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挖牆腳?

不知道是不是這短短三分鐘起到了作用,  舞臺上,向白熾這次的表現倒是比往常每一次排練都要耀眼。

經常錯的幾個地方沒有出錯不說,  關鍵是整個人的精神狀态完全不一樣了。

莊一夏用餘光看向自己身側的男人,對方眼裏的光很亮,亮的好像要抓住所有人的目光。估計任誰都想不到,這人昨天還能有那麽一副憔悴到不行的樣子吧?

有了這次向白熾的超常發揮,統夏樂隊繼續穩坐總成績第一,  連帶着擁有了一次直通晉級的機會。

這也就意味着,  下一次的晉級賽和複活賽,  統夏樂隊都不用參與了。也因為之後的比賽題目并不會提前給他們,  所以這一組人就等于是直接多了休息的機會。

當然,他們也可以選擇私下進行排練,  這就不是節目組要求的了。

按照規則,  作為直接晉級的隊伍,  統夏樂隊和向白熾只要在這段時間裏完成不少于三次的直播任務就可以了,這樣也能為節目組為自己的隊伍保持熱度。

結束整場節目的錄制,  莊一夏只跟王泡泡草草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從昨天抱過向白熾之後,莊一夏就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透着不對勁兒。

尤其是今天用餘光瞟向白熾的時候,  雖然他明明看到向白熾是看向別處,或是低垂着眼認真彈琴的,但莊一夏就是覺得自己的“偷看”被向白熾發現了。

帶來的東西已經讓助理提前帶走,莊一夏做好僞裝之後,直接選了個最隐蔽的樓梯間偷偷溜走。

從十九樓一路往下走,莊一夏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的腿,  看着碩大鮮紅的“9樓”,感覺自己真的是腦瓜子裏進了水。

憑什麽自己要先溜啊,怎麽一碰見跟向白熾有關的事兒,自己心裏素質就這麽差了呢?

“夏莊?”

莊一夏正坐在臺階上揉腿,就聽到有人叫自己,本來就算是偷着跑的,被人這麽叫,差點兒沒從地上蹦起來。

“卧槽,吓死我了!”

順着聲音來處看去,莊一夏這才發現是顧淩站在下面樓梯的拐角:“不是,顧總您也走樓梯啊?”

他自己是從十九樓往下跑,怎麽也是要比從下往上走要輕松些的,但眼前顧淩臉不紅氣不喘的,小夥兒身體素質挺不錯啊?

“是,但也不是。”顧淩看着夏莊剛才被自己吓到後,下意識飛出來的那個白眼,抿了抿唇掩飾住了自己的笑意。

莊一夏一口氣跑下來,累的呼哧帶喘,根本懶得跟顧淩這兒玩兒猜謎。

“诶,能說點兒大家都能聽明白的話嗎?”

顧淩也沒生氣,繼續好脾氣的說道:“本來我想去十層的,但是沒注意看,結果下電梯下早了,想着就幹脆走樓梯了,其實我也只是走了一層樓梯而已。”

“那您加油。”有這麽會兒,莊一夏也覺得自己緩過來了,撐着一旁的扶手慢慢站起來,準備繼續一鼓作氣往下走。

坐在地上的青年剛還皺眉揉着腿,現在站起來的時候都不敢直接站,顧淩想了想開口道:“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其實也沒什麽要緊的事兒,要不我把你送下去吧?”

不敢一下站起來只是怕低血壓犯了而已,莊一夏自問還沒脆弱到那個地步,不過顧淩這種做法,倒是讓莊一夏對他的印象沒那麽差了。

“沒事兒,只是一口氣跑太多累了。”說着莊一夏一步兩蹦的下了樓,路過顧淩的時候順手拍了拍對方的肩,“我走啦,你忙着。”

看着對方轉眼又要消失的背影,顧淩忍不住開口說道:“夏莊,你是要直接一路到地下嗎?我剛想起我有東西落車上了,一起走吧?”

