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四)
鄭嘉麟寶寶對于他是怎麽出生這一問題,一直抱有很大的好奇心。
如同每個年幼的孩子,抱着父母,眼巴巴的追問,“粑粑,麻麻,我是腫麽來的啊?”
正常父母會說:“你是爸爸媽媽從外面撿回來的呀。”
稍微不正常的父母會說,“啊,你是媽媽上廁所的時候一不小心拉出來的。”
再然後,又有的父母會說,“哎,你是爸爸生下來的。”
嗯,這個父母就是鄭嘉麟寶寶的父母。
小家夥兒當時就驚恐了,他雖小,卻也從幼兒園的小夥伴嘴裏得知他們自己各種稀奇古怪的出生方式。
肖雨澤本着對兒子誠實,不欺騙的本質,老實的說,“我生的你呀~”
寶寶将信将疑的到幼兒園跟朋友們分享消息,衆人都笑他,人家都是媽媽XX、XX搞來的呀,你怎麽是爸爸生的啊?
此後一段時間,肖雨澤都在苦惱如何跟寶寶解釋他其實就是他媽媽這一事實,而這一苦惱也一直到了寶寶四歲生日,方才停止。
那天情況是這樣的,由于寶寶特殊的身份,每年的生日都過的隆重無比,鄭家衆人恨不得把小孫子給捧到天上去跟玉帝過生日,以至于肖雨澤夫夫每年都得尴尬的應付着各路的來賓。
寶寶年歲漸長,肖雨澤深覺孩子還是不能從小就在這麽奢侈的環境裏成長的,故而改為鄭家內部給孩子慶祝生日,誰承想就是這麽一次溫馨的,小小的生日會,會讓鄭家再一次感受驚喜。
鄭嘉麟寶寶踩着小馬紮,頭頂是肖雨澤惡趣味留的一撮毛,看起來呆憨呆憨的。
小家夥兒煞有其事的搖了搖腦袋,然後鼓起腮幫子吸了一口氣,“呼”的一聲把蠟燭給吹滅了。
鄭逸年帶頭鼓掌,“好!我大侄子真帥!”
鄭小妹也歡呼,抱着寶寶狠狠親了一口,“寶寶肺活量真好!牛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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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媽媽淡笑,沒說話,卻摸了摸寶寶極富喜感的腦袋,以示鼓勵。
寶寶昂起小胸脯,得意的看向自己的兩位父親。
肖雨澤撫額,鄭逸軒目光轉向別處,裝作沒看到。
寶寶憤憤的對着蛋糕上的一根小蠟燭鼓了鼓嘴巴,不滿的趴到肖雨澤身上,在其胳膊上咬了一口。
小家夥兒乳牙沒多大力氣,肖雨澤不痛不癢的将寶寶的腦袋給撥開,寶寶憤怒的瞪着眼睛。
這小表情可比小時候面癱可愛多了啊,肖雨澤感嘆。
只是,還沒等他感慨完自家兒子的可愛時,就出了一件讓他噴血的事兒。
寶寶吹完蠟燭,熟門熟路的閉上眼睛打算許願,不知是哪裏“叮”的一聲給了小家夥兒靈感,寶寶當即睜開眼睛,問了一句過去半年重複千百遍的問題,“爸爸我哪裏來的呀?”
肖雨澤不帶思索的回答,“爸爸生的你呀。”
寶寶哦了一聲,眼睛閉上不到一分鐘又睜開,傻傻的看着鄭媽媽,奶聲奶氣的問,“奶奶,願望可以說出來嗎?”
“哈哈哈,說出來就不——”鄭逸年後面的話沒說完,就被鄭媽媽一眼給瞪了回來。
鄭媽媽笑眯眯,柔聲回答,“沒關系,可以說的。”孫子的願望,別說是說出來,就是昭告天下,他們也得給達成啊!
于是,寶寶就雙手合十标準許願姿勢,小腦袋虔誠的對着蛋糕,睜着一雙純潔的眼睛,真誠的說,“神明伯伯,能送給我一個妹妹嗎?我想要個妹妹哦……”
衆人腦子同時“轟”了一聲,接着目光不約而同的轉向肖雨澤。
肖雨澤臉色難看,皮笑肉不笑的捏着寶寶的後衣領,“想要的妹妹?”
寶寶點頭,讨好的拽着爸爸的手腕,憨憨的笑。
肖雨澤深呼吸,告訴自己這是兒子的生日會,不能沖動,于是淡然的将兒子放下,轉了轉手腕,淡淡的說:“閉上眼重新許。”看到寶寶要反駁,重新加上一句:“神明伯伯說睜眼許願,是要長長鼻子的!”
