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氣

距離淩霄秘境開放,還有最後半個月的時間。

恰好臨近年節,問仙宗每年這個時候都會給弟子放假,長老們也會停止授課。

弟子們紛紛離開門派回家過年,整個宗門瞬間冷清了不少。

容祁無處可去,是為數不多的繼續留在宗門的弟子。

之前裴蘇蘇派手底下的妖打聽過他,卻只打聽到了他最近兩年的近況,再早一些的事情,完全打探不到任何蛛絲馬跡,簡直就好像他之前沒在修仙界生存過一樣。

臨近過年,妖族事務繁忙,裴蘇蘇并不能整日留在問仙宗,而是每天都會出去處理事情。

于是,她暫時中止了傳授容祁劍法,打算先忙完這陣子再說。

這日,裴蘇蘇又一次來到萬仙山。

她窈窕纖細的身形懸在半空中,閉上眼,放開全部的妖力和神識。

幾乎整片山脈的情形都浮現在腦海中,包括山上的一石一木,一花一草,甚至連躲在溪水冰面下的小魚,和寒風拂過,樹枝上撲簌落下的白雪都“看”得清清楚楚。

片刻後,裴蘇蘇猛地睜開眼,眼中波光一閃,浮現出幾分驚喜。

弓玉見狀,連忙湊上前問道:“王上,查探到了嗎?”

裴蘇蘇颔首,聲音清冷,語氣輕松不少,“嗯,這附近的确有神力的氣息。”

萬仙山附近出現了些許逸出的神力,說明妖族祭司的推算是正确的。

根據祭司的測算,再有半個月,便是神隕之地開放之時。

到時候,她就可以進去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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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的機緣裴蘇蘇并不強求,她更想知道自己腦海中那本書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斷元竹究竟為何物,好找到它來給聞人缙煉制九轉逆脈丹,助他重新長出靈根,恢複修煉。

“太好了,那我們半個月後就可以進神隕之地了。”弓玉激動地在半空中飛來飛去。

裴蘇蘇随手布下一個陣法,稍微封閉了一些神力的氣息,免得引起太多人的争奪。

只是,神力太過浩瀚磅礴,她只能攔得住一部分,卻封不住全部。

到時神隕之地現世,恐怕還是會吸引無數修士前來此處,免不了一場腥風血雨。

魔域。

盤膝坐在一團黑霧中的虬嬰忽然睜開雙眸,眼中血紅之色漸漸褪去,嘴角勾起一個涼薄的笑意。

神隕之地。

那可是個好地方呢。

“魔尊可從萬魔窟出來了?”虬嬰轉頭問道。

身邊的魔修羊士恭敬跪下,右手放在胸口,答:“回護法,魔尊還未出來。”

正好,那就沒人會幹涉他的計劃了。

虬嬰陰沉開口:“傳我號令,帶十個實力強的魔王,三十個魔将,再帶上一些人,與我一同前往人族萬仙山,準備進神隕之地。”

“是。”羊士垂首應下。

“這麽大的事,妖王肯定會前去,帶上伏妖印。”

羊士眼波微動,“是。”

待羊士走後,虬嬰遙遙看向妖王宮的方向。

很少有人知曉,萬年前,魔尊曾和上一任妖王為了争奪一塊石頭大打出手。

那時魔尊便已經是近神的修為,上任鳳凰妖王居然能與魔尊打成平手,可想而知他的實力有多恐怖。

那鳳凰有這麽強大的實力,怎會在留下傳承之後突然隕落?選中的傳承者還只是一個血脈低微的小貓妖?

