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她居然叫做、愛麗絲？零不敢相信地睜大眼，這麽純真可愛的名字，竟然會是一個惡魔名字？！我都不相信我的耳朵了，這是零陷入黑暗前最後一個想法。

等她再睜開眼時，零就看見了那被吹起的潔白窗簾。四周很寧靜，她撐着身體坐起來靠着床頭，窗戶外面一片純淨的碧藍，連朵雲都沒有。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這是哪裏，還有她的傷似乎都好了，她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胸口，沒有任何痛楚，怎麽回事？

這個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端着牛奶面包的金發女子呆愣了一下，視線落在零捏着自己胸部的那只手上。愛麗絲挑眉，聲音沙啞挑、逗地問：“手感如何？”邊說她還邊仔細地盯着零的胸看，似乎在內心評估軟硬程度，“我的主人，你這是有什麽特殊的需求嗎？如果真的需要，我也可以勉為其難地幫助你，恩？”

零的臉黑了，她并不理會對方暧昧的話語，靜靜地看着愛麗絲，記憶回籠，零記起了對方的身份，不禁問：“惡魔，你怎麽還在這裏？”

“我不叫惡魔，就像你們不喜歡被叫做人類一樣，請叫我愛麗絲，謝謝。而且我不在這裏在哪裏？說起來這個地方還是我找到的。”愛麗絲一副你在說笑嗎的表情，将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

房間內的說話聲驚醒了沉睡的小精靈，休休看見零就撲了上來，她圍着零上下飛舞，搞零的視線內都是她飛動時掉下的綠色光屑，“零你醒了？！額，你的手怎麽捏在胸……這不是重點，你現在覺得身體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零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是按是按什麽捏，說的跟個變态似的，要不是那惡魔突然進來，她早就收回手了。她不動聲色地放下手回答：“我感覺現在非常好，沒有什麽不适的地方，說起來是誰治療了我？”

說到這裏，休休畏懼地看了一眼桌子邊的惡魔，零捕捉到她的動作，連忙問：“是她救了我？”休休點點頭，零頓時覺得不可思議，一只惡魔居然會治愈術，還救了自己，令人難以置信。

“喂喂，主人，你那是什麽眼神？你這是歧視，是違法的，要知道你現在可以活蹦亂跳地做一些應該和諧的動作，還都是虧了我！”看見零的表情，愛麗絲立刻嚷嚷起來，“不感謝也就算了……”

“不要叫我主人，就像你不喜歡被叫做惡魔一樣，請叫我零，謝謝。”零學着對方說話，她覺得頭有些痛，她身邊有像休休這樣的小精靈已經足夠，再來一個意味不明的惡魔……還有她剛才只是單純地檢查一下身體而已，真的！

這操、蛋的人生，對了，她差點忘了自己沒有蛋，“說的你好像是人一樣，憲、法不會保護惡魔的，所以這不違法。”

“雖然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罵人，但我不得不說，這實在是太駭人聽聞了。”愛麗絲呆滞地眨着眼，“我要抗議，這是公然的區別對待，難道不是人就不能享受憲、法了嗎？太不公平了！”

“閉嘴。”零冷笑一下，這惡魔難道還希望人類修訂一部‘瀕危黑暗生物保護法’嗎？然後将這些怪物圈個地方保護起來，隔一段時間，提供一名人類當食物？真以為自己是什麽皮毛漂亮，眼神無辜的萌物了。

愛麗絲聳聳肩，在嘴上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零看了她一眼，起身拉上窗簾。雖然她的傷被愛麗絲治愈，但衣服上的血漬并沒有消失，“衣服。”她朝着小精靈招了招手，對方便從床底下拖出了一個小的拉杆箱。零從裏面找出了衣服，惡魔饒有興趣地看着休休。

“這東西之前是藏在哪裏，竟然連我都沒有發現。”

休休自豪地挺起胸膛：“這是我的職責，就算丢掉了性命，我也不會弄掉行李！”更別說她和零所有的家當都在裏面，丢了簡直就是生不如死。

“真是有趣的小東西。”愛麗絲看起來趣味十足，眼睛都微微發光。如有實質的目光，令休休反應過來她在和誰搭話。她不禁抖了一下，再想起對方那喜歡讓有趣的事物下地獄的愛好，立刻躲到了零的身後，“不，您過獎了，我其實很蠢，經常搞砸事情，一點都不有趣！”

愛麗絲：“呵呵，越來越可愛了。”

休休立刻躲進了零的頭發中，這世界真是越來越險惡了。

零不管她們之間的互動，她脫下身上的襯衣，光果的背部潔白，線條流暢。愛麗絲情不自禁地吹了聲口哨，将人從上到下看了個光，最後遺憾地看着腰部凹陷以下，被一條礙眼的牛仔褲所遮擋。她不動聲色地轉了個彎，想繞到前面去，可惜零已經穿好衣服了。

