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本仙尊老嗎!

蘇子玉依舊是一身白衣,披着騷粉色的毛領鬥篷,兩鬓的墨發攬在腦後用一只青玉扣扣着,滿頭青絲垂下,明眸皓齒,忽略年齡的話,他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翩翩少年郎。

只是這翩翩少年郎此刻心情顯然很不美妙,他深深地皺着眉,眼裏星光黯淡,“楚兄,我、我都聽說了。”

木楚一臉茫然,“你聽說什麽了?”

蘇子玉眼眸一暗,“顧绾绾行刺你一事……”,他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對不住”。

木楚拍拍他的肩膀,“又不是你刺殺的我,你道什麽歉。”

“可是……”蘇子玉抿了抿唇。

木楚二十多年老光棍一條,沒談過戀愛,沒受過情傷是不錯,但他也是真的不會當什麽知心大姐姐、貼心大哥哥,而且現在蘇子玉這幅號喪的樣子他也是真的看不過去了,“蘇子玉,能像個爺們一點嗎?拿的起放的下。”

蘇子玉吸了吸鼻子,穩定了下情緒,呼出一口濁氣,“楚兄,陪我出去散散心吧。”

木楚:“今天萬言堂還在開……”

“翹了。反正也沒什麽好聽好說的。”蘇子玉側過頭,淡淡道。

木楚看着蘇子玉委屈難過的模樣,終是不忍拒絕,誰還沒有一兩件傷心事想和朋友傾訴呢。

他擡手在指尖凝了只傳音紙鳶送去和許謹厚說一聲,便單手攬過蘇子玉的肩膀,“走着。”

“師尊,我也想去……”井淵拽着木楚的衣袖可憐兮兮道。

木楚看看井淵的小表情,又看看拽着他衣袖的手,默不作聲地把衣袖抽了出來,輕咳了一聲:“那就一起去。”

三人一路即将走出大門,卻見李清祁一手揣在另一只手的衣袖裏,正擡腿往大門口邁。

于是,本來應該是翹會的二人組變成了三人組,最後又莫名其妙變成了四人組。

“所以你為什麽也和我們一起翹會?”木楚看着右邊多出來的李清祁道。

李清祁一副眼睛長到頭頂上的高傲,毒舌依舊,“要不是為了給個面子,我才懶得來這種無聊的地方參加無聊的讨論。我是醫仙,看病的,難不成還要我在裏面開堂坐診,問你們是不是都有病?”

也虧得李清祁是再世華佗,換做別人估計早就被拉去鞭屍了。

他們這一行四人,一個是缥缈峰峰主,一個是醫仙,一個是昆侖木仙尊,還有一個雖然現在還名不見經傳,但是就沖那張臉,也絕對是不可忽視的存在。

于是,當他們一同走在大街上,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他們的都會下意識地多看兩眼。

蘇子玉在路人不知第幾次的注視下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們是不是太引人矚目了?”他頓了頓,皺着眉,“要不買一頂帷帽?”

木楚下意識地看了井淵一眼,嗯,确實應該買一頂帷帽。

四人進了成衣店,店裏挂着各色帷帽,其中還有一頂十分紮眼睛的綠帽……

木楚掃了一眼那綠色的帷帽,心下腹诽,也不知道哪個智障會買這種顏色的帷帽。

随後他伸手拿起旁邊一頂純白色的帷帽,誰知此時旁邊伸過一只手,毫不猶豫地拿起那頂……綠帽子……

木楚正想看看是哪位堅強豪傑,哪知一轉頭,蘇子玉已經把那頂綠帽子扣在了頭上。

……

在場的另外三人都自覺地與他拉開了三步距離。

唯有蘇子玉自己好像渾然不覺,還贊嘆地說了句:“剛好,挺合适的。”

店老板可能也是第一次看見有人直接把綠帽往頭上戴的,嘴角抽了抽,但還是秉着做生意要緊的理想信念,一張臉上堆滿了笑:“可不是嘛,這位仙君真是有眼光。”

什麽叫睜眼說瞎話。

這就是。

木楚感嘆一聲,果然是人才。

蘇子玉看了眼躲得遠遠的另外三人,充滿疑問,“你們怎麽了?”

李清祁神色古怪地看着他,“你要是實在心有不憤,建議你還是直接用鶴頂紅,不必戴着頂綠帽子折磨自己。”

蘇子玉聽得雲裏霧裏,從“心有不憤”聽到“鶴頂紅”,又聽到“綠帽子”,最後腦回路鎖定在“綠帽子”上。

他終于察覺出了不對,他什麽時候戴了頂綠帽子!

與眼與眼

他一把摘下頭頂的帷帽,急于求證道,“這是什麽色?”

李清祁眼眸微眯,敏銳地嗅到一絲病人了意味,“你是顏色識別障礙者。”

蘇子玉一把将綠帷帽劈頭蓋臉摔到店老板的臉上,怒道:“黑心商家,無良經營”!

很明顯,以蘇子玉的修養他也罵不出什麽極限的話了。

木楚還以為蘇子玉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呢,搞了半天,他是個色盲啊,那麽……

他拍拍蘇子玉的肩膀,“你知道你身上披的這件鬥篷是什麽顏色嗎?”

蘇子玉回頭看他一眼,秀眉蹙起,問道:“不是白色嗎?”

