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是自由的
托向白熾的福,統夏樂隊被安排在了第一組登場,不過這樣也方便了莊一夏他們,剛好可以在表演結束後,去觀察其他樂隊的情況。
節目組之前有意識的讓每一組都保持距離,再加上練習的時間實在不夠用,到現在為止,莊一夏他們也只是知道步垣所在的Breve來了。
連着看了幾場,莊一夏發現節目組請樂隊時候還真是下血本了,至少就目前為止,扒拉着數下來,扣除掉向白熾,他們這組估計是出場費最便宜的了。
“夏哥炮哥,你們說咱們能沖出重圍嗎?”譚茗看着比賽現場的演出,心裏有點兒打鼓。
王泡泡無所謂道:“管那麽多幹嘛,咱們盡力做到最好就成了。”
這幾年浮浮沉沉下來,王泡泡現在都差不多要佛了,現在他覺得只要盡全力完成好每一首歌,做到無愧于心就可以了。
伍洋看了眼莊一夏,發現他整個人已經全都投入在看比賽裏了,根本就沒注意到譚茗他們在說什麽。
莊一夏甚至也沒有注意到,因為他整個人狀态的放松,原本和向白熾之間的那點兒距離已經徹底沒了,整個人都靠在向白熾的身側。
更準确的說,其實莊一夏現在,已經算是被向白熾半摟在懷裏了。
看着完全不設防的莊一夏,伍洋眼神微暗,稍微放大了些聲音說道:“夏哥,你覺得呢?”
“嗯?什麽?”莊一夏正看的起勁兒,完全沒注意到剛才他們在說什麽。
現在表演的是一個他特喜歡的樂隊,一起合作那個跨界來的,也是個音色非常有辨識度的女演員,演出的效果特別棒,莊一夏都要羨慕死了。
看着一夏微微睜大眼有些迷惑的樣子,向白熾心裏一軟:“剛才譚茗問,咱們有沒有可能拿名次。”
熟悉的聲音就在耳畔響起,莊一夏瞬間覺得耳廓有些微微發燙,這才注意到自己太放松了,整個人都要鑽進向白熾懷裏了!
媽的……身體上的習慣真是害人不淺!
以前倆人在家膩乎的時候,自己就特喜歡往向白熾懷裏鑽,經常開始還是正經看電視,不到一刻鐘就變成了自己跑到向白熾身上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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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是……向白熾也許還看電視,但自己已經開始在向白熾身上墜入愛河蕩秋千了……
意識到這點,莊一夏渾身上下立刻就繃緊了勁兒,用餘光看向周圍的幾個機位,打算不動聲色地把他和向白熾之間的距離拉開。
“那個,我覺得咱們好歹要對自己有點兒信心。”莊一夏邊說話邊小幅度的挪着位置,“對手很強,咱們也不次啊。”
擔心突然起身,反而會讓別人覺得不對,莊一夏挪地十分小心,然而身側這貨就跟啥都不知道一樣,該怎麽樣就怎麽樣,根本就沒點兒自覺!
在察覺到自己肩膀上還搭着一條向白熾的胳膊的時候,莊一夏飛快地瞪了一眼向白熾,恨不得用眼神将對方撕碎。
現在他倆什麽狀況,這個人心裏怎麽就沒點兒哔數,非得自己徹底翻臉,他才能長記性嗎?!
