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6

三天的養病時間, 正好把一直疏忽的練琴抓起來。

孫老的告誡歷歷在目,季慕言自己也很清楚練琴的重要性,這三天雖然沒法趕通告, 但季慕言過得很充實。

秦司嶼去了個公司,回來的時候記起他對季慕言的承諾,便問程罄:“你知道哪家的芒果甜點好吃嗎?”

“我個大老爺們又不吃甜點, 我怎麽知道。”程罄拿出手機,“我幫你問問公司那幫小姑娘。”

很快就有人回消息了, 程罄說道,“有好幾個都說城南有一家甜品店專門賣芒果甜點,味道很不錯。”

秦司嶼點點頭:“那我們現在就去。”

程罄看了一眼秦司嶼, 秦司嶼不愛吃甜點,對芒果也無感, 他突然要買芒果甜點帶回去, 八成是為了季慕言。

秦司嶼這男朋友當得還挺好的。

車裏還有司機助理等人,程罄沒敢多問,就怕被別人察覺到。

到地方後, 助理問秦司嶼買多少, 秦司嶼想了想說道:“芒果慕斯買十個, 其他的你看着辦。”

助理點點頭。

這個點店裏沒多少人,助理很快提着兩個大袋子回來了:“秦哥, 我買了十個芒果慕斯, 三個芒果蛋糕,還有一份芒果巧克力。”

秦司嶼點點頭。

這麽多芒果甜點, 季慕言應該會很開心。

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勾起了嘴角。

程罄捕捉到了秦司嶼臉上一閃而過的笑意,被這口狗糧噎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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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司嶼見程罄咳嗦了兩聲,還猛灌了半瓶水, 問道:“你怎麽了?”

程罄皮笑肉不笑,搖搖頭:“沒什麽。”

秦司嶼的視線落在程罄臉上,頓了一下說道:“你最近打肉毒素了?怎麽笑得這麽僵硬。”

程罄:“……”

你還有臉說!!

不都是因為你!!

秦司嶼提着兩大袋子甜點回公寓,進門的時候季慕言正在彈琴,太過投入絲毫沒有發現秦司嶼回來了。

秦司嶼拎着兩個甜品袋走過去,慵懶地斜靠在鋼琴上,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一曲結束,季慕言擡頭看向秦司嶼,眼神中滿是疑問。

秦司嶼含笑看着季慕言:“我回來了,你也不跟我說句話?”

季慕言頓了一下,語氣很輕地說道:“歡迎回來?”

秦司嶼舒服了,他看着季慕言那張平靜清冷的小臉,忍不住逗他:“你幫我把這兩個袋子放廚房裏。”

季慕言沒動,只是看了看秦司嶼的手,秦司嶼從他的眼神裏讀到了“你又不是沒手,你怎麽不自己拿過去”的信息。

秦司嶼笑了一聲,故意拖長音說道:“今天公司同事送了我點甜點,我這人不喜歡吃甜,但又不好意思拒絕就拿回來了……””

秦司嶼看着季慕言的小眼神越來越亮,裝作很苦惱地說道:“好像都是芒果口味,哎怎麽辦呢,我又不喜歡,要不把程罄叫來讓他拿回去?”

秦司嶼話音剛落,季慕言蹭的站起來,說道:“我幫你拿進廚房。”

秦司嶼憋着笑,跟在季慕言身後進了廚房,雙手抱臂靠在門框上,看季慕言把甜點放進冰箱。

他注意到季慕言留了兩個慕斯在外面,他笑了聲說道:“這些都是你的,不過你一天別吃太多了,別吃不下飯了。”

季慕言點點頭,拿着兩個慕斯回自己屋了。

吃完晚飯後秦司嶼回屋看劇本,季慕言彈了會鋼琴之後也回了屋。

秦司嶼睡覺晚,他看完劇本發現已經過了零點,他有些口渴,拿着水杯下樓倒水。

他剛打開門,隔着欄杆看到廚房裏閃着微弱的光。

秦司嶼微微蹙眉,這個點季慕言早就睡了,在廚房的不可能是季慕言。

難道是小偷?

秦司嶼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走了過去。

廚房微弱的燈光是手機發出來了,秦司嶼隐隐看到一人藏在桌子後面,像只小倉鼠,正在偷吃……芒果慕斯。

秦司嶼被氣笑了,也不再掩蓋腳步聲,快步走過去把廚房燈打開了。

秦司嶼哭笑不得地說道:“小朋友,你偷吃什麽呢?”

