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五顆櫻桃
“就是周叔叔。”牧遙接着說道:“你應該不認識,他跟我爸爸是一個辦公室的。”
沈亦淮沉思片刻, 說道:“他是不是個子一米七多一點, 戴個眼鏡?”
“你怎麽知道?”
“我有些印象,他說過要收養你來着。”沈亦淮争取到牧遙的撫養權也是頗費了些波折, 畢竟以牧鴻鳴的身份, 牧遙不至于淪落到無人收留的地步。相反,當時想收養她的人家至少有三四戶。
“嗯,就是他。我見到他也蠻驚訝的,他現在居然是振華數學系的系主任。”牧遙夾了一小片瑩白的河豚肉, 蘸了一點點山葵,送入口中。
沈亦淮把刺身往牧遙那邊推了推,她向來愛吃這些東西。
他又問道:“你是怎麽碰見他的?”
“就是……”牧遙決定把她和徐彥之那段事隐去, 沈亦淮似乎不太喜歡她跟男孩子走得太近,便說道:“走在路上突然遇見了。”
沈亦淮當然不信牧遙的說辭, 但是他不想追根究底。
“周叔叔還讓我沒事多去走動走動, 他要請我吃飯敘舊。”牧遙夾了一只沾了芝麻碎屑的針烏賊, 把碟子推回沈亦淮那邊。
“你想和過去的熟人接觸嗎?”沈亦淮問她, 他怕牧遙睹物思人,這些年除了帶她去申城掃墓,他沒有帶她回過原來的家。
“想,也不想。”牧遙将銀烏賊放到蛋黃醬油裏蘸了蘸,她解釋道:“現在這樣也挺好, 不過如果有熟人我也不會反感跟他們接觸。”
“你自己把握吧。”沈亦淮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問道:“遙遙, 如果有一天,你媽媽那邊的家人找到你,你會怎麽樣?”
牧遙放下筷子,愣愣地看着沈亦淮,說道:“什麽怎麽樣?”
“如果他們想帶你回臺灣——”
“不要。”牧遙打斷了他的設想,她抗拒道,“我都不認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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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亦淮以為牧遙會渴望來自親人的關愛,因為她有時候會有意無意流露出這方面的想法。可今天這麽問她,她卻很反感。
“我看你很想念你媽媽,所以——”沈亦淮欲言又止。
“那不一樣。”牧遙小聲說了句:“我只想在你身邊。”
她的聲音不大,但卻擲地有聲。她态度堅決,這讓沈亦淮甚是欣慰。在牧遙心裏,他所在的位置是別人難以取代的。
沈亦淮很識趣地沒再提這個話題,盡管他的心頭有許多疑問。
像梁婧雲那樣優雅知性的女性,絕非來自小門小戶。她的身上有太多細節昭示着她出身顯赫,可為何這麽多年來她對自己的身世絕口不提,甚至對牧遙都三緘其口?
不過這些問題的答案不重要。即使牧遙真的還有更親近的親人在世,沈亦淮也絕不會放牧遙走。
因為他舍不得。
牧遙回學校把作業交給學委之後就跟着沈亦淮回家了。
“老吳給你找了個舞蹈老師,沒事的時候可以跟老師練舞,提高一下業務能力,不然那個比賽你就準備一輪游吧。”沈亦淮補充強調:“不要有事沒事就跑出來找小男生玩。”
這句話的重點是最後一句,沈亦淮得把她看緊了,防止被外面的毛頭小子拐跑了。但牧遙卻抓着前一句不放:“我怎麽會一輪游呢?”
“怎麽不會?”
“至少也得兩輪游吧?”牧遙不服,“我可是B組呢。”
沈亦淮被她天真的模樣逗得勾唇輕笑。
“放心,我一定好好練跳舞。”牧遙抓着安全帶,指尖在光滑的織面上打着圈兒,她道:“不會給你丢人的。”
兩人到家之後剛剛十點鐘,方阿姨打趣道:“最近這是怎麽了?都愛往家裏跑了,是因為我把屋子收拾得很幹淨?”