感覺到懷裏人突然警惕的狀态,向白熾心裏頓時咯噔一下,手心裏也有些冒汗,就怕一夏當場翻臉起身就走。
然而很快,他就發現事情和預料的完全不同,青年先是小心地觀察,一雙眼睛下意識的亂瞟,像個躲避天敵的小松鼠,簡直可愛的要命。
尤其是瞪回來那一眼,有憤怒,但在向白熾看來更像是嗔怪,總之就是……怪可愛的。
莊一夏磨蹭半天,終于把距離再次拉開,剛準備找點兒什麽事兒分散注意力,就被登場的Breve樂隊吸引了過去。
只是吸引莊一夏的,不是Breve把合作的呂楂南換成了別人,也不是步垣的那頭小髒辮,而是他們選的歌。
步垣第一場演出,沒有選擇他自己的歌,而是選了莊一夏當年組建統夏後的第一首歌——《我是自由的》。
“步垣他還真的是……”莊一夏聽着熟悉的旋律,眼眶有些微微發紅,“他還記得這首歌啊。”
王泡泡看着莊一夏,伸過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實前幾天步垣就聯系我來着,問我要了這個授權,但是讓我別跟你說,應該就是等着現在給你一個驚喜。”
莊一夏離開樂隊的時候,把之前寫的歌的版權全留給了樂隊,一首也沒帶走,這也是為什麽步垣會去找王泡泡要版權。
但無論怎麽說,莊一夏也沒意識到,之前他以為只是普通朋友的步垣,會把他看的這麽重。
意識到自己和自己的作品其實始終都被人記着的,這種感覺真的很微妙,讓曾經那些匆忙度過的時光也都有了意義。
莊一夏感覺自己的鼻尖甚至都有些發酸。明明當年自己也是一個放蕩不羁的精神小夥兒,怎麽現在重新出道了,一天天的眼窩子這麽淺啊……
“……謝謝大家的掌聲,之所以選這首歌,是為了致敬我人生方向上的引路人夏莊,這首歌就是他曾經的作品;另一個,則是因為這首歌對于我的意義極其重要。可以說,如果當年沒有聽到這首歌,也許就不會有現在的我。”
“如果當年沒有夏莊對我的幫助,可能今天的我還不知道在哪個泥塘裏掙紮。”
步垣堅定有力的聲音通過電視的音響傳了出來,莊一夏仿佛看到了那年夏天,背着書包乖巧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個豆芽菜步垣。
那時候的步垣明明比自己大,卻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小幾歲,而且還是個讓人頭疼的小哭包。
可如今的步垣,肩寬腿長,身材健康勻稱,笑的時候自信滿滿,哪兒還有之前的影子?
在今天之前,莊一夏從未想過,自己能通過一首歌就去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軌跡。
步垣現在是在感謝他,但莊一夏又何嘗不想感謝步垣?
向白熾看着鼻尖發紅、下一秒可能就會落淚的一夏,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王泡泡之前說的很對,自己對一夏的關心根本就不夠。向白熾一直以為,兩個人既然已經走到一起成為了伴侶,那就不用去問對方走過什麽樣的路。
向白熾是這麽想的,當然也這麽做了,他甚至以為一夏也是這個觀點,所以從來不去和對方聊過去。
他覺得自己只要把握住戀人的未來,愛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現在的以及未來的這個一夏就好了。
但就是這種可笑的“以為”,讓向白熾錯過了太多一夏的曾經,他只知道一夏曾經有一群樂隊裏的朋友,知道一夏上學時候“玩兒過一段時間”樂隊。
卻根本不曾認真的去了解過一夏的那些過去有多美好。
他甚至都不知道一夏曾經寫過什麽樣的歌,不知道舞臺上的一夏曾經有多麽耀眼。
他未能認識曾經的一夏,更因為之後的疏忽和大意,他也沒能在這七年的時間裏,認真的去認識和關心自己所愛的人。
而如今,向白熾發現,自己正在為曾經的自大和自私而買單,甚至還可能搭上他以後的人生,和他全部的愛情。
“夏莊,你真的很優秀。”向白熾側頭看向莊一夏,認真說道,“《我是自由的》這首歌真的很好聽,你寫的歌都很好聽。”
向白熾說話的時候并沒有避諱屋裏的收音設備,說話的聲音也沒有刻意壓低,語氣真摯不說,眼裏的深情更是要人命。
莊一夏被向白熾看的心跳亂半拍,但很快,他就從那種奇異的感覺中走了出來。
莊一夏眯眼笑笑,看着向白熾:“那你覺得我是自由的嗎?”
“你當然是。”向白熾不假思索。
“但我不覺得我是。”莊一夏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說話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我什麽時候是自由的,得看你什麽時候送我一份自由啊……向大影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