木楚:“……”

他這是被人蒙在鼓裏多久?木楚頗為可憐地看着他,指了指他身上的鬥篷,“這是粉色。”

粉色?

粉色!

蘇子玉不可置信地眼睛睜得老大,突然單手拽過身上的鬥篷狠狠甩到地上,悲憤交加:“騙我!”

他眸中聚起氤氲水霧,氣得渾身發抖,擡手在臉上胡亂一抹,轉身就跑了出去。

李清祁對這個新發現的病人十分感興趣,嘴角一勾,擡腿追了過去。

剩下木楚和井淵大眼瞪小眼,木楚是驚覺自己又在不知不覺中開啓了隐藏劇情,井淵則是茫然。

他們倆追出去的時候,那兩人已經跑沒影了。

那兩人也都老大不小了,何況蘇子玉本身修為不低,李清祁跟着他也不會有什麽危險,木楚一時也不着急滿大街地找這兩人。

只是這寒暄會都翹了,不在外面逛逛是不是太可惜了。

木楚和井淵肩并肩地走在大街上,本來木楚還十分有閑心地東看看西瞅瞅,但很快這種閑情逸致就被抛到九霄雲外去了。

“仙君仙君,你可有青梅竹馬?”一個拿着一串糖葫蘆,身着錦服,看起來六七歲的女娃娃站在井淵跟前,小女娃梳着雙丫,聲音軟軟糯糯,大大的眼眸閃着晶亮的光芒仰頭看着他。

井淵好脾氣地蹲下身視線與她齊平,清潤的嗓音如潺潺流水:“你迷路了麽?”

小女娃搖頭搖得像撥浪鼓,又固執地重新問了一遍,“仙君有青梅竹馬嗎?”

木楚看這女娃似乎和“青梅竹馬”這四個字杠上了,不由問道:“你問青梅竹馬做什麽?”

小女娃一臉天真爛漫:“戲文裏都唱青梅竹馬最後會結為夫婦,恩愛兩不疑。”

這麽小的孩子居然還知道“恩愛兩不疑”這個詞,木楚突然有種打臉萬年單身狗的即視感。

小娃娃雙眸亮晶晶地看着井淵,搖了搖手裏的糖葫蘆,“這位仙君要是沒有青梅竹馬,那我的糖葫蘆分你一半,你來當我的青梅竹馬好不好?”

好家夥!

這麽小的孩子就已經學會給自己找未來男朋友了嗎??

還真是優秀!

不過,木楚正想委婉地和井淵提一下,雖然男主光環逆天,但是這種祖國的未成年花朵還是不能禍害滴。

他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聽井淵對小女娃道:“我有師尊了。”嗓音在他聽來竟比往日多了一絲不曾聽過的低沉。

木楚還來不及細思,便見那小女娃嘟着小嘴看了木楚一眼,木楚莫名地從她的眼裏看到了兩個詞“嫌棄”,而後又聽她抱怨似的語氣道:“仙君的青梅竹馬年紀這麽大的嗎?”

“年紀大”!這三個字瞬間像一座大山壓在了木楚肩上。

然而那小女娃依舊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補了一句:“他這把年紀都可以當我爹了。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換個年輕的,比如我,來當你的青梅竹馬啊?”

木楚當空被補了一刀,真他媽紮心了老鐵。

井淵摸摸她的頭,柔聲道:“乖,師尊很好,你快回家去。”

小女孩鼻子一皺,惱着看了井淵一眼,又打量了身旁無辜躺槍的木楚一眼,憤憤道:“你是不是覺得我說得不對!哼,我才沒有!”

然後她一手揣着紅豔欲滴的冰糖葫蘆,一手指着木楚,一臉的慷慨激昂,大義凜然:“他……”

木楚見她指着他,他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驚世駭俗的形容詞。

他稍稍放心,把臨時用502膠粘好的玻璃心安心地揣回肚子裏。

但見她絞盡腦汁,五官都快皺在一起了,随後竟然眸光一亮,皺着的五官瞬間舒展開來,用稚嫩的嗓音喊出了石破天驚之語:“他這是老牛吃嫩草!”

噗!

木楚原地吐血三升。

這是誰家的熊孩子!不要攔我,我要上去好好教教她什麽是禮義廉恥,什麽是尊師重道,什麽叫不能口不擇言,三思而行!

井淵輕輕拍了下她的小腦袋:“胡說什麽呢。”

小女娃雙手捂着被拍的小腦袋,小嘴一癟,委委屈屈道:“哼,糖葫蘆不分給你了!”說完就嘤嘤嘤地跑了。

井淵莫名覺得十分好笑,站起身來,擡眸去看木楚,但見木楚一雙鳳眸眼尾微紅,竟是氣瞪了他一眼,便快步朝前走去。

他一愣,連忙追上,“師尊!”

井淵繞到他前頭擋住他的路,輕聲道:“師尊可是生氣了?”

木楚暼過頭去不看他,一言不發。

他是真的被打擊到了。

合着和井淵站在一起,他都成了可以當爹的年紀大的大叔!

還成了意圖染指嫩草的老牛!

什麽嫩草老草的,他壓根都沒吃過好嗎?

啊,不對,他什麽時候對男主大大有過非分之想了!!

都說童言無忌,你無忌一個給我看看。

明明我還是一個可圈可點的美男子!

【作者有話說:木楚:我是老牛嗎!(掀桌子)

井淵(臉紅):師尊是嫩草,我是老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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