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本仙尊的摯友

要說這萬言堂也是很有意思了,萬言堂上的至尊高位至今仍然空懸,那把雕龍畫鳳的黑木椅子就這麽定定地立在上頭睥睨衆生,成了可望不可即的存在,而修真界的衆人也都很默契地不去提這事。

要說這萬言堂為何無人端坐高位,其實還是和昆侖有莫大關系的。

當初萬言堂成立的時候,本就是為了集百家之言,共同推進修真界友好和諧向前發展。成立之初,衆人都有意推舉昆侖掌門坐上這至尊之位,然而昆侖掌門以一句“昆侖不主天下事”就這麽輕飄飄地回絕了這唾手可得的無上權利。

人家萬年仙山昆侖之主不想坐上這把第一交椅是因為看不上,其他人則是有賊心沒賊膽。

畢竟這央央修真界,真沒有能并肩昆侖這種老大哥的存在,故而誰坐上這把第一交椅都無法服衆,漸漸的也就沒人敢再提這事了。

木楚假裝沒看到衆人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和二位師兄點頭打過招呼之後就自然地走到萬言堂左側,在謝憫然旁邊的椅子坐下。

随行而來的弟子都已經被安排到弟子們之間的聚會去了。

木楚記得,原書在萬言堂的這一小段劇情裏,井淵會偶遇某個門派的長得楚楚可憐、惹人憐惜的小師妹,原書用兩章寫了萬言堂的劇情,然後用了三十多章寫了男主井淵在昆侖之外的第一段戀愛……

他正思索之間,坐在萬言堂右側上首的祁連宗掌門溫有良适時開口,“木仙尊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

祁連宗所在的祁連山是最近千年才發展起來的仙山,算是後起之秀,其現任掌門便是溫有良。

溫有良一身淺灰長衫妥帖地束在身上,腰間佩戴着代表掌門身份的翠色玉牌,身上罩着一件白色貂毛鬥篷,冷白纖細的手上終年捧着一個銀色暖爐,容貌昳麗,精致的眉眼間藏着淡漠疏離,線條精細的臉龐時常帶着一種病态的蒼白。

木楚擡眸看了他一眼,這溫有良在原書中也沒出現過幾次,算是比他還要炮灰的存在的了,或許是炮灰之間的惺惺相惜,衆人只見素來冷酷無情的木仙尊破天荒地揚唇笑了,難得地說了句人話,“護送醫仙談不上辛苦,都是分內之事。”

坐在旁邊的李清祁嘴角幾不可見地抽了抽,不鹹不淡地說了句:“還真是勞煩了。”

木楚嘴角一勾,“客氣。”

對于木楚的臉皮,李清祁已經不想再吐槽了。

衆人的寒暄因為木楚的到來靜默了一會兒後又自然而然的熱烈起來。

基本上不是聊法器,就是聊如何管理發展門派的,極少數人甚至會聊一聊聯姻的事。

木楚名聲在外,自然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會上崗上線地往他跟前湊,除了他的摯交好友——蘇子玉。

沒錯,就是那個大半夜翻窗進來意圖刺殺他的顧绾绾前夫。

木楚嘆了好長一口氣,他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

缥缈峰和昆侖山向來友好,掌門之間也時常走動,蘇子玉兒時時常跟着他家掌門去昆侖串門,一來二去自然也就和昆侖山上的三位師兄弟熟識。

但見蘇子玉三十出頭的小臉還是嫩得如同十八歲少年一般,白裏透紅,長得整一個就是翻版的賈寶玉模樣,一身銀白衣衫繡着代表缥缈峰的金色雲紋。

同樣是一身白衣,木仙尊一身白衣端的是高貴清冷,他卻穿出了幾分少年的意氣風發,當然如果忽略蘇子玉身上那件騷粉的毛領鬥篷的話。

木楚都不知道這是什麽審美,明明一好好的人,怎麽穿衣風格如此……獨特。

蘇子玉偷偷和李清祁換了個位置,壓低聲音和木楚說道:“楚兄,聽說今年你也會有弟子下場比試?”

木楚挑眉驕傲道:“當然,而且我敢打賭這次試劍大會拔得頭籌的一定是我徒兒。”

蘇子玉眼眸轉了轉,“這麽有自信?”

木楚臉不紅,心不跳地應道:“那是。”

其實不是他自信,而是他提前知道劇情罷了。

過了一會兒,只見蘇子玉苦着一張臉道,“楚兄啊,要不今年你和我回缥缈吧?”

這話怎麽聽着像是過年回家見父母的情侶常用語呢……

木楚幹咳一聲:“回你那幹什麽?你那能有昆侖好?”

“要不,我和你回昆侖也行。”

木楚:“……”

喂喂,請注意措辭好嗎?

不要用這麽讓人有歧義的話啊!

而且這不是跟誰回哪裏的問題好嗎!

木楚忍住扶額的沖動:“怎麽?缥缈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了嗎?”