睜着眼說瞎話,可衆人卻都不敢反駁。
寶寶委屈的看了看鄭媽媽,鄭媽媽瞅瞅自家兒媳婦的臉,再看看旁邊兒子同樣淡定的不行的臉,無奈的對孫子笑了笑。
寶寶眼看救兵不成,撅着嘴閉上眼重新許願,嘴裏嘟嘟囔囔。
肖雨澤湊近一聽,差點沒給氣暈了,臭小子竟然将剛才說的又重複了一邊!
壓着火氣想教訓一下他,鄭逸軒按住他的胳膊,給了個眼色,肖雨澤拼命深呼吸。
于是,寶寶就在鄭家人心思各異而不自知的詭異氣氛裏,完成了他四歲這年成為他人生小轉折的生日會。
那天晚上過後,寶寶再次被肖爸爸給無情的扔給了大伯,大伯平時寵他寵的不行,可人人都知道,從一年前開始,鄭家大少開始恢複以往沒心沒肺的二逼德行,而他每晚長達幾個小時的電話粥時間也只有寶寶知道。
寶寶甚是委屈的趴在床尾,鄭逸年拿着手機懶懶的講話,講一會兒看一下他,看一下他,再講一會兒,表情糾結的很。
最後對着電話那頭的人,憤怒的巴拉巴拉說了兩句,就挂了電話,把大侄子抱起來,帶到浴室去伺候着給洗了刷。
再之後,就是寶寶孤零零的躺在床上看着陽臺上大伯的背影,寂寞的入睡……
事情本該就這麽揭過去了,寶寶也漸漸開始不再執着于自己出生的問題。
只是,三個月後,肖雨澤卻突然在飯桌上吐了,嘔的昏天暗地。
寶寶驚恐的看着亂成一鍋粥的各位奶奶伯伯姑姑,外加強自鎮定的鄭爸爸。
那一整天都沒人管寶寶,寶寶郁悶的抱着姑姑的小腿,委屈的撒嬌,“姑姑我想喝牛奶……”
鄭小妹低頭一看,頓時心就軟了,将孩子抱起來,轉頭吩咐王嫂去給陳言打電話,自個兒帶着寶寶去廚房喝東西。
寶寶不明所以,摟着她的脖子,奶聲奶氣的問,“爸爸怎麽了?生病了嗎?”
鄭小妹蹙着眉,思索了一會兒,然後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寶寶還記得今年的生日願望嗎?”
寶寶也學她皺眉,最後苦惱的說,“寶寶不記得了……”
鄭小妹哈哈大笑,啵兒的一聲在他臉上親了一口,“不記得沒事兒啊!你真是咱家的天使啊寶貝兒!你快有妹妹啦!”
寶寶的小眼珠一下子就瞪大了,傻傻的看着她小姑,不知道說啥。
鄭小妹開心的不行,抱着寶寶打算出門玩兒去,暫時躲開她二嫂這個火藥桶。
寶寶樂呵呵的跟着姑姑帶動物園逛了一圈兒,回家後剛好開了晚飯。
肖雨澤白着臉坐在位置上,看到鄭嘉麟進來,眉毛一豎就要發火,鄭逸軒趕忙摸着他的手安撫,在他耳邊輕聲說些什麽。
肖雨澤無奈的嘆氣,最終把火氣壓了下去。
寶寶怯生生的跟在姑姑身邊坐,期間肖爸爸一眼都沒看他,小家夥兒別提有多委屈了。
到了晚上更不得了的,肖爸爸竟然沒讓他進卧室,把他丢了鄭小妹姑姑!
寶寶崩潰了,扯着嗓子嚎叫,“嗚嗚嗚!壞爸爸,壞爸爸!寶寶不要你了嗚嗚嗚嗚不要你了……”
一路嚎着被鄭小妹抱進房間,那邊肖雨澤揉着眉心一臉疲憊。
鄭逸軒外表平靜,內心愧疚,溫柔着伺候着老婆洗澡刷牙,然後上床。
肖雨澤憤怒憤怒多了也就平靜了,只是一想到自己還要再經歷一次十月懷胎的過程,就想去死一死。
寶寶那天生日過後,鄭逸軒不知是搭錯哪根筋,兩人幾次情到深處,也裝作忘記了而沒有帶套,如此幾次下來,一不小心又中了标,兩人心情是複雜又複雜啊。
心裏惱火也沒有辦法,孩子來了哪有不要的道理,更何況他不是不想要孩子,只是……為什麽有種被這父子給合夥擺了一道的感覺!
