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皇宮壽宴 如果馬奴也是皇子,那他的生……

本是母親約她來天香居吃酒,結果見到衛青雲,楚長寧後知後覺過來:

“本縣主乏了,夏竹冬青,回府。”

眼瞧着楚長寧踏出雅間,身後的衛青雲想要擡腳去追,知道不合禮法,若是叫旁人看到他與縣主糾纏,有損縣主名節。

現在是二月末,三月初便是殿試,只要中榜,不論在殿試名次如何,都不會落榜。

可衛青雲想要在殿試拿個好名次,這樣才能厚顏到公主府向縣主請罪。

自從落水,楚長寧有一個月沒有出現在社交場合,每日在書房裏提筆作畫,有時捉摸不到人物神态意境,還會派侍女到驸馬爹爹書房取幾幅畫作,參詳一二。

忙碌了一整個月,便是為的這次太後的壽誕,皇祖母對她疼愛有加,楚長寧自然要出席。

這次宮宴,盛京裏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可攜帶女眷。

宮裏各處張燈結彩,楚長寧和母親長公主先到慈寧宮給太後請安。

“孫女長寧,祝皇祖母吃得香睡得好,高壽福綿,日月昌明。”

“快起快起。”端坐主位的老人慈眉善目,雖已到了耳順之年,瞧着精神頭極好,起身扶起外孫女:“就你這丫頭嘴甜。前日子聽你阿娘說有了着落,是什麽樣的人家?”

楚長寧扶着太後落座,聽到皇祖母問詢,腦海裏突然冒出了那個讨厭的衛青雲,充滿抗拒:“我才不喜歡書呆子,孫女只想一輩子常伴皇祖母身邊。”

卻說坤寧宮,皇後與四皇子同樣說起了楚長寧。

“還記得元宵節後,附屬國使團入京進貢,雲珍公主向陛下要了好多次流風,陛下沒給。太後只說了一句長寧愛騎馬,陛下便将流風賜給了楚長寧。陛下仁孝治國,太後在陛下心中份量不輕。”主位裏,頭戴鳳冠的雍容婦人輕輕撥弄了手裏的珊瑚串珠,頓了頓,又道:“且楚長寧落水,隔天太後便以恃寵而驕的由頭,罰林貴妃在鐘粹宮禁足半月,表面上是維護本宮顏面,實則是在替公主府的那對母女出氣呢!”

四皇子順耳恭聽,有時候還會抒發己見:“加上福慧長公主是父皇唯一胞妹,近些年恩寵加身,所以大皇兄和三皇兄争先恐後想要與公主府結親,為自己加大籌碼。”

皇後颔首,孜孜不倦教誨:“皇兒,有一點你忘了,福慧的驸馬楚若英出自楚家,楚家世代書香門第,雖楚家頂梁柱只是五品戶部郎中,但他恩師是退休的柳中州,曾任職禮部尚書,是會試的主考官之一,名下學生遍布朝野。三皇子母族榮國公府手握兵權,籠絡邊關武将人心,勢力龐大,朝堂裏卻沒有說得上話的人,有了這一層關系,等于是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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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拱了拱手:“兒臣知道該怎麽做。”

皇後起身虛扶一把,拍了拍四皇子的肩膀:“母後知曉清平縣主刁蠻任性,為你所不喜。一切需以大局為重,只要娶了楚長寧,将來你要納別的女子,母後絕不阻攔。”

等四皇子離開,皇後輕嘆一聲:“到底不是親生的孩子,說話總是隔着點什麽。”

身邊大宮女見皇後愁思不展,寬慰道:“娘娘切勿這麽說,前日子四皇子還特意向奴婢問過娘娘的飲食。太醫多番叮囑,要戒憂戒思慮。”

皇後攏了攏鳳袍廣袖:“是時候露面,今兒是太後的壽誕,本宮身為六宮之首,理應出去主持大局。”