蘇子玉神情頗為哀傷:“唉,還不是我弟的事……每天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心煩着呢。”

木楚摸摸下巴:“怎麽我聽說那兩貨不和呢?”

蘇子玉擡眸,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是嗎?我沒關注。”

木楚看着他這幅還沒走出情傷模樣,也不知道該怎麽勸,畢竟——

不在其身,不知其痛。

李清祁這時卻忽然湊過來一句:“情傷嗎?我有藥,包治百病。”

木楚蘇子玉兩人四只眼睛齊刷刷地看向他。

只見李清祁唇邊帶笑,正正了衣襟,從衣袖裏摸出一瓶——

鶴頂紅。

木楚:“……”

蘇子玉:“……”

李清祁側過頭來,清俊的臉上挂着燦爛的笑容:“一瓶下去,保管那倆人死得直直的,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

兩人見鬼地看着他。

蘇子玉看着李清祁明媚的笑容,忽然用胳膊肘捅了捅木楚,小聲道:“楚兄,你得罪過他嗎?”

木楚一臉木然:“我跟這人,不熟。”

萬言堂的寒暄會一開就是三天,木楚完美地錯過了第一天,明天就是最後一天。

過了明天,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試劍大會每年的舉辦方都是輪着來的,輪流機制有點像現代的奧運會,不過每次輪來輪去也就那幾家,昆侖山、祁連宗自是不必說,其他還有缥缈峰、淩霄宮、畢方寺這三家,其他的都是小門小派,這種規格的大會他們沒資格也沒資金舉辦得起。

而這次的試劍大會舉辦方便是祁連宗。

衆人此次來參加萬言堂寒暄大會的吃住也都是由祁連宗一手包辦。而且祁連宗對這住處也安排得十分講究,祁連宗專門為每個門派都配置了單獨的院落,院落又分了大大小小幾十個房間。

端的是財大氣粗。

木楚正打算回房休息時,卻見井淵正長身玉立地站在房門口等他。

見木楚回來,他三步并做兩步地走到他身邊,眉眼間皆是和煦的笑意,嗓音清潤:“師尊。”

木楚看到他在這,明顯一愣,他現在不是應該在和惹人憐愛的CP對象聊人生聊理想嗎?

于是木楚疑惑道:“你怎麽會在這?”

十八歲的少年尚比木楚矮半個頭,他微微仰起頭看他,輕聲道,“我在等師尊。”

木楚眉頭一皺,問出了今天最大的疑問,“你今天就沒碰見誰嗎?”

井淵一雙好看的丹鳳眼帶了疑問地看着他,不确定道,“我應該碰見誰嗎?”

木楚更疑惑了,不應該啊,天地良心,他今天一整天可都沒幹涉井淵大大的行程,那他的CP對象呢?

“你就沒碰見一個楚楚可憐的小可愛嗎?”

井淵沉思了一會兒,“楚楚可憐……”他眸光一亮,“師尊是指那只牆角的橘貓嗎?”

貓?怎麽又和貓扯上關系了?

木楚一臉懵逼。

他頭疼地扶額,“除了貓以外,就沒有別的了嗎?”

“別的?”井淵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忽然擡眸不确定地看着他道:“師尊是說流煙派的那位女弟子嗎?”

木楚微不可見地松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井淵大大的CP的沒散。

井淵揚唇一笑,燦若桃花,“師尊放心,她給我的書信我已經碾碎了。”

“嗯,好好好。”好了一會兒之後,木楚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什麽鬼?

碾碎?什麽東西碾碎了?

為什麽要碾碎?

反應過來的木楚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師尊不喜他人成雙成對,我是師尊的弟子,自然也是唯師命是從。”井淵笑眯眯道。

木楚瞬間精神抖擻。

少年,你怎麽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你是被什麽刺激了嗎?

你不是最喜歡萬花叢中過,朵朵都摘走嗎?

你變了!?

井淵看着木楚變幻不定的臉色,終于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關切道,“師尊,你怎麽了?”

木楚看着他,竟不知該如何開口,“你……”

你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半晌,他頭疼地揉揉眉心,算了,反正井淵大大不組CP這也不是他的錯,他又沒逼着他不能談戀愛。

只是……井淵大大這性格突然的改變真的沒問題麽?

第二日一大早,木楚剛推開房門,井淵一身白衣仙人之姿正站在院中,笑吟吟地看着他,恭恭敬敬道:“師尊早。”

一瞬間,木楚還以為自己回到了昆侖的霜降白雪居。

他朝井淵點了點頭算是應了,随後踏出院門,打算繼續去萬言堂的寒暄大會聽別人阿谀奉承,論是非長短。

誰知剛一出院門便被橫空伸出來的一只手拽住了胳膊。

【作者有話說:木楚:“井淵大大你為什麽不喜歡組CP了?!”

井淵嘴角一勾,意味深長道:“她們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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