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林夕不可聞的嘆了口氣,然後擡起頭掃向了趙老頭兒那邊,趙老頭兒發現了林夕投來的目光,躲避的低下了頭。林夕這下是全明白了。為什麽主編不敢跟自己說話,為什麽主編那麽閃躲,平日笑盈盈的,今天卻那麽沉重。只因為主編知了一切,但卻無力回天。

介紹完新的主編,會議就散了,所有人都忙着去打聽新主編的愛好,忙着去巴結,只有林夕還淡淡的坐在那裏,丁一一怕林夕想不開在旁邊安慰着。趙老頭兒,緩緩的走了過來,輕嘆了口氣,伸出手,拍了拍林夕的頭!

林夕擡起頭看向老頭兒。老頭無奈的說到:

“林夕,我知道你為雜志社付出了很多,老板跟我提這件事的時候,我也很是反對,我說你很努力,很用心,很多大案子都是你談下來的,為雜志社立了不少功勞,但是老板有老板的苦衷,這個蘇主編是老板娘的妹子,以前在別的雜志社幹過,結果跟人家翻臉了,這才給安排到這裏,就這樣,還看不上我們雜志社呢。我跟老板吵也吵了,臉紅也臉紅了,可板上釘釘的事兒,我也不能改變,你不要太灰心了,先幹着,以後肯定會有機會的。”

說完就慢慢的朝門口走去,丁一一聽完這些話更是氣的不行,胸口起伏,一雙拳頭握得緊緊的,目眦盡裂的就要找蘇薇蓉理論,找老板理論。林夕這下倒是看開了,從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抱有希望,沒有希望,就可以沒有失望了吧。但是憑空而來的委屈,真是讓林夕很頹然,她覺得,人倒黴的事都是團購的,不一起來都顯得對林夕太不尊重。接二連三的打擊,才顯得人生那麽現實。

林夕怕丁一一做出什麽過分的事兒來,拉住她平靜的說:“下班咱倆吃飯去,你先去忙,我去給蘇主編交接下工作,晚上一起走。”

林夕扶着板凳就站起來,頭上還發着燒,林夕有些不舒服,去了自己的辦公桌,從抽屜裏抱出一大摞的文件,去了蘇薇蓉的辦公室。

蘇薇蓉正坐在以前趙老頭兒,後來差點變成林夕現在又成她的了的辦公室。身子陷入寬大的老板椅上,這正享受着呢,突然看見門打開了,一個瘦弱的姑娘抱着一大摞資料就要進來,蘇薇蓉覺得自己剛來,立不住威,而且她本來就是有備而來的,當下心裏就很不爽,對着林夕就發難,尖利的嗓音立刻響起:

“你們以前的主編是怎麽教你們的,沒教過進門要前要敲門通報,我說進來才能進來嗎?你這樣冒冒失失的,萬一我有重要客戶被沖撞了,你能負責的起嗎?”

林夕手裏抱得資料都沒過她的頭了,根本看不見蘇薇蓉,胳膊酸麻,聽見這說話聲音,頤指氣使,林夕狠狠的壓下心頭火,對着蘇薇蓉說:

“對不起主編,我一時疏忽,忘記了。”

蘇薇蓉看見林夕是個軟柿子,于是更加猖狂,擡起手指着門外,趾高氣昂的說:“出去,重敲門,我說進來再進來!”

林夕真的很想爆粗口,狠的巴不得把這一攤資料全pia在她那張狐貍臉上去,摔出幾個大紅印子才能解心頭恨!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

林夕沉了沉手裏的資料,慢悠悠的走回門前,對着門敲了兩聲,然後輕聲問:“蘇主編,我是林夕,來給您送下文件,請問能進去嗎?”

