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清芽草水 [VIP]

沐奉抱着橋塵,就像抱着失而複得的珍寶。橋塵很虛弱, 連話都說不出來, 只是抓着沐奉的草衣,似乎下一刻就會暈過去。

初瑾看着兩個人, 心底生起一絲異樣,不過也沒多問,只開口道:“如果不介意的話, 就把橋塵先帶到我們那兒去吧?我有辦法讓橋塵退熱。”

沐奉這才分出心思來擡頭看向初瑾,眼睛依舊是紅的,只是少了些瘋狂。片刻之後,啞聲道:“剛才……謝謝你為橋塵說話。”他記得的,如果不是初瑾出來跟族長說了那番話, 事情還不知道要拖到什麽時候,橋塵也不一定能得救。其實他對初瑾完全不熟,只是從部落裏的人的閑聊中知道了初瑾的名字而已。

“應該的,這件事本就跟橋塵沒關系。”初瑾淺笑道:“也好在族巫自食其果, 要謝也應該謝獸神顯靈吧。”

沐奉眼神憤恨地看了一眼族巫的帳篷,雖然現在橋塵得救了,但他還是很想咬死族巫。而且族巫那樣子, 肯定是不會救治橋塵了,別說受了驚吓,就算沒有, 都不一定會救。所以初瑾說能讓橋塵退熱,他就把希望都放在初瑾身上了。

不過希望歸希望, 沐奉還是禮貌地問道:“會不會打擾到你們?”他聽說了,現在夙衡那個草屋子裏可不只住了兩個人。

“沒事,人多也正好多個照應。”初瑾說道。

沐奉也不再客氣,想着等橋塵好了再報答他們好了,“那好,先謝謝你了。”

“不客氣,走吧。”對于沐奉的禮貌,初瑾還是很滿意的。沐奉沒把這些當成理所應當的,這樣的人往往不會忘恩負義,人品也相對會好一些。他并沒指望沐奉報答他什麽的,身為修真者,救助該救之人,也是為自己增添福報。

沐奉一把抱起橋塵。橋塵雖然沒有力氣,整個人也感覺昏昏沉沉的,但還是小聲地說道:“謝謝你們。”

初瑾笑了,一手牽夙衡,回道:“不用客氣。”

被初瑾牽着手的夙衡已經什麽都顧不上了,雖然他們初瑾已經牽過挺多次手的,但每一次都讓他覺得很興奮、很開心,心跳都快了許多,不住地向外洋溢着愉悅的情緒。

潛律和佴缃也圍過來了,今天族巫被反燒着了,潛律覺得特別解氣。

佴缃看了看橋塵,問:“這孩子沒受傷吧?”

“沒有。”沐奉回道,語氣裏有着對長輩的尊敬。

“那就好,那就好。”佴缃拍拍胸口。看到橋塵要被燒死,沐奉掙紮着他去護他,她也心疼不已,但她一個女人,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偷偷抹眼淚。而在看到潛律要沖上去救人時,她也沒有阻止的意思——她不知道族巫說的是不是對的,但活生生把要燒死,她真的不能接受。幸好局面出現了翻轉,才讓她的心裏好過了不少,但同時也開始有些痛恨自己沒有話語權,沒有為自己心裏的真理争取的機會。這樣想想,她這一生也的确有些可憐和可悲。

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初瑾對大家道:“咱們回去再說,也好讓橋塵有個能躺着休息的地方。”

幾個人應着沿着小路往回走去。

見他們回來,還帶回了橋塵和沐奉,胥滄有些意外,不過也沒急着問。只是給大家都倒了水。

“讓橋塵躺我們那兒吧。”佴缃說道。他們的床鋪最靠進裏面,擋上獸皮,隐秘性很好,适合養病。

潛律也沒意見,給沐奉指了位置,并翻出幹淨的獸皮給冷的發抖的橋塵蓋上。

沐奉道了謝,将橋塵放到獸皮上,然後細心地給他掖好。

胥逐好奇地看了看,不過也乖乖地沒有搗亂,只問道:“橋塵叔叔怎麽啦?”

初瑾摸了摸他的頭發,說:“橋塵叔叔生病了,要在這裏養幾天。”

胥逐一聽,忙道:“那橋塵叔叔要多吃肉,那樣才能好得快。”

“嗯。”初瑾笑着捏了捏他的臉。生病的人哪有胃口吃肉?再說,生病還是應該吃清淡一點,以免上火。不過胥逐也是好心,小孩子善良,用自己的方式表達着關心,初瑾當然不會說他是錯的。

初瑾開口道:“先給橋塵喝點水吧,我再去河邊打點水回來,一會兒給橋塵冷敷。”

“還是我去吧。”潛律說道。天已經黑了,路不好走,讓一個亞獸去取水萬一跌倒怎麽辦?

