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換季掉毛?
“哈哈哈……哈哈哈……”于肆遙看着胡三太爺笑出眼淚。“好久沒這麽開心了,胡三兒,哈哈哈……你怎麽……怎麽禿了……哈哈哈……”
箱子裏端坐着瘦瘦的一只老狐貍,毛色黯淡無光,尾巴禿成了杆兒,只有尖上有幾撮毛。腦門被拍了道黃符、耳朵耷拉下來,委屈巴巴的瞪着于肆遙,嗓子眼裏發出‘嗚嗚’的哀鳴。“看什麽看,沒見過換季掉毛?”
“我以為你讓春花打的呢。”于肆遙狠狠的把狐貍從頭到尾撸了一把,看着手上的毛,點點頭,笑嘻嘻道:“恩,是掉毛。”
“死鹹魚你給我住手,再撸就真xxx禿了。”胡三太爺龇着牙,對着他躍躍欲試,卻不能移動分毫。
“兩人歲數加起來都上萬了,怎麽還跟小孩子似的,見面就掐。”胡春花撕下胡三太爺頭上的黃符,安撫的摸了摸哥哥的狐貍頭,擡手一看袖口粘滿了毛。眼瞅着對方臉色越來越臭,尴尬的咳了兩聲。“誰讓你晾着我那麽久,我只好出此下策了。哈~爹爹給的符咒就是厲害,一拍一個準,三哥也逃不過。”
狐貍站起來伸了伸腰,跳出箱子,搖身一變成了人形,小心翼翼的撿起散落在地上的毛,珍重的貼身放好。
于肆遙将手上的毛搓成團,遞了過去,關切的問道:“現在已經窮到攢毛賣錢了?”
“閉嘴吧!”胡春花在于肆遙的腰眼上狠掐了一把,和事佬上線。“我看也不用道歉了,大家扯平,以後三哥不許撓肆遙,肆遙也不可以再擠兌三哥,相安無事、和和美美。”
胡三太爺不屑道:“他能管住那張破嘴?”
于肆遙冷哼了一聲,“我還不信你能管住你的欠手爪子呢!”
“所以,你們這是又談崩了?”胡春花拉高了聲調,露出尖牙,有一搭沒一搭的看着自己的狐貍爪子。
胡三太爺耳朵一顫,哆嗦道:“有人請仙兒,我得去看看,回頭再說吧。”
“裝,繼續裝。”胡春花拎着他的耳朵不讓他走。
“胡鬧。”胡三太爺拿出家族長老的威信,低聲呵斥道:“這是能用來玩笑的。”
“哼。”胡春花不敢再做糾纏,只是噘着嘴走開。
一道白光閃過,胡三太爺憑空消失在于肆遙的辦公室。
于肆遙看着氣鼓鼓的胡春花覺得很有意思,別看她平時張牙舞爪的,其實就是個紙老虎,哥哥一生氣就蔫兒了。
“哎,哎。”于肆遙踢了踢她的小腿,滿臉壞笑道:“怎麽?還生氣了?你三哥那狗脾氣,你還不知道。回家肯定跪鍵盤給你道歉。”
“我是為了誰啊!”胡春花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記暴擊,疼得于肆遙直跳腳。這才解了氣,拎着小包‘咯噔’‘咯噔’的走出去,可沒到五秒又回來了。狐貍眼睛笑成皎潔勾人的彎彎月牙,柔聲道:“肆遙,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聽說過死魚眼麽?”于肆遙翻着白眼,雙目渙散,神情呆滞。“本魚已經死掉了!”
“肆遙,別鬧,我真的餓了。”胡春花勾過他的胳膊,撒嬌道:“人家今天一天還什麽都沒吃呢。”
“仙女是不用吃飯的,仙女喝露水就飽了。”
“你要是不陪我去,那我現在就只能吃你了。”胡春花湊過去,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舔了下于肆遙的耳根。
于肆遙腳下一軟,差點跪下,慌忙彈開。“胡春花我告訴你……你……”明明知道說什麽她都不會聽,作用也不大,不禁一時語塞。
“嘿嘿……你陪我去吃飯,我告訴你三哥掉毛的真正原因。保證不會讓你失望。”
于肆遙來了興致,挑着眉毛咧嘴問道:“不是因為換季?”
胡春花看了眼窗外,見Sulli買咖啡還沒回來。回首對于肆遙抛了個媚眼,搖身變成一只通身火紅的大狐貍,毛絨絨的尾巴搖啊搖。“你看,如果是換季掉毛,我怎麽沒見禿。”演示完畢又恢複人形,婀娜的走過來。“想知道就陪我去吃飯。”
“真的假的?你會出賣你三哥?”
