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媚色盧浮

絢麗的手工編織挂毯,刺繡靠墊,深木色的地板,藤制的家具,牆角有一株巨大的綠色植物。仲夜站在這個東南亞風格房間裏四處張望,注意力被牆上的奇怪面具吸引著。

他不知道香港會隐居著這樣一位密碼專家。他出生在美國,曾經參加過第二次世界大戰和越南戰争,精通密碼學,退休前在美國的情報部門身居要職。

然而時間帶走了一切的榮譽,如今仲夜只看見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趴在桌上,右眼戴著一枚單片眼鏡。他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手中的「緋姬」,不時用鉛筆在紙上記錄什麽。

時锺已經指向十二點,房間裏寂靜無聲。桌上的香爐裏,飄散著令人迷醉的煙霧。

馬蒂爾德一向守信用,在繁重公務纏身的情況下,她還是抽時間為仲夜安排了今晚與密碼專家肖恩?塞西爾的約會。

「我很喜歡東方文化,也喜歡東方人。」慢條斯理的蒼老聲音突然打破寂靜,讓仲夜吓了一跳。

「你很美,」肖恩?塞西爾擡起頭,湖藍色的眼睛裏充滿睿智,還有一點點狡黠的笑意,「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感謝馬蒂爾德為我介紹了如此優秀的客戶。願意在這裏多待一會兒嗎?我會教你許多破解密碼的方法,你在工作中一定能派上用場……」

「不,謝謝。我就快退隐了。」仲夜心虛地笑笑,他明白肖恩在開玩笑。

仲夜有著一頭美麗而柔順的黑發,和明亮的,充滿活力的雙瞳。不止一次有人當面稱贊他的美貌,既包括女人,也包括男人。他精通各種偷盜技術,但在人際交往方面弱的一塌糊塗,直到現在被人稱贊漂亮的時候,也不知如何用得體的語言回應。

掠過臉頰的一抹紅暈讓肖恩?塞西爾默默地笑起來,這位名震世界的怪盜「深藍」似乎出人意料的純情。筆尖在紙上畫下最後一個字母,他伸手把紅寶石還給仲夜。

「這是凱撒密碼嗎?」仲夜小心地把「緋姬」收進絲絨盒子裏。

「是比它更加複雜的維吉妮爾密碼,你遇到了一個相當難纏的對手。不過幸虧隐藏的訊息很簡單,讓我在沒有密碼表的情況下也能很快為你破譯。」肖恩?塞西爾說著,将折疊起來的白紙塞進仲夜手中。

紙上有兩行字,分別是英文以及中文。

──winter palace──

──冬宮──

這就是他的下一站。

「不知如何感謝您才好。」仲夜感激地一笑。

「或許你願意送我一個吻。」肖恩?塞西爾眯起眼睛,看著仲夜的臉上迅速泛起紅暈。

站起來整整西裝,他捏著煙鬥踱步到仲夜面前,向他真誠地伸出手:「很高興為你效勞,請原諒我的玩笑話,因為你臉紅的樣子實在太有趣了。」

仲夜有些羞愧地低頭,匆匆與他握了一下手:「我像個小孩子一樣,很可笑吧?」

「不可笑,只是你這種害羞的表情,會讓某些人,想對你做一些不好的事情。」肖恩?塞西爾拍拍他的肩膀,「為了保護自己,你要小心一點。不要以為自己将退隐就放松警惕,變故總是發生在最不可能的時刻。」

