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025

秦司嶼感覺到了季慕言凜凜的殺氣。

明明昨晚還是一塊嬌氣可愛的小粘糕, 今早上就變成了面若冰霜,一副“你如果敢說錯一個字,我就殺了你”的模樣。

秦司嶼不為所動, 把粥放在床頭櫃上後對季慕言說道:“喝點粥。”

季慕言仍然不動,直直地看着秦司嶼,眼神冷的快結冰了。

秦司嶼絲毫不怯, 他悠悠然坐在窗邊的軟塌上面,懶散地翹着腿, “你都忘了?”

季慕言蹙眉看着他,不說話。

秦司嶼的視線落在櫃子上的藥盒上:“你昨天晚上發燒了,我給你喂了藥, 至于你為什麽沒穿衣服……”

秦司嶼勾了勾嘴角,“我也挺驚訝你有裸睡的習慣。”

“……”季慕言硬邦邦地說道:“我沒有。”

秦司嶼好笑地勾了勾嘴角, 調侃道:“你發個燒怎麽和喝酒一樣會斷片呢。”

季慕言一頓, 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他昨晚很累,洗澡的時候在浴缸睡着了,過了不知道多久他別凍醒了, 他困得睜不開眼, 随便擦了擦身上的睡, 然後……一頭倒在床上睡着了。

季慕言:“……”

是他困得忘穿衣服了。

秦司嶼見季慕言雖然面色沉靜,但視線卻飄忽着不敢看他, 耳根都羞紅了, 他知道季慕言都想起來了。

他勾了一下嘴角,故意賣慘:“我沒日沒夜拍了三天戲, 累得骨頭架子都快散了,本來想倒頭就睡,結果見你發燒了, 我就翻箱倒櫃地找感冒藥,照顧你喝藥,半夜還要起來試試你體溫,還起得這麽早給你熬粥,結果呢,你這個小白眼狼絲毫不感激我,反而一大早質問我,哎呦喂,我怎麽知道你昨晚為什麽沒穿衣服,我還以為你有裸睡的習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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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慕言臉皮薄,被秦司嶼說得又羞又臊,脖頸都紅透了,整個人羞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秦司嶼忍不住逗他,唉聲嘆氣道:“我哪知道你生病會斷片啊,早知道我就錄視頻做證據了,哎好人真難當啊,我到現在都沒聽見某人跟我道謝。”

“某人”頂着一張大紅臉,盯着地面不敢看秦司嶼,聲音幾不可聞:“謝,謝謝。”

秦司嶼偏了偏頭,故意道:“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到。”

季慕言沒辦法,只能忍着羞恥又說了一遍:“謝謝你,剛才是我想太多,錯怪你了。”

“想太多了?”秦司嶼擺出好奇的态度:“你剛才想什麽呢?”

季慕言臉熱得快蒸發了,他艱難道:“沒,沒什麽。”

“你不會是……”秦司嶼拿出影帝級別的演技,驚訝道:“你不會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麽吧!”

季慕言羞得快想要跳窗了,他下意識看了眼窗戶。

秦司嶼注意到了,憋着笑見好就收,說道:“把粥喝了。”

季慕言像是解脫了一般,端起粥大口合起來,整張臉都快埋進了碗裏。

秦司嶼在心中狂笑不止。

逗小朋友真是太有意思了。

熱粥喝完,季慕言臉頰有些紅潤。

秦司嶼問道:“你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難受嗎?”

季慕言搖搖頭,“我已經退燒了。”

“嗯。”秦司嶼接着說道:“藥還要按時喝,你自己想着點。”

季慕言點點頭。

有了剛才的糗事,季慕言期盼秦司嶼早點出去,但秦司嶼偏偏還悠悠然坐在軟塌上,絲毫沒有出去的意思。

秦司嶼修長的手指敲着膝蓋,依着軟塌的背問道:“你還記起來生病後的事嗎?”