“誰讓他兇我的。”
這話的可信度很高,女人生氣了大多不按常理出牌且六親不認的。
‘叮’陌生號發來信息。
‘哥,我早上醬了牛肉、拌了幾樣小菜,放在冰箱保鮮層裏,晚上你煮一碗白飯就可以了。’
是那只鳥,于肆遙沒有回複,直接将手機揣在兜裏。對試圖偷看信息的胡春花說:“走吧,今天吃什麽我都請客。”
小葵拖着行李箱走在大街上,時不時的看一下手機。捂着‘咕嚕嚕’直叫的肚子,咽了咽口水,早知道就該從于肆遙那裏帶些吃的出來。想着在香噴噴的大米飯上放片醬香多汁的牛肉,一口吃下去。啊,好餓……
作為假期工,上班時間一聲不吭的曠工,性質極其惡劣。導致的後果就是,被炒鱿魚,行李都很貼心的給打包好扔在收銀臺了。
學校封寝,餓着肚子沒地方去。盯着樹上的鳥窩看了半天,一咬牙去住了80塊錢的小旅館。還好離職時老板看她态度誠懇,把這兩天的工資結了,不然怕是要露宿街頭和麻雀搶巢。
小葵吃了碗熱乎乎的泡面,躺在陰冷潮濕沒有窗戶隔間裏,所謂的床就是靠一個破木板和兩個椅子搭造的,和昨天睡的地方天差地別。
既來之則安之是小葵的美好品德,簡單洗漱過後,沉沉的進入夢鄉。
後半夜被隔壁情侶正在進行的某些不可描述的運動吵醒,小葵掐着表哈欠連天,半個多小時了,哎呦喂,體力真好!對着牆板虛虛的比量了幾下,并不敢真踢出聲響,對着半耷拉下來的牆皮放空。
等對方結束戰鬥後,小葵已經睡不着了,頭疼欲裂的聽着兩人閑聊。
“也不知道兒子現在過得怎麽樣了。”
“肯定是比跟着咱倆強,再說送都送走了,還想啥,就當沒生過。”
女人開始哽咽起來:“什麽叫送走,明明是你給賣了,還你的賭債。”
“那咋啦,攤上一個好人家,還享福呢。債不還,咱們一家三口都活不了。這是為了所有人好。”男人又嘟囔了句,大意是叫她不要哭,想要孩子以後有機會再生就行了。
小葵鼓着腮幫子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蹦起來,憤憤的盯着牆板,怎麽能有這麽不負責任的父母!好想暴打他們一頓,可是自己除了會飛沒有別的技能。沖進去打完就跑?不行,按這小旅館的布局,隔壁可能也沒窗戶,八成是飛不出去。而且,自己誰也打不過……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窩囊,一分鐘也不想呆了。收拾好行李,準備退房,走到門口又疾步回來照着牆‘哐哐’踹了兩下,聽到隔壁有了謾罵聲後,慫慫的一溜煙跑了。
淩晨三點的大街,冷風吹得小葵瑟瑟發抖,昏黃的路燈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裏。看了眼手機,于肆遙并沒有回複信息。
‘可能在加班或者手機沒電了,恩,應該是。’小葵抽了抽鼻子,想着還有一個多小時煎餅果子就會出攤,心情好多了。
于肆遙還在酒吧high,此刻剛從胡春花嘴裏知道了胡三太爺掉毛的真正原因。
話說胡三太爺樓上住着一家養狗的,狗子每天在屋子裏旋轉跳躍不停歇,也經常不分時間扯嗓子嚎叫。找過去理論,人家說‘沒招兒啊,管不了,你行你來’。
胡三太爺氣得牙根直癢癢,不亂用法術是他一向的原則,只能忍着。
前些天狗子自己叼着繩兒坐電梯跑出來玩,看到草叢上有剛會走路的小孩就往上撲。
胡三太爺正在自家陽臺的跑步機上跑步,情急之下化作原型從二樓跳下去,上前一口咬住狗脖子,一狐一狗在草叢裏厮打起來。以胡三太爺輕傷,狗子重傷為結尾。
本來是沒什麽,誰知道那狗有皮膚病,把胡三太爺感染上了真菌,引以為傲的狐貍毛一片片的掉……
“那狗主人報了警,我去警察局交了罰款,這才把三哥放出來。”胡春花眼神迷離的趴在于肆遙胸口,用手指戳了戳,嬌嗔道:“現在……現在三哥在小區裏一戰成名,都知道我養了一只比狼狗都厲害的狐貍。”
于肆遙哈哈大笑,借着酒勁開始一遍遍的給胡三太爺打電話,胡春花也喝大了跟着起哄。
胡三太爺是個早睡早起的乖寶寶,迷瞪的被吵醒。
“哈哈……聽說你把狗咬了。”
胡三太爺深吸一口氣,挂了。
于肆遙锲而不舍的又打過去,“狗咬狗啊,一嘴毛,哈哈哈……”
胡三太爺深吸兩口氣,又挂了。
“哎,不接我電話。”于肆遙再打就打不通了,大着舌頭回頭叫:“春花,電話借我用用。”
胡三太爺看到是胡春花的電話號,接了,開口訓道:“都幾點了,你……”
還沒說完,就聽出對面笑嘻嘻的是于肆遙。“被你咬的狗得趕緊去打狂犬疫苗啊!”
“x的。”胡三太爺罵了句髒話,把手機關機,身邊的座機又響起來,翻身又把電話線拔了,急火攻心再也睡不着。
清晨,太陽升起。一只禿毛老狐貍站在鏡子面前,顯得憂心仲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