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長裏短之打架
“啊?”
鄭秋實正在活動筋骨,聽到這個消息,愣是歪着頭呆住了,像只小狗一樣,呆萌呆萌的。
淩難也會和別人打架?
阿李叔已經推開柴門沖了進來,拉起鄭秋實往外跑去。
鄭秋實還沒完全反應過來,愣愣地問道:“淩、淩難和人打架?”
“是啊!”阿李叔意識到授受不親,連忙松開手,焦急道,“和你家哥哥淩龍打起來了!就在你們兩家的田邊!”
淩龍就是大伯的兒子。
“等等!我圍裙沒解呢!”鄭秋實正想把圍裙解下來放回家去。
“哎呦!別解了!再不去就出事了!”阿李叔焦急忙慌,快速往村田趕去。
“哎哎哎!阿李叔!等等我!”鄭秋實不認識路,只好在後面追,一邊追一邊問,“怎、怎麽會打起來呢?”
“淩龍非說你們家的田是他家的,說是、說是淩難不種田了,把……把田全部給了你伯伯一家了!”
“啊?!”鄭秋實震驚,“怎麽可能?淩難沒和我說啊!”
“肯定是假的了!你大伯一家看上你家的田地很久了,就、就昨天,他連自家的田都不犁,偏去你家田裏犁田呢,當時我還納悶呢!”
“可是淩難和我說,大伯他是幫忙犁田的,沒說要那塊田啊?!”
“哎呦!先別管這個了!去看看情況!估計你大伯一家人都到了,一家四口欺負你家淩難一個人哩!”阿李叔在前面大步走,一口氣不帶喘的。
“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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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一對四鄭秋實就來氣了:“我艹!居然敢欺負我家淩難一個人!我、我……”鄭秋實罵罵咧咧,一時間被氣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向來對這種不公平對決深惡痛絕,臉瞬間脹紅起來,鼓起腮幫子緊握雙拳,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鄭秋實怒氣沖沖,一口氣超了阿李叔數十米,只留阿李叔在後面一臉震驚地追趕。
暴走了數十米才突然想起他不認識路,鄭秋實猛回頭:“田在哪?”
阿李叔看到鄭秋實殺紅了眼,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怯怯地指了指路:“那、那邊……”
***
淩家田邊。
陳氏站在田埂上,一手揪着淩大的衣袖,一手叉着腰,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牢牢盯着淩難。
“難兒啊,不是大娘說你,你太不講信用了,那天去你家商量好的,你家的田給你大伯了,我們這才過來犁田的,這下你又說不給了,那這一畝多的田我們家不是白犁了?”
“做人可不能不講信用,是吧,各位父老鄉親們。”大娘陳氏在一旁陰陽怪氣道。
甚至不息搬出其他村民,硬是把白的說成黑的,把不存在的事情說得有模有樣。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這些年淩大一家沒少占淩難的便宜,大家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如今連田都要占完了,這是要趕盡殺絕啊。所以不少村民沒有出聲。
陳氏摸了摸發髻,慢悠悠道:“我們白出力就算了,這頭老黃牛也白出力了……”
一聽到老黃牛,大夥有些慌了,淩大一家可是村裏少有的養有黃牛的人家,倘若得罪了淩大一家,豈不是借不到黃牛犁田。
有幾個村民立馬見風使陀:“哎呦,淩難你年紀輕輕的,咋騙人呢?”
“就是了,不給就不給吧,還騙你大伯,讓你大伯白犁田,真是的!”
“你家人少田多,怕犁不完,那也不能騙別人來犁哇,太不地道了……”
聽着衆人紛紛倒向一邊,陳氏朝淩難輕蔑一笑。
但是仍有村民不屈服淩大家有黃牛的欺壓,人群裏一道洪亮的聲音響起:“淩難又不會說話,說把田給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發聲的人似乎剛從河邊回來,手上還提着重重的魚簍。
“喲,這不是水生嘛,撈得這麽多魚啊!”陳氏乜了一眼漢子,道,“那天我和淩大一塊去淩難家吃飯,在路上的時候你也是看到的,那天我們就商量好了,淩難把這一畝多的田給我們,他自己把那塊三分地灌水變成田,不然我家淩大昨天怎麽會巴巴地犁這塊田呢?”
水生爽朗大笑:“老嫂子,那天我确實碰到你們,但是淩難同不同意把田給你們我又不曉得,你這話可是有點牽強啰!”
“要不老嫂子讓淩大哥也說說?”水生笑着看向一邊沉默縮頭的淩大。
淩大的性格全村人都清楚,畏畏縮縮不敢出頭,家裏外頭都是聽媳婦陳氏的。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集中到淩大身上。
淩大本來就長着一張苦瓜臉,現在又苦笑起來,簡直是苦上加苦,他有些扭捏道:“那、那天,淩難他、他其實……”
是個人都看得出來,淩大多多少少還是在意他這個啞巴侄子的,遲遲不敢直接說假話。
陳氏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暗暗用力扯了一下淩大的衣袖。
淩大這下更慌了,空張着嘴巴不知道說什麽好。
一時間,氣氛都凝住了。
淩難連忙擺手,示意自己壓根沒有同意把田給淩大一家。
這種事情挺難處理的。畢竟也算是別人家的家事了,村民們也不好參與。
田裏犁田的年輕的精壯漢子嘁了一聲,他皮膚黝黑,□□着上半身,手臂上的肌肉像是金塔一樣聳立,這就是淩大的獨子淩龍。
淩龍叉着腰,站得吊兒郎當的,斜睨着淩難,嘴上諷刺道:“堂弟啊,這塊田你已經給我們了,難不成你要反悔?”
