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兩年前,尤老大一直是這麽想的。

一定要浪到四十再結婚,找個二十出頭乖巧聽話的人相守到老,這樣什麽都不用做,就能狠狠的賺個十幾年的肉體便宜。

後來,尤老大結婚了。

比計劃中的四十結婚早了十幾年。

結婚後的尤老大其實挺幸福的,只是在偶爾看見平日對自己溜須拍馬的小弟左擁右抱,在各色風情中醉生夢死時,總會一臉沉悶的抽上幾口煙,然後不斷在心裏反問自己.....偷腥有那麽難嗎?

是啊。

偷腥有那麽難嗎?

他尤老大本來就是放高利開賭場的粗夫惡人,一不是上流君子,二不懂涵養品修,初中畢業,粗蠻莽夫,一個逍遙自在的社會大蟑螂,還要遵從什麽夫德?

他娘的。

就這樣,尤老大問了自己兩年。

當然,一直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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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筆兩百多萬的債追了近一月終于在今天了清,尤老大心情很不錯,晚上帶着幾個得力小弟去夜總會消遣。

和以往一樣,尤老大坐中間。

只要跟尤老大超過兩年的,都知道尤老大來這種地方純喝酒不沾葷腥的規矩,所以一群人都興致昂揚的喝喝鬧鬧,沒一個敢叫作陪的。

尤老大喝的正起勁,旁邊油頭油腦的小周突然湊來腦袋,在尤一個耳邊壓低聲音,神情還挺認真的問,“老大,蕭哥出差什麽時候回來?”

小周,全名周小周,是個油頭鬼腦的機靈人,二十出頭,自小就跟着尤老大,說他是尤老大肚子裏的一條蛔蟲也不為過。

尤老大一聽,臉色立馬聳拉下來,他放下酒杯後兩臂展開搭在沙發上,長嘆一聲後咬牙道,“他娘的早呢,起碼還得一星期。”

小周一臉意料之中的表情,手罩在尤老大的耳朵上狡笑道,“老大,昨兒這兒剛來一兔子,那叫一水靈,我早讓牙頭給老大你留着呢,要不.....哎!”

小周話沒說完,尤老大揮起一巴掌拍他腦門上,然後戳着小周的腦袋瞪圓了眼的吼道,“你他娘的想害死老子嗎?”

小周一臉無辜,但望着自個兒一向威風八面的老大,那眼底驟然出現難以掩藏的惶恐,心底不禁湧起一陣同情。

“老大,蕭哥他又不在,弟兄們都不說誰知...”

“還說!”

尤老大擡拳要揍小周,小周連忙抱着腦袋後縮一米,“好好,我不說了,老大您喝酒,喝酒...”

尤老大重哼一聲,從桌上的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含在嘴裏,小周連忙掏出打火機給點上。

尤老大吐出幾口煙圈,健碩的身軀像只性感慵懶的美洲豹一樣陷卧在沙發上,黑色襯衫的胸口半敞着,麥色的胸肌若隐若現,随着呼吸有力的起伏着。

從不知道什麽時候減肥成功開始,尤老大便已從一個眯眼肉多的胖子變成了一枚優質型男,随随便便往哪一站一靠一倚,那四周癡迷的目光便止不住的飛來。

如果說兩年前尤老大獵豔靠的是錢,那現在.....

額....貌似還沒現在。

因為結婚兩年,慫了兩年。

用尤老大小弟們的話來說...老大的色膽給減去的肉陪葬了。

尤老大望着不遠處幾張酒桌周圍的沙發上膩歪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眼底忽明忽暗,心底的煩躁值嗖嗖飙升,心裏直罵,他娘的。

尤老大緩緩坐起身,将手裏只抽了幾口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裏,終于忍不住轉頭眯眼問小周,“真水靈?”

小周是個鬼機靈,兩三秒內就明白了自己老大的意思,立馬豎起大拇指,“嫩的沒話。”

尤老大的心狠狠跳動了一下,像餓了幾天的乞丐突然聽到烤全羊這樣的字眼,口水在心底幾乎流成河。

尤老大翹起二郎腿,故作鎮定的低頭從煙盒裏抽出根,漫不經心道,“那把人叫來看看。

話一出口尤老大就知道收不回去了,雖說緊張的後背刮冷風,但心底還隐約升起一小股的雀躍。

仿佛找回了一小點兩年前的威武雄風。

以小周為首的一幫小弟,皆一臉激動的望着淡定抽煙的老大,淚在心裏嘩嘩直流。

兩年了,老大終于邁出了抗逆婚姻的第一步。

威武!