初瑾搖搖頭,說:“讓夙衡陪我去就行。你幫忙把火堆點起來,我要燒水。”

有夙衡陪着,潛律也就沒意見了,點頭道:“行,交給我。”

初瑾拿了一個罐子,又拿了幾塊小的獸皮,随後就拉着夙衡向河邊走去。

路上,夙衡問初瑾:“你要怎麽讓橋塵退熱?。”

“我空間裏有靈草,有退熱的功效。不過你得幫我打一下掩護,我才能進去拿。”這才是他要出來的主要原因。

夙衡一聽,心裏突然冒出一種小雀躍——空間是他和初瑾兩個人的秘密,別人都不知道。這種初瑾只跟他分享且需要他幫忙的感覺讓他很高興,有種被全然信任的成就感。

“對了,橋塵和沐奉是什麽關系?他們的家裏人呢?”初瑾問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按理說今天這種情況,家裏人應該第一個跳出來阻止才對。

“我跟他們不熟,只是聽潛律提過幾句。橋塵和沐奉是一起長大的,兩個人同年,帳篷又離得近,所以從小就玩在一起。橋塵自小身體就弱一些,不過也不影響什麽的。他們的父母在他們成年後都相繼過世的,所以他們兩個現在相互照應着,關系依舊很好。”夙衡說了自己知道的。

這樣說起來兩個人的關系的确會很不錯,可能好到一個願意為替另一個去死,好像感覺又不止那麽簡單了。不過初瑾也不準備深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橋塵只是來養病的,好了就可以離開,他也沒必要刨根問底。

趁沒人注意,兩個人進了林子,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初瑾就進了空間。

他空間裏的清芽草已經成熟了,按理說已經可以收獲了。但靈草采摘後要放進玉盒中保存,可他根本沒有玉盒,所以保存就成了問題。看着這些清芽草,初瑾突然在想既然這個空間內有足夠的靈氣,又有靈田,那是否會自帶儲存效果?不然給了種子卻不給玉盒,那種子種出來不也等于白種嗎?

想到這兒,初瑾嘗試性地拔了一株清芽草放到田邊,準備明天看看保存的情況。一般靈草離開土地後如果不放入玉盒,靈氣和藥效會散得很快,不用一個晚上就會枯萎,毫無藥性和靈氣了。

之後初瑾又随手摘了幾片清芽草的葉子,準備回去給橋塵煮水喝。清芽草有很好的清熱解毒功效,對橋塵的退熱有幫助。不過橋塵畢竟只是普通的獸人,一整株清芽草煮水藥性和靈氣太強,很可能适得其反,所以幾片葉子差不多就夠了。

等初瑾從空間出來,就見夙衡眼睛專注地盯着他,就好像他們分開了很久終于又見面了似的。

初瑾笑着屈指在他額頭彈了一下,說:“我就進去一會兒,你這怎麽弄得像我進去很久了一樣。”

夙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反正一時看不到初瑾他就想得慌。他不會說謊,也不願意對初瑾說謊,便回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會想你。”

初瑾心裏軟了一下,笑道:“我沒辦法帶你進去,你沒有修為,進去的話會直接沉睡過去。等你以後引氣入體成功了,就可以跟我一起進去了。”

“我知道了。”夙衡鄭重地點點頭,心裏也開始盤算着等天氣正常了,他們就可以早點離開部落,到時候他就能跟初瑾一起修煉了。

“走吧,我們去打點水就回去。”初瑾說道。

“好。”夙衡拿起水罐。

初瑾則拿過獸皮,兩個人一起往河邊走。

這回初瑾沒牽夙衡的手,讓夙衡有點不适應。琢磨了一會兒,紅着耳朵主動拉住了初瑾的手,“天……天太黑了,這樣走安全些。”

初瑾也沒當回事,任他牽着。夙衡的手比他大一些,握着感覺非常舒服,也很有安全感,就像小時候父親們牽着他一樣。

而夙衡則在想,初瑾既然沒有拒絕他牽着他,那以後是不是就可以經常主動牽上去了?

