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二十六顆櫻桃

也許是付崇遠的話太過于生動形象,牧遙一聽, 腦子都懵了。

開開開、開瓢?為了她?

今年五月份?那不正是她高考前那個月嗎?

沈亦淮居然……他是這個因為這個原因才沒能回來的嗎?可他為什麽不告訴自己?

她平時手上割開一道小口子都要疼半天, 腦袋開瓢,得多疼啊, 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 她是不是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牧遙想到自己因為他沒回來各種無理取鬧,又是把他送她的生日禮物扔了,又是把他的號碼拉黑,不禁鼻頭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就掉了下來。

沈亦淮見牧遙哭了, 恨不能把付崇遠一腳踢出太陽系。怎麽他交的朋友, 嘴巴都跟老奶奶的棉褲腰似的, 一個比一個松。

“沈哥哥,我……”牧遙閉上眼睛, 兩滴淚珠從臉頰滾落,滴到沈亦淮的手背上,燙得他心頭一緊。

付崇遠并不知道牧遙為什麽哭,還以為她是因為明天不能去跳舞才哭的, 他剛想跟牧遙解釋其實是可以去跳舞的,沈亦淮已經擺出了一副要送客的模樣。

沈亦淮摸摸牧遙的頭發, 說道:“我去送下他。”

他起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示意付崇遠可以麻溜圓潤地滾蛋了。

付崇遠走到大門口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控訴道:“我大半夜趕過來, 你連杯水都不給我喝, 真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

“算你有自知之明,你就是頭驢。”沈亦淮冷冷地甩下這句話,“嘭”地把大門關上。

付崇遠摸了摸鼻子,內心憤懑不平。自己是驢,那請一頭驢來看病的他又是什麽?

沈亦淮關上門之後,扶額嘆息。他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瞞着牧遙這件事。這下牧遙知道了,還不得把長城都哭倒了。

“先生,你怎麽了?”方阿姨拿着水壺走過來問道,她以為沈亦淮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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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

“水燒開了,我去遞給遙遙。”方阿姨道。

“給我吧。”沈亦淮接過水壺。

“遙遙不要緊吧?”方阿姨順着樓梯往上看了看,她怎麽隐約聽見有哭聲?

“沒大事,阿姨你去休息吧。”沈亦淮拿着水壺上樓梯。

沈亦淮回到房間的時候,牧遙兩只眼睛哭得跟小兔子一樣。見了沈亦淮,她哭得更厲害了,眼淚止都止不住。

沈亦淮把水壺放在她床頭,坐到床邊,将牧遙擁入懷中。

牧遙的身體軟得跟一片花瓣一樣,沐浴後的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牛奶氣息,異常甜美。可偏偏這味道裏夾了些鹹澀的海水氣味,沈亦淮的整顆心都像被浸入鹽水之中。

牧遙抓着他的睡衣,胡亂地抹着眼淚,嗚咽道:“為什麽不告訴我?”

沈亦淮的手掌在她腰際緊了緊,沉默半晌才說道:“你說呢?”

牧遙隐隐能猜出沈亦淮是為了不影響她考試才瞞着她,可她就是氣自己到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氣自己當初不懂事跟他胡鬧。她誤會了他這麽長時間,他竟然都不願意跟自己解釋。

想到這裏,牧遙擡頭,淚眼朦胧地看着他,說道:“我能看看傷口嗎?”

這個要求讓沈亦淮為難,他啞着嗓子低聲道:“沒必要。”

“為什麽沒必要?”牧遙哭得更兇了,“都是我不好,才害你這樣。”

牧遙一想起沈亦淮是為了回來陪她才趕戲受了傷,愧疚得恨不能當場去世。

“沒有的事,不是什麽嚴重的傷。”沈亦淮拂去牧遙的淚珠,她嬌嫩的臉龐被淚水浸漬,泛着纖細脆弱的紅血絲,“別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那你給我看看。”牧遙堅持道,“看了我就不哭了。”

沈亦淮拿她沒辦法,只好讓步,他指了指頭頂,說道:“在這裏。”

牧遙直起身子,小手撥開他的頭發,果然看到在茂密的黑發下,隐藏着一條大約五公分左右的疤痕。被縫合過的疤痕像一條百足蜈蚣一般蜿蜒猙獰,這種醜陋的疤痕不應該長在他這麽英俊的人身上。

最可怕的是,結痂後的傷口長不出新的頭發,所以那裏永遠會少一小簇頭發,就像一件精美的瓷器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痕。

