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程顏的身子轉瞬陷入柔軟的羽絨被裏,被男人霸道地壓着,又扣住後腦,她絲毫動彈不得。陸天皓就這樣近乎野蠻地撕咬着她稚嫩的唇瓣,炙熱的舌在她嘴裏橫沖直撞,仿佛要把整日的郁悶盡數宣洩在唇齒相纏上。
一時間,她從嘴唇到舌根,再到深/喉都被他攪得天翻地覆,加之男人精壯的胸膛嚴絲合縫地欺在身上,她根本喘不上氣來,紊亂的呼吸跟着生生一窒。為了不讓自己在床上窒息而死,程顏一個沒忍住,發狠地咬了他一口。
陸天皓嘴上猝不及防吃痛,他陡然撤下絞纏,但仍壓着她的身子,勾魂奪魄地一笑:“不喜歡,嗯?”
什麽喜歡不喜歡的,她負氣地撇開頭,梗着脖子問:“你要家暴是不是?!”
“家暴你還跑得了?”他語帶戲谑,忽地騰出一只手扳正程顏的臉,他的目光灼灼卻依稀夾雜着不悅:“你晚上去哪了?”
她被迫仰視着男人深邃的眉宇,英挺的鼻梁,以及滲出血絲的薄唇,只覺那張完美至極的面孔籠罩着一層薄薄的陰霾,她看得雲裏霧裏,于是毫不隐瞞說道:“我和同事吃飯去了。”
“同事?”這個答案落在陸天皓耳朵裏,倒有了些欲蓋彌彰的意味,他眯了眯眼睛,猛地捏住程顏尖細小巧的下巴,順便意有所指地提點一句:“韓國餐好吃嗎?”
“姓陸的!”她聞聲炸毛,尖着嗓子叫喚:“你竟然跟蹤我?!”
女人激烈的反應令他莫名有些受用,他手上的力氣猝然加重幾分,擡高她的下巴,再次湊上那片稚嫩的唇,他優雅地勾了勾嘴角:“我可沒那閑功夫,只是碰巧認出了包房門口的鞋是你的。”說着,陸天皓微微一偏頭,在她耳廓邊哼着熱氣:“家佑那小子想追你,是吧?”
不知是因為全身驀然襲來一陣酥/麻,抑或這男人的洞察力着實令她心驚,程顏登時一激靈,所答非所問地悶聲解釋:“他是我的學長,這些年家裏遭遇那麽大的變故,過得特別不好,我……”
陸天皓忽地嘬住她的耳垂,幽幽堵住她的話:“你難不成還心疼他了?”
電流從耳膜穿過,向四肢百骸擴散開來,一種不能克制的愉/悅瞬間湧向程顏的頭皮和腳趾,她的身子不由輕輕顫/栗起來,不自覺地軟了聲調:“沒有,我告訴他我們在拍拖了。”
“嗯,朋友妻不可欺,如果他搞不清這道理,我也不會念兄弟情了。總之以後除了公事,你少跟他接觸。”陸天皓的動作火/熱,口吻卻始終偏冷。
昔日的一對好哥們,如今卻是越走越遠,并非他多慮,而是從他察覺到家佑喜歡程顏的那一刻開始,很多東西都不知不覺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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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拿下經典廣告百分之八十五的股份,AD廣告趁熱打鐵,不出幾天,便大張旗鼓地與對方舉行隆重的簽約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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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劍齊自始至終都未露面,原因很簡單,AD廣告是他背着方家投資的,如果讓方董知道自己的兒子竟然暗中與方程式集團唱對臺戲,後果不堪設想。哪怕是方劍齊再陰戾,再毒辣,也萬萬沒有挑明的膽。其實,腰纏萬貫的他壓根不在乎收購案的盈虧,他只是看不得陸天皓成功罷了,所以不計一切地給對方拆臺。與這個養子明争暗鬥了二十年,陸天皓就像他喉頭卡的一根刺,日日刺得他不舒服。
簽約儀式這天上午,B市天寒地凍,但陽光普照。
方程式集團頂層的大辦公室裏,方劍齊悠閑地陷在軟皮老板椅裏,LED電視牆上正直播着AD廣告與經典廣告的簽約儀式。看了一會,他調轉了座椅的方向,他背對着門,後腦枕着椅背,透過落地窗心不在焉地俯瞰遠處。大概是心情舒爽,他那雙鷹目裏亘古不變的陰沉,此刻竟是難得被陽光化開了。
突然,雙開的紅木門發出一聲輕響。
男人的惬意莫名被驚擾,立刻眉一皺,他以為是助理進來了,因此并未轉過身,只不悅地低喝:“我不是告訴你不要打擾了麽!”
身後的人久久沒有回應。
方劍齊疑惑地轉回老板椅,瞥向來者。
殊不知,他這一看,整個人都如遭電擊般愣怔了。
貿然闖入的人哪裏是助理,分明是——陸天皓。而比此人突襲更令他驚詫的是,陸天皓推着個輪椅,輪椅上面赫然坐着方海山。
他條件反射地抓起桌上的遙控器,關掉電視,不自在地笑了笑:“爸,你怎麽不在醫院歇着?”