回到帳篷,初瑾将在河邊已經打濕的獸皮遞給已經生好火的潛律,讓他拿給沐奉為橋塵冷敷。自己架上石鍋,将靈泉水倒進去,加了兩片清芽草的葉子一起煮。清芽草沒有什麽特別的味道,煮水後會完全融于水中,根本找不到蹤跡,所以他才打發潛律進去,以免被發現什麽。

今晚的事佴缃在初瑾和夙衡去打水時都跟胥滄說了,胥滄聽得也很生氣,胥逐乖乖地窩在胥滄懷裏,給他順氣。

喝過靈泉水的橋塵已經抖得沒那麽厲害了,但并沒有發汗。

等加了清芽草的靈泉水煮好,初瑾盛了一碗晾到可以入口,便拿進去讓沐奉喂橋塵喝掉。

佴缃也已經重新鋪好了一個床,晚上他和潛律就準備睡這裏。之前六個人住并不覺得擠,但多了兩個人後,空間就顯得有些緊巴了。不過這都不是問題,稍微将就一下也能住的。

喝了清芽草水沒多會兒,橋塵就發了一身汗出來,人也不冷了,臉色也好看了點。因為生病本就沒精神,加上又經歷了差點被燒死這種事,身心俱疲的橋塵很快就沉睡了過去。

見橋塵沒什麽事了,大家也都松了口氣。其他人并不知道清芽草的事,只覺得是因為喝了熱水加冷敷的關系。

“謝謝。”沐奉鄭重其事地對初瑾道。就算是族巫,也沒有辦法讓橋塵好得這樣快。

初瑾擺擺手,說:“晚上可能會反複,如果再發熱,就把剩下的水熱一下給他喝掉。”初瑾将裝了清芽草水的罐子放到沐奉伸手可得的地方。裝着河水的罐子也放了過去,方便沐奉浸獸皮給橋塵冷敷。

“好。”沐奉點點頭。

“你也休息一下吧,別橋塵好了,你又病了。”看沐奉那臉色,估計也是照顧了橋塵好幾天。

“嗯。”沐奉雖然應着,卻能看出來沒怎麽走心。

初瑾也沒準備管他,讓大家早點休息。

有沐奉看家,幾個人都拿上草衣去洗澡了。

初瑾和夙衡走在最後面,離前面的人有不短的一段距離。

夙衡低聲道:“初瑾,你真的像獸神降臨一樣。”橋塵完全是以大家看得見的速度迅速退熱了,這在夙衡以往的認識裏是不可能的,大概只有獸神才能辦到的事。還有今天初瑾居然控制火,這簡直是不能想像的。

初瑾失笑,說:“等你去了我生活的地方,就會發現我并沒有那麽厲害。”

“不,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最厲害的。”夙衡認真地說道。

黑天初瑾并看不清夙衡眼中那抹漂亮的紫色,但他能感覺到夙衡眼神中的真誠。

“我現在能做到的,你有一天也能做到的。”初瑾說。

“嗯。”如果他有了能力,就可以更好地保護實初瑾了。這個刻,他突然覺得能不能化成獸形已經完全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可以變得更強大,強大到無論什麽時候都能護得初瑾毫發無傷。

“我原本以為你今天會用水澆滅火的。”夙衡說。

“我的靈泉很珍貴的。”初瑾笑道:“除了控制水,我的靈根還能讓我控制火,比起用水撲滅,用火反噬更容易達到預期的目的。”

夙衡并不明白靈根是什麽,但聽起來就是很厲害的東西。等以後有時間,他會多向初瑾了解一些這方面的事,這樣他就能更貼近初瑾的生活了,也能跟初瑾有更多的話題。

走在前面的四個人并不知道他們在後面聊什麽,但看到兩人湊到一起低聲說話的親密姿态,也都露出了笑意。

佴缃扯了一下潛律的耳朵,說道:“你什麽時候也找個伴侶回來啊?”

“阿媽,我還沒到發-情期呢。”潛律笑嘻嘻地說道。

“那也應該打算起來了。你看人家夙衡,多好!”佴缃感嘆道。

“是挺好啊,可那明明是初瑾比較主動,夙衡木讷得很,根本不會追求亞獸。”跟夙衡兄弟多年,他對夙衡還是很了解的。

“那又怎麽樣,重點是人家夙衡身邊有個貼心的亞獸。”佴缃說道。其實潛律也到了該尋覓伴侶的時候了,要知道在亞獸和女人比較少的現在,找一個伴侶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所以更是應該盡快打算起來。

被胥滄抱着的胥逐想了想,聲音清脆地說道:“夙衡叔叔才沒有木讷,他都抱着初瑾叔叔一起睡啦!”

小孩子一般不會像大人一樣壓低聲音,他的話被後面的初瑾和夙衡聽得一清二楚。

夙衡頓時低下頭,只覺得臉燙得厲害,都不敢看初瑾了。

初瑾看着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的的夙衡,笑意更濃了。其實夙衡并不是木讷,只是心思單純罷了。而那次之後,夙衡也沒有再抱着他睡了。不過他也沒打算幫夙衡解釋什麽,反正等他帶夙衡回去,夙衡見識到了更多更廣闊的東西,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他不知道夙衡在接觸到新世界後會變成什麽樣,但看夙衡的本性,肯定不會變壞就是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了靈草,初瑾在這個大陸簡直堪比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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