雖然看不清淩難的表情,但是可以從他的肢體動作看出他很焦急,手勢在不斷變化,強烈地表達着不滿。
淩龍似乎不想和一個啞巴費口舌,白了淩難一眼,驅趕黃牛開始犁田。
淩難咿咿呀呀,連鞋都沒脫,沖進田裏面,一把扯過淩龍手上的牛繩,情急之下推了淩龍一把。
淩龍的性格和他父親截然不同,他早先年在城裏混過,是個地痞流氓,早幾年才回來安生過日子,但是骨子裏還是暴躁跋扈,村裏不少人怕他。
淩龍被推了一把,怒火一下子就竄了上來,轉身就和淩難扭打到一起。
大夥一看,大喊不妙,要是搞出人命就難搞了!
衆人正欲向前阻撓,可是淩龍擅長打架,大夥還沒下田,他已經把淩難推倒在田裏。
淩龍斜睨着淩難,唾了口唾沫,不僅動手還動嘴,嘲笑道:“哎呦,淩難堂弟,回去多練練吧,畢竟也是成家立業的人了,兩下就推倒了,床笫之事也是需要力氣的,哈哈哈哈哈……”
淩龍是個潑皮,說起話來也是毫不知恥,什麽都敢拿到臺面上說。
村裏面幾個混混模樣的人擁在一起哈哈大笑。
淩龍得意極了,哈哈大笑:“就是不知道你家那瘋哥兒是不是比你還弱,哈哈哈哈……”
村民們也不敢多得罪淩龍,加上需要借黃牛,衆人皆是不願出來幫助淩難一把。
***
鄭秋實過去的時候已經圍了一大群人了,村子裏的人分成幾小簇,叽叽喳喳小聲嘀咕。
“來了來了……淩難家的瘋哥兒來了……”
“一個瘋子來做甚?”
“一個啞巴一個瘋子,估計連他家大娘一個人都鬥不過……”
“不會吧……我上次還聽水生他媳婦說淩難家的哥兒挺能說會道……”
“嘁……別人說的你也信……”
“可是那是水生他媳婦說的……不會有假吧……”
鄭秋實一來,本來叽叽喳喳的村婦們立馬噤若寒蟬,紛紛退散開來,一條大道豁然貫通。
鄭秋實怒氣沖沖,瞪紅雙眼殺來。
他第一眼就瞄到淩難被推倒在田裏,狼狽不堪,渾身爛泥巴。
衆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團,半分要幫忙的樣子都沒有。
鄭秋實二話沒說,跳進田裏去扶淩難。
“是哪個王八蛋強占我家的田?!!”鄭秋實怒發沖冠,目光狠狠掃過每一個人的臉。
最後目光死死鎖住陳氏,眼神頗具殺傷力。
不知道是陳氏心虛,還是鄭秋實的眼神太恐怖,她居然一時不敢與之對視,最後強硬地梗着脖子,有些結巴道:“什、什麽強占,你不要血口噴人……”
衆人不是低下頭就是偏過頭,有些村民不敢多呆悄悄走遠,畢竟這是別人家的家事。
“你誰啊你!敢來我家田造次?!”淩龍唾了泡口水,大步向鄭秋實走來。
“我他媽是你祖宗!”鄭秋實解開圍裙,快速将圍裙卷成長條,狠狠抽向淩龍□□的上身。
圍裙像是一條長繩一樣,和空氣擦出唰唰的恐怖聲音,抽到身上立馬現出大紅條子。
“我艹!!”淩龍破口大罵,擡起手臂擋臉,試圖繼續進攻。
“打人啦!打人啦!瘋哥兒打人啦!!”陳氏見狀朝散開的人群大吼。
淩難被鄭秋實從爛泥地裏扶起來,他連忙拽住鄭秋實從田裏出來。
鄭秋實對自己的力氣心知肚明,抽打了兩下便扔下圍裙。
兩人手牽手攙扶着迅速從爛泥田裏跑到田埂上。
淩龍被狠狠抽了幾下,身上青筋暴起,咆哮着向淩難他們沖來。
陳氏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她也清楚自己兒子的脾氣,連忙攔住淩龍。
淩龍自然不會甘願挨打,攔不住地往鄭秋實那邊沖去。
陳氏立馬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這時淩龍才停下來,他氣哄哄地站在原地,指着淩難和鄭秋實破口大罵。
鄭秋實此時也正在氣頭上,叉着腰破口大罵。
不知道是不是鄭秋實在,淩難似乎有了底氣,沒有之前那種慌張焦急,他在鄭秋實手心上快速畫字:小心別誤傷自己
鄭秋實自然有分寸,他拍了拍淩難的手背表示安撫。
鄭秋實朝着陳氏吼:“你憑什麽占我家的田?!!”
“什麽占?是你們說把這畝田還給我們,自己只種那三分地的!就是那天去你家吃生煎包那次說的!”
鄭秋實終于明白了,原來淩大一家那時候就計劃好了,這計劃也是夠漫長的。
鄭秋實正欲反駁,此時人群裏有人大喊——
“快!快!快!讓開!讓開!村長來了!村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