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的事就是五年前能遇上你,可最後悔的事還是遇上你。”

“五年前我要你跟我走,你不願意,今日我跟你走,你還是不願意。”

“你知道我這五年來是怎麽過的麽?”

“我滿心的希冀換來滿心的失望。”

“你什麽都不知,卻說出這樣的話。”

“世人皆知慧心師傅蕙質蘭心,敢問,你有心麽?”

……

他沒有跟來,我松了一口氣。

其實我沒有資格決定一個人的未來,我只是希望他不要跟着我走。

我已經走出了長安城很遠,小狐貍也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繼續走我的路。

師傅說,應該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可我覺得我的腳上像是綁了千斤重的沙石,現在每走一步都覺得沉重無比。

我是出家人,我只記得這些。

我有我的方向,我只知道這些。

衛戎:

他說我只是跟他相處了一段時間而已,殊不知,我每年都會去北山寺看他,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我第一次在後山那棵大榕樹下看見他的時候,他在睡覺,就覺得那小和尚挺可愛的,我想上前去,湊近他,卻過于沖動忘了掩飾自己的氣息,把他驚醒了。

他睜着圓溜溜的眼睛看着我,還在迷茫着,似乎沒睡醒,過了一會兒才過來問我是否需要幫忙,我騙他迷了路,暗笑,他還真的相信了。

接下來一切順理成章,我跟他熟識起來,不過大部分都是我在講話,雖然不多,但是他都在認認真真聽着,我挺喜歡看他一臉認真的小模樣。

知道他從未出過北山寺,我不惜一切去引誘他,跟他說各國各地的風光,果不其然,我看得出他動心了,雖然他依舊是一臉平靜正經的模樣,但是眼睛是騙不了人的。

我給他信物,期待他來找我,我等了好久,他都沒有來,我心知他是不能來的,卻還是忍不住失望。

那一刻,我似乎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

我每隔幾天,就快馬加鞭奔往北山寺,就算是哥哥也無法阻攔我。我一去就是幾天,我早上去看他,遠遠就見他在前院的大門上,一會兒站着,一會兒坐着,身邊還有一個小狐貍陪着他,那時候,我從未如此羨慕一個狐貍,羨慕它能夠光明正大地陪在他身邊。

晚上,我就見他坐在那棵榕樹下看天空,甚至等他走了,我就發了瘋似的過去坐在他坐過的地方,他的小狐貍就來陪着我,那種感覺,就像那幾天相處一樣,我非常滿足。

一段時間後,他的師傅發現我了,我十分害怕他師傅會告訴他,斷了我的念想,可是沒有,下一次看見小和尚的時候他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現,我猜不出他師傅的用意,可這樣就夠了。

12

繼續衛戎:

為了他,我甚至在北山寺腳下不遠的城裏買了一套宅子,為的就是住在這裏,能夠天天都去看他。

可惜好景不長,兩年之後我就要跟哥哥去參軍,去北方征戰。那很遠,我要很長一段時間看不到他,受不了,可我還是要走。

等他走了,我在那棵榕樹下坐了一夜,似乎小狐貍也看出來我要走了,有些不舍,但是我想要的不是這些,不是。

我北上幾個月,實在是忍不住了,夜裏偷了一匹馬就往回趕。

無诏私自回朝,是大罪,可是為了他我也願意去做,後來皇上念我有功在身,更何況是将門之後,手握重兵,還有哥哥替我求情,只是打了五十軍棍,事情便不了了之。

過了一年,我斬殺了敵方兩員大将,設計用最少的兵奪回了本國多座城池,記了大功,皇帝歡喜,當場寫了诏書問我要什麽,他給,這可是極大的榮譽。

我說我什麽都不要,只是要他每年每三個月就給我十天的時間。征戰時期,皇帝縱使百般不願意,但是诏書已下,皇帝金口玉言,不得随意更改,權衡利弊以後也允了。

每年一共四十天是遠遠不夠的,我忍了,直到我忍了兩年,終于能班師回朝。快到長安城的時候我意外發現了小狐貍,這讓我心情更加愉快,有小狐貍的地方,一定能找到他。

我是忍住了多大的渴望才沒有把他抱在懷裏,我知道,他不知道。

這些,他師傅一定知道的,只有他不知道。

小和尚:

既然他知道我要去江南,我也沒有繼續往南方去,而是往東去了洛陽。就這樣安安靜靜地過了個把月的,甚至我也只是偶爾想起衛戎,心也不再有波瀾,我想,不過是個普通的過路人而已了。

