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攤位
鄭秋實将蛋奶液倒進裝好的蛋撻皮內，然後拿出空氣炸鍋。
他在外面沒有那麽擔心被發現，所以直接将空氣炸鍋放在臺面上，然後把蛋撻放進空氣炸鍋，扭動開關。
他不打算吆喝，他相信蛋撻出鍋的時候會吸引別人的。
旁邊有人在議論：“他在做什麽，我都沒見過。”
“不知道，看起來還不錯。”
“那個方方的盒子是什麽？”
“不知道。”
鄭秋實聽着其他人的竊竊私語，心裏還蠻高興的。
空氣炸鍋空間有限，他一次性只能放十幾個蛋撻。
很快，蛋撻就做好了。
鄭秋實打開空氣炸鍋，一股奶香味就飄了出來。
本來這條街就是香味十足，各種小吃美食的香味混雜在一起，根本分不清什麽味道是什麽味道，但是一打開空氣炸鍋，蛋撻獨特的奶香味就飄了出來。
奶香和焦香交織混合，鑽進每個人的鼻腔內。
“哇！什麽味道！好香啊！”
“好像是那個哥兒做的東西飄出來的……”
“他做的是什麽，我都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還有那個盒子是什麽？剛才他放進去的是面皮，出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好神奇！”
……
這個時候，人流量還算大，大家都是來早市奔着早餐去的。
有人吃包子、有人吃面條，有人喝粥……
蛋撻一出鍋，周圍一圈的人幾乎都停了下來，鼻尖聳動，聞着味道放下手上的早餐，來到鄭秋實這邊。
鄭秋實将新鮮出爐的蛋撻擺在臺面上，正要吆喝，卻發現好多人都圍了過來，他被吓了一跳。
“呃……”鄭秋實對衆人道，“大家要、要買嗎？”
有人問道：“這、這是什麽？”
鄭秋實回答：“這個叫蛋撻，下面這個是面粉做的，橙黃橙黃這個是雞蛋黃和牛乳做的。”
“大家要不要嘗嘗？”
“蛋撻？”
“沒聽說過。”
“那來一個吧！”
鎮上的人都爽快，都不猶豫，說吃就吃。
“好嘞！”鄭秋實将蛋撻從竹罐內撬出來，直接遞給那個人，“小心燙。”
那人接過蛋撻，剛出爐的蛋撻還是有些燙的，那人在手上抛了抛，受不住熱度，直接塞入嘴內。
一圈人都看着那人吃。
所有人都等着那人的評價。
那人嚼了嚼：“外面好酥，好脆，裏面這個又是好軟好嫩，好香喲！”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裝的，而且這個香味大夥都能聞出來，不是假的。
大家争先恐後：“我要！”
“我也要！”
“給我留一個！”
……
蛋撻一時間突然被搶售一空，鄭秋實還沒反應過來，十幾個蛋撻就賣光了。
可是周圍還圍着一圈人要買蛋撻。
“還有嗎，老板？”
“我還要！”
“再多做點蛋撻，還要！”
……
鄭秋實看着生意這麽火爆，心裏高興極了：“大家先等等，下一批蛋撻正在做。”
其實蛋撻皮本來也不算多，鄭秋實先向大夥打好預防針：“各位，做蛋撻的食材有限，今天估計還能再做出二十來個吧……”
話還沒說完，之前吃蛋撻的人就打斷他：“多少錢一個啊？”
“對啊，對啊，還沒付錢呢！”有人說到。
鄭秋實以為對方要付錢了，想了想，報了個數，道：“兩文錢一個。”
剛才吃過蛋撻的那個人直接把一貫錢扔到臺面上，哐當一聲。
他氣勢洶洶：“等下的蛋撻，我全包了，這點錢夠了沒？”
這下有人不滿了：“先來後到，這鍋蛋撻還沒熟我就預訂要了！”
“就是啊！怎麽能這樣！”
“就是就是，老板都沒說全部賣給你！”
那人氣勢洶洶，怒道：“怎麽？有意見？有本事你也拿錢來買啊！”
“切！有錢了不起啊！”
“是！有錢就是了不起！”那人得意洋洋。
眼看又要吵起來了，鄭秋實害怕又像之前那樣，顧客大吵大鬧，這樣不僅影響他賣蛋撻，還大大影響好感度的賺取。
鄭秋實正欲阻止，這時有人将兩貫錢哐當一聲丢在臺面上，霸氣十足：“我全要了！”
這怎麽又擡起價來了！
鄭秋實頗為無奈，但是看見這滿滿兩大貫的銅錢，他還是忍不住心動了一下。
不過最好後他還是沒有屈服于錢：“大家莫急，大家莫急，我……”
鄭秋實正組織語言想着怎麽說出來不得罪顧客，這時人群裏一陣騷亂——
“哎呦，哎呦，好戲來了，好戲來了！”
“來了來了，烙餅西施來了……”
“這場好戲……”
大夥不約而同紛紛退讓到兩側，鄭秋實和推車面前瞬間空出一條大道出來。