季慕言認真回想,發現昨天晚上睡着後的記憶一片空白,什麽都記不起來,他搖了搖頭說道:“什麽都不記得了。”

秦司嶼點點頭。

雖然昨晚真的什麽都沒發生,但還是有些尴尬的,記不起來也好。

秦司嶼接着問道:“你只要發燒就會斷片?”

季慕言說道:“我不知道,以前好像不會這樣。”

秦司嶼嗯了一聲,接着意味不明地問道:“除了你家人,還有其他人見過你發燒時的樣子嗎?”

“有。”

秦司嶼眯了眯眼,問道:“是誰?”

季慕言說道“醫生。”

秦司嶼舒服了。

季慕言卻誤會秦司嶼是覺得照顧他太麻煩了,補了一句:“我身體好,不經常生病。”

“身體好也要好好注意身體。”秦司嶼用長輩的口吻說道:“我給程罄打過電話了,你是不是逞強上了兩個綜藝?我回來的路上不是告訴過你要勞逸結合嘛,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現在生病了,至少也要養病三天吧,你這不是得不償失嗎?”

季慕言問道:“我三天都不能工作嗎?”

秦司嶼挑挑眉,“你還想去工作?”

季慕言當然想,但他更不想被秦司嶼長篇大論的教訓,只能悶悶地說道:“不想。”

秦司嶼這才滿意地嗯了一聲,囑咐道:“你今天好好休息,我回去補覺了。”

******

他們一個昨晚沒睡好,一個還感冒着,很有默契地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同時被餓了起來。

秦司嶼醒來後,給程罄打了個電話,讓他來公寓一趟,順便帶兩份午餐。

秦司嶼剛打開門,就看到旁邊的門也開了,季慕言頂着呆毛,睡眼朦胧地問道:“有飯嗎?”

“沒有。”秦司嶼故意說道。

季慕言微微蹙眉,還下意識咬了下嘴唇。

秦司嶼勾了勾嘴角:“我已經讓程罄送了,你去洗把臉,然後下樓來等着。”

季慕言哦了一聲,這才記起來還沒洗漱,便又回屋了。

程罄來的快,季慕言剛洗漱好下來,他就拎着午飯進門了。

兩人都餓了,埋頭吃飯,誰也沒說一句話。

吃完飯後,秦司嶼對季慕言說道:“你回去休息,我跟程罄有事要談 。”

季慕言蹙眉:“我休息夠了,我想練琴。”

秦司嶼心想也不能讓季慕言躺一整天,便說道:“去吧,不過要注意休息,不要彈太久了。”

季慕言點了點頭。

秦司嶼帶着程罄進了書房,書房門剛關上,程罄便說道:“你真把自己當季慕言家長了?”

秦司嶼挑挑眉:“我不一直都是嗎?”

“不,你剛才特別像他……”程罄也說不出那種感覺,只好說道:“特別像他的長輩,爸爸或者哥哥一類的。”

秦司嶼哼了聲:“讓他叫我一聲哥都費了那麽大勁,讓他叫我一聲爸爸,我怕他拉着我同歸于盡。”

程罄被秦司嶼語氣中那絲咬牙切齒的意味給逗笑了,說道:“我還沒見過你,對人這麽溫柔過。”

秦司嶼說道:“我一直很溫柔,謝謝。”

程罄聞言險些翻了個白眼。

秦司嶼求你要點臉吧!

你以為你秦老狗的外號是怎麽來的!!

還不是因為你太畜生了!!

秦司嶼注意到程罄把表情,危險地眯了眯眼:“怎麽?”

程罄立刻慫了,說道:“沒什麽,對了你叫我過來有什麽事?”

