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大人站着說話果然不腰疼

等等，洞口？溫蘭九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抓起那地形圖來，一點點一寸寸的去找山葉村的位置，果然發現一個不明顯的标記，而那個位置延伸出去的方向，她蹙着眉頭思索，手指一點點挪，如果方向沒錯的話，那應該是灌河的支流。

如果這樣的話，也許那些農田可以引灌河的水灌溉，幽州往後就不會愁糧食的問題了，就不會有吃人的事情發生了。

溫蘭九越想越急切，越想越睡不着，一心想去把想法證實一番，可外頭黑漆漆的，現在喚喬木去，就是摸到了村口，也不可能這麽進山洞，便只好按捺下心情，拿了被子歪在榻上強迫自己睡覺。

快到天亮之初，她才迷迷糊糊睡着，而且做了一夜的夢，累的發沉，喬木見他家大人睡的香，便先做好了飯菜等着，等到溫蘭九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

“你怎麽不叫我？”她一邊飛速的扒拉飯，一邊鼻音濃重的問喬木。

喬木見她風卷殘雲一般，傻了似的答，“大人睡的香……”

溫蘭九嗯了一聲，見喬木吃完正在漱口，便扔下碗也顧不上許多，扯着人就上了驢車往山葉村的方向去了。

“大人，你這急吼吼的是幹啥去？”這些日子見慣了大人一副懶散的模樣，一早上這一臉跟打了雞血興致昂昂的讓他多少有點不适應。

洞口的屍體已經被搬走了，但多少還剩下點令人膈應的東西，比如泡屍體時間長了的水窪，陣陣往外散着腐爛的臭氣，兩人下了馬車，看着那黑漆漆的洞口，均沒來由的心裏一顫。

“走，爺帶你探寶去！”溫蘭九默默的給自己壯了壯膽子，豪氣雲天的揮揮袖子，懷裏拿個火折子一頭沖了進去。

喬木在後頭深深的嘆口氣，他家大人如同脫缰的野馬怎麽破？

剛開始洞口還算寬敞，後來就很窄了，窄到一人行走還有些顯擠，腳下坑坑窪窪不大平整，好幾次顯些拌着，火光照亮的地方又有限，再加上這裏頭潮氣重，不得不半護這火折子，不然恐怕沒一會這火就滅了，兩人只好一前一後相互攙扶，慢騰騰的往前挪。

按照那地圖的走勢來說，如果這個洞口真的是通的話，那麽這個洞口的對面應該是灌河支流，便不是正對着應該也不會差多少，再說萬家的那些個屍體，她猜測很有可能是從洞口那頭湘谷塞進來的，昨天的雨，湘谷必然也不會小，灌河的河床上漲，就把屍體沖到了幽州。

鼻端帶着淡淡的臭氣，仿佛那屍臭萦繞在鼻下不散，但事實上确是因為屍體存在這裏時間太長的緣故，甚至腳下每一寸屍體都溜達過，所以味道不散也實屬正常。

反正一向鼻子靈敏的溫蘭九提前風寒了，什麽味道也聞不出來，只是喬木就慘了，一張臉憋的通紅，一只手半捂着口鼻，是呼吸也不是，不呼吸也不是，鼻子裏頭都是揮散不去的臭氣。

“你要放寬心，慢慢的放松呼吸，習慣習慣就好了！”溫蘭九帶着濃濃的鼻音沒點底氣的安慰。

喬木被熏的眼圈微紅，想說話又讓一口臭氣憋了回去，他含着淚幽怨的看着他家大人的後腦勺，大人站着說話果然不腰疼！

約莫走了半個時辰，才恍惚是遇到了屏障，她将火折子往前送了送，果見到一堵看似平整的牆體，試着伸手推了推，牆體分毫未動，而且牆面上不像幽州那般，是石塊堆積堵死的，這面應該是全部夯實的，不然外頭應該有光亮透進來才是。

“大人，這個好像是拿鐵水封的！”喬木驚訝的指着牆體上那黑的發黃的東西。

溫蘭九順勢用手輕輕蹭了蹭，黃色的印記被她帶下了一點，本想聞聞确認一下是不是鐵，手都放鼻子底下恍然發現自己鼻子不通，便遞給喬木，“你聞聞？”

喬木趕忙搖搖腦袋，一副敬謝不敏的樣子，“大人還是算了吧，我鼻子不好使，啥也聞不出來。”

笑話，那屍體從這頭沖過去的，這裏的屍臭也明顯比先前要濃厚，說不準那些個人的血都粘在這牆體上了。

啧啧，這還說不定都什麽東西，他越想越覺得害怕，便扯了扯溫蘭九的袖子，“大人，我看咱還是回吧，這牆又通不開。”

溫蘭九斜睨了他一眼，對着那牆體蹙了蹙眉頭，沉吟了半晌，終是決定先帶着喬木出去了。

回到府衙，也顧不上喬木如何，她一心想要看看那地形圖，便一股腦沖進了屋裏，抓着那地形圖比劃，直到太陽落山，喬木見人一直不出來，午飯也沒見動靜，便将涼的飯菜撤了下來，重新做了送進來。

屋裏的溫蘭九還拿着地形圖盯着看，這古代的地形圖就是麻煩，只是畫了山川，剩下模模糊糊的寫了幾個地名，往下再詳細的沒有了。

她記得那洞口的對面好像是湘谷的南邊，可是南邊有好幾個村落，要是這麽去跟深海撈針沒啥區別，再說地裏的莊稼也等不起，再有一個月，恐怕地裏的東西還如往年一般，全都幹在地裏頭了，雖然前頭有那麽一場雨救急，可不過是杯水車薪，根本就不夠啊！

“大人？”喬木将飯菜放在一旁，好奇的順着她手指頭看去，那裏是湘谷的南邊，聽說是家富戶的地頭。

“大人可以問問萬公子，萬家從湘谷起家，多少應該知道點！”等了半晌，喬木終是尴尬的摸摸鼻子，心知大人是真的不想依賴萬家，過一會面上有點躊躇又道，“若不然大人可跟湘谷的知府問問，他一定是知道的……”

雖然湘谷的知府可不如大人好說話，脾氣臭還小心眼，但萬一成了呢？

對呀，溫蘭九眼前一亮，每個州郡都有官府，湘谷必定也是有官府的，若灌溉這事真能成功，灌河的河床就算上漲，有幽州這邊分擔，想必澇災也不會那麽嚴重了，于兩個地方都好，這事十有八九能成！

“明日準備去湘谷，拜訪湘谷的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