大道的盡頭，一個女子拉着推車哐哐走來。這女的看着瘦弱，力氣不小，長得也算明豔動人，但是氣場太強，給人一種不敢得罪的感覺。
鄭秋實第一次來這裏擺攤，他看了一眼對方的招牌——西施烙餅
鄭秋實想起之前有人竊竊私語，好像說的就是烙餅西施。
想來對方也是女子，而且大家都是來擺攤賣東西的，算來也是同事，鄭秋實彬彬有禮，正欲好聲好氣地說話，這時烙餅西施沖了上來，一開口就是陰陽怪氣：“喲，哪來的的新人啊？”
語氣尖酸刻薄，讓人聽了特別不舒服。
鄭秋實一聽見這語調，好言好語瞬間沒了，抱着手臂，蔑視對方，回答道：“确實是新人，我姓鄭。”
烙餅西施嗤笑一聲，翻了個白眼，摸了摸發髻，語氣高傲又散漫：“是新人就走吧，記住了，這個攤位是我的。”
雖然鄭秋實不太了解這個朝代的規矩，但是他還是知道攤位是靠自己搶的，現在還沒有固定攤位的說法。
鄭秋實語氣平靜地回複她：“我先來的，今天這個位置就是我的。”
烙餅西施估計是沒見過有人這麽不識好歹，瞪大眼睛，指着鄭秋實罵道：“叫你滾就滾，哪那麽多廢話，信不信我上鎮長那裏告你！”
鄭秋實聽了也是驚訝，明明是對方搶占攤位在先，還對他破口大罵，誰知要告狀的竟然還是她！
簡直惡人先告狀！
鄭秋實氣呼呼地，正要說去就去誰怕誰，可是他一想到當初古坪鎮父母官的所作所為，他就感覺這件事情最後肯定是他吃虧。
估計這烙餅西施肯定和鎮長有勾結。
可是鄭秋實實在咽不下一口惡氣。
他在心裏說服自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不能逞一時之快，毀了這麽多天的努力，萬一真的得罪了鎮長，以後對方肯定會給自己穿小鞋，以後還要在古坪鎮賣東西……
鄭秋實臉一陣青一陣白，手在微微發抖，最後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推車的把手，下定決心準備離開。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就這樣沒了？我還以為有一場好戲呢，這個哥兒看着也不像是會吃虧的人……”
“誰知道呢，畢竟是新人，像我們這樣在這裏買這麽多年的貨，都不敢得罪西施……”
“嗐，還指望這個哥兒幫我們出頭呢……”
……
鄭秋實握住把手的指甲因為太用力而發白。
這時，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握住了鄭秋實隐隐發白的手。
手掌寬大微糙，手心溫和幹燥，骨節分明，指甲圓潤，像昙花盛開一樣好看。
居然是林楠趕過來了！
鄭秋實瞬間有了底氣。
林楠看着鄭秋實，語氣沉穩，帶着不容商量的态度：“別走，就在這裏，我來解決。”
鄭秋實本來勢單力薄，他完全不敢得罪別人，但是現在林楠居然來了，雖然對方可能也沒有辦法，但是光憑剛才他的那句話，鄭秋實就不會走。
鄭秋實有底氣道：“好。”
林楠将鄭秋實的手從把手上牽下來，放進手掌內揉了揉，意思是讓他放心。
衆人本來以為沒戲可看，本來要散了，誰知突然冒出一個男子，而且這個男子長得貌似還不錯……
這下子，本來要散的人又聚了回來，這回多了一個男子，二對一，好戲才剛剛開始呢！
有人竊竊私語：“喲，哥兒來幫手了。”
“應該是他郎君……兩人真登對呢！”
“不知道誰能占到這個位置……我覺得還是西施……”
“那可不一定呢，狗官自從上次那件事情之後，收斂了不少……”
“唉不知道，看看吧，我倒是希望這個夫郎和他郎君能贏……”
“誰不是……”
……
烙餅西施看見對方來了幫手，還是一個牛高馬大的男子，心裏面還是有些慌亂的，她想起上次去鎮長那裏，鎮長一個勁地和她撇清幹系……
剛才她還敢那麽嚣張，完全是因為大夥都還不知道她沒了靠山……
為什麽這個男子這麽敢，怕不是知道她沒了靠山？
烙餅西施心裏面發虛，要是被鎮上賣貨的知道自己沒了靠山，以前得罪的那些人不知道會怎麽對自己，到時候可能在古坪鎮混不下去了……
烙餅西施看着林楠走向她，她對方牛高馬大，眼神看着有點兇，看着不像是會憐香惜玉的人……
烙餅西施害怕到發抖，她磕磕巴巴地說：“怎、怎麽，你們兩人要、要當街欺、欺負一個弱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