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卓發現,整個二樓只一個客人。四周各站一名藍衣打扮的侍衛,只有一名男子坐在凳子上,身邊站着位中年白面無須的男子。看起來這人也不是一般百姓。
周琛,也就是羲和帝在皇宮過完國宴家宴,處理完要緊國事後,已是春暖花開之際。安排好諸般事務便帶人微服到江南了。
此行明面上侍衛只有十人,但暗處随行便有一百人。一路微服有意避開兩江官員體察民意。
待到了村裏僞裝成商隊,确實看見之前奏折中所說的水車一物。見那車輪模樣的水車,帶着水流嘩嘩作響;
又聽村裏老丈描述,此物卻是一架可灌六七百畝田地,對從軍的家屬來說,家裏沒有壯丁,只有老弱婦孺,有了此物,大大的減輕了百姓用水灌田的勞動力。
看着周遭百姓臉上也不見太多風霜愁苦。也對這個水車的制造者動了招入工部的意思。只是卻無人知道此人姓甚名誰。
仿佛突然就出現了此物,如此巧匠流落民間甚是可惜,還是歸于朝廷報效國家的好。
便着人仔細打探。又聽梁澤說起杭州出現了公輸班的木鵲,周琛也甚是感興趣。
一行人便來到杭州珍品坊尋這木鵲。也不知梁澤如何與其交談,能把這非賣品買到手,不外乎是錢權二字。
還未打開便聽見樓下因這木鵲起的争執。周琛擡起頭便被一襲紅衣吸引住目光。
只見一女子身着白領紅面鬥篷,頭戴白色帷帽,此時因望着自己桌前的木盒子上,便撩開了帷帽。
露出一雙眼睛,又黑又亮,一眼望去顯得即幹淨又神秘,向下望時眼睑低垂,長長的睫毛似兩把蒲扇般的小扇子。
挺翹的鼻梁下,一張不點而朱的粉嫩雙唇正因緊張而輕輕抿着。當真是細潤如脂,粉光若膩,好一副姿色天然的瓊姿花貌。
情不自禁便開口說道“幾位若是有意,可一同觀賞此物。”
他 聽見這話梁澤不禁側頭看了皇帝一眼,實在是自陛下手握大權後,便許久未見皇上如此有興致問話過。
蘇喬安和顧有全此時才注意到周遭環境。蘇喬安轉頭看向說話之人,才驚覺方才只顧想看木鵲,竟把如此龍章鳳姿之人給忽略了。
但見此人雖坐着卻足有八尺,通身氣派頗具威勢,俊朗的面容上一雙鳳眼格外深邃,上挑的唇角以及放松的姿态分毫看出有人想要奪他手中之物。
可見此人并不把木鵲當作寶物看待,亦或家中珍品衆多,亦不懼或者說不信有人能從他手中搶走東西。
頗有些做事全憑心意的意思。 “那麽我們能掙取的機會還是有的。”蘇喬安便在心裏想到。
又聽顧有全道“這位公子可否先讓我們掌眼一看?”
“當然,請吧!”蘇喬安聽見此話,收回心思連忙上前,看着顧有全打開盒子拿出一只木質類鳥一樣的東西。
只見此物脖頸彎曲頭部伸展雙眼緊閉,一雙翅膀服帖地收攏在腹部兩側,長長的尾巴此時向下垂着,兩條腿長而直,爪子輕輕躬着,一副随時準備飛翔的樣子。
顧有全拿起來愛不釋手的撫摸着又目不轉睛的看着,也顧不上說話。蘇喬安因以前只道是傳說的東西,後世連圖片和文獻都沒有,也不敢輕易相信。
便問顧有全道“顧叔,你看這是公輸班的木鵲嗎?”
顧有全聽見聲音方從驚喜中醒過來,擡頭看見蘇喬安正看着他,又想起方才的問話。
低頭琢磨片刻道“我也不敢确定,一看見就昏了頭了,也沒顧得上想真假之事。不過這木鵲從問世至今幾百年間一直只有傳聞從未有人再見過。”
顧有全轉頭問道“這位公子不知可否割愛?我會另付您三倍的價格作為您的補償。只因這木鵲如果要驗證真假必得打開關。”
“如果是真,那麽此物便要飛上三日而不落,如此一來也不耽擱您的時間和損失,您看如何?”