秦司嶼坐在窗邊的軟榻上,說道:“最近三天減少季慕言的通告,他感冒還沒好。”

程罄點點頭:“那是一定的。”

“我聽說你給他安排了滿滿三天的通告。”秦司嶼語氣有些冷,“我記得當初跟你說過不要給他接這麽多通告,你現在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程罄連忙解釋:“這可不能怪我,這是季慕言自己要求的,我勸過他了,是他一定要這樣做,還有我打電話給你了,你也沒回電話,我還以為你沒意見呢。”

秦司嶼蹙眉:“你給我打過電話?”

程罄說道:“對啊,是助理接的,他說他會告訴你一聲。”

秦司嶼在劇組劇組那三天,除了每天兩個小時的睡覺時間,其他時間都在拍戲,手機一直放在助理那,也不知道是助理忘了還是覺得這事不重要,總之沒跟他說。

秦司嶼沒當面追究。

程罄想起女主持人刁難季慕言的事,猶豫該不該說

秦司嶼見程罄一臉欲言又止,便說道:“想說就說。”

程罄便把事情跟秦司嶼說了。

秦司嶼冷哼了一聲,秦司嶼平時像一頭慵懶又安傲慢的野獸,但當他生氣時骨子裏的侵略性卻讓人膽寒,“我知道她——臺長的女兒,能力撐不起野心,又作又愛出風頭,愚蠢至極。”

程罄一看秦司嶼的表情,就知道那女主持人要倒大黴了。

那女主持人作威作福慣了,沒想到起這次踢到鐵板上了,招惹到秦司嶼的人沒一個有好下場。不提秦司嶼,就單看季慕言是季家小少爺,如果季慕言要追究,那女主持人也不會有好下場。

程罄小心翼翼道:“你在……想什麽了?”

“我記得他們馬上就要錄制下周的節目了,你跟電視臺接洽,就說我要上下一周的綜藝。”

程罄當了秦司嶼這麽多年的經紀人,再不知道他是要搞事情就怪了,但程罄一個字也不敢多說,連忙應下了。

秦司嶼收起火氣,又對程罄說道:“你先給季慕言安排一些輕松的工作,我準備過幾天帶他去找傅哲南。”

程罄問道:“去錄歌的?”

“嗯。”秦司嶼接着說道:“雖然上綜藝能讓人爆紅,但沒有實力,沒有作品很難在娛樂圈站穩腳,季慕言是塊寶貝,我們不能讓他蒙塵。”

程罄點點頭,“行,我知道了。”

“你說季慕言為什麽非要進娛樂圈呢,”程罄想起了那天季慕言跟他說的話,好奇道:“要名?他那冷淡的性子,根本不喜歡萬人追捧的感覺,要利?他可是首富的孫子,錢多到不知道怎麽花,我真搞不懂他。”

搞不懂季慕言的不止程罄一個,秦司嶼也搞不懂,當他一向不喜歡窺探別人的隐私,而且季慕言明顯也不想說,他斜靠在軟榻上,懶懶的打了個哈欠敷衍道:“誰知道呢。”

程罄琢磨了半天,“那可能是他當小少爺當膩了,想體會新的生活?”

秦司嶼笑了聲,“你腦洞這麽大,不去當編劇真是可惜了。”

秦司嶼的慵懶是刻在骨子裏的,他很少坐的筆直板正,能靠着就絕不坐着,此時他赤着腳,姿态慵懶地倚在窗邊的沙發上,修長的雙腿随意搭在一邊,一只手撐着頭,閉眼假寐。

碎發半遮住眼眸,這些天高負荷的工作讓他眼底透着淡淡的青,秦司嶼周身疲憊、慵懶的氣息,但這絲毫不減他氣質中近乎恐怖的侵略性。

程罄聞言轉頭看向秦司嶼,整個人都呆愣住了,連要說什麽都忘了。

秦司嶼雖然張嘴能氣死個人,但他閉嘴不說話的時候,是真他媽帥啊!!