可他在她心中依然是完美無缺的。

沈亦淮只讓她看了一眼便不允許她再看了,他貼着她的耳畔說道:“早就沒事了,別哭。”

牧遙又窩在他懷裏抽泣了一小會兒,沈亦淮說道:“乖,把藥吃了,不然水要涼了。”

沈亦淮給她倒了水,把藥丸按劑量取出來,放進她手裏。牧遙張口将藥丸一股腦放到喉嚨口,喝了一口溫水,吞咽下去。

“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沈亦淮将水杯放回床頭,又替她關了燈,正打算起身離開,卻被牧遙一把從後面摟住了他的腰。

黑暗可以放大除了視覺之外的其他感官,沈亦淮甚至可以感覺到牧遙溫熱的鼻息帶着溫熱的濕氣,穿過睡衣的纖維刺激着他的後背。她的體溫一向比他稍低,此刻卻熾熱滾燙。

“沈哥哥,別走。”這句話純粹是牧遙用氣息發出來的,仿佛消音一般,可他聽得分外清楚。一字一句像是鼓點一般落在他的心頭。

沈亦淮全身的血液恣意奔騰着,每一粒細胞都飽滿膨脹。

“遙遙……”他硬得厲害,她卻軟得不可思議。

這一幕跟一個多月前那一晚簡直一模一樣,當時她也是這樣抱着他,渴求着他。

沈亦淮想起那一晚就頭皮發麻,全身上下僵硬得如同磐石。

“留下來陪我,好不好?”牧遙低聲乞求。

沈亦淮本該理智地離開,可他的理智卻在她柔軟的包夾下離家出走了。

他回過身,将牧遙平放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好嗎?”沈亦淮說道。

牧遙的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握住他的手掌。她不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提議。

“肚子還疼嗎?”他問。

“好些了。”她答道。

“我在這,睡吧。”沈亦淮沒有再開燈,任由牧遙捉着他的手。

牧遙此時此刻卻沒有睡意,她睜着眼睛怔怔地瞧着他在黑暗中的剪影。不論何時何地,只要有他在身邊,她就會安心無比。

“沈哥哥。”她柔柔地叫喚。

“嗯。”

“你要不要上來躺一會兒?”牧遙說道。

“……”

沈亦淮哪裏敢答應她這個請求,天知道他現在是用了畢生的忍耐力去克制自己不對她做出禽獸之事,可偏偏這丫頭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誘他。

也不知到底是無意識還是故意的。

“遙遙。”他遲疑片刻,才問道:“你知道男女有別嗎?”

牧遙不吭聲了,好一會兒她才弱弱地說道:“我怕你冷。”

冷?他現在熱得快冒汗了,某個部位更是燙得似烙鐵一般。

“我不冷。”沈亦淮道。

“哦。”牧遙心底的期待落了空,她就知道會這樣。五年前,任憑她怎麽哭鬧,他也不會抱着她一起睡覺。

只是牧遙不知道,那時他拒絕的理由跟如今已完全不同。

五年前,牧遙是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半大不小的年紀。而他二十二歲,正值血氣方剛,再怎麽也該注意避嫌,這完全是為了她考慮。

而現在,她三言兩語就能勾動他的情|潮。沈亦淮望了望自己不争氣的小兄弟,還好沒有開燈,要是被牧遙發現了,他的顏面往哪裏擱。

即使他的內心是極度渴望她的,可沈亦淮知道不是現在。如果牧遙只是因為單純的依戀而錯愛他,他怕她日後會後悔。

在完全确認她的心意之前,他不能。

黑暗之中,他聽見牧遙淺淺的呼吸,由章亂無序變得均勻平緩,抓着他手掌的小手也漸漸失去了力度。

看樣子是睡着了。

沈亦淮把手小心翼翼地抽出來,又将她的胳膊放回被子裏。

窗外微弱的光芒映着她的面頰,沈亦淮伸手撫了撫她的額頭。那裏幹燥且光滑,已經沒有汗了,估計肚子好多了。

他微微俯身,在她的額頭上印了一個悄無聲息的吻。

他垂眸望向她鮮嫩的唇瓣。他曾經嘗過它的味道,被動的主動的都有。她的嘴唇又軟又嬌,甜美的滋味令他久久不能忘懷。

沈亦淮閉了閉眼,握緊拳頭,強迫自己離開她的房間。

第二天早上牧遙七點半醒了,沈亦淮不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果然已經痊愈了。昨晚的疼痛仿佛已經是非常遙遠的事了。