莊一夏主要是為了躲神出鬼沒的向白熾,倒是不介意和別人同行:“好啊,不過我不是去地下。”

他來的時候是坐着公司的車來的,但既然是“偷偷溜走”,莊一夏當然不打算再坐那輛車走。

“嗯。”顧淩聽對方這麽說,突然有點兒後悔直接說出地點,早知道就先說自己也要下樓,大不了到時候再找別的理由啊。

但話都說了,顧淩也就只能按照自己說的往下順。

一個人的路突然變成兩個人,可能是因為本來和顧淩不熟吧?莊一夏覺得氣氛好像突然變得奇怪起來。

“其實我挺好奇的。”顧淩并不想讓兩個人都一直沉默下去,“你為什麽會簽木一娛樂啊?木一娛樂雖然這幾年勢頭還可以,但并沒有很深的根基,也并不是歌手的最佳選擇。”

“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簽到資源更好、更有發展空間的公司。”

“木一娛樂說到底就是個家族産業,股權都在董事長成林和他弟弟手裏,即便是合作,也大都是跟成氏旗下的公司合作,說白了還是吃自家的資源。”

這話說的倒是沒錯,莊一夏倒是沒想到,顧淩竟然還對木一娛樂有點兒研究,雖然了解的還不算透徹,不過真要了解透了,恐怕也就不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了。

“因為給我簽的合同條件好啊。”莊一夏随口說道,“無論是給我的資源,還是分成比例,全都是別的公司不可能給我的,這還不夠嗎?”

極大比例的分成,随便挑的資源,還有每年極為豐厚的股份分紅。

換句話說,莊一夏說是給公司掙錢,上交給公司分成比例,但那些錢大部分轉一圈之後還是會進自己的兜裏,就這條件,別家怎麽可能開的出來?

顧淩對夏莊說的倒是不以為意。這些條件都是能談的,即便是如對方所說為了這些,他覺得木一能給的,自己也給的起,甚至還能給更多。

“有沒有興趣加入淩雲?”顧淩語氣雖然很随意,但說話的時候,放在兜裏的右手已經悄悄收緊。

“你說的那些,淩雲并不一定會給的比木一低,而且淩雲的資源更全面更廣,就像這次《寒時秋雨》請到的莊導,木一就不可能請到。”

雖然顧淩前面說的話有點兒飄了,但不得不承認,顧淩最後一句說對了,莊志卿确實不可能跟木一合作。

但原因倒不是木一出不起錢,而是因為莊志卿根本就不可能接成家給的項目。

要不是因為自己跟莊志卿有血緣關系,恐怕《寒時秋雨》根本就不可能用木一的簽約藝人。

“是嗎?不過可惜了,我合同簽了三十年。”莊一夏懶得跟顧淩解釋那麽多,随口胡謅了個理由。

反正只要自己不退出,那估計到死都是木一的股東,三十年還算是他在往少了說呢。

“三十年?!”顧淩聽夏莊這麽說,腳下差點兒沒踩空了。

“木一這麽黑的嗎?要不我幫你找律師打官司吧?這麽長時間的合同根本就不合理啊!”

“我們公司藝人裏,簽的時間最長的也就向白熾了,還是先簽的三年,後續的十五年。”顧淩一臉痛心疾首,“你這個如果中途解約,違約金多少啊?”

三十年都是自己胡編亂造的了,違約金莊一夏怎麽可能清楚?再說了,就自己那份合同,他都沒親眼見過呢。

但話都說出去了,莊一夏又不能說剛自己是驢他的……加上成林這些年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外面根本沒人知道自己就是木一的第二大股東。

顧淩看夏莊遲遲不說話,想起來給向白熾簽合同時候上面的違約金數量,忍不住問道:“違約金很多嗎?如果要是特別過分的話,咱們走別的途徑解約應該也可以。”

這話問的,莊一夏覺得自己更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幹脆支支吾吾應了一聲,然後低頭走着自己腳下的路。

“我到了。”莊一夏終于看到了鮮紅可愛的“5樓”,拍了把顧淩的肩,“違約金方便我簽了保密的,這就不好跟您說了,顧總保重,顧總再見。”

話說完,莊一夏把樓梯間的門拉開了一個小縫,呲溜就鑽了出去,順便把門還給帶上了。

畢竟是說瞎話,說多錯多不如盡量少說。

莊一夏其實本來也沒打算來五樓的,但他是真的不能再跟顧淩繼續聊了,顧淩這人也太實在了,自己說啥都信,莊一夏都懷疑,自己眼前的這個顧淩,真的有能力把他那個爹給逼退位嗎?

