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兩腿之間

蔣毅榮發現,他被調戲了,被表情正經但言語脫肛的張醫生給調戲了。面對張醫生,能言善辯的蔣作家總有種詞窮的無力感,正所謂一物降一物……

“舒醫生最近還好嗎?”蔣毅榮決定直奔主題。

張邈想了想道:

“你問他的哪部分?”

蔣毅榮扭過頭告訴自己要冷靜要習慣要适應,随後挂着假笑扭回來對張邈道:“随便。”

張邈想了想道:

“我曾經和舒醫生比過只有男人有的東西……”壓低聲音:“結果我輸了!”

蔣毅榮咽了口唾沫,臉頰浮上兩坨紅暈:

“你們怎麽比的?”

張邈撐着下巴回憶道:

“我們先一起把那活兒剪了!”

“……”

“随後比誰先長出來!”

“……”

看蔣毅榮沉默,張邈終于深深地嘆了口氣道:

“想不到舒醫生白白淨淨的,胡子竟然長得那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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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毅榮掀桌了,其實他更想掀的是張醫生的頭蓋骨!

張醫生身手敏捷地躲開了這一招“排山倒海”,并用“我還要回醫院值班”适時地遁了,留蔣毅榮獨自在那兒氣呼呼地被服務員和大堂經理圍着要求補償。

蔣毅榮覺得他真的不該答應張邈代理賣娃娃,不然不久就得熬成高血壓……

多付了一倍的錢回到租房後,蔣毅榮無力地發現,張醫生的梯子還靠在陽臺上……幸好是大白天,不然哪個心懷不軌的順着爬上來損失就大了。

無奈,還是收了吧!結果探出身子一看,我擦!那梯子最下頭還懸挂着一個吐着血的充氣娃娃……該是那貨用來加固底部重量的……

蔣毅榮覺着他無臉見鄰居了,跑回房裏畫了個“叫獸”面具戴上才跑到樓下收梯子,期間還被各種路人拍照圍觀……

江彬下午把打包回來的吃的給了王胖子和李大禿,兩人那個激動啊!

“江小彬你傍大款了?叫那麽多啊!”

江彬剛想貧嘴,就見劉建深按了大門密碼進來,忙假裝找文件,只拿眼角瞥劉建深。劉建深臉上沒什麽表情,也沒往江彬這裏多看一眼,顯得極其冷淡。

其實江彬今天對何鑒說的話有一部分是說給劉建深聽的。他十分想知道劉建深作為一個直男,在得知他的性向與那段過去時會有什麽反應。

可劉建深給的反應是沒有反應,走過來和項目部另外幾個元老交代幾句便進了小黑屋,片刻後坐在外頭對着窗外發呆的蘇麥黎也收拾了一下複印好的文件走了進去。

聽着小黑屋裏隐隐的說話聲,江彬心裏忽然很不是滋味,蘇麥黎那麽高傲一人,唯獨在劉建深跟前裝小綿羊,好幾次都看他小尾巴似地跟在劉建深後頭,雖然依舊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但明顯收斂許多。

而劉建深對于蘇麥黎的賞識也是有目共睹的,甚至有傳言說,劉建深打算把蘇麥黎提升為他的貼身秘書,江彬不禁回憶起小時候看到的兩只牛蛙貼在一起交配的畫面……

剛想到一半,耳朵就被揪住了。

“江。小。彬!!”

江彬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怒不可遏地缪可卿揪着耳朵拖出去了。

走廊拐角,缪可卿一串怒其不争的責問:

“我才走幾天啊你就給捅那麽大簍子?!我平時怎麽教你的?你有不懂的不敢問老板也可以問我啊!你又自以為是了是不是?還有你個小崽子做錯了事和老板道過謙沒?你以為不吭聲就能把這事帶過去?你都多大的人了!”

江彬一聲不吭地聽缪可卿數落完,他本來想說他有在想辦法補償,但又怕此事不成早說出來也是白搭,于是也就乖乖聆聽教誨。

缪可卿畢竟是刀子嘴豆腐心,見江彬低着頭不吭聲垂頭喪氣地站那兒,覺着自己剛才說得似乎也有點多了,畢竟這幾天江彬應該沒少被其他人數落。于是話鋒一轉道:“不過我也聽說了,老板這樣也算是寬待你了,你自己要吃一塹長一智,把本職工作做細致了,別想一口氣吃成個王胖子。”

蹲牆角偷聽的王胖子虎軀一震,默默扭過頭來,留下一行熱淚,蹲得腳麻的李大禿摸了摸他鼓出來的肚子以示安慰。

江彬愣了一下,随即明白過來缪可卿為何突然提到王胖子,于是對了對眼神,兩人默契地往回走。

“那個,可卿姐……你最近還好嗎?”快到門口時江彬輕聲道。

其實江彬對于缪可卿是懷着歉意的,這幾天光顧着自己的事都沒怎麽關心過缪可卿,也不知道她與何揚怎樣了。

“挺好的啊!”缪可卿答得漫不經心。江彬卻擔心地停下了步子步,看缪可卿挺直了腰板按玻璃門上的密碼。

雖然與缪可卿相處得不算太久,但江彬知道,缪可卿就是那種狀況越差越表現得沒事人一樣的個性,一方面是不想讓周圍人擔心,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被同情,這樣要強的姑娘讓江彬覺着不知該如何安慰,只有眼看着心疼。

門開了,項目部的同志們都圍過來問缪可卿身體如何了,這幾天可有好好休息。缪可卿笑着一一答了,時不時還調侃幾句,看起來似乎一切安好。

這時候聽了動靜的劉建深走出來,缪可卿對他笑道: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衆人哄笑。聊了會兒,劉建深便帶着缪可卿一起進了小黑屋,告知目前工作情況。

缪可卿出來以後也和項目部其他人一一聊了工作進度,根據需要适當地調整了一下分工。江彬看缪可卿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禁有些感嘆。自己何時才能成長到像缪可卿那樣獨當一面呢?

