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喬皙和白燕山把工具帶回來的時候, 其他幾個人都各自回了房間繼續午睡去了。
滿地的荒草,光憑他們兩個人割到明天去都割不完。
白燕山單純,戴了頂節目組給的草帽, 邊走進草叢裏開始割草,“學姐, 你就在旁邊休息, 我一個人能行。”
太陽毒辣, 他沒割一會兒就熱的滿頭大汗。
喬皙看不過眼, “燕山, 你先別割了,我去把他們幾個叫起來一起割。”
全員都要割草,憑什麽那些人能偷懶不幹活, 而她和白燕山要吃這個啞巴虧。
白燕山怕她和別人起争執,連忙從草叢裏出來跟上去,“學姐, 你別去了!”
喬皙走到二樓, 連敲三間房門, “都出來了,我和燕山把工具帶回來了, 要開始割草了。”
羅忘之和齊鳴羽還算自覺, 喬皙敲了一次門後都跟着拿起草帽出來開門了。
“你們回來了,真是辛苦了。”
住樓上的筱筱聽到了動靜, 換了身運動裝噔噔噔的跑下來, “割草啦割草啦, 早點割完早點吃飯!”
只剩下張詠薇那扇房間的門關的緊緊的, 這麽多人這麽多動靜, 愣是半點沒驚動到她。
喬皙心裏冷笑, 這是在裝死呢。
張詠薇現在算是圈內的當紅花旦,齊鳴羽羅忘之還有筱筱在知名度和人氣上都比不上她,他們三個對張詠薇顯而易見的偷懶态度不敢指責,反而還想幫着打圓場。
羅忘之說:“看來詠薇是真的累了,今天就不叫她了,我們五個先去吧。”
喬皙走到張詠薇的門前,扭了扭門把手,門從裏面被反鎖了,打不開。
她轉頭問節目組:“你們沒有房間鑰匙?”
“有鑰匙,你現在要打開她的門?”
喬皙焦急的道:“當然要打開啊!我們都在外面叫她這麽多聲她都聽不見,萬一她在房間裏出事了怎麽辦?”
她神情擔憂,急的淚花在眼眶裏打轉,讓在場的人也開始動搖起來,難道張詠薇真出事了?
白燕山擔心喬皙,連忙安慰她,“學姐你別急,我現在就去把鑰匙拿回來!”
他話一說完,他們面前緊閉的門猛的被人拉開,張詠薇倚在門框上一臉虛弱的說:“剛才我在換衣服,不方便開門,不好意思各位……”
齊鳴羽說:“理解理解,人沒事就好。”
張詠薇朝他投去感激一笑,也不知道是是不是光線的原因,此刻張詠薇的臉色比平時更白了,看起來确實像病了。
而喬皙一眼就看穿,這女人為了裝病,臉上又打了多厚的一層粉。
她走到張詠薇面前摸了摸對方的臉,張詠薇想躲開沒能躲掉,只好虛虛的說:“皙皙你這是幹什麽……”
幹什麽,摸摸你的粉有多厚啊。
喬皙裝作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欣慰的牽起張詠薇的手,“看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走,我們一起去割草。”
“皙皙我……”
喬皙用力拉住張詠薇想往後縮的手,裝作看不出她的拒絕,拖着對方下樓。
筱筱跟在她們後面,手舞足蹈的講:“詠薇姐,剛才你沒開門皙皙姐姐着急的都快哭了!”
張詠薇在喬皙手裏吃了個啞巴虧,還不得不對喬皙裝出一副感激的模樣,“……皙皙,真是謝謝你關心我啊。”
喬皙望着她粲然一笑。“不用謝,等會兒你幫我多割點草就行。”
張詠薇回以一笑,心裏卻早就氣炸了,玩手段逼她一定要去幹又髒又累的活是吧,行啊喬皙,走着瞧!
六個光鮮亮麗的藝人,在荒草地裏割了一下午的雜草,每個人都灰頭土臉的,毫無半點形象可言。
喬皙割到後面的時候已經完全麻木了,機械的重複着割草的動作,直到節目組的人說可以了,她整個人在地上癱了有半分鐘,才重新站起來。
筱筱餓的肚子咕咕叫,“好餓啊!是不是該讓我們吃晚飯了?”
“由于今天是第一天,所以節目組為大家準備了晚飯,從明天開始,你們的一日三餐要自己負責做,食材要找村民換。”
喬皙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又累又煩一點吃晚飯的胃口都沒有了,對他們擺了擺手,“你們去吃吧,我不去了。”
吃飯的地方還要走一段路,白燕山看出她的疲憊,對她說:“我們不走路,我們有車。走吧,一起去吃飯。”
“燕山,你快來開車!我是一點都走不動啦。”
張詠薇早就先一步坐在了電瓶車的後座上,現在把人趕下來也不合适。白燕山進退兩難,只好對喬皙說:“我先把她送到地方了,再回來接你,學姐你等等我。”
喬皙沒力氣和張詠薇較勁,邊搖頭邊往樓上走,“你別管我了,我真的不想吃飯,你去吧。”
白燕山還不死心,“那我給你打包帶回來。”
張詠薇看不慣白燕山圍着喬皙轉的樣子,故意發嗲:“燕山我們快走吧!我看皙皙是真的累了,我們吃完了給她帶點回來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白燕山只好開着電動車,先把張詠薇載去吃飯了。
晚飯是當地村民做的一桌土菜,看起來不精致,味道卻很好。讓勞作了一下午的人食指大動,只有張詠薇打從心底看不上這些菜,挑挑揀揀的做做樣子吃了幾口後,便以身體不舒服的理由先離開了。
臨走前,還特意從白燕山手裏拿過了為喬皙打包的飯盒,笑着說:“你安心吃,我先回去帶給喬皙。”
白燕山不了解喬皙和張詠薇的那些恩恩怨怨,還鄭重的感謝了對方,“那就麻煩你了詠薇姐。”
“呵呵,不麻煩。”
不遠處的小路上停着一輛商務車,張詠薇摘了麥,一上車就滿臉嫌惡的把手上的飯盒丢到了角落裏,“這是給人吃的嗎?我看是給人吃的還差不多!”
