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妖女婠婠
蕭拾拍拍胸口,猶有餘悸道:“終于死了。真是的,一個兩個都這樣,都要死了還這麽多事。”
徐子陵落在他們身邊,失聲道:“你們幹掉他了?”
寇仲亦不太相信自己的戰果,此刻才記得拔出自己的井中月,難以置信的望向蕭拾:“我仍是不明白,你那水果刀是怎麽刺進去的?”
蕭拾用鼻子哼了一聲,傲然道:“他被你們的話接連撼動心神,又中了我的奪魂大法,若是這樣我在他和仲哥的激鬥中接近還會被他察覺,那我被師父譽為天下無雙的禦風之術豈非是妄得虛名?”
“禦風之術啊?”寇仲道:“難怪你在我背上忽然就沒了重量,不然也不能打他個措手不及……哈,小拾越來越厲害了。”
被表揚的蕭拾尾巴都快要豎起來了,鼻孔朝天:“那是當然。”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一眼,想起剛才他們還生出拼死之心,不由感慨人生無常。他們何曾想到會有此等戰果,而且越來越厲害的并不僅僅是蕭拾,能順利從婠婠手中脫身的徐子陵,倉促間和邊不負鬥的不分勝負的寇仲,誰又沒有進步呢?
到此刻,他們才真切的感受到,他們再也不是揚州的幾個小混混兒,而是成為武林中的一流高手,而且即将改變這天下的格局。想到這裏,即使淡泊如徐子陵也不由豪情大發,對着飄然而出的婠婠灑然一笑道:“婠婠小姐又失手哩,還要繼續努力嗎?”
寇仲将井中月扛在肩上,接口道:“不過我兄弟絕非是不知憐香惜玉的人,婠小姐可以選擇一個人單挑我們三個,亦可由我們三個群毆你一個……當然,最好是放下刀槍,坐下來嘗嘗婠小姐泡的好茶。”
婠婠嗔怪的瞟了一眼寇仲:“仲少爺那般肯定一定可以留的住婠婠嗎?”
徐子陵微微一笑:“婠小姐盡可一試。”
婠婠幽怨道:“子陵竟一心要和人家打死打死麽?枉費人家對你、對你……”
徐子陵目瞪口呆,便看見兩雙寫滿了八卦的眼睛亮閃閃的望了過來,頓時啼笑皆非。
婠婠撲哧一笑道:“耍你們的呢!嗯,既然能坐下來喝茶,自然比打死打死要來的舒服……不過人家好容易泡的香茶給子陵打翻哩!子陵要怎樣賠人家呢?”
徐子陵大感吃不消,求助的望向寇仲。
寇仲也很無奈,婠婠那副巧笑嫣然的樣兒實在讓人難以下手,況且即使是下手,傷她或許可能,殺她或是活捉卻是想也別想,現如今只有賭一把她的宿敵師妃暄正在附近,她不敢受傷才是。
婠婠嘆道:“說來說去你們是要知道那幾個手下的下落!師父只是吩咐人打探你們的消息,婠婠從他們口中得知你們的落腳點便踩了過來,其餘并不曾問起。唉,不若讓人家回去打探一二,再來告知你們如何?”
三人如何肯信她?寇仲笑道:“區區小事何用勞煩婠小姐的玉足,不如告知他們的姓名,我們自己去打探如何?”
婠婠似嗔似喜的看了他一眼:“仲少覺得人家會告訴你們嗎?”
寇仲道:“既然如此,我們只有手底下見真章了。哈,聽說師妃暄小姐此刻正在洛陽,婠小姐就不怕給我們粗手粗腳打傷,誤了小姐的大事?”
婠婠幽幽道:“那要人家怎麽辦才好?”
蕭拾忽然拽住寇仲的袖子:“人家肚子餓。”
寇仲大感頭痛:“不要學人家‘人家人家’的,你是男孩!”
蕭拾說錯話,給寇仲指出來頓時羞的滿臉通紅,躲到徐子陵身後做個鬼臉。
婠婠撲哧失笑:“小弟弟真是可愛。”
蕭拾頓時大怒:“你才小弟弟,你全家都是小弟弟!”
這次連妖孽如婠婠也楞住了,換了寇仲徐子陵嗤笑不已,想起他們一開始喚他做‘小三’時,他便是這般反應,卻不知小弟弟這個稱呼又有什麽問題。
“好吧,那麽……小兄弟?”