快下班的時候,缪可卿在Q上和江彬說劉建深請她吃飯,問江彬要不要一起來。江彬知道缪可卿是相當和事老,可是他現在還有罪在身,實在是無顏見劉建深,便找了個借口推了,缪可卿也不逼他,發了個無奈的表情便算了。

下班買好菜回到家,江彬便問起那金總的事。蔣毅榮很慚愧地告訴江彬,雖然今天見了張邈,但因為場面太過刺激後來壓根就忘了問這個。

“放心,飯後我直接給舒醫生打電話!”蔣毅榮最看不得江彬這種失望的表情,更何況他也可以借這個理由壯膽和舒醫生聊上幾句。

江彬點了點頭,随後道:

“我和何鑒見過了。”

蔣毅榮正打算夾雞肉的一雙筷子停頓在半空。

“我都和他說清楚了。”江彬替蔣毅榮夾了塊雞沾了沾作料放到他碗裏。

蔣毅榮張着嘴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媳婦你……他沒糾纏?”

江彬“嗯”了聲,其實中午躲在拐角的江彬是眼看着何鑒下來追到外頭随後站在那兒發呆的,偷偷繞到外頭,江彬看着何鑒的側臉。有一剎那,何鑒那悵然若失的呆滞似乎将江彬體內那個不顧一切地愛着何鑒的靈魂又勾了出來,以至于他險些跑到何鑒跟前紅着眼說“我們重新開始”之類狗血的話。幸而,那段痛苦的回憶翻湧上來重新喚回了理智,江彬移開眼,匆忙走了。

一次還能說年輕失足,兩次便當真是着了魔……

“哦……那挺好……”蔣毅榮嘴上怎麽說,心裏卻不怎麽踏實。他總覺着以何鑒的個性,是不會輕易放棄的,這或許只是他們那種情場高手以退為進的戰術。可這話蔣毅榮是不會和江彬說的,他覺着讓江彬心下安定一陣才是最重要的。至于以後,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還怕那渣攻不成?

兩人吃晚飯,江彬洗碗,蔣毅榮便籌劃着給舒禾打電話說什麽好。想來想去,拿了張紙寫寫劃劃,但等江彬擦完手從廚房出來他都沒想好開頭是稱呼對方“舒醫生”還是“舒禾”的好。

江彬心道果然蔣毅榮是喜歡人家舒醫生的,不然這種事表現也只有情窦初開的少年會有吧……

蔣毅榮又墨跡了許久,江彬終于忍不住直接拿過他手機翻到舒禾的號撥過去。蔣毅榮嗷嗷叫着剛想按掉,那邊卻已接了起來。

“喂?”

措不及防地聽到舒醫生的聲音,蔣毅榮只覺着一股電流通過全身,瞬間就麻了,于是舌頭打結手也跟着抖,支支吾吾半晌才憋出一句:“我……我是蔣毅榮。”

舒禾忙了一整天,此時正趴在辦公室桌上休息,被打擾的感覺令他有些不悅:“我知道。”手機上有顯示名字。

蔣毅榮聽出舒禾話裏的不耐煩,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立刻就洩了。

“那個,打擾您不好意思……我就想問問……問問那什麽……”

“舒醫生您好,我是‘心靈驿站’的江彬。”實在看不下去的江彬奪過手機道:“我們的工作人員已将登記表發到您和張醫生的電子郵箱了,不知您收到沒有?”

舒禾聽江彬那麽一本正經地詢問,也終于放下對于蔣毅榮吞吞吐吐的不悅。

“收到了,下午都發過去了。”

“好的,我會請他們盡快安排您和張醫生過來培訓的。”

“麻煩你了。”舒醫生雖然依舊不冷不熱,但語氣明顯不像剛才那麽生硬。

“啊對了舒醫生,之前聽張醫生說,您認識富樂堂教育培訓中心的金總……”

江彬求着辦的事舒禾自然聽張邈說過,只是最近比較忙,還沒有替他落實,被江彬問起話語裏也便帶着些歉意:“我這兩天裏給你答複。”

“謝謝您。”江彬得了這句總算安下心來:

“麻煩您和金總說說,之前講座出差錯都是我的責任,雖然無法挽回,但想請他吃頓飯賠個不是。”

“好。”舒禾認真記下了。

江彬又謝了一次便打算挂了,無奈蔣毅榮在旁邊張牙舞爪,唯有将手機又給了蔣毅榮。蔣毅榮捧着手機激動許久才終于貼到耳朵道:“那個,江彬的事您費心了,您看什麽時候我請您吃頓飯……”

“成!”對面爽快地答應了。

蔣毅榮沉默片刻:

“為什麽是你?舒醫生呢?”

張邈淡淡道:

“在我兩腿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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