汶剛搭上一個圈裏一個姑娘,估計這會兒來讨人歡心的。可誰知沒看見交頸鴛鴦的溫馨畫面,反而看見一個瘦瘦弱弱卻異常剽悍的姑娘把褚汶給打懵在那不能動彈。

“別讓剛上崗的狗女獨守空窗,那就是你這個狗男不盡責了。”這幾個字清清楚楚的飄進陸觀瀾的耳朵。他不禁皺了皺眉,內心就對這女人厭惡了起來……

恩,他是個日進鬥金的主兒,他是個含金湯匙的主兒,他是個不屑與女人玩心的主兒,所以他不喜歡這種炸毛的野貓,他喜歡溫順的女人,在他疲憊時候用豐滿嬌嫩的身體撫慰他一下。跟鳥兒一樣,倚在肩頭,喜歡了捋兩下毛,不喜歡就能知言識意的的自動閉嘴。像林夕這樣的女人,危險的像只貓,那爪子利的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招呼到你臉上了。

如果陸觀瀾知道,這妮子以後在他生活裏掀起怎樣的滔天巨浪,他不會今天這麽違心是的說出這番言論,他肯定在他第一眼看見他小媳婦時候就能發現他媳婦的美好,那麽可愛,那麽利落,爪子抓的那麽不留情呢。當然這都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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