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楚歌被突如其來的道歉砸懵了,他說不清心裏是個什麽滋味。好像你內心惴惴不安十多半年,一直被無法翻身的大山壓住,心裏已經毫無希冀地任命承受這座山的重量直到死亡。而十多年後的一天,這座山忽然從你身上起來了,而且拍拍屁股輕松地對你說,“哎呀不好意思,坐錯地方了。”

別說原諒了,心裏恨不得找十個愚公家族來和你做鄰居好嗎!

“當做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做不出來。”楚歌無視掉眼前對他伸出的手,淡漠道,“你突然走了,又突然回來對我說當做老同學相見,我暫時還做不到。對不起,可能等時間過去一些……”

“要多久?”孫郁州問,“我只是……突然見到你覺得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楚歌說,“我先回酒店了,胳膊上的傷還有些疼,你先回去吧。”

楚歌剛要轉身去打車,卻聽見一陣剎車聲,一輛特別眼熟的suv停在他面前。

孫豫州不甘心地從後面追上來,被眼前的車也下了一跳,他以為楚歌差點被撞,心裏翻騰地七上八下,“楚歌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傷哪裏?”

“沒……”楚歌條件反射地說。

“這人開車怎麽橫沖直撞的?”孫豫州皺着眉,剛要上前把車牌號記下來的時候。車門打開了,車上走下來一位胳膊還打着石膏的男人,陰着臉走到楚歌面前。

“喂,你開車差點撞了人怎麽還是這個态度?”孫豫州為楚歌打抱不平,剛才剎車時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還揪着他的心髒。

“這是怎麽回事?”陸海空小心翼翼地把楚歌胳膊拉過來,“又打架了?”

“什麽叫又?”楚歌撇撇嘴,“我正要回去擦傷呢,倒是你,怎麽突然來了?心裏還有神聖的王法嗎?這麽吊着胳膊來?”

“嗯,有你。”陸海空眉頭還鎖着,打開副駕駛的門讓楚歌先坐上去,剛要伸手夠安全帶的時候,被楚歌連忙打開了手。

“當自個兒獨臂俠呢?我自己能系。”楚歌系上安全帶,忽然問,“孫豫州呢?”

“我給他叫了車,這會兒就來了。”陸海空把壓在馬路牙子上的車往後倒了倒,正好後視鏡裏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還在驚訝地孫豫州面前,陸海空嘴角不由地翹了幾分。

楚歌從他家走到時候,不知為什麽心裏忽然像懸在薄冰上,一腳踩下去就是冰冷刺骨的湖水。他這樣顫顫不安地到了前半夜,忽然收到楚秋小間諜的短信說在酒店見到張天德。張天德他倒是有幾分熟悉,看起來精神抖擻的小鬼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看上了趙大,卻得知對方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一氣之下做起來專業在挖牆腳的行當,趙大現在見到這人就像狗見了耗子,從頭到腳的不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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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付,其實也是一種關注。至少趙大的心現在都讓張天德給揪着。不對付,其實也是一種關注。

至少趙大的心現在都讓張天德給揪着。

他收到楚秋的短信後,心裏的不安更是揮之不去,一睜眼看着天還黑着,幹脆收拾了幾件行李去了l市。

去了酒店見到楚秋後他才知道出了事,心裏更是哭笑不得,從他見楚歌第一次起,這人就一直打架不斷,就算到了後來收斂了性子,見到這種事心裏還是不平的很。

“怎麽會被傷了胳膊?”陸海空問。

“當時只剩下擔心別人去了,不留神對方甩過來一瓶啤酒。”楚歌有些郁悶,平生第一次打架自己先流了血。

“當時孫豫州也在?”陸海空心中頓時一驚,似乎已經了然楚歌擔心的是誰,他按捺下心中不适,轉口道,“我給你發的那些藥你帶着了嗎?”