不會是成林想看笑話想瘋了,随便編了一個自己逗自己呢吧?

好在這幾棟樓并不算是完全獨立分開的,五樓剛好就有個跟旁邊那棟相連的廊道,莊一夏原本極快的腳步在到廊道的時候下意識慢了起來,甚至還停下了幾次,去看外面的風景。

他其實不是第一次來這條廊道了。但這是他自錄節目以來,第一次來這個廊道。

在莊一夏還小的時候,他就已經來過這裏很多次了,那時候夏玫還活躍在演藝圈,經常來這個地方出通告。

莊一夏還記得,當初他剛到成家不久,對周圍敵意很重,一天見不到媽就哭,夏玫拗不過,只好經常把他帶在身邊。

曾經有那麽十幾年,成家的長輩能接受夏玫喪夫之後再跟成修筠複婚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即便成修筠和成林都對他很好,可那些長輩依舊對莊一夏的容忍度極低。

這些莊一夏都覺得不委屈,也沒什麽可抱怨的。畢竟自己對成家來講,确實是一個拖油瓶。

但偏偏那些年裏,莊志卿也不認自己,見面都恨不得繞着走,生怕被自己沾上一點關系,那時候真正關心自己的,只有小姑姑莊念文。

那些年裏,莊一夏最開心的時候,也就是每天黏着母親到處跑的時候了,因為那也是莊一夏唯一獲得安全感的來源。

廊道前些年翻新過,作為兩棟樓的銜接處,随着這兩棟樓裏裝修風格的變化,整個廊道也完全換了樣子。

莊一夏看着周圍變了顏色的牆壁,和完全變了樣式的窗戶,心裏面像是堵着一股氣兒。

短短十幾米的廊道莊一夏走了足有半個小時。

即便所有都變了,但那股倔勁兒上來之後,莊一夏恨不得要在每一個角落裏都挖出點兒曾經的回憶來才肯罷休。

令莊一夏沒想到的是,雖然裝修風格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可是廊道盡頭的那幅畫仍舊是十多年前那幅。

畫上面的筆觸十分稚嫩,構圖也說不上多精妙,但偏偏就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挂了十幾年都沒人動。

看着眼前這個格格不入,但是唯一沒有改變的兒童油畫,莊一夏突然覺得自己要繃不住了。

他一直以為找不見痕跡的過去最讓他揪心,然而直到現在看到眼前這幅畫,他才明白,相較于那些,眼前這個唯一能找到的回憶,才是讓他更難過的。

畫裏面是一個奔跑的小男孩,他在一個黑夜裏,努力奔跑着去追逐一個個灰藍色的泡泡。

小男孩赤着腳,腳下全是砂礫和粗石,走過的路有淡粉、有深紅。

油畫的下面并沒有列任何關于這幅畫的信息,只有一小行“永久展示”的字樣。

過往的回憶洶湧而至,莊一夏覺得自己突然就看不清眼前的這幅畫了,腦子裏也變得亂糟糟的。

那些以為早就遺忘掉的委屈和不甘,像是相互約好了一樣,一起來敲那扇早就關好的門,他們吶喊着,叫嚣着,一起把門砸的哐哐做響,像是要活活把人逼瘋。

直到莊一夏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極為溫暖的懷抱,耳邊響起一道既熟悉,又讓他倍感安心的聲音:“夏夏,別哭,我永遠都在。”

作者有話要說:嗷~雖遲然到~

這次還稍稍粗長了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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