“是呀,我最喜歡住家裏了。”牧遙拉過方阿姨的胳膊甜甜地撒了會兒嬌,這才上樓。
她本想直接回房間,可有個問題盤旋在她心頭,于是她敲了沈亦淮的房門。
沈亦淮剛脫了衣服打算洗澡,聽到敲門聲,他套上浴衣,在腰間松松系了一個結,這才去開門。
牧遙沒想到自己會撞見沈亦淮這副模樣。他短發微微散亂,浴衣從他的肩膀到他小腹上方畫了一個大大的V,一大片蜜色的肌膚就這麽撞進了她的眼簾。
沈亦淮不光身材颀長,就連體格也是極好的。常年鍛煉才有的精壯肌肉從胸膛向下蔓延,隐入浴衣之中。所謂“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這個詞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制。
“什麽事?”沈亦淮半倚着門框,輕聲問道。
好在牧遙對沈亦淮的男色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正常女性怕是難以招架。
“沈哥哥。”牧遙擡頭,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問道:“你什麽時候回美國?”
“想我回去?”沈亦淮微微俯身,輕微的呼吸如同一陣風拂過牧遙的頭頂,她臉龐染上了微醺的色澤。
沈亦淮注意到她化了淡妝,看樣子對于和那個小男生的約會,她也不是全無準備。這個想法令他心生不悅。
“當然不是。”牧遙連忙否認,“我是想問你能不能別走了?”
“為什麽?”他好整以暇,牧遙挽留他的模樣實在是嬌俏可人。她眼睛像是一面琥珀色的鏡子,清晰地映着他的人影。
“我不想你走。”牧遙默默低下頭,這是實話。她不想和他再分開了,兩年已經夠久了,若是再來兩年,她怕她會思念入魔怔,“我自己以後能賺錢養活自己,你不用去美國拍戲也可以的。”
牧遙生怕自己成為沈亦淮的負擔,可她不知道自己這番話着實令沈亦淮好笑。以他目前的收入,供她一輩子錦衣玉食都綽綽有餘。去美國拍戲,也并不見得會比國內收入更高,他當時只是找了這個借口遠離她。
如果現在有國際大導演找他去國外拍戲拍個一年半載,沈亦淮會拒絕。因為對他而言,陪在她身邊遠比工作更重要。
演員這個職業,跟家人總是聚少離多。以後牧遙參加女團,通告也會排得滿滿當當,甚至比他還辛苦,這也是沈亦淮一開始不願意她去參加女團的原因之一。
沈亦淮沉默片刻,這才說了一聲“好”。
牧遙擡頭,語氣中難掩欣喜:“那你以後會在家裏常住嗎?”
“有空的話。”沈亦淮不會把話說太滿,給她一點期待的同時,又不讓她太膨脹。他最近的工作安排主要都在燕州,只要他想,一周有三到四天能在家住。
“太好了。”牧遙歡欣鼓舞,如果他常在家的話
“早點休息,明天還要去找舞蹈老師練舞,不能賴床。”沈亦淮道。
“知道啦。”牧遙點頭似小雞啄米,一蹦一跳地回房間去了。
沈亦淮望着她消失的身影,自顧自地勾唇輕笑一陣子,這才回屋。
牧遙回去後就給陸昭昭打了個電話。
“你終于想起我來了?”陸昭昭的聲音懶洋洋的,“嘶——手勁兒小點。”
她正在美容院做按摩。
“照片修好了沒?”牧遙問道。
“你說昨天拍的?不是早挂在網上了嗎?”陸昭昭把手機換到另一側耳旁,繼續說道:“你呀,人家搶你C位你就搶回來啊,怕什麽?看得我都替你着急。”
“哎呀,不是那件事啦。”牧遙提醒道:“我說的是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啊,你忘了?”
陸昭昭一個激靈想起來了,她連忙說道:“我錯了。我最近手頭上工作太多了。”
“能不能加快點進度呢?”牧遙仰面躺在床上,順手拿過床頭的小恐龍玩偶抱在懷裏。
“這麽着急?”
“是啊。”牧遙捏了捏小恐龍後背鋸齒狀的脊刺,說道:“我都迫不及待了。”
“哎呦。”陸昭昭那邊傳來戲谑的聲音,“你這是要給誰看啊?”