「謝謝您的提醒。」

走出房間,迎面撲來的夜風讓仲夜的身體一陣瑟縮。他豎起大衣的衣領,将紙條包裹著紅寶石塞在口袋裏,穿過花園大步走向街道。

肖恩?塞西爾的警告讓他的心情很複雜,所謂的變故,早就已經發生了。

街邊停著一輛黑色轎車,為仲夜帶來變故的罪魁禍首就坐在裏面。最後他還是拒絕了JIN開車送他的建議,坐公共汽車來到了這裏。

但是那個不要臉的混蛋居然一路尾随,像個跟蹤狂似的追在公共汽車後面,最後把車停在肖恩?塞西爾的住宅外。

看見仲夜走過來,JIN按了按喇叭。

「滾遠點!」仲夜沒好氣的大吼,擡腳踢起一塊小石頭。他的腳法不怎麽好,石頭低空飛出一道弧線,還沒有砸中車子就掉在了地上。

「末班車已經開走了。」見仲夜不領情,JIN幹脆搖下車窗,嘴裏叼著煙沖他招手。

「我散步回去!」仲夜看都不看他一眼。

視線的餘光裏,車子緩緩地動了起來,保持最低速度跟在他身邊。JIN纏人的工夫一向讓仲夜招架不住,不管他罵出多麽難聽的話,都無法對厚臉皮的JIN造成一點傷害。

懶得跟他多羅嗦,仲夜一個閃身鑽進路邊別墅的花園裏。左腳踩上一棵大樹的樹幹,他的身體輕盈一躍,跳到了樹枝上。樹枝距離對面的屋頂有好幾米,他輕松地一個淩空跳躍,雙腳穩穩落在屋頂。

站在煙囪旁邊得意地俯視那輛車子,仲夜看見JIN下了車把煙扔在地上踩滅,擡頭無奈地看著他。這樣的視線讓他心裏充滿了爽快感,他轉身從另一個方向跳到地上,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這種逃跑方式跟喪家犬簡直沒什麽兩樣,想到自己苦心練就的技術居然用來逃跑,仲夜真是欲哭無淚。

他恨自己如今的生活,一切都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肖恩?塞西爾所說的變故,那個讓他宛如遭遇了一場噩夢的變故,都是從三個月前開始的……

三個月前,法國巴黎。

淩晨兩點,盧浮宮繪畫館的地板上,映照出仲夜被拉長的身影。黑色的緊身衣勾勒出他優美柔韌的身體,深邃的眼瞳仿佛黑曜石般,明亮而充滿活力。

就在上周,他又犯下了一起震驚世界的案子,從日本的京都國立博物館盜走了古日本書法家藤原行成的白氏詩卷。誰都想不到他只休息了一個星期就再度出手,沒有人能掌握他的行蹤,因為仲夜不愛出風頭,他從不會在行動之前大張旗鼓地發通告函,只會在得手以後留下一朵藍色的鳶尾花。

藍色是他最喜歡的顏色。

對於他的現身,盧浮宮毫無準備。

然而這次他并非為了工作而前來拜訪這座藝術寶庫,他只是想辦一點私事。他已經厭煩了滿世界偷東西的工作,今晚的行動是為了另一個目的。

他的哥哥,藍仲景。

仲景是他在世上的唯一親人,是一名技術高超的贗品制作者。在仲夜尚未出道的時候,仲景就在一次工作中失蹤。仲夜一直以為他已經死了,對他們幹這行的來說,死亡就像吃飯那樣平常。但就在他從京都國立博物館得手,跟組織彙報完畢回到位於香港的公寓的時候,一封沒有署名的信件改變了他的整個生活。

信件的正文全部都是印刷體,告訴他只要按著信上的內容去做,就會得到有關仲景的線索。

仲夜沒有完全相信,但他抗拒不了這封信的誘惑,他想試一試。他對自己的技術有著足夠的信心,就算萬一失敗無法得手,他至少也能從國際刑警的手中逃脫,保住一條命。

他不是一個完美主義者,他很現實,他允許失敗。

然而後來發生的事超乎他的想象,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遭遇一個強大,可怕,怪異而且變态的宿敵。

按照信上的內容,他将要盜取分布在全世界的七件藝術品。每一件東西上都會留有密碼訊息,告訴他下一個地點和目标。當七件東西全部到手的時候,他就能找到失蹤的仲景,以及……算了,與仲景相比,另一件事根本不重要。

於是仲夜那一晚來到他的第一個目的地,位於巴黎塞納河畔的盧浮宮美術館。出發之前他已經與組織商定,由組織為他聯絡各個領域的專家破譯訊息。與他在十年裏做出的貢獻相比,這個要求根本不算什麽。

而當他找齊這七件藝術品的時候,就會完全褪掉「深藍」的身份,遠離罪惡的世界做一個普通人。

撫養他長大的馬蒂爾德同意了。

做為世界上最古老的博物館之一,盧浮宮繪畫館共有三十五個展廳,兩千兩百多件展品,從十四到十九世紀的各種畫派作品均有展出。而仲夜的目标只是其中之一──「梳妝的維納斯」,提香作品。他甚至不必大費周章地把這幅畫偷走,那封匿名信告訴他,下一件藝術品所在地的訊息,就刻在畫框背後。

漫長的走廊仿佛看不見盡頭,從拱形屋頂投下的月光将整個繪畫館染上一層銀紗。仲夜十分锺愛藝術品,退隐之後他會花上好一陣子游遍世界各地的博物館,彌補他十年來的辛勤工作……咦?