別看方海山坐在輪椅上,氣色也不佳,但當他不茍言笑時,周身的氣場仍帶着強悍的威懾力,他冷哼一聲:“我看我再在醫院住下去,方程式就該讓你給折騰垮了!”
一種不祥的預感頃刻拂面而來,連方劍齊都膽怯幾分,他只得裝傻充愣陪笑臉:“這是什麽話,方程式是我們方家的……”
“夠了!”方海山冷冷打斷他,眉宇愈添怒意:“你是不是嫌我老糊塗了?竟敢夥同外人在外面胡作非為!AD廣告的事情你必須立馬給我個解釋!”
方劍齊心裏“咯噔”一沉。
快速揣摩父親話裏的意思,他不确定對方掌握了多少情況,于是本能地想要抵賴。不料,在他開口前,一直緘言不語的陸天皓忽然沉聲說道:“你別打太極了,方董全都知道了,狡辯只會讓你更難堪。”
此話猶如一道晴天霹靂,劈得方劍齊當場啞口無言,臉色陰暗至極。每逢與這個養子過招,他都大動肝火,此時尤甚。既然處心積慮布下的一盤棋被破局,他也顧不得廉恥了,索性撕破臉對陸天皓咆哮:“我是動了點小手段,那又怎樣?!反正你沒拿下收購案,你就得滾回臺灣去!”
對于他的狗急跳牆,無需陸天皓回嘴,方董已經怒不可遏地接了話:“應該滾回臺灣去的人是你!從今天開始,由天皓接替你的職位,我會親自向各位股東交代!”
一番話字字铿锵,連陸天皓都有些震驚。
更別提方劍齊了,他仿佛聽到了本世紀最荒唐的笑話,瞬時驚得目瞪口僵。愣了足有兩秒鐘,他才發出幾聲瘆人的冷笑,跳着腳呵斥:“姓陸的,你沒本事贏我,搬出老爸算個屁能耐?!”
似乎有心袒護陸天皓,方海山再次開了腔,嗓音清冷:“天皓這次沒有輸給你,幸好他有先見之明,提前向蘇總買下了AD廣告的大部分股權……”
也就是說,AD廣告的大股東也正式易主了。
虧他方劍齊剛才還暗自高興呢,原來竟是白白為陸天皓做了嫁衣,這下他徹底應了“人財兩失”一詞。心機至深的男人此時此刻腦中一片空白,頹然癱倒在老板椅中,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居然會敗給個養子,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方海山把兒子含恨不甘的表情盡收眼底,他重重嘆了口氣,這孩子太讓他失望了。方才說了那麽多話,傷神又傷氣,本就身體抱恙的他倍感虛弱,他無力地擺了擺手,示意陸天皓推他離開。
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方劍齊終于忍無可忍,他猛地一揮手臂,把桌案上的所有東西都狠狠拂到地上。仿佛仍解不了心頭之氣,他又“砰”一拳砸在桌案上,力道之大,震得他虎口生疼,半個臂膀都發麻。
姓陸的,我絕對饒不了你!
立下死誓,他穩了穩心神,沉着臉撥通了陸天皓的電話。陸天皓這會剛把方董送上車,他叮囑司機把老人家送回醫院,又目送車子駛離,才接聽電話。
方劍齊陰恻恻的聲音傳來:“你別以為升職了就能整垮我,畢竟我才是方董的兒子,你總歸是個外人。”
心知對方又準備玩花活,陸天皓抿了抿唇,沒吭聲,他正準備直接收線,方劍齊忽地低笑兩聲:“有件事你一定很有興趣知道。”
陸天皓握着手機的手隐隐一僵。
似乎能猜到電話另一端那個男人臉上的凝重,方劍齊的心情莫名惬意些許,他悠悠問道:“你難道不關心是誰把你的投标書洩露給我的?”
Team裏的內鬼藏得太深,以至于陸天皓連查數日也沒能揪出此人,眼下答案呼之欲出,他本該如釋重負,可事實上他卻頓生警覺:“是誰?”
“程顏。”
對方雲淡風輕地道出個名諱,仿佛真心為他解惑,又仿佛蓄謀已久,只為給他重重一擊。果然,陸天皓陷入一時的沉默,英挺的眉宇陡然緊緊鎖住,蓄滿化不開的陰郁。
信或不信?
沉吟片刻,他很快冷着嗓子回道:“我不信。我勸你還是好好考量一下自己的前途,別再興風作浪了,我沒閑功夫陪你玩!”話落,他“嘟”一聲收線。
被人不客氣地切斷電話,方劍齊也不惱,反而陰仄仄地笑了。他手敲着桌案腹诽,就算陸天皓現在不信也不打緊,只怕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總有一天會生根發芽。事到如今,程顏不過是他的幌子,他不介意往這女人身上多潑幾盆髒水,誰讓姓陸的百毒不侵,唯獨拿她當事呢。
作者有話要說:哎,自從嚴打之後,留言越來越少,碼字都沒動力鳥X﹏X
本來提前存好的肉大段大段的删,真是傷不起!!!
姑娘們要是還在看,就撒個花給點鼓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