“不告訴你。”牧遙抱着玩偶在床上滾了一圈。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麽大膽的姑娘。”陸昭昭說道,“喜歡人家就去表白啊,送寫真集算什麽?而且還是——”
“好啦,不跟你說了。下周末之前能搞定嗎?”牧遙問。
“行,我加班加點給你弄,滿意了嗎?我的小公主。”陸昭昭說道。
“嗯。”
“對了,你看到我給你做的燈牌了沒有?”陸昭昭問。
“那個燈牌是你做的?”牧遙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我還以為我有鐵杆粉絲了呢。”
“拜托,你這個喪氣的口吻是怎麽回事?我就不是你粉絲了?我可是你的天字第一號貓崽。”
因為牧遙的名字連起來的讀音和“喵”很像,所以牧遙的粉絲自稱貓崽。
“沒有啦,愛你,麽麽麽。”牧遙說了好些甜言蜜語這才挂了電話。
洗完澡後,牧遙躺在床上,心底的小算盤打得噼裏啪啦作響。
她不敢跟沈亦淮表白,但她總得用點別的東西來暗示他。
牧遙最擔心的事,就是沈亦淮永遠把她當小孩子。可她不小了,已經十八歲了,再過兩年都可以領結婚證了。如果他意識不到這一點,那她對他說的一切話做的一切事可能都是徒勞的。
因為他始終沒有将她看作一個女人。
牧遙捏了捏自己的胸,又揉了揉屁股,她雖然瘦,但女人該有的東西卻一樣不少。牧遙想把陸昭昭拍的私房寫真集拿給沈亦淮看,那些照片不算裸|露,但性暗示十足。
她不信他看了她的寫真集之後會不明白她的意圖。
牧遙正謀劃着如何讓寫真集天衣無縫地出現在沈亦淮的視線裏,突然覺得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
現在是晚上十二點,素來奉行早睡早起養生大法的付崇遠入睡已經快兩個小時了,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美夢。
付崇遠極不情願地伸手在床頭櫃一陣亂摸,試圖制止這午夜兇鈴。可一看到來電顯示上寫的是沈亦淮,他睡意全無。
他頂着一頭亂發坐了起來,用手揉着一雙眯縫眼,接聽了電話,“喂,什麽事啊?”
“你現在立刻來我家一趟。”沈亦淮的聲音并不似往日那般平靜,反倒是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遙遙肚子疼。”
“肚子疼?”付崇遠打開床頭燈,随口說道:“該不會是懷孕了吧?”
“你——”沈亦淮一時語塞,沒想到這會兒付崇遠還跟他開玩笑,口氣頓時凜冽起來:“我看你是想失業了。”
“別啊,我還得靠您老吃飯呢。”付崇遠起身換衣服,說道:“她今天吃什麽了?”
女孩子肚子疼,要麽是經期要麽是吃壞肚子。
“早上在家喝了豆漿,晚上吃了日本料理。”沈亦淮回憶道,他又問牧遙:“你中午吃什麽了?”
牧遙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胃裏一陣痙攣,像是有人拿一根細繩在勒她的胃一樣。她臉色蒼白如紙,顫顫巍巍說道:“日本料理。”
“肯定是冷食吃多了。”付崇遠換好衣服,拿了車鑰匙出門,還不忘念叨兩句:“一天吃兩頓日本料理,難怪肚子疼。”
“你快點過來。”沈亦淮挂了電話。
牧遙雙眉緊蹙,上齒咬着下唇來忍耐疼痛。沈亦淮摸了摸她的臉,說道:“你中午吃過日料,晚上怎麽不跟我說?”