這件事怎麽看怎麽怪異。

而且,以魔尊的修為早該飛升成神才對,可魔尊卻卡在神階入口萬年,始終沒能成功。

這讓虬嬰開始懷疑,上任妖王是得知了什麽關于成神的秘密,所以才故意這麽做。

若是能得到那個貓妖的內丹,不僅能獲得強大無匹的力量,說不定還能觸碰到成神的機緣,虬嬰當然不可能放過。

其實百年前那只貓妖剛接受傳承的時候,是最适合下手的時機。只是當時虬嬰處在修煉的關鍵時期走不開,只能派手下人去搶奪。

沒想到手下人如此廢物,連個不到百歲的修仙之人都打不過。

後來妖王被諸位大妖護着,再想對她出手卻是難了,這次神隕之地是個不容錯過的好機會。

除此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萬年了,他跟整個妖族的仇,也是時候好好算上一算了。

“王上,步仇大尊傳來消息說,在碧雲界附近發現了魔修的蹤跡,他将那些魔修全部抓了起來,可還沒問出什麽,那些魔修就全部自盡了。”

裴蘇蘇蹙起眉,“妖族向來與魔域井水不犯河水,他們怎麽突然來妖族地界了?”

而且被抓到就自盡,這樣謹慎的行事風格,明顯說明魔修在謀劃着什麽不好的事。

“不知。”弓玉苦惱地搖頭。

“先讓諸位大妖派手下加強防備,剩下的事,等我們從神隕之地出來再說。”

“好。”

裴蘇蘇身前放着一個鎏金獸紋丹爐,吩咐完事情,她便拿出藥材,開始給步仇煉制提高實力的丹藥。

煉制到一半,她忽然發現識海中那本書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書上原本就寫過,在弟子大比之前,容祁為了得到修煉資源,接下了一個危險系數極高的任務,差點喪命。

這幾行字後來便消失不見,裴蘇蘇本以為這件事徹底過去了,卻沒想到,弟子大比過後,容祁居然還是将這個任務接了下來,命懸一線。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不是已經給了他很多鍛體材料嗎,為何還要冒這麽大風險去做任務?

他就這麽着急提升實力嗎?

裴蘇蘇心中不解,可更多的,是對容祁不好好保護自己的憤怒,如同在心裏點起了一個不穩定的火堆,火星炸裂,燒得劈啪作響。

由于心神不寧,她面前滿爐珍貴的藥材都化成了灰燼。

這是裴蘇蘇近百年以來,第一次煉丹失敗。

弓玉聽到丹爐裏的動靜,驚訝地睜開眼,綠色眼眸浮現出疑惑。

然後他就看到,裴蘇蘇面容冷肅,眉心緊鎖,快速劃破手指,開始用禁術繪制傳送陣。

“王上,您不能再使用禁術了。”弓玉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連忙撲過來提醒道。

妖力暴-亂才剛剛平複下來,裴蘇蘇的實力還沒完全恢複,這時候再使用第二次禁術,只會讓她的情況更糟糕。

裴蘇蘇卻顧不上那麽多,不管心裏多麽恨鐵不成鋼,她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容祁死。

至少在确認他的身份之前,他必須活着。

看到她這麽着急,弓玉心下了然。

恐怕又是那個外門弟子出事了。

咬着牙快速繪制完法陣,裴蘇蘇拉上弓玉跳進傳送陣,身形消失在原處。

原地只留下一爐黑糊糊的藥渣。

用禁術感應到容祁身上魂芥袋的位置,裴蘇蘇眨眼間便傳送到了他附近。

只是剛從傳送陣裏走出來,她便覺得妖力虧空得厲害,經脈刺痛,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王上小心!”弓玉擔憂驚呼。

裴蘇蘇扶着額頭,勉力站穩,虛弱地對着他擺了擺手,“無礙。”

之後她抿緊唇,迅速走到渾身是血的容祁身邊。

容祁面色蒼白如紙,雙眸緊閉,手裏緊緊握着一枚黑色妖丹,旁邊還有一具妖狼屍體。

這便是他接下的除妖任務。

連真傳弟子都不敢單獨接下的任務,他一個外門弟子,哪來的勇氣和自信,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

為了提升實力,連命都不要了嗎?

