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酸掉了大牙

“就在剛剛九姐從床上蹦下來的時候，只是九姐，真的不疼了嗎，後背還有那麽多的血呢！”相比較九姐得不得瘋病，她更擔心她背後上的傷。

溫蘭九聳聳肩，表示自己真的沒問題了，怕小娃娃不相信，還特意将人拉進來，一面将後背的衣服撩上去，一面道，“你看，是不是都好了？”

溫十二小手不敢置信的在上頭摸了摸，驚嘆的合不攏嘴，“九姐好厲害啊，這麽快就好了，十二小的時候，手指頭破了皮還要疼好多天呢！”

她揉揉她那松軟的頭發，一臉的自豪，“那當然，我可是你九姐！”

小娃娃真好騙……

“嗯，九姐好厲害！”十二娃娃認真的點點頭，大眼睛裏都是崇拜的光芒。

傍晚，一個丫鬟打着哈欠扔了兩個硬邦邦的發黴的饅頭進來，并着一碗飄着菜花的綠色的湯，走前還嫌棄十二擋道，狠狠的推了兩把。

好在十二身後是床，推了兩把直接坐在床上，毫發無傷，否則溫蘭九打算再去前廳丢人一回。

“九姐，咱們吃點東西吧！”溫十二扯了扯她的袖子。

溫蘭九瞥了那桌上的饅頭一眼，又看了看十二露在外頭的乳牙，一問才知道十二如今已經七歲了，個頭又小又矮，她一直以為十二才四五歲來着，掰開十二的牙床看了看，好幾顆牙已經掉了，新牙卻遲遲不肯冒頭，好好的一嘴小牙，現在剩不了幾顆，還去咬那硬邦邦的饅頭。

她有點心疼的揉着她的發頂想，總得先把待遇提高了，不然她有一天出了府，十二的處境，一定好不到哪去。

但是這娃娃個子這麽小，一點力氣也沒有，更不要說什麽生存能力，就連她自己目前也才不過十三歲而已，劉氏性子表面和氣，私底下可不是個善茬，這偌大的一個宅子，想要出頭，可實在太難了。

第一次見侯府的嫡女溫蘭心的時候，溫蘭九正在苦哈哈的拿着鐵鍬，準備從牆角挖出一個洞來，可惜很不巧的是，碰見了她。

“你在幹什麽？”

溫蘭心的眉眼跟劉氏如出一撤，都是有些有些吊捎的丹鳳眼，有些煞氣，但好在溫蘭心唇形沒随了劉氏，反倒是一張櫻桃小口，這樣一看，倒也是別有一番韻味。

溫蘭九将鐵鍬往地上一扔，準備幹巴巴的編個理由，先混過去再說，可是想了半晌，也沒想通該怎麽告訴這位大小姐，她正在挖他們家牆根是為了幹什麽。

她能說，她是為了上外頭去看看嗎？

“大姐……”她雙手疊握，沒忘行個禮，才低頭看着腳底下被自己挖出來不少的土，暗自嘀咕，這夜黑風高的，溫蘭心來這個偏僻的地方是要幹什麽？

溫蘭心臉上出現一抹慌亂，很快便又鎮定下來，眯着眼睛遲疑的喊了一句，“小九？”

見對方乖巧的點點頭，她的心悄悄提起又落了下來，冷冷哼了一聲，“這麽晚了，你在這幹什麽，還不趕緊回去？”

溫蘭九要是看不出這位嫡小姐有鬼，那真是眼睛瞎心也瞎，不過剛來就得罪人，實在不是什麽好現象。

既然大家都心裏有鬼，她也沒必要再揪心的扯謊，便低頭手裏拎着鐵鍬有些遺憾的扛在肩膀上，“那小九現在就回去了，大姐也早點回去休息！”

溫蘭心從鼻子裏嗯了一聲，原以為這事便罷了，正準備扛着鐵鍬往回走，可惜跟溫蘭心接頭那傻子果然傻，你不弄句暗號，或者阿貓阿狗的叫聲先打探一下，直接這麽喊人家閨名是哪來勇氣？

“蘭心……嘿……蘭心我在這呢！”一個男子的聲音從牆外輕輕出聲，被扛着鐵鍬的溫蘭九和僵硬的溫蘭心聽的無比清晰。

她想，這個時候，溫蘭心一定是咬碎了一口銀牙，暗罵一句這人實在蠢，然後一定是不搭理，轉身就走！

然而，溫大小姐，只是僵硬了片刻，便臉蛋紅紅的應了一聲，手裏還掐着溫蘭九不肯放她走。

溫蘭九只好扛着鐵鍬，聽外頭那書生說着不知道給多少女子背過的幾句酸詩：

有美人兮， 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鳳飛翺翔兮，四海求凰。無奈佳人兮，不在東牆。

将琴代語兮，聊寫衷腸。何日見許兮，慰我旁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将。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兮來兮去的，溫蘭九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抖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啧啧，酸！真酸！

只見溫蘭心卻不似她那樣，丹鳳眼笑的水光潋滟，兩頰仿若紅透了的西紅柿，手中拎着帕子捂在胸口處，軟綿綿的回了一句，“知我意，感君憐，此情須問天……”

溫蘭九無語望天，這句更酸！

兩人話綿綿，語綿綿，直到快要天亮，大小姐擰着帕子，戀戀不舍的告了別，羞紅的臉上帶着些許興奮，掐着她的手也沒松開過。

“大姐……人都走了……要不……”咱們也走吧！

溫蘭九很想提醒她松手，那塊肉皮子掐紫了是肯定的。

溫蘭心哼了一聲松開手，又恢複了那不愛搭理人的模樣，只是不放心的看了她好幾眼，有點威脅的意思，“我告訴你啊，你若是敢将這個事告訴別人，小心我撕爛了你的嘴！”

“放心吧，大姐，我指定不告訴別人！”溫蘭九再三保證，把手連翻的立起來發了好幾個誓，最後還狗腿子的将人送走，才一屁股坐在牆根處，盯着快要亮的天，惋惜的直搖頭。

“啧，可惜了。”

整塊府裏頭，就這塊地皮子松軟好挖，本想挖個洞出來，可惜被一對野鴛鴦給打亂了。

挖好地皮好出去尋個地方掙點錢，畢竟買官也不是一兩二兩能買的了的，那是一大筆錢哪！

哎，她撇撇嘴，明個還得重新找塊地方重新挖，着實浪費感情！

第二日，許是因為溫蘭九知道了她的秘密，苦于沒人可以訴說，破天荒的一大早，溫蘭心帶着一個丫鬟，站在小院子裏嫌棄這嫌棄那。

“小九，你這院子也實在破的厲害！”溫蘭心将屁股往前挪挪，好盡量不要蹭到椅子後頭的灰塵。

溫蘭九打着哈欠，用涼水簡單洗漱，坐在木板床上晃悠，“大姐今日怎麽會來？”

自己上茅坑拉屎，還嫌棄茅坑來了，茅坑是請你了是怎的？

“還不是無聊，索性到你這看看！”她欲言又止的到處張望，卻遲遲不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