突然停住腳步,仲夜看見不遠處那副「梳妝的維納斯」面前,居然站著一個人?那顯然不是警衛,因為十分锺前仲夜才把自己像蜘蛛人一樣倒吊在屋頂上,躲開了警衛的手電筒燈光。

昏暗的月光下,對方微微擡頭,似乎非常專注地觀賞著那幅畫。如果是白天,他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游客;然而現在是淩晨兩點,早就過了閉館時間,走廊裏突然冒出一個在黑暗中欣賞油畫的不速之客,這種詭異的畫面讓經驗豐富的仲夜也忍不住吓出一頭冷汗。

他退到陰暗處,手掌微微一動,指尖立刻多了兩枚細針。針尖布滿了麻醉藥,殺人的勾當仲夜從來不幹,無論對方是誰,如果妨礙了他的工作,他就會請對方好好睡一覺。

「你喜歡提香嗎?」然而這時,那個人突然開口了。輕柔低沈的男性嗓音讓仲夜背後湧起麻酥酥的感覺。

……這個男人的聲音……很動聽。

……混蛋!他在想什麽啊!工作時間居然走神?……但是對方看見他了?仲夜發誓他一直在專心欣賞油畫,頭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你喜歡提香嗎,『深藍』?」沒有聽到仲夜的回答,男人又問了一次。最後那兩個字讓仲夜大驚失色,那個人怎麽會看見他!而且從這麽遠的距離認出他?!

大腦迅速地思考著,仲夜有一瞬間以為對方就是寄信人。但沒有這麽湊巧,寄信人就算知道他會到這裏來,也不知道他哪一天行動。

在無法确認對方身份的情況下,仲夜立刻決定放棄這次行動。他不是逞強的熱血少年,見勢不對就要趕快逃跑是理所當然的。

「不要走,我還想跟你聊一會兒。」這時那動聽的男低音又傳了過來,「我有東西想送給你。」

──神經病,誰要你的東西!半夜裏不睡覺,跑到博物館來裝什麽游客?──仲夜躲在走廊拐角的陰暗處,背部緊貼著牆壁,心裏火冒三丈。他甚至希望那些拿手電筒的警衛快點被吸引過來,把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抓走算了。

褲袋裏傳來一陣震動,這麽緊張的時刻手機居然響了。仲夜有點不耐煩地把它掏出來,發現是有人傳給了他一段視頻,發件人的號碼未知。

他奇怪地點開視頻,然而接下來出現的畫面,讓他全身的血液瞬間凍結。

畫面裏,居然是他上周潛入京都國立博物館的錄像!錄像中他身穿黑色緊身衣,用鑽石切刀割開展示櫃,拿走了裏面的白氏詩卷。錄像将他的臉拍得一清二楚,并且一路尾随他離開博物館,坐上預先準備的車子,甚至把車牌號都拍了下來。

而那天從頭到尾,他都不知道有這樣一臺攝像機存在。

「怎麽樣,喜歡我的禮物嗎?」走廊裏傳來輕輕的笑聲,仲夜咬牙,知道了這個男人絕非善類。

還要逃跑嗎?車牌號是經過僞裝的,用化妝改變容貌也是他的拿手好戲。真要認真躲起來的話,這段錄像根本是一堆廢磁帶。但是仲夜知道逃跑也沒有用,這個男人能拍下他的容貌,調查出他的手機號碼,并且今晚搶先一步到達這裏,已經證明了他不是一般人。

但他又不會是警察,否則現在整座博物館早就被警車和直升機包圍了。

那他……到底是誰?