季慕言站在廚房裏,一臉沉靜淡定,絲毫沒有被抓到心虛,坦然道:“我沒偷吃。”

桌子上幹幹淨淨,慕斯早就不見了蹤影,秦司嶼看着快速銷毀證據的季慕言,無奈地指了指嘴角:“你這還有慕斯殘渣。”

季慕言:“……”

季慕言臉色平靜,“我不是偷吃,我是光明正大地吃。”

秦司嶼地走過去,拿衛生紙把季慕言嘴角擦幹淨,無奈地說道:“好,你是光明正大的吃。”

秦司嶼看季慕言還背着手站着,嘆了口氣:“行了,把你手中的慕斯盒扔掉吧。”

季慕言低着頭哦了一聲,把手裏的慕斯盒扔進了垃圾桶。

秦司嶼幫季慕言倒了杯溫水,靠在餐桌旁,一雙腿堵住了季慕言的唯一的出路,季慕言只能委屈地站在角落裏。

秦司嶼挑挑眉:“坐吧。”

季慕言不動。

秦司嶼笑了聲,放柔了語氣:“站着不累?”

季慕言這才坐下了。

秦司嶼擺出談心的架勢:“我都說過這些都是你的了,為什麽還要偷吃?”

季慕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秦司嶼,“我是光明正大地吃。”

“好,你是光明正大地吃。”秦司嶼被季慕言一臉嚴肅的樣子逗笑了,附和了一句。

季慕言這才滿意了一點。

秦司嶼以為季慕言偷吃是怕自己責備,便安慰道:“這甜點本來就是你的,你想吃就吃,不用背着我,而且我答應你外公要好好照顧你了,我就一定會對你好,你把這當自己的家,怎麽舒服怎麽來就行。”

季慕言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秦司嶼,過了幾秒才緩緩地點了下頭。

秦司嶼見季慕言這般乖巧,伸手想摸摸季慕言的頭,結果手剛擡起來被季慕言一個冷眼釘在了空中。

秦司嶼非常自然地收回手,站直了身體給季慕言讓出路來:“時間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季慕言點點頭,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司嶼還站在原地,反思自己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才會讓季慕言有寄人籬下的不安,吃個慕斯還要偷偷的。

他足足反思了十五分鐘,決定明天一定要給季慕言春天般的關懷。

秦司嶼突然想喝冰啤酒了,便打開了冰箱門準備拿一罐。

結果他剛開打開冰箱門就看到原來放甜點的那一層空空蕩蕩,只剩下一小塊巧克力。

十塊慕斯和三個小蛋糕都不見了!

秦司嶼直接被氣笑了。

原來季慕言偷吃不是寄人籬下的不安,是怕吃太多了被他罵!!

他就說呢,季慕言晚飯的時候就吃了一點,他原本以為是感冒胃口不好,現在看是故意留着肚子準備吃甜點呢!

秦司嶼上樓敲了敲季慕言的房門。

房門縫隙裏本來透出光來,結果他剛敲了一下,房間裏的燈光就沒了。

秦司嶼敲了三下,知道季慕言是在躲自己,便擰了一下門把手。

擰不動。

季慕言還把門反鎖了。

秦司嶼跟門對視了良久,忍不住勾了下嘴角。

******

季慕言一口氣吃了十個慕斯三個小蛋糕,早上起來都吃不動早飯。

秦司嶼看了眼只喝了口豆漿的季慕言,問道:“你吃那麽多就不會覺得膩嗎?”

季慕言放下豆漿,涼涼地看了一眼秦司嶼。

秦司嶼深覺自己再問下去,豆漿就要和他的頭來次親密接觸了,便無奈地搖了搖頭,果斷閉上了嘴。

吃完飯後,季慕言問秦司嶼:“我已經養病三天了,我想出去工作。”

秦司嶼說道:“好。”

季慕言詫異于秦司嶼這麽爽快地答應了,多看了他一眼。

秦司嶼感受到了季慕言的目光,笑了聲說道:“我今天帶你去見一位老熟人,你把你原創的詞曲帶上。”

季慕言一頓,說道:“是傅哲南?”

秦司嶼點點頭:“寰宇這邊唱片一直是弱項,傅哲南是專門搞這個的,讓他帶你,你發展得更好。”

季慕言點點頭,回屋換衣服去了。

沒過半個小時,程罄就來了。

程罄看着季慕言關切道:“慕言,你感冒好了嗎?”

季慕言說道:“已經完全好了。”

秦司嶼也準備好了,程罄把他們兩個送去了傅哲南的唱片公司。

秦司嶼就帶着個墨鏡,卻把季慕言裹得嚴嚴實實的,根本看不到臉。

他們做電梯直接到了傅哲南的專用的錄音室,他們到的時候,傅哲南已經在裏面等着了。

季慕言說道:“南哥好。”

傅哲南點點頭:“你好。”

季慕言和傅哲南話一個比一個少,打完招呼後就幹站着,一句話也不說了。

秦司嶼摘了墨鏡,笑了聲:“你們在比賽,誰話更少嗎?”

