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殿試結果(上)
“夫人, 這有方少爺的邀約。”仝歌正在哄着寶兒, 忽然有下人急急忙忙跑過來對她說。
“不是問過弛遠, 說都退了嗎,他最近不想出去。”仝歌一邊逗寶兒一邊回道。
“這個不是文會的邀約, 是鴻胪寺錢啓錢大人發來的,說是和李雲長李老先生許久未見,想邀請方弛遠去敘敘舊。”
“和老師敘舊邀弛遠去幹嘛?”仝歌接過請柬, 想了想還是沒有打開, 又遞還給了下人說:“你拿着去找弛遠問問,他要是去就來回我一聲。”
“是。”下人領命跑了出去。
留下仝歌一個人在那裏靜靜的有些發呆,若是真的想李雲長邀請楚正則不是更好,畢竟楚正則跟着李雲長的時間更久一些,想要敘舊談的東西也更多。仝歌想了一會就不想了, 不管怎樣, 方弛遠和錢啓有關系總歸都是好事一件,沒必要在胡亂猜測。
這邊下人跑到竹屋, 石頭正陪着方弛遠在屋外面看書。
“方少爺。”下人恭恭敬敬的把請柬遞給方弛遠:“鴻胪寺錢大人約您明日辰時前去做客,說是想與您敘敘舊。”
方弛遠腦子轉了兩下, 想起在茶樓的見聞, 他尴尬的笑了笑, 就想着先把這次拒了, 等以後再去請罪, 就對下人說:“你先回了話說我感了風寒, 怕把病氣過給他家老爺, 等以後再去賠罪。”
“是,少爺。”下人轉身離開。
方弛遠掀開請柬看了一眼,考慮着又把它放在了石桌上。
下人去回了錢家的小厮,然後又回到了仝歌處:“夫人,方少爺沒去錢府,他給回絕了。”
仝歌皺眉,“你可知道為什麽?”
下人看着仝歌搖搖頭。
“好,你下去吧。”仝歌抱着寶兒玩了一會,就放下了手中的庫房存單,本來她是想為方弛遠準備一份前去錢府的禮物的,現在看來怕是不用了。
殿試之後還需五天才能出了結果,方弛遠一時無事,科舉走到這一步他心裏也沒有多少擔心了,考的好考的不好,他多少都是一個小官,最初想讓家裏生活好一點的想法,如今也算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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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方喜雲耐不住,殿試結果還沒出來,他已經把方弛遠過了會試的結果寫成信給寄了家裏,一式兩份,花了銀子托人送的,大概兩個月多家裏就能收到了。
這天楚正則從翰林院回了家,仝歌就把錢啓邀請方弛遠的事說了。
“我聽錢大人說想老師了,估計也是借口,不然就解釋不清錢大人為什麽邀的是弛遠而不是你了。”
“這哪有什麽好多想的。”楚正則笑笑:“錢家的女兒今年也有16了,和弛遠同歲,還沒定親呢。”
“哦!”仝歌好像突然明白了一眼拍拍自己的腦袋,最近錢啓看榜選親的事已經在京中的婦人圈子裏傳遍了,她多多少少有些聽聞,不過這種事年年都有,也不是錢啓這一家,所以也沒有多少侮辱的意思。
“錢婉兒你最近可曾見過?”
仝歌聽了楚正則的問話就說:“你是想為弛遠做媒?”
“弛遠已經十六了,按理說也該說親了,只是礙于弛遠的身份出身,我也未敢把這事和他挑明了說。”
楚正則的話仝歌明白,方弛遠現在雖然說年少有成,但是家庭出身不好,高不成低不就,殿試結果又沒出來,除非是前三甲可能會有官員把女兒嫁過來,賭他以後的前程,否則還真沒有人願意把女兒低嫁給他。
“三品的光祿寺卿雖然沒有多少實權,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能見到皇上的,若是弛遠能娶了錢婉也是美事一樁。”
“還是要看弛遠的意思。”楚正則點點頭,“我看弛遠也不像是留戀官場上的人,他以後如何選,還是再等等他的意思吧。”
“也是,殿試結果還沒出,若是進了前三甲也不一定呢。”
五月十八日,受皇上召見的旨意,方弛遠混在一群儒生之間,跟着引路的太監後面進了金銮殿,金銮殿是大臣上朝的地方,修建的比保和殿更加恢宏,金銮殿外形方弛遠只來得及匆匆看了一眼就進了宮殿。
“草民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萬歲!”跟着人一起在下方叩了首,等皇帝命令一下,方弛遠才起身站好。
他們這次錄取的貢生總共有三百二十七人,在歷朝歷代中不算多也不算少,一排九個的站着,一直站到了大殿外面。方弛遠會試第五名,因此得站第一排第五個行列,正對着皇帝陛下的座椅。
“會試已過,你們都是從天下考生中脫穎而出的佼佼者,是國家的棟梁!”皇帝俯身看着下面的衆人,“經此殿試,之後你們就要被安排到朝中各處任職,此後你們需謹遵君子章法,儒家禮儀,在朝為官要遵守朝廷法度!”