“帶着帶着,”楚歌趕緊點點頭,“一件不落。”

等到了酒店,陸海空直接和楚歌回了房間,他把行李一放,轉身對楚歌說,“先過來,我給你清洗一下,等會兒咱再塗些藥。”

清涼的水沖開凝結的血痂,混成絲絲暗紅旋轉着流出去。楚歌擡起頭,看着鏡子裏弓着身子給自己清洗傷口的人,忽然一陣恍惚。

想到還是中學的時候,他第一次為了趙大跟別人打架,沒想到回去就被師父和師兄揍了一頓。看起來鼻青臉腫的其實根本不疼,但是趙大被這陣勢吓哭了鼻子,掉着眼淚摸着鼻涕就給楚歌揉胳膊活血,疼得楚歌龇牙咧嘴卻不敢說。

而自己真正因為打架出了血還是為了救一個小胖子……

楚歌忽然打了個激靈,陸海空見楚歌胳膊一抖,不小心擦了一下他的傷口,連忙問,“疼不疼?”

“沒事兒,”楚歌笑道,“就是忽然想起來以前的事。”

“沒怎麽聽你說過以前的事兒,”陸海空抽出幾張紙巾把胳膊周邊的水漬擦去,“在廟裏生活是怎樣的?”

楚歌:“你不會也以為我們就是每天吃齋打坐念經順便普度衆生?”

陸海空:“難道普度衆生不是擺在第一位嗎?”

“擺在第一位的是人生頭等大事,我覺得我們廟裏只要不禍害終生就是普度了。”楚歌打趣道,”其實也就是正常人的生活方式,我到現在還懷疑當初祖師爺買下那塊地方,是不是只圖不用剃發還能結婚。”

然而也并沒有什麽用處,從師父到掌門再到衆徒孫,無一不是單身狗。好不容易盧沖脫團了,結果轉眼就被戴上了綠帽子。

果然是一塊風水寶地。

“明天有什麽活動嗎?”陸海空找出來藥盒,正給擦着碘酒。

“沒有,”楚歌一口否認,“我們明天就留在酒店組團打游戲。”

陸海空笑出聲,把繃帶纏好後揉了揉楚歌的頭發,“不用擔心我,有活動出去玩就行。”

楚歌皺着臉坐在床邊,悶了半天,忽然問道,“你怎麽忽然來了?”

“因為我有預感啊。”陸海空站起來去了洗手間洗淨手,“覺得你會出事。”

“是不是小秋通風報信了?”楚歌問,“這幾天看她天天抱着手機,一準兒沒什麽正經事兒。”

“這還不是正經事?”陸海空擦着手走出來,“萬一你真出什麽事該怎麽辦?”

“擔心我被揍?”楚歌倒在床上,一條腿晃悠着。

“擔心你把別人揍進醫院,”陸海空笑着說,“我去前臺開個房間,一會兒上來找你。”

“別費那勁兒了,”楚歌擺了擺手,“本來就是周末,又是旅游旺季,很可能沒房間了。”

正說着趙大來了電話,楚歌接起來應了幾聲,挂掉電話後沖陸海空說,“趙大今晚不回來了,你睡這兒好了,正好兩張床。”

“行,不過我得下去買點東西,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家24小時的便利店。”陸海空拿上錢包剛要走。

楚歌在後面追問,“買什麽?是不是擦臉一類的?趙大給我了好多你看看有沒有适合你的。”

陸海空的手放在門把手上,剛要準備推門出去,聽見楚歌的話後回頭意味深長的說,“準備出去買內褲,你的可能不太合适。”

說完眼神還在楚歌下/面打了幾轉。

楚歌一愣,從身後抽出枕頭照着陸海空扔了過去,“趕緊走走走。”

“一會兒回來。”陸海空揮了揮手。

楚歌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來什麽,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穿上鞋子迅速追了過去。

“怎麽過來了?”陸海空倚在牆邊等着楚歌。

“你這傷殘人員,”楚歌指了指對方還打着石膏的胳膊,“擔心你表演頭頂超市袋子回來的畫面。”

“海邊晚上風大,你在這兒等着,我回去給你拿件衣服。”陸海空走到楚歌面前,忽然伸腿在楚歌腳周圍畫了一個圈,“走出這個圈我就保護不了你了,你可千萬別出來。”

楚歌翻了個白眼,“要那件黑色的外套,要是看見行李箱有一件橘黃色的沙灘褲千萬別吓倒。”

沒多久陸海空胳膊上搭了件黑色外套走過來,倆人坐了電梯下去。便利店離着酒店不遠,順着海岸走不到五百米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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