肖雨澤郁悶,蒙上被子睡覺去了。
第二天寶寶抽抽搭搭的看了肖雨澤也不搭理,雙手伸向鄭逸軒,小眼睛哭的通紅,“爸爸,嗚嗚嗚嗚,爸爸嗚嗚嗚……”
鄭逸軒摸着兒子的頭,餘光瞄向淡定吃早餐的老婆大人,肖雨澤目不斜視的細嚼慢咽。
寶寶也跟着看,越看越憤怒,小臉憋得通紅,猛地跳下鄭逸軒的膝蓋,一腦袋就往肖雨澤身上撞去。
肖雨澤沒防備身子一歪,抱着寶寶的腦袋就往邊兒上倒去。
鄭逸軒驚出一身冷汗,趕忙将兩人摟住。
肖雨澤驚魂未定,心髒跳動速度極快,眼前也有點發花,臉色慘白慘白的,半天回不過神,一腦門的冷汗。
鄭逸軒将寶寶丢到一邊站着,将肖雨澤摟過來順着胸口,一邊看兒子一邊看老婆。
最後肖雨澤緩過來的時候,卻是徹底沒了胃口,沒吃兩下就借口吃不了上樓去了。
鄭逸軒無奈的看着兒子仍舊憤怒的小臉,抱過來給伺候着吃完了飯,然後帶着孩子上樓去了。
寶寶見到久違的屬于自己的房間,心情一下子就好了,扭着屁股要往床上跳,鄭逸軒後怕的将其撈住,小心翼翼的放在肖雨澤旁邊。
肖雨澤睜開眼,看到寶寶,嘆了口氣,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不說話。
寶寶忘性大,貼着爸爸的胳膊想要鑽他懷裏去,鄭逸軒拉着兒子的小腿兒,給拖了出來。
寶寶不明所以,迷茫的看着他。
鄭逸軒在他們旁邊躺下,将寶寶攬到自己懷裏,指了指肖雨澤的肚子,輕聲,“寶寶以後不能亂撞爸爸了,爸爸要給寶寶生小妹妹了……”
寶寶歪着腦袋看肖雨澤,肖雨澤有點尴尬的想轉過身去,寶寶一下子撲上來摟住他的胳膊,小心的在上面蹭了蹭,歡呼道:“真的嗎!神明伯伯很好啊!寶寶要有妹妹啦!”
肖雨澤黑線,鄭逸軒也失笑,所謂三歲看到老,寶寶這樂觀不記仇的性格不得不說,将來在社會上行走卻是快樂的多呀。
雖然寶寶跟爸爸和解,但是每晚仍舊輪換着被扔到鄭大伯和鄭小姑房裏睡覺,如果委屈,就會被威脅着告知:不想要妹妹啦?
寶寶便安靜的蔫了,老老實實跟着發春的大伯和思春的小姑。
在肖雨澤前段時間灌輸的“他是從爸爸肚子裏出來”這一概念時,寶寶就時刻關注着爸爸的肚子。
然後他驚恐又興奮的發現,爸爸的肚子竟然真的鼓起來了!
唔,好像,好像一個吹了氣的氣球,真好玩!
爸爸現在抱不了他了,大伯也開始減少外宿的時間,每日回家報道接寶寶上學放學。
然後,在寶寶做着美夢酣睡的某個夜晚,他的小妹妹出生了。
不要問為什麽是小妹妹,或許真的就有神明,反正當鄭家人在門外等候的時候,陳言托着一坨東西出來,樂滋滋的說,“恭喜,是個千金!”他們一家都被寶寶當初的預言給砸懵了。
兒子,女兒都齊全了,鄭逸軒覺得人生真是無憾了。
鄭家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育兒活動,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即使鄭媽媽身在美國,他們一家子年輕人外加經驗豐富的王嫂,也足夠應付着新來的小千金。
而寶寶也開始對爸爸各種谄媚,今天嚷着要個弟弟,明天嚷着要個哥哥。總之就是每天盯着肖雨澤肚子,恨不得裏面變出所有他想要的東西,包括玩具……
而肖雨澤也是從女兒出生後,開始嚴謹性生活的各個步驟,包括前戲,以至于每次鄭逸軒抖擻着精神打算好好溫存一下時,都感覺在跟一個精密的機器在做愛……
“哎哎!我要坐了呀!別動別動!”
“嘶——!我來我來,唔……好舒服啊……”
“我擦,不是說了我來嗎!”
“啊!泥煤的!帶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