看來付醫生開的那幾顆藥丸着實起了作用,牧遙這麽想着。

牧遙光着腳踩過柔軟的羊毛地毯,又踏到地板上。秋冬時節燕州有暖氣,室內溫暖如春。她愛光腳踩着紅木地板,沈亦淮怕她着涼,又特地讓人給鋪了地暖。

她悄悄走出房間,來到對門。沈亦淮的房門沒有關,她隐約聽見衣帽間裏傳來他的聲音。

沈亦淮正端坐在衣帽間的皮質座椅上,面對着穿衣鏡整理袖口。他的手機在一旁開了免提,似乎是在跟他說今天的行程安排。

沈亦淮說道:“……一會兒來接我,就這樣,先挂了。”

挂了電話之後,他這才從鏡子中看見牧遙正站在他門前。

見着她那一雙光潔的小腳,沈亦淮眉頭微蹙,說道:“怎麽不穿鞋?”

牧遙的長發如藻絲一般從肩頭流瀉下來,垂在腰際。剛起床的她,眼睛帶着點朦胧的光,她絲毫不在意自己光着腳穿着吊帶睡裙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牧遙沖沈亦淮張開兩條纖細的胳膊。

是要他抱的意思。

在他面前,她既迫切地想要成為一個女人,又總是保留着孩童時期的一些小習慣。明明在外人面前她不是這樣的,可在他身邊,她就是想任性妄為。

牧遙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小不點了,沈亦淮也沒辦法将她像小時候那樣托舉着抱起來。

精心裁剪的黑色西褲襯得他的兩條腿分外修長,沈亦淮将兩腿間的距離分開一些,牧遙駕輕就熟地坐在了他的一條大腿上。

她的雙臂環着他的脖子,語氣軟糯地跟他撒嬌:“就是不想穿嘛,反正地上也暖和。”

“胡鬧,冬天也不注意,受涼了怎麽辦?”他責備道,繼而一只手搭上她的小腹,問她:“肚子還疼不疼了?”

“不疼了。”牧遙發現自己這兩年确實長高了不少。小時候坐在他腿上的時候,她只能貼到他的胸膛。十五六歲的時候,差不多能跟他平視。而現在她已經高出他大半個頭了。

她望着對面的鏡子,沈亦淮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整個人顯得肅穆威嚴。牧遙覺得沈亦淮穿什麽都很帥,可他自己平日裏喜歡穿襯衫打領帶,這使他看上去比真實年齡要更成熟穩重些。

沈亦淮素來行事又頗為低調,不愛炒作,這兩年又一直在國外,鮮少在國內抛頭露面,導致某些新生代流量小生不知天高地厚妄圖與他肩并肩。

牧遙記得,娛樂圈有位熬到三十來歲才出頭的“小鮮肉”,一時風光正盛,膨脹得找不着北。這位小鮮肉的粉絲也是臉大如盆,碰瓷沈亦淮。

只因沈亦淮出道近十年,成名也早,那些粉絲就一口一個“中年老男人”地叫沈亦淮。結果沈亦淮的粉絲貼了兩人的出生日期,中年老男人沈亦淮比那位小鮮肉還小了五六歲。

沈亦淮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各大電影節的座上賓了,而那小鮮肉卻連個拿得出手的作品都沒有,紅毯基本靠蹭。當時小鮮肉就被打臉群嘲,弄得粉絲裏外不是人。

這些粉絲分明是碰瓷不成,結果卻反而成了沈亦淮的黑子,着實給沈亦淮為數不多的黑子群體增添了一股新鮮血液。

沈亦淮國民度高,演戲口碑頗好,可即便如此,極少數人也會因為各種奇奇怪怪的原因讨厭他。只要不是人民幣,那就沒人能做到人見人愛。

娛樂圈的水深深淺淺,難以捉摸。各家明星撕逼,很多時候是為了娛樂圈的資源撕逼。一個人要是紅了,就會威脅到另一個人。所以樹大招風,明星有時候甚至會被黑子扣上些莫須有的罪名,去洗手間時間長點都能被黑子造謠成便秘有隐疾。