“小兄弟也不行!”
婠婠頭痛道:“可是你還不曾告訴人家你的名字呢。”
蕭拾不情願道:“我叫蕭拾。”
“好吧,小拾真可愛。”
蕭拾仰頭道:“你就是誇我我也不會給你求情。”
婠婠輕嘆一聲道:“半個月前,你這兩個大哥加上跋鋒寒仍要給人家攆的四處逃命。半個月後,少了劍勢淩厲的跋鋒寒,多了個善潛蹤蹑跡的你,真的可以留的住人家麽?你的鈴铛兒的确不錯,與婠婠的天魔音有異曲同工之妙,可惜功力尚淺,想要奈何人家還需再多練幾年呢。”
蕭拾歪頭想了想,道:“可是你也奈何不得我們對不對?既然你這麽自信可以脫身,為何還在這裏糾纏不休?”
婠婠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道:“自然是為了婠婠可憐的師叔了!可否讓人家領回他的屍身好好安葬?否則人家如何向師傅交待呢?”
蕭拾眨眨眼道:“那我可不可以用他的屍體要挾你告訴我們那幾個人的信息?”
婠婠笑道:“不可以喲!小……小拾。”
蕭拾失望道:“那你拿走吧!我又不吃人肉的,留着他做什麽?”
婠婠道:“那就多謝了。”袅袅走到邊不負的屍身前,嘆道:“邊師叔啊,自負如你,連師父的命令也不放在心上,如今卻死在兩個小混混兒手上,可是死不瞑目?唉,早告訴你哩,面對那幾個小子無論如何謹慎都不嫌多餘。”
輕輕提起邊不負的屍身,道:“看着你們對婠婠還算客氣的份上,便免費提醒你們一句。師尊說過:若我們今趟仍不能除去你們,她将會親自出手。以師尊的慣例,到時必會教你們嘗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希望你們下次仍有這般好運道。”
蕭拾笑道:“謝謝婠姐姐的提醒,但是人都會死的,誰也不知道自己會面臨怎樣的死法,如同你的邊師叔,他亦絕不會想到會死在這樣一個十拿九穩的任務中。我們不能因為恐懼不知會如何到來的死亡,就放棄掙紮。所以不管來的是你師父亦或是別的什麽人,最好還是吸取教訓,先将後事托付好。”
婠婠失笑:“真不愧是寇仲的兄弟,一般的嘴硬。唉,仲少不妨好好考慮人家的提議,不然到時連累兄弟就不好了。”
說完亦不等答話,飄然而去。
……
帶着魯妙子精制面具的跋鋒寒在人群中忽快忽慢的穿梭,慢慢拐入一個空無一人的小巷。
忽然左肩傳來溫熱的觸感,蓄勢已久的一劍閃電般擊出。
“啊!”一聲熟悉的驚呼:“寒哥,是我。”
跋鋒寒收劍:“小拾?”
“是我。”蕭拾抱怨道:“你怎的忽然出劍,吓死我了。”
跋鋒寒苦笑:“你跟在我身後,忽然伸手拍我的肩膀不是更吓人嗎?”
蕭拾迷惑的眨眼:“有嗎?”
跋鋒寒無奈道:“不過你的輕功還真是不錯,若不是我在草原中訓練出狼一般的直覺,根本察覺不出有人跟蹤我。你為何會在這裏?寇仲和子陵呢?”
“我跟蹤婠婠來的。”蕭拾将小院中的事簡述一遍,事實上他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是稀裏糊塗的打了一架,殺了個人,還沒來的及問便跟着婠婠到了這裏:“我正要打聽這棟房子的主人,便看到了寒哥,寒哥為什麽到這裏來了?”
“那便不用打聽了,還記得我說過要收筆爛帳嗎?便是這宅子的主人。我正在這裏踩盤子呢!”
“那寒哥一定知道他是誰了?”
“我打聽到的可不止這個,不如回去再說,那兩個小子肯定等急了……剛才我帶了面具,亦改變了走路的方式,為何你仍可以認出我來?”
“有嗎?”蕭拾無辜道:“可是寒哥的足音和呼吸的節奏沒變啊,我一聽就知道了。”
跋鋒寒苦笑道:“早想到寇仲和徐子陵的弟弟絕不會簡單,卻仍是小瞧了你。走吧,讓我見識一下你的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