看着容祁氣息奄奄地躺在血泊裏,黑衣幾乎被血液浸透,連墨發上都沾滿了黏膩的血跡,嘴唇淡白幾乎沒有血色,裴蘇蘇氣得呼吸急促,胸膛劇烈上下起伏。

只是不管再怎麽生氣,現在都不是發脾氣的時候,先趕緊為他療傷才最要緊。

裴蘇蘇在容祁面前蹲下,動作輕柔地将他半抱在懷裏,各種珍惜丹藥不要錢似的往他嘴裏塞,同時把自己僅剩不多的力量全部灌入他的身體,護住他的心脈。

弓玉在一旁急得團團轉,急忙說道:“王上,我來給他治療吧,您不能再使用妖力了。”

裴蘇蘇臉色陰沉如水,顧不上回應,卻也沒有停止輸入力量。

弓玉修為低微,就算把他全部的妖力都輸進去也沒用。

原本弓玉還有些心疼這個外門弟子,這件事一出,他心裏對容祁不免帶上了幾分埋怨。

這個弟子實力弱就算了,偏偏還這麽沒有自知之明,總讓自己陷入危險境地,連累王上也跟着操心。

短短幾天,這都已經是第二次了。

弓玉甚至開始在心底默默希望,容祁不要是王夫才好。

其實容祁并沒有徹底昏迷過去。

他只是暫時動不了,但還留有一絲意識。

熟悉的氣息靠過來的一瞬間,容祁立刻就認了出來。

她怎麽會來這裏?

沉寂已久的心跳下意識加快速度,最近一遇到她就會這樣,仿佛已經成為了他的本能。

容祁很想睜開眼,告訴她自己沒事,可眼皮像是有千斤重,無論他怎麽努力,都沒能睜開。

最後也只是修長手指輕微地蜷了下,卻因為動作幅度太小,沒人發現。

他雖然天生廢物體質,但身體有一項好處是足夠頑強,沒那麽容易死。

不管多重的傷,鞭傷也好,雷罰也罷,只要還留有一口氣,他都能很快恢複過來。

頂多就是疼上一陣子罷了,而他最不怕的就是痛苦,挺過去就好了。

所以,不要再給他輸入力量了。

你傷勢未愈,身體虛弱,不要再為了我……

這些話,直到他最終失去意識,都沒能說出口。

容祁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問仙宗。

身上的血衣已經被人換下,血跡也被人清理幹淨,他靜靜躺在自己的床上,除了傷口有些刺痛,身體依然無力以外,他幾乎都要忘了自己之前命懸一線,差點死去。

在他身旁,放着一個黑色盒子,裏面裝着那枚狼妖的內丹。

容祁伸手捂着腹部的傷口,緩緩從床上坐起來。

他只穿着幹淨的白色中衣,撩開衣襟,發現腹部的傷口被上好藥,還被仔細纏了一圈白色紗布。

是她幫他做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容祁耳根泛起一層薄紅。

轉瞬間,想到另一件事,耳朵上的熱度迅速褪去。

他身上那些醜陋的天罰印記,是不是也被她看見了?

她會不會嫌棄他?

容祁垂下眉眼,心中莫名升起幾分煩躁不安,連他自己都覺得奇怪。

明明以前,他從不在意這些的。

沒休息多久,容祁起身下床,強撐着在任務堂過年關閉之前,将狼妖內丹交了上去。

任務堂的長老正好在,看到容祁把任務木牌和狼妖內丹交上來,急得臉龐漲紅,“這麽危險的任務,誰把任務交給他的?我不是說過,這個任務至少五個人才能接嗎?”

有位弟子小心翼翼地出聲:“長老,是,是我,我看他很想接,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了。”

長老對着那名弟子,劈頭蓋臉一頓痛罵:“你怎麽辦事的?這個狼妖實力早已超過了結丹期修士,還吸食了不少人的精氣,實力高強,連掌門首徒都不敢貿然接下這個任務,你居然随意分派給了一個外門弟子,出了人命你擔當得起嗎?”

“我也是看他實在想接這個任務,就答應了。我跟他說過,讓他再去找幾個同伴,誰知道他這麽傻,會選擇自己一個人去做任務?”

“任務堂的規矩還要我教你一遍?領任務的人沒有全部到齊,你就敢把任務資料派發給他?”

