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何去何從
第二天我是被突然一屁股坐在我肚子上的鱷魚妹子驚醒的。
我坐在床邊揉着肚子不知所措找不着北,鱷魚小妹在一邊笑哈哈。
看了看旁邊,朗蓮華蜷在一邊,嘴還張着,口水流了一下巴。
“去去去。”我把小妹趕出門。
“還不起床!要開始了!”鱷魚妹掙紮着喊道。
開始了?朗蓮華的繼任儀式?想像不能。
“阿華?”我推了推他,他長長地“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流口水睡覺。
站起身,透過窗子,我看到了院子裏的場景:
屋檐下挂滿彩綢拉花,火炬夾道而設,頂端舔着火舌,圍牆挂些燈籠,有個疑似下人的人正拿加長雞毛撣子打掃門。站在窗邊往屋裏看的胡碴大叔發覺我在往外看,立刻不自然地把目光轉向別處。
這是朗蓮華要上任還是朗蓮華要娶親?
百無聊賴在屋子裏踱了一會兒,然後有人敲門。我開門,外面站的是沈阿姨。
“起了沒?”她一邊問着一邊伸頭往屋裏看。
“還沒。”我攔住她。
“哎喲我的小祖宗,該起了吧!”沈阿姨一拍大腿。我覺得她和容嬷嬷的印象重合了。
“再等等。”我推道,然後關門沒關上,沈阿姨一閃身進屋去。
朗蓮華還呼呼睡着,我緊趕兩步撲到床前,用袖子把他一下巴的口水擦擦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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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醒了吧小祖宗?”沈阿姨用叫孩子起床三步曲:吼叫拍臉掀被子。
朗蓮華無動于衷,翻了個身繼續睡。
沈阿姨繼續三部曲:推人搖床拽床單。
結果沈阿姨的頭發突然呼的着起火苗來,她尖叫一聲,驚慌失措。
我淡定地召來近水澆了她一頭。
“我知道你醒了!”沈阿姨嚴厲地說。
我“噗”一聲笑了出來:那剛擦完的口水又流出來了,你怎麽能說他醒了……
然後繼續三步曲:轉圈跺腳窮叫嚣。
又一次着火了,是沈阿姨的衣擺,這次阿姨處變不驚,直接用手就拍滅。
然後就差點火災了。
床頭櫃、窗框子、天花板、椅子茶幾、被掀下去的被子,包括我跟沈阿姨的衣服,都星星點點燃起小火苗。
我開始哭笑不得,持續召來大片的水來滅火。
這才是瓢潑的大雨。所有人瞬間成了落湯雞,能吸水的東西都變得濕撈撈,地面上積起了幾乎沒過鞋面的水,過了一會兒順着門縫流了出去。
路過的沈磚覺得不太對,直接推門沖進來,也被淋了一頭水。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朗蓮華終于幽幽轉醒。
“我沐浴露呢?”他大聲說。
我實在忍不住了,捂着嘴轉到一邊扶着牆顫抖。
沈磚沈阿姨和剛剛趕到的沈玉沈大叔都抽着嘴角郁郁寡歡。
這屋子木質品這麽多,要是不做任何處理一周以後準長蘑菇。
“誰弄的?”沈大叔問。
沈阿姨指指我。
要我賠嗎……我賠不起……
“你也是朗家的?”他問了個讓我出乎意料的問題。
“不是。”我急忙答道,結果卻違言地點了點頭。
“你是朗家的?”他又問了一遍。
“是。”這次我肯定地回答。
他又仔細端詳了我一會兒,嘴裏喃喃道:“朗家輩有能人出……”
倒誇得我有點不好意思。
過了一會兒,朗蓮華終于搞清了現狀。
“請接手我沈家!”沈大叔認真地說。
“全改朗姓去。”朗蓮華皺着眉頭恹恹地坐在床上。
“禮數必不可少!”沈大叔鄭重地說。
“切……”朗蓮華萎在床上不說話了。
“什麽禮數?”我問道。
朗蓮華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沈阿姨把我拉到一邊解釋:“新當家要接受每個承認他的家庭成員的敬酒,然後給每個承認他的家庭成員打上靈魂印,是很崇高的一種儀式……”
“阿華你就做了吧,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看着朗蓮華難看的臉色,我果斷住了口。
“那個什麽靈魂印記很難?”我又拉住沈阿姨。
“不難,是沈家很基本的陣法,保證一學就會。”沈阿姨肯定地說。
那只有一種可能了。
“我可以替他喝敬酒麽?”我善良地問。
“萬萬不可!”沈大叔斷言,“除非做家主的是你。”沈大叔補充。
朗蓮華突然眼睛一亮一舉蹦到地上抓住我:“你來替我做家主。”
天知道我現在多想感嘆一句“哈????”。
沈大叔和沈阿姨也是一臉的心生一計,開始仔細端詳我掂量掂量我有幾兩肉可以賣多少錢。
沈小妹難以置信地打量着異想天開的爸爸和姑姑。
沈磚抱臂站在一邊望天看地。
“可以!”沈大叔突然大聲說道。
我就知道事情會向着脫線的方向發展。
“我這就去找父親說。”沈阿姨板上釘釘。
朗蓮華面露喜色,馬上抱住我:“好人!”
然後松開我,咳了兩下:“好徒兒……”
面對他,我總是如此想笑……
沈玉:“不會吧?……”
沈磚摳着鼻孔望天看地。
沈大叔一施法,我頓時覺得空氣幹燥悶熱得緊,眨眼工夫,我衣服頭發跟屋裏擺設全都被烘幹了。
真是好生活的技能啊,改天一定找朗蓮華多學點東西。
一行人把我帶去給現任沈大當家驗貨。
沈大當家開始還猶猶豫豫,直到沈阿姨和沈大叔添油加醋地說了我召喚來的水勢龐大靈力深厚雄渾,就連沈小妹也來摻了一腳說被我打中後背現在還疼。
結果沈大當家也欣然同意了。
外面那些大紅大綠一下子變成了我的繼任儀式,這個世界發展太迅猛。
朗蓮華心安理得,回房以後順手抄起一條香蕉來吃,一邊嚼一邊問我很能喝酒?
我說還好。
其實我在高中吃散夥飯的時候才第一次沾酒,我們幾個混小子輪番沖上去灌班任,結果班任還沒等吃完飯就被人送回家。飯後剩下幾個有點戰鬥力的還組團去卡拉OK嚎了一通,叫了好多啤酒唱一句幹一杯。最後就剩了四個人,後來又去同學家彈着吉他對月嚎叫,差點招來狼。
也不知道那天喝多少,只覺得腦袋發沉,平衡系統出了問題,走路東倒西歪,口齒也不清,頭腦卻還算能思考問題。
如果只是敬酒的話應該不成問題吧……
這麽想着,朗蓮華突然站起來左踱右走,我目光跟着他,後來他在我面前站定,又踮腳又放下。
“怎麽了?”我問。
“我比你高。”他認真地說。
頓時捂嘴偏頭忍笑。
“笑笑笑!有你哭的時候!”他忿忿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