經紀人和助理連忙把特意為她準備的餐食拿出來,“詠薇別生氣,這次是我們疏忽了,才讓你受這麽多罪……”
“哼,算你們自知之明!我花錢養你們是來為我辦事的,連一個破綜藝的底細都摸不清楚,害我還去下地幹髒活,我養你們和養一群廢物有什麽區別?”
張詠薇發起火來毫不留情,将助理和經紀人罵的狗血淋頭,把自己一肚子的火全部發洩出來後,才開始用餐。
她就是這樣的人,人前端莊大方,人後發火能把人罵到自閉。所以跟在她身邊的經紀人和助理都換得勤,因為正常人都忍受不了她這樣的性格。
張詠薇吃完過後,又讓助理給她按摩,餘光瞥了眼角落裏的飯盒,“讓你買的東西買了嗎?”
經紀人咽了咽口水:“買是買了,但真的要加在裏面嗎?”
“看你這膽小怕事的樣子,以後還怎麽跟在我身邊做事。”張詠薇不屑一顧,“有什麽值得擔心?這藥又吃不死人,不過是讓她拉拉肚子。”
最好拉到進醫院去躺幾天,就不會再出現在她眼前礙眼。
張詠薇沒在自己的車上休整太久,她要趕在白燕山他們回來之前,先把加了料的飯送到喬皙房間裏去。
她爬上三樓,發現喬皙的房門沒鎖,便大大方方的走進去,看見喬皙的衣服丢在床上,人卻在浴室裏洗澡。
嘩啦啦的水聲蓋過了周圍所有的聲音,張詠薇把飯盒放在桌上後,忽然拉開了喬皙的衣櫃,把她裏面所有帶來的外衣都收了起來。
趁着喬皙還沒出來,偷偷走出房間關上了門。
十幾套衣服在她手上有小山一樣高,完全遮擋了她的上半身,關門要走時,她瞥見了門上的外鎖。
鄉下老式的房門,外面還有門栓,只要鎖上了,裏面就打不開,要想出去,除非從三樓跳下去。
張詠薇裝作不經意的抱着衣服一轉身,便把門栓鎖上了,四周還有節目組安好的攝像頭,她不忘給自己圓戲,“我偷偷幫喬皙把衣服洗了,等她知道了一定會很感動吧!”
一定會邊拉肚子,邊感動到哭泣。
喬皙回到房間後,先是睡了一小會兒,但實在受不了自己粘膩的皮膚,便拖着麻木的身體給自己洗了個澡。
洗完澡出來後,發現自己桌上多了一個飯盒,她走過去打開,雙手因為一下午的勞作控制不住的發抖,弄了好幾下才把飯盒打開。
她本來就累到不想吃飯,一看飯盒裏的飯菜亂糟糟的,就像是被人打翻後再撿起來的一樣,便更沒有胃口了,這盒飯只能浪費了。
于是她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床上,發現自己之前穿過的衣服不見了,她緊接着又去開衣櫃,想着自己是不是又把衣服随手放進衣櫃裏了。
這一開櫃門,她就傻了眼。
衣櫃裏空空蕩蕩,她帶來的十幾套衣服愣是一件都沒有了。
用腳趾都能想到是誰在作妖,她因為洗澡蓋起的鏡頭反倒方便了賊行兇,想必那個亂七八糟的盒飯也被她動了手腳。
這麽蠢又直白的手段,只有張詠薇那個瘋女人幹得出來。
喬皙氣的現在就要去找張詠薇,一拉房間門,發現房間門竟然也從外面被鎖上了。她大聲的喊了幾句,沒人應她,看來攝制組和嘉賓們都還沒回來。
這個瘋女人,想趁着沒人把她鎖死在這棟房子裏?
喬皙偏不讓她如願,她現在就要去那個女人的面前,狠狠地打她的臉!
喬皙轟的一聲推開自己房間的落地窗,走到圍欄前往下一看,不就三層十幾米的距離嗎,她吊威亞百米都吊過,這算什麽?
她都忘了自己穿的還是睡裙拖鞋,一下子翻身踩到了圍欄上,又停住了。
完了,她該怎麽下去?就這麽跳下去摔殘?豈不是正好讓張詠薇看笑話?
正在她內心糾結之際,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突然從樓下的院子裏響起。下面太暗,喬皙根本看不清來的人是誰,費力的睜着大眼睛去瞧,男人的低吼貫穿整棟木樓。
“喬白白!你給我下來!”
喬皙原本站穩的身體,被這男人突然的一吼竟是吼的吓得抖了一下,腳下踩着的拖鞋往前一滑,整個人如同一只失控的蝴蝶,直直的從三樓掉了下去。
“喬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