後背的目光令零加快了穿衣的速度，她走進衛生間，過了一會就出來了，此刻她的狀态煥然一新。

愛麗絲看着對方扣到最上面的扣子，舌頭頂了頂自己的虎牙，這股子禁欲的味道還真是讓人想要将這衣服撕了，露出裏面那副幹淨的軀體來。

“你要是敢再用這種目光看着我，”零的表情森然，“我就将你的眼睛挖出來。”

“什麽？”愛麗絲難得走神，擡起頭與零對視，對方的眼神銳利威脅意味十足，愛麗絲摸了摸鼻子做了一個投降的動作，“我知道了，你是主人，自然你說什麽是什麽。”

零不再理會她，開門打算出去，休休鑽進了她的口袋。

“你要去哪裏？”愛麗絲在她身後追問。

“吃早餐。”

“可我都已經給你端上來。”惡魔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委屈，像是努力學習卻沒有得到表揚的孩子，零側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東西，“我不喜歡面包和牛奶。”

愛麗絲追了上來在她的身邊小聲抱怨：“那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的，不然我才不會犯這種馬屁拍在馬腿上的小錯誤。”

“那你可以不用拍馬屁。”零目不斜視。

“你這是在開玩笑！”愛麗絲詫異地提高了聲音，“這可是惡魔最基本的職業素養，我們已經簽訂了契、約，為你服務讓你感到滿意，這是基本要求。”

“零別信她，她在說謊。”休休突然爬出口袋，湊到零的耳邊說，“惡魔不可能單純地對一個人好，她們一切的行動都帶着功利性，一切的付出都是為了回報，付出越多，代價就越重，零你可不要被她欺騙了。”

“我知道，可是我甩不掉她，因為契、約。”

“這個……”休休支支吾吾，她知道零會簽下契、約，是因為自己，“我們可以去總會救助，那些老而不死的家夥們總會有辦法。”

“想法不錯，值得鼓勵，可有件事情你們可能忘記了。”愛麗絲在一邊笑眯眯地插話，“你們口中的惡魔現在，此刻就在這裏，如果真要對付我是不是應該換個場合再說？”

休休身體一僵，重新縮回了口袋中。零連腳步都沒有頓，她知道休休的辦法并沒什麽卵用，那些老家夥不借機插一腳，下黑手就謝天謝地了。

這個餐廳看起來還不錯，早餐是自助餐的形式，她從愛麗絲那拿過房卡，之後便去挑了自己喜歡的東西，選了一個靠窗的桌子坐下。

愛麗絲坐在零的對面，她看着零盤子中的牛奶面包，沉默了一會，忍了忍終還是忍不住問：“這和我拿的有什麽區別，你不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嗎？”

“我現在又喜歡了。”她的回答十分挑釁，惡魔無言，零端起牛奶仔細觀察着愛麗絲的表情，桌子下的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槍上。

不過很快她就松開了，因為愛麗絲重新笑了起來，看不出有一絲的不愉快：“你真是太調皮了，我的主人。”

零疑惑地咬着下唇，她似乎對自己太過寬容了點，身為高級惡魔，久居上位的人都有脾氣，是因為契、約嗎？

但昨天的情況太過于詭異，她可以十分确定自己并沒有在心中召喚惡魔，但愛麗絲卻出現了，尤其是最後那份契、約，她到現在還沒有弄清那上面的內容和惡魔的目的。

陷入沉思中沒有發現四周安靜了，等她發現的時候，全餐廳的人都注視着她們，眼睛閃着八卦的光芒，這是怎麽了？零眨了眨眼，愛麗絲慢裏斯條地撕開酸奶吸管的袋子，趴在桌子上，将管子遞了過來，眼神誘、惑迷離：“主人，給您。”

哄——餐廳中的人頓時騷亂起來，大家交頭接耳，零瞬間秒懂，口胡，這些人不會以為她們在玩什麽羞恥play吧！

“你給我閉嘴！”零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愛麗絲優雅地坐了回去：“怎麽，是這個稱呼膩了嗎？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改成寶貝、姐姐，又或者是媽媽？”

“噗——”她們旁邊的男人口中飲料徹底噴了出來。

“你做什麽？”無辜遭殃的女伴憤怒地瞪了愛麗絲一眼，“真是不要臉！”愛麗絲聽了反而朝對方抛了一個媚眼，原本還氣呼呼的女人頓時臉紅得說不出話來。

零看着愛麗絲興趣高昂的臉，心想這就是惡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