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着我,我保不準會真的殺了他。
我心煩意亂,回了衛府把自己關在慧心住過的客院裏。
……
衛戰看着弟弟遠去,也回頭看着喃喃自語的十三王爺,嗤笑一聲,這輩子,他最恨的就是皇室中人,說話的語氣也顧不得恭敬:“在下救得了一次,便不會再救第二次,你要死還是要活,自己掂量着。衛戎不殺你,不是因為我,只因為你的命是那和尚救的,他下不去手。”
看着十三王爺瞬間絞緊衣角的手,衛戰輕哼一聲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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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戎:
我渾渾噩噩過了幾天,期間十三王爺時常找上門來,我沒有心思去應付他,便避而不見。今日,他又找上門來了,我煩躁得很,拔了刀去見他。
十三王爺見我提着出鞘的刀,吓得後退了一步,神色更加凄涼,最終還是鼓起勇氣上前,跟我說:“我……我有辦法,可以讓你去尋回他。”
聽到這句話,我多少有些觸動,凡是關于慧心的,我都忍不住想去接觸,了解。半信半疑,我将十三王爺迎進前廳。
“條件?”
“我去求……皇兄賜婚……”他吶吶地開口,而我瞬間捏緊了準備放下的刀,一轉身提起手刀尖直指坐着的十三王爺的鼻尖,距離剛好一指。
我怒極,咬緊牙關,神色有多猙獰我不知道,反正下人見了都離我遠遠的,我說:“滾!”
“皇家賜婚到成親是六個月,之前有五個月準備的絕對自由時間,皇兄不會去追究……你可以……你可以……”說到這,十三王爺流了淚,就再也說不下去了。
五個月,的确是個很大的誘惑,我看着他的樣子有些不忍,移開刀,伸手抹去十三王爺臉上的淚,冬日裏,我感覺到他的淚是溫熱的。
終究是我負了他,可我不得不負他。
毫無疑問,我用這五個月去賭我與慧心的今後,賭他的心到底有沒有我。
我不知我被賜婚的事情他有沒有知道,不過萬幸,他答應了我,給我這五個月。
我送他那盞艱苦啊燈,在那天,是有特殊意義的。男女雙方早早準備一個小紙條,買好一個燈,點燃燈芯,把那張寫好小紙條藏在燈芯下面一個特制的暗格裏,送給對方,希望對方會看
到并且明白自己的心意。他不知道,我也不告訴他,他只需要知道,這是我送他的。
我教他縱馬,只為了看他開心的笑顏,他可能永遠都不知道,他換上便裝戴上長發笑起來是多麽好看,可以讓人沉溺在他的笑顏裏。
以至于,讓我忘了給他做騎馬的保護措施,磨傷了腿側,讓他幾天不能走路。我暗自懊惱,怎麽如此不小心?
他拿着藥膏坐在那裏,遲遲不動手,我便看出來了,他怕疼,沒辦法,我只能幫他。可是心上人就在眼前,又有誰人能夠一點反應都沒有,況且我不過是十九,身體健康得很,看着他通紅的臉,我更加興奮,很想抱住他,可是最後我還是忍住了。
他本來是想去江南,可他現在卻在洛陽,我明白,他是在躲我,我買了一輛馬車,想與他一同去江南。
那日,我看到了他手中那只黑色的盒子,而那只盒子引起了我濃濃的不安,因為我在皇宮裏見過它。而我,想起了最後一次去北山寺看他的時候,他師傅跟我說過,若是他到了江南,要我保護好他。路上我開始考慮,我帶他去江南是否會害了他。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與我們同路的南遠竟然把賜婚的事說出來,讓我與他冷戰了好幾天,我當時真是恨不得一刀結果了他,但是我又有點竊喜,因為慧心,他是有怨的,不然他不會不與我說話。
但是我又怕他怨我,所以那幾日我在外面,不敢進去面對他,也不懂得如何解釋這件事,我從未如此這樣恨過自己那般不善言辭。
可他終究是心軟的。
一直到了襄陽,我擔心的事情終于來了,盒子被盜,這意味着慧心可能會有危險。我替他去黑市尋盒子,果不其然,有人認出那盒子了,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敢要。待那孩子帶着盒子走了,我堵住他,花了高價買下,并且囑咐那個孩子讓他不要說出去。
我知道這些人為了錢所做的承諾是一文不值的,我只能盡量拖時間,帶慧心離開襄陽。
可計劃趕不上變故,若有可能,我希望不曾認識過南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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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
