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沈遲川醉酒後悔
“教主不可!”李慕禾直直地跪在地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都忽略了自己要被扔去修羅道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個問題,腦海裏只剩下了一個念頭——沈遲川要把晏時君送給東山主!
東山主是何人?心狠手辣,粗鄙不堪,嗜血無情的色胚子,據聽說他還有着特殊癖好,一連納過七房侍妾,無一不被折磨致死,殘忍程度令人咋舌。他的阿宸若是落到了他的手裏,怎麽可能會活着回來?
沈遲川看着李慕禾求情,心裏更是怒不可遏,動了動手指,暗衛得令,從後面悄無聲息地靠近他。這些暗衛身上都會随身帶着浸有軟筋散的銀針,往李慕禾的後頸處輕輕一針下去,他的身體直接癱軟無法動彈,幾個暗衛順勢直接把李慕禾硬拖着走了。
而軟筋散只能作用于身體,并不會影響大腦,所以李慕禾的神志還很清楚,五感敏銳度也未減弱半分。而他現在卻連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離心愛的阿宸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心痛到無以複加,卻沒有任何辦法能救他。
李慕禾複仇的心越發的強烈,他在心裏暗暗發誓——沈遲川,我一定将你碎屍萬段!!!
東山主見李慕禾直接被拖走,沒有了這個麻煩的阻力,看着晏時君的眼神裏的猥瑣再也無任何掩飾。色意滿滿地嘿嘿笑了兩聲,向前兩步想要伸手去觸碰晏時君那張清俊風華的臉,就在即将靠近的時候,卻被一把長劍直接擋開。
邢俞手執長劍,擋在晏時君面前,幸好東山主的手縮得快,不然起碼要斷下一根手指。
東山主眼見着即将到手的美人又離得自己遠了幾分,暴跳如雷:“邢俞?你個小小的侍衛也敢攔我?”
也不知是不是跟在沈遲川身邊久了,将教主大人目中無人的架勢學了個透徹,邢俞卻連看都不看東山主一眼,直接內力注入,将長劍插在地上,刀鋒冷冽,将晏時君和東山主隔開,明擺着是警告之意。
邢俞撲通一聲也跪下:“教主三思,縱使晏夫人有錯,也請給他一個補過的機會,不能……”
邢俞冷眼瞥了東山主一眼,複又說道:“不能就這麽将他送給這種人。”
東山主怒意更盛:“邢俞,你這是什麽意思?”
沈遲川冷笑,眼底戾氣不減:“邢俞,你想反了不成?”
邢俞不為所動:“屬下不敢,但是晏夫人罪不至此,求教主給他一個機會。”
沈遲川直接轉身,卻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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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時君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邢俞,在地上被綁着無法動彈卻還含着淚拼命掙紮的晏三,還有剛才一直保護他現在被扔進修羅道的李慕禾,這些人都在護着他。而面前這個人,他以為會向着自己的人,卻冷冰冰地将他直接當做玩物一樣送給了別人。
他知道沈遲川會生氣,會懲罰他,但是他沒想到沈遲川會這麽絕情,到如今他才明白:沈遲川把他當做什麽?一個心情好了就可以逗一逗的玩物,膩了就可以送人?
晏時君從地上起來,心如死灰,直直地對上沈遲川的眼睛:“沈遲川,你不要後悔。”
晏時君的眼底是一片死寂,沈遲川滿腔的怒火在對上他眼睛的那一瞬居然直接消散了大半,差一點就說出來他後悔了。
但是他沒有。
眼睜睜地看着晏時君伸手直接将身上的華服脫下,金絲華服像是被垃圾一樣被毫無憐惜地脫下來,扔在地上,晏時君只着一身素白內衫,金冠也被直接脫下,墨發在那一瞬間如潑墨般散下,攬着他月下絕美的面龐,像是悄然下凡的月下仙,令人移不開眼。
沈遲川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了。
晏時君直接忽視了沈遲川,走到東山主面前,微微一笑,風華絕代:“以後,我就是東山主的人了。”
邢俞阻止道:“晏夫人!不可!”
沈遲川低吼:“讓他走!”
晏時君轉過頭去,不讓人看到他的臉,眼尾一抹晶瑩的淚水滑下,滑進了口裏,又酸又澀。
東山主哈哈笑着,虛僞地對沈遲川道:“謝教主。”
東山主不是傻子,早就看出來晏時君對于沈遲川來說絕非一般,但是他現在有機會把沈遲川心愛的人據為己有,想着就很爽。緊接着就像是生怕沈遲川氣消了後悔,直接就吩咐人備了轎子:“快将晏公子送入東山,今晚就辦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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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一陣叮叮當當像是什麽東西被打翻的聲音從無夜殿傳出,整個殿裏的暗衛和侍從們都自動噤聲,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多說一句話,生怕沈遲川一個不爽直接就把他們扔進修羅道,像李慕禾一樣。
邢俞背着劍,站在門外,今夜是他當值,邢俞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門神一樣,就在門外站着,臉色冰冷像是結了一層霜。
廚房的小侍女端着飯食來到落霄宮,她顯然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只是照吩咐來送飯。晏時君嘴饞,此前吩咐過廚房每晚都要要送一次夜宵,還被沈遲川給打着小算盤把晏時君的無償勞動時間又增加了十年,而此時正是該送來夜宵的時候。
小侍女反射弧長,一直走到門口才直覺不對,門口的幾位看門的武者面上除了一貫的嚴肅之外居然還隐隐有些愁容。懷着一肚子的疑惑進了門,就看到聚團躲在院內角落裏不敢吱聲的侍從們,和門口全身都在冒着寒氣的邢俞。
可憐的小侍女越發覺得不對勁,端着食盒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邢俞攔住她,将食盒截下:“東西送回去吧,以後也不必送來了。”
小侍女一臉懵地看着他,還沒等反應過來,房間內一個不明物體直接砸在了門上,随後落地,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啊——”小侍女驚叫一聲。
房間內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傳了出來:“給本座拿酒!”
小侍女顫抖着身子,也不知道沈遲川能不能聽到,吓得含着淚花顫抖着嗓音應道:“是……是,教主。”
邢俞長嘆一聲,沖小侍女比了個手勢,示意她離開,自己推開了門直接走了進去——房間內已是狼藉一片,沈遲川半卧在軟塌之上,墨發散下,面色因為喝了酒略有些不自然的緋紅,卻更顯妖孽俊逸。一手裏還拿着酒壺,順着倒了倒,什麽都沒倒出來,随手扔在一邊,眼底卻是難以掩飾的傷痛。
邢俞跟在沈遲川身邊這麽多年,只見得他一貫是一副暴虐狠厲,目中無人的模樣,從未在任何時候任何人面前失過分寸,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邢俞就連一點差錯沒在他身上見過,遑論如此頹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