從剛才蘇喬安開口說話,周琛的目光就未曾離開過,只見她精致的臉龐白皙透亮欺霜賽雪,挺直小巧的鼻梁下,未着口脂的唇瓣泛着健康的淡粉色,此時正輕抿着,誘得人想含在嘴裏細細品嘗。
想到這裏周琛輕咳一聲抿了口茶,複又看去,只覺此女不施粉脂便如此驚豔,氣質清靈又不食煙火,當真是今有佳人,絕世而獨立。
更妙的是此女不似時下女子是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從方才的對話就能看出其耳聰目明,慧心妙舌,卻是罕有的才貌兼備之人。如是想着已經對其起了勢在必得之心。
聽見梁澤輕聲重複男子的話,便說道“即是相逢便是有緣,況且,我也想看看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木鵲,這位先生便直接打開吧,也不需補償,只當是為我開眼了,請!”
蘇喬安聽到此話,不禁擡眼看向對方微微一笑表示感謝。便等着顧有全動手;
顧有全低頭仔細觀察也未發現機關所在。便羞愧的滿頭大汗又不舍放下。
蘇喬安見狀便示意自己看看;這木鳥表面光滑如平面一般,不見一絲細縫,緩緩按壓木鳥全身也不見動靜,又輕輕拍打還是一無所獲。
蘇喬安吐出一口氣轉頭詢問“掌櫃先生,你們坊裏尋到此物後,有打開試飛過嗎?還請告知一二。”
掌櫃聽見忙道“姑娘放心,這木鵲絕對是真,只是同樣需要機關大師來打開罷了。”
蘇喬安一聽便皺眉道“如此說來你們也未曾打開試過,那你如何得知這就是真的,而不是一只精心雕琢的木鳥呢?別只是以此為噱頭欺騙來客吧!”
蘇喬安此時的心情就像餓了很久的人聽說門後面就有滿漢全席,終于到地方了。
又被突然告知需要找到打開門的鑰匙還不限定範圍,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你并不能确定後面是不是有吃的。你聽到的都是別人告訴你的,沒有實際依據。
而且那掌櫃話裏還有諷刺自己等人不懂機關的意思。蘇喬安一時間從滿懷希望到失望,一時無法平息心緒便呆坐在一旁。
聽着顧有全對買主道“既然如此,這位公子,希望您能把這木鳥能先讓我帶回去好生研究”
“如果成了您留個地址我便去找您,若是不成也是要還給您的;我就住在賓悅樓,不知您意下如何?”
周琛看着蘇喬安愀然不樂的樣子,雖不知為何一只木鳥就能讓她如此心緒不寧,可這也算二人緣分的媒介了,而且又知道了對方的住處;只想着以後跟了自己,定不讓她愁眉不展。
卻不想想你連人家姓甚名誰都不知道,何況人家從頭到尾都沒怎麽看你,更沒問你姓名,可見是只當陌生人一樣,憑什麽就成為你的人了。
顧有全得了準信後便把東西給顧清帶着,和蘇喬安一行人離開了。蘇喬安心裏落差一時調整不來就和衆人說要回去靜靜便回房了。
顧有全顧清繼續鑽研木鵲,林媛李泰李卓三人對此不感興趣便結伴逛街去了。
真假
蘇喬安回去沒一會就想開了,既來之則安之,得失心也不能太重了。看來是這麽多年在家裏什麽都太順遂,出現一點波折就難以接受,還是缺乏歷練。
随即起身來到顧有全二人的房門外敲門道“顧叔我是喬安方便進來嗎?”
一陣腳步聲傳來,顧清打開門笑道“喬安,快進來吧。”蘇喬安沖顧清點頭微笑後來到顧有全身旁。
問道“顧叔可有什麽進展?”顧有全不及答話。
顧清便道“自我們回來後父親就一直這樣,不吃飯也不說話,反正我是沒看出什麽門道來。”
過了一陣顧有全嘆了一口氣對二人說道“許是我學藝不精,不管用什麽辦法都毫無動靜,怎麽看都只是一只木鳥。”
說罷頹唐的坐在一邊只看着它也不說話了。
蘇喬安和顧清對視一眼道“顧叔您實在不必覺得妄自菲薄,這木鵲一物從未有人見過,到底是否存在我們都不得而知。”
“說不得是珍品坊借着傳說之事又無人可以印證而巧立名目罷了。否則以您如今的境界不可能絲毫看不出門道來。”
顧清也在旁邊附和道“是啊爹,如果連您都毫無辦法,那這天下就更無人有辦法了。”
顧有全聽着二人的勸誡的話,也明白自己有些鑽牛角尖了。當下便長出口氣說道“天下能人多不高調示人,我還真是“班門弄斧了。”
蘇喬安說道“我們此行主要既是探知木鵲真假,我倒是有個大膽的想法,顧叔顧三哥可要聽一聽。”
顧有全忙問“是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蘇喬安慧黠一笑道“其實要證真假也很簡單,只需破開此物,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