孫馳是這家夜總會公關的負責人,牙頭不過是他的外號,長的尖嘴猴腮但很會識人做事,一向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對眼前這位惹不起的地頭蛇自然是百事百應,所以之前在小周要求他把人留着時,他二話不說答應了。

不到兩分鐘牙頭便把人領來了。

是個明眸皓齒,面目清秀的男孩,看着的确挺嫩,一直不敢擡起眉眼,雙手緊張的揉在一塊,直到牙頭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提醒,才怯生生的擡頭,望着倚在沙發上肩寬胸闊的男人,低啞的叫了聲,“尤老大。”

尤老大的眸光亮了亮。

不得不說,這種楚楚可憐,仿佛一捏就哭的小家夥,最合他的胃口了。

尤一個朝男孩招了招手,露出雖很違和還勉強算得上風度的笑容,很溫柔道,“別怕,到我這兒來坐。”

尤老大憐香惜玉可是出了名的,對看上眼的人向來溫柔體貼,對道上同夥那兇殘的路數從來不在小情人跟前顯露,哪怕只有一夜的保質期,過了夜,也必不讓對方日後再受一點兒委屈。

男孩躊躇了幾秒才走到尤老大身旁坐下,手搭在膝蓋上緊張的握成個拳,大眼睛忽閃忽閃,看得尤老大那個心癢啊。

“沒事。”尤老大輕輕拍了拍男孩的肩膀,安慰道,“就喝喝酒。”

自然沒有喝喝酒那麽簡單,不到五分鐘,尤老大就有些坐不住了,但看着男孩那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樣,終究沒忍心提出上樓睡覺的要求,最終還是男孩鼓足勇氣摟着尤老大的腰,弱弱的邀請,“哥,我們上去休息吧。”

一行有一行的規矩,牙頭早就給這男孩交代過,今晚光陪酒不成事,事後一分錢也別想拿到。

被逼入這行的,自然不是一般的缺錢。

尤老大吞了吞口水,做為一個曾放蕩二十六年的壯年色.鬼,連續兩年未嘗一口野味,那滋味.....

真他娘的憋屈。

摟着男孩站起身,尤老大又突感後背起涼風,走出幾步又停腳轉頭,頗為嚴厲的叮囑自己的手下,“誰他娘的嘴漏風,敢把今兒事給說出去,老子非活劈了他”

“不會不會!”

一幫人拍着胸脯保證,笑容燦爛,還有人拍手起哄,直呼老大威武。

尤老大哼了一聲,轉身後突然抱起旁邊受了驚吓的小兔子,俯頭親了一口輕聲安慰,“別害怕,下面聽哥的話好嗎。”

在六十斤的肉減去之後,尤老大的那雙眼睛便越發深邃迷人,像能把人的心硬生生的吸進去一樣。

男孩看着眼前這張刀削斧劈般的俊臉,低頭抿着唇,腼腆的點了點頭,那含羞局促的小模樣,看着的尤老大那根染色的神經瘋狂的抖動着。

“寶貝兒,寶貝兒.....”

尤老大加快腳步上樓,臉上的笑要多猥瑣有多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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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容易啊,兩年了,咱老大終于邁出這一步了。”

小周望着自己老大的背影,連聲感嘆,周圍的人似乎感觸都很深,皆一臉認真的點點頭。

“周哥。”一個一頭雜毛的男人突然建議道,“要不趁這機會勸老大跟那姓蕭的離...哎!”

雜毛話還沒說完,小周抄起桌邊的打火機砸了過去,“要是有用,我他媽早勸了,還用得着你!”

小周吧唧了兩口煙,“喝酒喝酒,老大今晚就是喝多了提前睡了,那裝逼男出差回來,別都給我整漏嘴了。”

“裝逼男?”沙發後面突然傳來一聲磁性優雅的男音,帶着幾分似有似無的寒笑,“指的,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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