傅哲南看他一眼:“你怎麽也來了?”

秦司嶼挑挑眉:“我怎麽不能來?”

傅哲南不理他了,轉頭對季慕言說道:“你進去唱一首你的原創。”

季慕言點點頭,直接走進了錄歌的房間。

他們一個不主動問,一個不主動介紹,做事效率另類的高。

因為是原創,沒有伴奏,季慕言比了個手勢之後,直接開始清唱。

季慕言聲音幹淨清冽,高音和低音都非常穩,從季慕言開口唱第一個字,傅哲南就緊緊地盯着季慕言,眼神逐漸發亮。

季慕言唱了一首慢歌,歌詞中透着悲傷和痛苦,卻唱出了溫柔和希望,讓人不自居地沉浸在歌聲中,明明心底流淌着悲傷,卻看到了希望之光。

一曲完畢,在場的所有人都還沉浸在歌聲中。

傅哲南目光沉沉地看着季慕言。

能看出來季慕言沒有系統的學習過,唱歌缺乏技巧,但他是在用歌聲講故事,就像心中流淌出的音符變成曲子,自然又深沉,有過多的技巧反而減弱歌聲中的感情,得不償失。

季慕言從房間裏出來,看着傅哲南問道:“可以嗎?”

傅哲南:“非常好。”

程罄吃驚地看向傅哲南,季慕言或許不清楚,但他在圈子裏混了這麽多年,非常清楚傅哲南不輕易誇人,他還沒見過傅哲南給人這麽高的評價。

不過季慕言擔得起這個評價。

傅哲南提出了幾個建議,季慕言天分很高,學得特別快,傅哲南讓季慕言又唱了一遍,滿意地點點頭,把公司裏最好的作詞作曲和經紀人找來,讓他們幫忙看看。

傅哲南看了一眼被圍在中間的季慕言,對秦司嶼使了個顏色。

秦司嶼心領神會,跟着傅哲南出去了。

秦司嶼笑了笑:“我的這個寶貝怎麽樣?”

傅哲南看了一眼尾巴翹上天的秦司嶼,面無表情道:“又不是你的寶貝。”

秦司嶼挑挑眉:“這怎麽不是我的寶貝,這寶貝還在我家住着呢。”

傅哲南一頓,目光深沉地看着秦司嶼,表情中滿是譴責。

“你想什麽呢?”秦司嶼笑了聲,“這是我爺爺好友的外孫,一直住在國外,現在想回國內娛樂圈發展,讓我臨時照顧他一下。”

傅哲南嘴牢,秦司嶼才把這話說給他聽。

傅哲南不是愛八卦的性子,點了點頭接着說道:“我會盡快安排人給季慕言出專輯,但專輯我建議不要這麽早發出來。”

秦司嶼說道:“你是不是有什麽安排?”

傅哲南點點頭:“要先找個幾乎讓季慕言唱一首,讓大家都認可他的歌曲,甚至求着他唱歌,有了這重神秘感之後,再發歌。”

秦司嶼點點頭。

現在誰也不知道季慕言唱歌好,專輯發出來的銷量堪憂,等着之後再發專輯,到時候已經有了一定的粉絲基礎,專輯銷量非常可觀。

秦司嶼疏導:“好,我沒意見,你待會問問季慕言,只要他願意,寰宇這邊一定配合。”

“好。”

傅哲南說完之後,和秦司嶼對視了足足一分鐘,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

秦司嶼笑了一聲:“有話你直說就好。”

傅哲南透過玻璃看着屋裏的季慕言說道:“我也不是很确定,但從我經驗來說,能唱得如此有共情力和感染力的,必定是用心唱歌,季慕言唱的可能他的一段經歷。”

秦司嶼想起那些悲傷又壓抑的臺詞,心往下沉了沉說道:“你的意思是,他在唱他的心聲?”

傅哲南點點頭:“可以這麽理解。”

秦司嶼目光深邃地看着季慕言。

季慕言是季家的外孫,還是唯一的孫輩,可以說是在萬千寵愛中長大,季慕言一意孤行要進國內娛樂圈,脾氣那麽倔的季老都妥協了,還拜托他好好照顧季慕言,說季老不愛他這個外孫,他是不信的。

傅哲南又說道:“我只是說了一種可能性,不一定是真的。”

“我知道了。”秦司嶼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離開季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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