我永遠無法忘記衛戎在南遠舅舅府上找到我那副驚懼憤怒的樣子。他黑發淩亂,提着那把随身攜帶的長刀橫在我面前直指坐在椅子上的南遠,吓壞了南舅舅府上一幹人等。
“你該慶幸,南遠。”他說,“若是衛心因為你而傷了一根毫毛,我定會讓你全家陪葬!我衛戎,說到做到!”衛戎的聲音低沉而帶有戰場上磨練出來的威嚴,但是聽在旁人的耳朵裏卻如地獄裏的惡鬼一般可怖。
南遠白着臉,一動也不敢動,因為被恐吓,唇瓣抖動着也說不出話,垂眼看着離自己鼻子只有一指距離的刀尖,更不敢對上衛戎那雙充滿了戾氣的黑眸。
我嘆了一口氣,擡起手覆上衛戎因緊握着刀的手,摸着他冰涼泛白的關節,讓他放松下來,然後慢慢壓下。
“我無事,莫要動氣。”
南舅舅回過神來,胡子一抖一抖,也在一旁附和着:“是、是啊,衛将軍息怒,南某的侄子缺乏管教,若有得罪,還請将軍放他一馬,讓他贖罪。”
衛戎收起長刀,聽了南舅舅的話一言不發,看着他。
“鎮北大将軍衛戎,南某久仰大名。”南舅舅似乎是看出衛戎的疑惑,接着說道。
衛戎沒有理會南舅舅,客套也不願,繼續對着南遠冷冷地說:“不準跟着我們,要死要活自己決定。”
這麽一通鬧騰下來,我與衛戎出南府時天已經黑了,路邊商鋪的油燈明明滅滅,像是給衛戎的側臉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但是從他牽住我的手的力道來看,他心情是不愉的。
我與衛戎這些天相處下來,也摸清了他的脾氣,若是生氣了不搭理他便會一直氣下去,與人冷戰。不過這次的事的确是我不聽他的話跑了出去,對于衛戎我再多的解釋也只是徒增他的不快罷了。
我捏了捏他的手心,道:“對不起。”
衛戎停下腳步,轉過身把我扯進他的懷裏,我瞪大了眼睛,這人來人往的……
“我只是害怕,你若是不見了,我該怎麽辦?”他說,“就如你中午說的,在原地等我不就好了麽?”
我愣了愣,吶吶地開口:“剛剛在南府……你不是尋到了麽?”
他沒有搭話,放開我,只是眼裏有一絲無奈,還有幾分我看不懂的情緒,放輕了力道牽着我回到驿站。
他說:“客棧我已經退了,我去黑市尋回盒子時,有不少權貴認出來是宮裏的東西了,所以襄陽不能久呆,我們連夜上路。”
幸好是亥時,城門還沒關,順順當當出了城,遺憾的是我還沒踏踏實實地在平地的床上睡上一覺又要行在颠簸的路上了。
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衛戎走進車裏,看着我呆呆的模樣,有些好笑,大掌壓在着我的發頂開口:“下午吃過了麽?”
被衛戎這麽一說,好像也記起來了,南遠光顧着拉着我東奔西跑,我也只顧着看襄陽的景色,吃食倒是一口都沒有用過,擡頭一看衛戎,見他的臉又黑了。
“南遠拉着你跑那般久,飯都不給你吃一口麽?”
聽他又要生氣,我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不,貪嘴吃了幾塊油豆腐,膩着了,吃不下。”阿彌陀佛,罪過罪過,我心裏不住地向佛祖向師傅忏悔,希望佛祖和師傅原諒我,出家人不打诳語,今日我竟然破了戒,而且還是兩次!
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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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戎沒怪我了,只是數落我說:“十幾年清茶淡飯,亂吃那些油膩膩的,你受得了麽?”嘴上這麽說着,手裏倒是沒有停下,拿出茶具和茶葉,取了些茶葉倒進紫砂壺裏,在車裏用內力直接熱了水壺裏的水,然後燙杯、洗茶、泡茶等步驟一氣呵成。
這套動作衛戎不知在我面前做了多少次,可我依然覺得賞心悅目,我甚至能從他泡茶的過程中聞得到茶的清香。
最後,一杯鐵觀音舉在我面前,他說:“喝了吧,解膩。”
他明知道我沒吃,偏生要拿着捉弄我,別以為我沒看見你眼睛裏的揶揄。不過,他泡的茶特別香,杯子裏的湯色金黃濃豔似琥珀,有天然馥郁的蘭花香,我忍不住輕啜一口,滋味醇厚甘鮮,回甘悠久。
若是我那個愛茶如命的師傅在,定會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