皇帝□□一番之後,就不再多說,下方的一位大臣适時走上來朝皇上彎了一下腰,然後對下方衆人喊到:“豐瑞八十七年,殿試由皇帝陛下監證,內閣學士審閱,現評價出優越者前十,請上前一步。”
歷朝歷代殿試,皇上并不會親閱所有考生的試卷,只有前十名答卷有幸被皇上觀看,然後評定排名,會在皇上面前稍微留有印象,至于其他人,就無緣前三甲了。
“張弛、林夕道、趙經緯、徐家耀、方弛遠……”
聽到自己的名字,方弛遠保持着鎮定的步伐向前走了兩步,後方的人或有豔羨或有嫉妒,但是都不敢聲張,只有默默的低着頭。
等那個大臣把名字誦讀完畢之後,皇上的席案上也擺好了他們的答卷,這些答卷皇帝均已看過,誰該排在什麽名次,他心裏都有打算。
“張弛。”皇帝輕輕的點了一下最被閱卷官看到的名字。
下方張弛立馬跪下叩首道:“草民在。”
“你師從黃珂?”皇帝直接開口問道。
“對,草民是老師的最後一個弟子。”
聽了張弛的話,皇帝點了點頭,讓他起來,第二次竟然直接叫住了方弛遠的名字:“聽說你年少成名,還能過目不忘?”
方弛遠立馬跪下說:“草民只是剛剛受完了老師的教誨,擔不起成名二字,過目不忘也有些誇大。”
“哦?”皇帝來了興趣:“你說怎麽個誇大法?”
“我并不是過目不忘,若是新讀一篇文章,也只能記個兩三日罷了,若兩三日不看,也就記不住多少了。”
“去。”皇帝聽了方弛遠的話,擡手遞了一張紙給了身邊的太監,太監接過後,恭恭敬敬的乘了下來。
看方弛遠跪着接過紙張,皇帝道:“平身吧。”
“謝皇上。”方弛遠擡頭稍微看了皇上一眼,看他注視着自己,心裏就大概明白了怎麽回事,就對着稿子看了出來。
方弛遠讀了一個開頭,竟和他的答卷寫的差不多,只不過這份答卷對江南的理解顯的更加通透,和方弛遠書寫的對江南的建設比起來各有所長。
因為是殿試答卷,字跡清晰而且前後連貫,層次分明,所以背起來倒是比四書五經容易許多。
“嗯。”方弛遠對身邊的小太監點點頭,把紙張交給他,看見他把紙又歸還給了皇帝,就開始一個字一個字的背了起來。
“周姬之末,不能厥政,政用多僻。始于宮鄰,卒于金虎。嬴氏搏翼,擇肉西邑。是時也,七雄并争,競相高以奢麗……”
這篇稿子有五百多字,只是張弛殿試答卷的一部分,所以沒到一會,方弛遠就背完了。
“嗯,一字不錯。”皇上笑笑揮了揮手。
旁邊的小太監立馬上前喊到:“皇上有紙,賞方弛遠黃金五兩,南珠百顆。”
“草民謝皇上隆恩。”
問完方弛遠,皇帝又找了四個人問了一些問題,頓時另外四個沒被問到的人臉色就暗淡了下去,因為他們知道,皇上問的都是他分不出高下,覺得立意皆可的,像他們這些沒問到的,已經落了他們七人一頭,無緣一甲了。
現在有事要出去,所以我晚上會加400字進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