蘇薇蓉看見林夕這般服從,這才挑挑眉,慵懶的應了聲:“進來吧。”

林夕慢悠悠的走進去,蹲下身,把文件分門別類的歸置好,然後氣籲籲的跟蘇薇蓉說:“蘇主編,之前趙主編走的時候,這些文件就在我那保留了一下,現在我給你分好了,您看一看,都是最近幾個案子,這裏還有還沒解決的。”

Advertisement

資料拿下來,蘇薇蓉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林夕,嗬,一個黃毛丫頭,長的是不錯,但是長得漂亮有什麽用,錯就錯在不該招惹唐密雲了!

這蘇薇蓉和唐密雲兩人是發小,蘇薇蓉的母親和唐密雲的母親以前就是手帕交,這兩個小姑娘又從小一起長大,唐密雲去留學,蘇薇蓉就在雜志社做主編,前段時間唐密雲回國,兩人一起吃了幾次飯。閨蜜之間自然什麽話都說了。有一次唐密雲就開始長籲短嘆的,這好朋友有問題,做閨蜜的當然要分擔,忙問唐密雲怎麽回事?

唐密雲就跟蘇薇蓉說了,自己家裏有意安排自己和陸觀瀾結婚,但是陸觀瀾現在給自己一個難堪,出去吃飯竟然當着面親了別的女孩。自己又不能把那個女孩給怎麽樣,畢竟她和陸觀瀾還沒有确定關系,但是心頭就跟紮了根刺兒一樣,每天每天的難受。

這蘇薇蓉一聽唐密雲提起這事,對林夕還沒見到就先恨上了,先入為主的思想本就是這樣。然後唐密雲又說,這丫頭在什麽Runway雜志社當主編,自己也不能發難人家。

蘇薇蓉一聽,Runway?不就是自家表姐夫的雜志社嘛!于是對着唐密雲就說:“我當什麽事兒呢,就這青澀的丫頭也值得你這樣愁,小心生了皺紋,人就不漂亮了,這點小事,你就交給我吧,你就安心的等着做你的陸夫人就好了。”

唐密雲以為蘇薇蓉是說笑安慰她的呢,苦澀一笑,也就不再說了。

蘇薇蓉回家後就給她表姐打了電話,說要去她表姐夫的雜志社工作,她這個表姐沒別的愛好,就是好賭,打麻将輸了錢沒好意思問家裏要,就從她這個表妹這裏借了點周旋,一直都沒還上,還不知道怎麽還人家人情呢,一聽蘇薇蓉有求于她,當下表示肯定給她辦成。

等她這個表姐夫回家,她表姐枕頭風一吹,再說說蘇薇蓉多能幹能幹,正好,雜志社缺個主編,這事就這麽成了。

蘇薇蓉還沒到到雜志社就把林夕打聽個底掉兒,但是到了雜志社之後,害怕情報有什麽纰漏,而且借機和同事親近一下,于是四處詢問林夕的事兒。

同事一看林夕當不成主編了,又怕被這新來的領導記恨上,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林夕的事兒全抖給了蘇薇蓉,蘇薇蓉了解了這麽多消息,這才準确的給了林夕一個下馬威,既搶走了她辛辛苦苦想得來的總編位子,還要讓她知道,在這北京城,誰能招惹,誰不能?

蘇薇蓉聽到林夕跟她說話之後,用鼻孔看着林夕,伸出纖細的手指,手指上黑乎乎的指甲油,就跟翻過陰溝剛出來一樣,林夕是這麽想的,蘇薇蓉可不這樣想。手指翻了幾頁文件,看了幾眼最近的稿子之後,蘇薇蓉突然拿着文件夾就大力的摔在桌子上。“砰”的一聲,林夕覺得那震落的木屑都能飛出來戳人家嫩呼呼的小臉蛋兒上,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在這時候發個什麽瘋!

“你們睜開自己的眼睛看看,你們雜志社這都是什麽銷量,你看看你們做的那些稿子,惡心不惡心啊!小學生寫的文章都比你們強吧。還有你,聽說前幾個案子都是你負責的是吧,也難怪,就你這水平,終其一生,也只能當個給人跑腿的小編輯了,行了,我也不難為你了,以後你別寫稿子跟着跑案子了,你就專門給我買賣咖啡吧,現在就去,要密斯朵,再加個太妃榛果麥芬,我只給你五分鐘,快去!”