期間有一件大事,着實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甚至全國上下都覺得不可思議。

鎮北大将軍衛戎六個月之後迎娶當朝的十三王爺為妻。

為妻……

為妻……

這兩個字着實讓我恍惚了好幾天,阿彌陀佛。

我以為這段孽緣已經告一段落,可惜好景不長,我又見着衛戎了。

我一邊違心地暗想着這人真是陰魂不散,手眼通天,一邊默念着清心咒把心底那絲絲歡喜撚滅。

我很後悔當年為何不把師傅所教的佛文佛語記下腦子,而至今日卻為一段孽緣亂了心神。

如今,冬日裏大雪紛飛,而我被衛戎緊箍在懷裏,裹着他帶着體溫的貂裘,動彈不得。

我嘆了一聲:“施主又是何必?”

“給我五個月時間,好不好?”

什……麽?

“我實在受不了,”他的聲音有些低沉,“給我五個月時間,好不好?”

感覺到他箍得更緊了,我似乎聽出了他的哀戚與不舍,我不太懂,卻心軟了。

“此刻起,我不再是将軍,你也不再是北山寺的小和尚,我是衛戎,你是慧心,就這樣,給我五個月時間,之後我不會再纏着你,好不好?”

如此驕傲之人,一連說出三個好不好,我并沒有細想其中有何不妥之處,只當終于可以快些還那人的情,心一熱,便應了。

殊不知這一步,終将讓我墜進萬劫不複之地。

13

我端詳着鏡子裏陌生卻又熟悉的人,面孔依舊是自己的,我只是脫下了十幾年如一日的僧袍,放下了手中的佛珠,換上了尋常人家的着裝,帶上了衛戎不知哪裏弄來的假發,假發束起像馬尾一般,乍一看,卻與外面的尋常公子并無不同。

我像是在一夜之間還了俗。不得不說,我竟然有些激動,卻又告誡自己,五個月後,這些也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

而衛戎,卻是以這樣霸道強硬的姿态闖進我的一生。

“這般打扮,是欺騙……”師傅,我破了戒,該如何?

師傅,可否原諒徒兒這次任性?

從那日起,我不再像往日那樣打坐,冥思,我也有了名字,尋常人家的名字,不再是那般冷冰冰的佛號。

他喚我衛心。

“今夜是初一,洛陽熱鬧的很,随我去看看吧。”

出了門,我感覺到多道視線落在我身上,讓我忐忑不安,脫了這僧袍,竟讓我沒了往日的冷靜。

“小……嗯……我有何不對麽?”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唇邊微微向上勾起一個角度,他如墨的眸子竟比這夜空中的星星還要閃亮,一時間,我竟然看癡了過去。

這次輪到我低頭,臉上有些熱。

“你很好看,他們才會看你。”衛戎說着,伸手把我的披風拉了一下,抱得更緊了。

“一個人有一張好看的皮囊就這般有用麽?”我喃喃自語。

“不是。”我聽見他說,我很樂意聽他說話,似乎他的聲音有一種力量能讓我歡喜……

“人有皮囊僅僅是不夠的,還要有心,心好看,人才好看,心若是壞了,人做什麽都是醜陋的。”他說。

“什麽是壞了?”

他沒說話,伸手指了指前面人多的地方,我順着他的手望去,發現一個乞丐模樣的小孩朝我與衛戎的方向跑來,狠狠撞了身旁的一位公子,回頭說了一聲什麽,匆匆地跑了,不久後,我就聽見那位公子高喊一聲,

“我錢袋丢了!”

我問:“人心壞了,還能變好麽?”

“能,他需要陽光。”

我笑了出來,“又不是花兒。”衛戎沒說話,拉着我的手一直走着,看着街邊各式各樣的花燈,怪不得今日那麽多人提着花燈玩兒,是什麽節日麽?

那一點一點的燈光照亮了整個鬧市,像是溫暖着這寒冷的北方。

我突然想起來那天在長安他騎着棗紅色馬兒的模樣,心裏有些羨慕,我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回頭他卻塞了一個精致的蓮花燈在我手裏。

“謝謝。”我的臉好像又有些熱,“那日……你縱馬的模樣,很……很好看,能教我麽?”

似乎又看見他笑了,輕聲說了一句,好。

過了今晚,我隐隐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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