語氣中略帶責備,但更多的是心疼。
牧遙微微斂下睫毛,沈亦淮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只見她從牙縫裏擠出很小聲的一句話:“因為你很久沒帶我去吃了,我……”
沈亦淮不忍心再說一句,他拉過牧遙的右手,她掌心帶着點兒濕潤,很明顯是疼得都出汗了。沈亦淮用另一只手覆上她的小腹,緩緩地按壓輕揉。
牧遙穿的依舊是那件白色純棉吊帶睡衣,溫暖幹燥的大掌隔着一層薄薄的衣料替她纾解疼痛,牧遙的嘴裏溢出一聲輕喟。
這種感覺,熟悉又陌生。不知是不是這樣的按揉起了安慰劑的作用,肚子好像沒有剛剛那麽痛了。牧遙的肩膀放松了下來,她将後背靠在柔軟的枕頭上,眼睛半阖,就這麽看着沈亦淮。
卧室內只開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燈光照着沈亦淮的側臉,将他睫毛的陰影拉得很長。他面色凝重,薄唇緊抿,眼底有一抹似有若無的憂慮。
他的手掌極其溫柔地撫着她的小腹,牧遙有一瞬間的恍惚,時間似乎回到了四五年前,牧遙來初潮的時候。
牧遙對生理知識并非全然不知,可是那天晚上突然看到內褲上的鮮紅,她還是被吓得手足無措。
可偏偏那天方阿姨不在家,只有沈亦淮在隔壁房間休息。
牧遙去敲沈亦淮的房門,他開門之後,她紅着臉撲進他懷裏。
“遙遙,怎麽了?”沈亦淮僵着身子,任由牧遙環着他的腰。
牧遙把腦袋埋得更深了些,鼻尖充盈着他衣料上淡淡的皂角香氣。這是女孩子的秘辛,她羞于啓齒。
“做噩夢了?”沈亦淮一只手掌落在她的後背上,輕輕拍着她。自打父母去世,牧遙夜裏常常會被噩夢驚醒,每次都要沈亦淮哄着她才能重新入睡。
牧遙搖了搖頭,下面暗潮湧動,她急得眼眶都紅了。
沈亦淮無可奈何,他把牧遙從懷裏拉出來,俯下身與她對視,指尖揩去她眼角的淚花,問道:“告訴我,你怎麽了?”
沈亦淮的關懷讓牧遙的情緒漸漸平靜了下來,她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來月經了……”
沈亦淮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如果不是牧遙,他一個大男人,恐怕這輩子也不會經歷被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孩抱着腰哭哭啼啼說她來月經了這種事。
牧遙說完之後又摟着沈亦淮的腰,不肯撒手。
沈亦淮的手輕輕撫摸着牧遙的黑發,出言安慰她:“遙遙,別怕。每個女孩子都會經歷。”
其實他心裏比牧遙還慌,他掏出手機,在搜索框顫顫巍巍打下幾個字,點擊搜索。
網上主要是說了些注意事項,比如忌冷、忌生、忌辣,勤換護墊、保持衛生、保證睡眠等等,可沒有一個搜索結果是男人該如何幫第一次來月經的女孩處理這種事。
看來,古往今來也沒幾個大男人碰到他這種荒唐事。
後來,沈亦淮只得打電話給方阿姨求助,這才得了些具體的方案。沈亦淮把手機遞給牧遙,牧遙聽了方阿姨的指導,一邊抹眼淚一邊點頭。
可随即而來的另一個問題就是,牧遙需要衛生巾。當時不像現在可以在網上找人代為跑腿,所以大晚上的只能沈亦淮自己出去買。
沈亦淮将牧遙安頓好之後,這才拿了車鑰匙出門。他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推門進去。他出門必戴帽子口罩,可即便如此,他的外形依然吸睛。
沈亦淮不得不承認,他骨子裏還有帶有那麽一點點大男子主義,所以對幫牧遙買衛生巾這件事,他雖然心理上并不抗拒,但身體上實施起來還是有一些困難的。
大晚上便利店沒什麽人,可偏偏在放衛生巾那個貨架前站了兩個女孩叽叽咕咕小聲說着話。沈亦淮不好意思當着別人的面正大光明從貨架上拿衛生巾,只得先去別的區域轉轉,順手給牧遙拿了兩袋棉花糖。
他在另一排貨架前徘徊良久,再繞回去的時候,那倆女孩居然還在。沈亦淮只好繼續漫無目地地閑逛,又給牧遙捎了幾盒薯片。
等沈亦淮第三次再去的時候,那倆女孩以一種非常嫌棄且怪異的眼神看着他,也不知道在竊竊私語些什麽,似乎是碎碎念了一句“變态”?
好在這兩人不勝其擾,終于離開了。沈亦淮快步走到架子前,一眼望過去,他愣住了。
不就是個衛生巾嗎?怎麽會有那麽多品種?什麽超薄加厚網面絹面速滲幹爽?什麽加長夜用普通夜用輕薄夜用?什麽芳香型除菌型清涼型?還有什麽加長型迷你型護墊型?還有什麽少女系列熟|女系列?