他想起媒體對秦司嶼的評價:

秦司嶼是究極的美學,是淬了毒的血色玫瑰。

瞬間就能奪走人的心。

程罄倒吸了口涼氣,迅速掏出手機,給秦司嶼拍了張照。

秦司嶼擡了擡眼皮,蹙眉道:“你這什麽毛病?一言不合偷拍我?!”

程罄不理會秦司嶼,低頭看着他剛才拍的照片,有些咬牙切齒地想:秦司嶼常年在人和畜生的分界點徘徊,但就沖着一張臉,他就有在娛樂圈久盛不衰的命。

上帝絕對是瞎了眼!才給秦司嶼一張這麽好看的臉!!

“你都好久沒營業了,把這張當做粉絲福利發上去,我已經能預見你粉絲在評論區土撥鼠叫的畫面了。”程罄說道。

“叫什麽?”秦司嶼懶懶地說道:“她們就喜歡我這幅沒睡好,頂着熊貓眼,困頓懶散的頹廢樣?”

程罄:“……”

“我已經放上去了,不信你看評論區一定是一片土撥鼠叫。”程罄發完之後,把手機遞給了秦司嶼。

秦司嶼接過手機,點開了評論區。

仙女永遠不禿頭: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是秦太太: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可以!

秦司嶼現在在我床上:啊啊啊啊啊啊老公殺我!

請不要給我雞籠:啊啊啊啊啊啊請正面太陽我!

秦司嶼:“……”

他挑了挑眉,表情微妙:“我這是捅了土撥鼠的窩嗎?”

程罄拿回手機,說道:“請對你這張臉有正确的認識,其實你就算演技爛成渣,有這張臉在你也還是會火。”

秦司嶼笑了聲:“如果不能演戲,我進娛樂圈做什麽,躺着繼承家裏的百億家産不舒服嗎?”

程罄:“……”

仿佛吃了十斤檸檬。

秦司嶼抓了把頭發,想起安導跟他說的那個角色:“安導又要拍新戲了,他有個角色想讓我演。”

程罄微微一驚:“安導又要拍新戲,他這部不才剛拍完還沒上映嗎!安導急這拼命三郎的勁頭跟季慕言有一拼了,對了他讓你演的是主角嗎?”

“是配角。”秦司嶼頓了一下,“還是個人渣。”

程罄知道秦司嶼喜歡演五花八門,新鮮冷門的角色,也不驚奇只是說道:“行,我跟安導的劇組去接洽。”

秦司嶼嗯了一聲,接着說道:“提前跟你知會一聲,那角色有很多激情戲。”

“激情戲?”程罄愣了一下,“你就剛出道時就拍過激情戲,你當時不是說之後不拍了嗎?”

程罄提起來,秦司嶼才想起以前的事。

那是他和安導第一次合作,安導在床戲上追求極致的美,尺度不小,當時一場床戲拍了整整一個上午,跟他合作的女演員還對他因戲生情,明裏暗裏邀請過他好幾次,搞得秦司嶼無比煩躁。

秦司嶼說道:“你不說我都忘了當初那事,沒事,現在大家都知道我的脾氣了,沒人敢招惹我。”

程罄想想也是,他剛把心放下,就聽見秦司嶼輕飄飄說了一句:“這次激情戲是和同性一起拍。”

“啊?!”程罄下意識叫了一句,被秦司嶼眯着眼危險得看了一眼後,他趕緊閉上了嘴。

程罄看了一眼假寐的秦司嶼,憋了一肚子的話不敢說。

他知道秦司嶼的性向,再加上安導的激情戲一向是大尺度,萬一搭戲的的演員不老實,在出現當年的事情怎麽辦。

最關鍵的是季慕言……

程罄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就不怕季慕言生氣嗎?”

秦司嶼奇怪地看他一眼,笑了聲:“他生什麽氣,他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程罄在心裏感嘆了一聲。

季慕言還挺大度的。

作者有話要說:  不用我說,大家都知道搭戲的人是誰了吧感謝在2020-04-12 21:56:54~2020-04-13 17:50: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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