長老怒意滔天,指着那名弟子的鼻子罵了半天,那名弟子漸漸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一臉後怕地認錯。

幸虧容祁沒出事,要是他真的在任務途中喪命,那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那名弟子現在才知道後悔。

而容祁從始至終,都只是淡然立在一旁,靜靜等着,仿佛面臨生命危險的那個人不是他。

最後,他拿到任務獎勵,轉身便離開了任務堂。

任務堂的長老撫了撫胡須,看着他的背影,輕輕嘆了口氣。

“如此堅韌的心性,天生便适合修道,只是可惜……毫無靈根。”

回到住處,容祁期待地等着裴蘇蘇到來。

可他等到晚上,直到透過木窗縫隙看到蛾眉月高懸,都沒有等到她過來。

是傷勢太重,沒法過來嗎?

容祁心生擔憂,想去找裴蘇蘇,可走到女弟子居住的地方才想起來,他根本不知道她住在何處。

放眼望去,幾乎所有院子都是空的,整片天地都寂靜無聲。

或許她此時并不在宗門裏。

容祁只能拍拍身上的雪,沿着原路返回。

雪地裏留下一排腳印,很快便被大雪覆蓋。

第二天容祁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床邊多了一盒藥膏和療傷丹。

從那之後,每天他床頭都會多出一些對療傷有益的東西,但裴蘇蘇本人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容祁這才明白,她好像生氣了。

他皺眉,握緊手裏的丹藥瓶。

心中思緒複雜,有些無措,有些緊張,又有些其他很陌生的感受。

她會生氣,是因為擔心他嗎?

容祁舔了舔幹澀的唇,無法形容自己這一刻的複雜感受。

他獨自坐在空曠安靜的屋子裏,聽着自己一下比一下重的心跳聲,微皺起眉,墨眸失神地望向窗外的夜色。

這麽熱鬧的時節,所有人都在阖家團聚,只有容祁一個人待在住處,着實顯得太冷清了些。

他不知要怎麽聯系裴蘇蘇,便試着熬夜不睡,想等她出現。

可不管他怎麽堅持,到了半夜都會自動睡去。

讓他這個沒有靈力的凡人昏睡,對于弓玉來說,只是動動手指的事情而已。

容祁還試着在紙上留下道歉的話語,壓在桌上,這樣如果裴蘇蘇過來,就一定能看到。

可第二日醒來,紙依然好好地放在原處,她并沒有留下只言片語。

沒能求得她的原諒,容祁的一顆心不斷下墜,臉色一日比一日蒼白。

傍晚時分,外面忽然飄起了大雪。

擔心她過來的時候不方便,容祁拿起掃把,開始打掃院子門前的雪。

這天晚上,有幾個從外面回來的醉酒的內門弟子,路過此處,看到正在掃雪的容祁,借着酒勁開始胡言亂語。

有人大着舌頭說道:“嘿嘿,你小子長得挺标致啊,多少靈石一夜?”

他的同伴見到容祁,也瞬間兩眼放光,綠豆大小的眼裏浮現出猥瑣垂涎的神色,“喲,這是新來的貨色?先陪老子玩玩啊。”

“還分什麽先後,咱們幾個一起上得了,那才有意思,是不是?”有個師兄色眯-眯地伸出胖手,朝着容祁臉上摸去。

容祁迅速側身躲開,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戾氣和嫌惡,正欲出手。

就在這時,不知從哪扔來幾塊小石頭,砸在那幾個弟子頭上。

“誰?誰砸老子?”醉酒的弟子捂着頭上的包,四處張望。

容祁擡眸,一眼就看到,光禿禿的樹梢上,站着幾個栗色的小松鼠,尾巴蓬松,眼睛很靈動。

它們手裏拿着石頭和松果,一下下地往那幾個弟子頭上丢,毫不客氣。

“該死的小畜生,居然敢扔老子?”

醉酒弟子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罵罵咧咧地朝着那幾個小妖走去。

只是小妖身形靈活,他們不僅追不到,反倒還被石頭砸得鼻青臉腫。

後來那幾個弟子一出院子門,就遇到了門派的管事,全部被趕回了住處。

他們走後,容祁走向樹上的松鼠,最後在離它們三步遠的地方停下。

有只小松鼠甩了甩尾巴,看向同伴,“王夫在看我們诶。”

“他是不是有事要說啊?”