沈亦淮的腦門一陣眩暈,難怪剛才那倆女孩選了那麽長時間,這确實是很值得人讨論的問題。
想到牧遙還在家眼巴巴地等着他,沈亦淮不敢在外面多逗留。他把每個品種都拿了一包,這麽一來購物籃裏就多了十幾包衛生巾。
沈亦淮只得又拿了好多別的有的沒的,除了各種各樣的零食外,還有什麽毛巾啊臉盆啊洗衣粉啊,這麽一掩飾,那十幾包衛生巾總算不顯得突兀了。
他拎着滿滿一籃子戰利品去結賬,櫃員麻利将他的貨物倒了出來,這麽一來那堆藏在下面的衛生巾就跑到了最上面。沈亦淮有些尴尬,可櫃員卻對他肅然起敬。
買這麽多生活用品的大多是女人,一般男人大半夜來便利店都是買煙買水買避孕套,這是哪裏來的絕世好男人,長得帥就罷了,竟然還這麽顧家?
沈亦淮終于回到家裏,把那一堆東西提到牧遙房間,接下來的事情牧遙自己可以處理好。
後來,牧遙又說肚子疼。沈亦淮便用手給她捂肚子,每次一捂,牧遙就會好很多。
可能是出于這樣的原因,沈亦淮對牧遙每個月的日子記得格外清楚,以至于牧遙什麽時候最痛、什麽時候最冷、什麽時候最難受他都了如指掌。他比她自己還要了解她身體的每一點變化。
沈亦淮去美國之後,牧遙每次經期肚子痛,都會格外想念他。有些事情,遠隔重洋是感受不到的,比如他掌心的溫暖。
所以付崇遠趕到牧遙房門口的時候,就從門縫裏窺見了這樣一幕。
付崇遠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溫柔的沈亦淮,他眼底滿是憐惜,一邊給床上的女孩捂着肚子一邊低聲安慰她。牧遙斜支着身子,臉上半露嬌羞,兩人溫情脈脈地對視。
啧啧,隔了好遠就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
他這只單身狗是做錯了什麽,大半夜被電話吵醒就罷了,還被強行塞了一嘴的純天然狗糧。
“咳咳。” 付崇遠在門外一咳嗽,沈亦淮這才回過神來。
“怎麽磨磨蹭蹭到現在才來。”沈亦淮的語氣很冷淡,不知道是在指責他來得晚還是他打攪了自己的興致。
付崇遠提着急救箱進了卧室,牧遙微微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蓋住自己的肩膀。
付崇遠只是在牧遙昏迷的時候見過她一面,這回見到了是活生生的她,付崇遠覺得自己之前有點低估了她的美貌。因為她那雙琉璃似的眼睛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跟狐貍一樣勾人。
要不然怎麽能把沈亦淮迷得七葷八素的。
“你好。”牧遙怯怯地打招呼,因為這是在自己的卧室,所以她有些害羞。
“肚子疼,是吧?”付崇遠問道。
牧遙點頭。
付崇遠用聽診器在她小腹上聽了一下,大概知道是腸胃受了寒,應該不是寄生蟲感染。牧遙果然是沈亦淮的心頭肉,他打電話那十萬火急的樣子,就跟牧遙懷孕了似的。
“我給你開點藥,用溫水吃了,應該就沒事了。”付崇遠說道。
牧遙問:“我明天能去跳舞嗎?”
沈亦淮道:“跳什麽舞?在家好好休息。”
“沈哥哥。”牧遙嬌嗔道:“我不想一輪游。”
付崇遠笑笑,說道:“又不是腿斷了,随便跳。”
沈亦淮賞了他一記眼刀。
“身體不好還是得好好休養。”付崇遠知道沈亦淮想讓她休息,于是補充說道:“你看你沈哥哥今年五月份為了你夜裏趕戲,腦袋開了瓢,在醫院養了快倆月才——啊呀你踩我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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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驚!影帝沈亦淮半夜在便利店竟然偷偷做這種事!》沈亦淮:表面穩如老狗,內心慌得一批
後面一章高甜預警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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