牧遙自然也見過沈亦淮的黑子,他們給沈亦淮列舉的幾條知名“罪行”如下:一、靠着國內影片攢了名氣之後就再也不接國內的戲,“國際沈”擺明了是崇洋媚外。

二、這麽多年都沒聽說過有女朋友,估計是個深櫃。

三、電影票房二十個億,某地發生六級地震卻不捐錢,真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其中第三條,事後被證明沈亦淮匿名捐了一百萬,結果黑子來一句“六級小地震都要捐款,炒作沒下限”就輕飄飄地帶了過去。

想到這裏,牧遙不禁覺得這些黑子很可憐,正所謂資源在手,笑看酸狗。

“你今天要出去啊?”牧遙問道。

“嗯。”沈亦淮點頭,說道:“有個活動要出席。”

牧遙松開環着他脖子的雙手,沈亦淮連忙下意識地用手攬着她的腰,可一想到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應該不會掉下去,便遲疑着又松開了手。

牧遙的手指摳着他襯衣的透明紐扣,他今天還沒有系領帶,她突發奇想,說道:“沈哥哥,我幫你挑一條領帶吧。”

沈亦淮暫時也不着急出門,他饒有興致地揚起唇角,說道:“好啊。”

牧遙內心竊喜,她從他腿上起身,便去他專門收納領帶的架子處挑選。演員也算是個靠臉吃飯的職業,沈亦淮的各色衣物多得讓人眼花缭亂。牧遙粗粗一看,他的領帶至少有上百條。

究竟什麽顏色好呢?牧遙陷入了思索。

黑色?那他今天就一身黑了,不好看。

白色?黑配白,有點奇怪,像是要去出席葬禮。

黃色?太鮮豔了些,跟他不搭。

綠色?算了吧,這顏色男人都不太喜歡。

牧遙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終于相中一條酒紅色的領帶。這個顏色既不過于活潑刺眼,又不沉悶無趣,而且這條領帶的材質也很高級。

牧遙把這條領帶取了出來,又坐回他的腿上。她将領帶搭在他的脖子上,說道:“我覺得這個好看。”

沈亦淮微微一愣怔,真是無巧不成書,牧遙給他挑的這條領帶正是他一個多月前參加高勝寒生日宴會時戴的那條。

也就是他跟她親密無間的時候,遮住她眼睛的那條。

沈亦淮的喉結滾了滾,只覺得某個隐秘的角落照進了一束陽光,令他頓時心生不安。

“你覺得怎麽樣?嗯?”牧遙抓着那條領帶,像只小貓似的用極其純潔無辜的眼神望着他。

“換一條吧。”他說道。

“為什麽?”她皺眉,這可是她親手挑的,都不誇誇她嗎?

“這條前兩天剛戴過。”沈亦淮把這條領帶抽下來,搭到一旁。

“原來這樣。”牧遙想到沈亦淮居然跟她眼光相似,不禁又高興起來,“那我再給你找一條。”

牧遙又給他挑了一條深藍色條紋的領帶,沈亦淮欣然接受。

沈亦淮對着鏡子将領帶打好,牧遙滿意地看着他,如同看着自己親手制作的工藝品一般。

而且……她略顯害羞地斂下睫毛,這個樣子,真的很像妻子清晨給丈夫挑選衣物。

沈亦淮出門之後,牧遙打算去找吳長風給她介紹的舞蹈老師練練舞,提高一下她薄弱的舞蹈功底。畢竟那個比賽,她想取得一個好的名次。

去的路上,她發現公司群裏正在讨論嘉華周一剛上線的選手鮮花榜。

每個粉絲可以給自己喜愛的選手送花,每天的第一朵花是免費的,後面再想送花就得花錢購買,一朵花人民幣一塊錢。

嘉華還推出了花束套餐,比如999塊錢可以買1111朵花,這實在是相當精明的經營術。因為大額購買優惠較多,有些選手的粉絲群已經開始有組織地集資為選手買花打榜了。

節目采取末位淘汰制,鮮花榜的排名直接決定了選手是否能晉級下一輪。鮮花榜的榜單在周六晚上十二點會進入保密狀态,結果會在周日晚上直播時候才揭曉。

選手晉級之後,鮮花榜就會清零。每一次的成功晉級也就意味着新一輪打投戰役的號角再次吹響。

【牧遙:我多少名?我這兩天有事,忘記看了。】【湯墨子:三十五。】

【牧遙:什麽?】

牧遙簡直不敢相信,她居然只排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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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才是男主女主的正确打開方式

他們以前真的超級甜der

之前互動那麽冷淡都是大豬蹄子出國兩年導致生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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