小松鼠妖之間的交流,容祁并不能聽懂。

他也不知道,它們能否聽懂他的話。

但他實在沒有其他辦法了,只能試一試。

在小松鼠議論紛紛的時候,容祁居然拱手向它們行了一禮。

之後,他揚起精致下颌,墨眸沉靜地看向它們,聲音低沉清越:“你們能聯系上她嗎?我有事想與她說。”

小松鼠們面面相觑,叽叽喳喳讨論了半天,最後其中一只沿着樹枝快速跑走了,在樹梢的雪上留下一串荷花形狀的腳印。

時隔多日,容祁終于再一次“見”到了裴蘇蘇。

她依然沒有現身,但容祁察覺出她的氣息,心下稍安。

裴蘇蘇停在院中,清冷目光比月色還要涼,從他身上淡淡掃過。

容祁看向她藏身的方向,小心翼翼地喊她:“姐姐……”

少年青絲如瀑,薄紅的唇瓣水潤,墨眸晶亮,帶着忐忑和期待。

“何事?”裴蘇蘇擡眸,平靜問道。

察覺出她的冷淡,容祁眼中的光芒微暗,頓了頓,他從魂芥袋裏拿出一樣東西。

“這是無華靈露,據說是當年虛渺劍仙給他座下弟子煉制的,服下有溫養經脈,痊愈傷勢的效果。”

原本這個任務的獎勵不是無華靈露,只是因為之前好幾個弟子領了任務都沒成功,反倒身受重傷,足以說明這個任務的難度,所以門派近日才将獎勵改成了更珍貴的無華靈露。

虛渺劍仙百年前入魔,再加上劍道的式微,他在修仙者心中的地位早已不複當年,所以他留下的東西才會作為門派任務的獎勵。

在容祁拿出這樣東西之後,裴蘇蘇瞳孔凝縮,視線立刻被吸引了過去。

袖子下,雙手死死地攥緊。

暗處忽然沒了動靜,容祁抿唇,立在原地靜靜等着。

過了會兒,他手中的無華靈露被法力束縛住,緩緩飄到暗處。

裴蘇蘇并未現身,她眼眶泛紅,牙齒咬住下唇,幾乎是顫抖着雙手,将那個熟悉的青色玉瓶拿到手裏。

是了,這是當初聞人缙特意為她煉制的無華靈露,其中蘊含了不知多少天靈地寶。

不僅能溫養經脈,痊愈傷勢,還有美容養顏,永葆青春的效果,對女子的身體尤其好。

當初裴蘇蘇曾用一瓶無華靈露,跟同門師兄換取了一樣很珍貴的法器。

沒想到過了百年,兜兜轉轉,這瓶靈露,最後還是回到了她手中。

容祁見裴蘇蘇收下東西,緊攥出汗的手心微微放松。

她為他做了那麽多,可他沒有高深修為,也沒有顯赫家世,沒辦法給她什麽。

他所擁有的,只有這條命,和不怕死的一顆心。

只希望這瓶無華靈露,能多多少少幫到她。

弓玉不認識無華靈露,但是聽了容祁剛才的話語,再結合裴蘇蘇現在紅着眼,一瞬不瞬盯着玉瓶出神的反應,他就明白,這瓶靈露真的是王夫留下來的東西。

一時間,弓玉眼中浮現出幾分複雜。

原來他誤會這個外門弟子了,容祁不是因為急功近利,想快速提升修為才如此莽撞,不知分寸。

他是察覺出王上受傷,為了給王上療傷,所以才冒着生命危險,接下了那個任務。

而且他最終拿到的獎勵,恰好是王夫曾經送給王上的東西。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天意?

弓玉輕輕嘆了口氣,白茫茫的霧氣很快消散在空氣中。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寶寶們~~評論多的話會有加更哦(瘋狂暗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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