林夕被蘇薇蓉這麽惡毒的話說的臉色發白,自己嘔心瀝血,熬了幾個通宵寫出來的稿子,就這樣被人當成垃圾了,當成垃圾不要緊,這女人還要喝什麽咖啡,是晚上太空虛寂寞冷,睡不着覺嗎?

再聽聽這說話又惡毒又尖酸,內分泌不調。林夕正想潇灑的走,然後大聲喊一句:“老子不伺候了。”但她做不到,她要生活,要壓抑,要寄人籬下,心中真是煩郁。正難受着,蘇薇蓉那刻薄的聲音又冷不丁一響:

“怎麽,給我買咖啡很委屈你嗎,你那手指頭金貴的只能寫字嗎?快去。”

林夕被罵的狗血淋頭,卻又不能回嘴,憋屈的跟結婚了幾十年還是個處女的,生個孩子還是隔壁老王家蹭WIFI下載的一樣,有勁兒使不出。只能讪讪地出來,手心握緊,狠狠的咬了下牙!拿着錢包就要下樓,丁一一一看都要下班了,這出去幹嘛啊?拉住林夕就問:“這都要下班了,你幹嘛去?”

林夕皮笑肉不笑的說:“蘇主編要喝咖啡,我這給她買去。你等我一下。”

說完就拿着錢包下樓去了,丁一一恨死這女人了,剛來就不老實,使喚這個使喚那個,剛才在辦公室裏罵人罵的那麽大聲,典型就是個碧池啊!

林夕買了咖啡和蛋糕回來,又馬不停蹄忙給蘇薇蓉送過去,蘇薇蓉正給唐密雲打電話,說林夕被她的下馬威打擊的多慘,林夕就進來了。

“蘇主編,你的咖啡和蛋糕買來了。”

蘇薇蓉看林夕沒敲門就進來,皺了皺眉,對着電話說:“我待會給你打過去。”然後就挂了,盯着林夕,然後拿起咖啡,挑着眉的就喝了一口,就喝了一口啊,然後當着林夕的面,蘇薇蓉就把咖啡扔在垃圾桶裏了。

林夕這下真的受不了了,心頭火蹭的就燒起來了,要不是為了保住這份工作,誰給你做小伏低的伺候你。但是人家林夕即使發火特不願跟你一樣成潑婦,心頭越是火大,對着蘇薇蓉的笑容就越是甜美!

蘇薇蓉一看林夕沒生氣,反而笑了起來,有點驚訝。只聽林夕說到:“蘇主編,您沒事了吧,這要到下班點了,我得走了,再不走的話,您就要按我工資百分之一百五十付加班費給我了,還有,我朋友認識一個特別好的中醫,改天幫您預約一下,對于治療更年期綜合症,還有月經不調都特別有用。那我先走了,您可千萬別感謝我,都是我應該做的,再見主編!”

說完林夕撩了撩頭發,就出了蘇薇蓉的辦公室,蘇薇蓉被林夕的話氣的牙根癢癢,這妮子,竟然敢将他一軍。其實,人家林夕什麽也沒做啊,對你既周到又禮貌,她只不過恨屋及烏,把唐密雲的仇恨讓自己感同身受了。

林夕出了蘇薇蓉的門,就狠狠的吐了口惡氣,丁一一已經收拾好了,拉着林夕就下了樓。

一邊下樓一邊問林夕:“蘇薇蓉騎在你頭山作威作福的,盛氣淩人的,當這雜志社是她家棋牌室嘛?還大聲喧嘩,也就你能受得了她。”

林夕咬了咬牙說,這還早呢,估計以後有的受了,自己沒招惹她,怎麽就惹得這女人對自己怒目而視了,難道因為自己長的太漂亮?林夕自戀的摸了摸臉!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