「你是誰?」思考了幾秒锺,仲夜離開拐角的陰暗處,走到拱頂下的月光裏。他毫不畏懼地向那個男人走去,既然被人抓住了把柄,他就會正面迎戰,他是不會退縮的。

停在距離對方五米左右距離的地方,仲夜這才看清了對方的長相──淺灰色的眼瞳,和自己相同顏色的頭發。五官既有東方人的細致,又有西方人的深邃,像是一名混血兒。他的唇角揚起一絲淺笑,但感覺敏銳的仲夜一眼就看出,他根本不是真心在笑。

這是一個很會隐藏情緒的男人,很難對付。

「我──是你的宿敵。」讓仲夜意外的是,灰眼男人居然大言不慚地這樣回答他。

「你還真夠有自信的。」仲夜冷笑一聲。對方并不在意他的諷刺,擡頭看了一眼「梳妝的維納斯」,第三次問:「深藍,你喜歡提香嗎?」

「我喜歡梵高,」仲夜撇撇嘴,「讓開,我要工作了。既然你能搶先我一步到這裏來,肯定也知道我今天的目的。」

「很遺憾,既然今天是我先到這裏,你就別想再碰這幅畫。」灰眼男人說著把手機舉到仲夜面前。

畫面裏拍攝的是一只手,帶著黑絲手套,應該就是男人自己的手。他将畫框輕輕舉起,借著手機自帶的燈光,照出畫框背面的角落。

那裏果然刻著一行英文字,随著畫面定格,文字被保存了下來。而自始至終,警報器都沒有響過一聲,也沒有任何警衛趕來阻止這個入侵者。

收起手機,灰眼男人微笑地看著仲夜。仲夜以為他還會說話,然而毫無征兆的,男人突然向他沖了過來。仲夜立刻側身躲避,腦海中的第一個想法是男人要攻擊他。令他沒有料到的是,男人沒有擊中他的任何要害,而是往他的腰裏狠狠掐了一把!

頓時身體一陣發軟,仲夜差點呻吟出聲。腦海中警鈴大作,這個人怎麽會……怎麽會知道他唯一的弱點?!酥麻的感覺從腰部迅速蔓延到全身,頭腦一片混亂。仲夜唯一不能被碰的地方就是側腰,他怕癢,那樣會讓他全身無力。

為什麽……為什麽這個人連這種私密的事情都知道?就算國際刑警也沒可能知道吧?他該不會是組織裏仇視他的同行?仲夜咬牙,暗暗積攢力氣想逃跑。不能再這麽撐下去了,這個陌生人實在太可怕,他可不想把自己一世英明斷送在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手裏!

看出仲夜的慌亂,灰眼男人靠近了他,慢慢把他逼到牆邊。兩具身體越來越近,近的幾乎密不透風。鼻尖傳來淡淡的煙味,從這麽近的距離看,仲夜才發現男人的身材高大而強壯,有著寬闊有力的肩膀。巨大的陰影覆蓋著他,讓他這個從來不知道什麽是害怕的欺世大盜,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

……會被攻擊?還是被槍殺?或者被威脅?仲夜迅速思考著,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縮起肩膀拼命貼住牆壁,就像一個被流氓迫害的少女。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凝視了他幾秒锺,男人的臉湊近過來,大手一把捏住他的下巴,然後……

狠狠地吻住了他。

大腦頓時一片空白,仲夜愣了好幾秒锺才意識到他在跟一個男人接吻。男人的吻熱情而濃烈,溫柔地含著仲夜雙唇用力吮吸,然後趁著他回不過神的機會,用舌頭撬開了他的牙關。

「嗚……!」舌葉被糾纏住,一股細微的電流竄過全身。仲夜猛然清醒過來,雙手拼命抵住男人的肩膀,想要推開他。

然而同為男性,力量的差距竟然這麽懸殊。無論他怎麽用力,高大的身體都紋絲不動,甚至還有餘力将他摟進懷裏,更加肆無忌憚地深吻他。男人的吻技十分高超,在情事上宛如一張白紙的仲夜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身體內部漸漸泛起異樣的感覺,仲夜無力地在男人懷裏掙紮著,漸漸發出粗重的喘息。

突然,一粒藥丸順著舌葉滑進了咽喉裏,他猛然睜大眼睛,同時禁锢著他的雙臂松開了,男人也放開了他的嘴唇,後退幾步。

「你……你喂我吃了什麽?!」仲夜踉踉跄跄地朝男人走去,眼前突然一陣模糊。

身體在迅速發熱,掉進胃裏的那顆藥像點燃了一團火。視線裏那個可惡的男人還在微笑著,欠扁的表情讓仲夜火冒三丈,狠狠揮拳向他揍上去。

但是拳頭還沒來得及揮出去,就軟軟地垂了下來。雙腿在微微打顫,仲夜很快連站都站不住,一下子倒在走廊中央供游客休息的軟墊座椅上。

藥物在胃裏迅速融化,被胃粘膜完全吸收。身體變得好熱,好難受,小腹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仲夜躺在椅子上扭動著身體,也不管身邊還有人看著,兀自發出粗重的喘息。他意識到這個灰眼男人給他吃的……可能是那種最糟糕的藥!

「很難受嗎?」偏偏他還裝作無辜的樣子,坐到仲夜身邊,寬大的手掌按在他的兩腿之間。

「啊……不要碰!」仲夜頓時痛苦地弓起背,眼角泛出淚霧。

黑色的緊身褲包裹出他優美的雙腿線條,兩腿之間已經高高隆起了一塊,那副景象色情而誘人。

「真的不用嗎?放著不管的話,藥效永遠不會消失,只會讓你越來越痛苦。」男人微笑著,手指不急不徐地滑過緊身褲,指尖勾勒著仲夜下體飽滿的輪廓。細微的碰觸更加令人難熬,仲夜大口呼吸著,幾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樣?在這裏解開褲子釋放一下吧?在無數世界名畫的圍繞下高潮射精,你也是有史以來的第一個了。」

「……不……不行!!」就算頭腦一片混亂,聽到這句話的仲夜也硬是喚回一點理智,死死咬住嘴唇,用疼痛讓自己清醒過來,「不能玷污這麽神聖的地方……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東西……!」

「神聖?你這個無惡不作的盜賊,也會用神聖來形容盧浮宮?」男人嗤笑一聲,「這些珍貴的藝術品在你眼裏,唯一的價值只有金錢!」

「你……你懂什麽!只會暗算別人的下流東西……」仲夜艱難地反駁,從小腹一陣一陣湧上來的悶痛快要把他搞瘋了。他很想跟這個男人争論,雖然他的确是個罪犯,但從來沒有把藝術品淺薄地換算成金錢。事實上他對藝術品有著極高的鑒定眼光,水平絕對不會比專家差!

……但現在不是争論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下身随時都會爆發。在男人手指的玩弄下,包裹在緊身褲裏的飽滿部位又漲大了幾分,液體從內部緩緩地滲透出來,将黑色的布料沾濕了一大片。臉色緋紅地喘息著,現在他只想找個東西把自己敲暈過去,也好過在這個男人面前醜态百出!

「好像真的不行了,再這樣下去,對你的東西可不太好。」看著仲夜逐漸渙散的眼神,灰眼男人嘆息著搖頭。他捏住仲夜分身用力揉搓幾下,随後突然一把扯開他的皮帶,拽下拉鏈。

腫脹的巨物頓時從長褲裏彈跳出來,濺起幾滴透明的汁液。敏感的器官再也忍耐不住一點刺激,在接觸到冰冷空氣的一瞬間,仲夜突然全身顫抖,痛苦地繃緊了腰。

随著一陣顫栗,白濁的熱液猛然從性器的鈴口裏濺射出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幾乎在同時男人舉起手機,對著高潮中的仲夜按下拍攝鍵。

喀嚓喀嚓的快門聲讓仲夜羞恥無比,他就這樣躺在長椅上,無法反抗的被一個陌生人拍下了自己高潮射精的畫面。

大量汁液噴灑在小腹和胸口上,黑色的緊身衣表面,留下了斑斑點點的白痕。被灌下的藥物除了催情,似乎還有安眠的功效,高潮之後的仲夜感到極端疲憊,連一句完整的咒罵話語都說不出來,就沈沈地垂下了眼皮。

到了最後他依然不明白,為什麽這裏他和灰眼男人發出這麽大的動靜,還是沒有一個警衛趕過來。

這個從天而降的宿敵,究竟……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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