一聲太後駕到,宴會廳裏的官眷齊齊拜禮,楚長寧扶着太後,眼神往烏泱泱人群裏一掃,瞧見了許煙岚。

上次寧遠侯府,若不是許煙岚,她也不會随鄭三小姐到涼亭,繼而落水。盛京官眷面上不敢不敬,誰知道私底下是怎麽在嘲笑她。

堂堂清平縣主,顏面掃地,楚長寧讨厭寧遠侯府,也讨厭許煙岚。

到了祝壽環節,各位宗室皇親依次獻禮完畢,輪到皇帝膝下的幾位皇子。

大皇子獻上的是一尊玉佛,太後常年焚香禮佛,也算是投其所好。

二皇子算是中規中矩,不出挑,也不出錯。

三皇子的壽禮是一顆舍利,乃當朝高僧妙回大師圓寂坐化的舍利,珍惜非常。

太後掃了一眼身邊神游天外的楚長寧,依舊沒給三皇子好臉色看,反而對四皇子的萬壽松鶴圖青睐有加。

皇帝膝下共有八子三女,分別是大皇子李弘烨,母族寧遠侯府,是皇帝庶出長子。

二皇子李延,先天不足,是個名副其實的藥罐子,于皇位基本無緣。

三皇子李雲瀚,母族乃榮國公府,手握兵權,生母是鐘粹宮林貴妃,恩寵正盛,是皇權最有力的競争者。

四皇子李巡,生母早逝,被過繼到皇後名下,也算占了皇後嫡子的名分,有皇後和皇後母族文國公府支持,也是皇權一大競争力。

五皇子李懷昭與生母沈貴妃,在宮裏發生的一起大火裏喪生,而沈貴妃母族,衛國公府在十多年前因謀反罪被抄家滅族。

六皇子乃皇後正經嫡子,可惜福薄早夭。

七皇子剛記事起得了場風寒,不幸病故。

最小的八皇子李筠今年十二餘歲,還未及冠,乃一位宮女所出,母族獲封懷恩伯,是所有皇子裏地位最不顯的一位。

幾位皇子之中,除了病弱的二皇子和最小的八皇子,只有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對皇位有一力之争。

如她夢裏所想,如果馬奴也是皇子,他的生母又是誰呢?

思考間,除了出嫁離京的大公主不在,二公主和三公主獻禮完,輪到楚長寧。

身邊長公主推了推,楚長寧回神,匆匆一掃角落裏無人問津的八皇子,整理了下裙擺站出。

說完祝壽詞,楚長寧送上自己做的燈盞,侍女燃上蠟燭,燈盞無風自動。

太後瞧着稀奇,身邊的宮女咦了一聲:“這紙燈上的菩薩慈眉善目,眉眼與太後竟有幾分神似。”

皇帝細瞧着:“是很相像,這畫藝手法,朕瞧着有些眼熟。”

楚長寧福了福身子:“回皇上,幾幅拙作确乃長寧所出,若不是參考了一些我父親的畫作,怕是不能見人。”

太後圍着燈盞轉了一圈,越看越喜歡,拉着外孫女的手:“瞧這些菩薩衣袂飄飄,臉上表情栩栩如生,微小之處可見細節,想來費了不少心神和時間。貴重之禮,豈有親力親為來得更有孝心,不枉哀家對你一番疼愛。”

席間,杯盞交錯,楚長寧吃了兩盞酒,臉蛋紅撲撲,一擡眼,就看到大皇子三皇子目光灼灼看向她所在的地方,好像她是虎狼窩裏的一塊肉,被皇子們虎視眈眈盯着,恨不得吞進肚子裏。

尤其是三皇子志在必得的眼神,令楚長寧感到作嘔。

她眼珠子一轉,帶着夏竹冬青到禦花園轉悠。

順着石子鋪就的小道,楚長寧命夏竹摘了一朵開得最漂亮的茶花,湊到鼻尖細嗅,忽聞不遠處傳來一陣清越的笛聲。

順着笛聲而去,曲橋流水,身量挺拔的男子立在拱橋,玉冠束發,墨發飛揚。

楚長寧定睛一瞧,是四皇子,頓時皺了皺眉,跟看見了瘟神似的,轉身就走。

自打她掉入渠河,喝了一肚子水,楚長寧看見什麽欄杆啊橋啊河渠啊,都心有餘悸。

何況四皇子,比上面的那些東西更可怕。

回到大路,楚長寧與許煙岚撞上,一個對視,許煙岚轉身就走。

楚長寧一腦門疑問,讓夏竹和冬青把人攔住。

許煙岚也是足足在家一個多月沒出門,等風波過去了,才跟着母親來參加宮宴。

中途偷偷溜出來醒酒,身邊只帶了一個婢女,見到兇神惡煞的楚長寧,那些被罰跪的記憶湧現腦海,許煙岚全身發抖:“這裏是皇宮,不是公主府也不是別的地方,縣主總該有所顧忌。”

楚長寧有點好笑:“看你跟個受驚的小鹌鹑,本縣主有這麽可怕。見了本縣主不問安不行禮,這就是許大人的家教?”

許煙岚忍着眼淚福了福身子,楚長寧見她都快哭了,頓時有些不舒坦:“走吧走吧,不要礙着本縣主的眼。”

等這對主仆離開,轉了一圈,竟然碰到了三皇子。

注意到三皇子獨身一人,身邊沒有侍衛,楚長寧頓時興奮起來。

她故作繼續賞花,待三皇子離得近些,逃不走。

楚長寧突然驚叫:“來人,有刺客要刺殺本縣主。”

夏竹一馬當先,護在楚長寧身前,冬青有樣學樣。

立在暗處的三皇子出聲解釋:“縣主別喊,是我,我是三……”

楚長寧害怕地扯着手絹:“管你是誰,夏竹冬青,給我将人拉走。”

夏竹意會,不但拉人,還下了黑手,反正事後可以抵賴看不見臉,才打錯了人嘛!

冬青又不認識三皇子,真以為是有歹徒破壞縣主清譽,想到秋萍才剛養好身子能下床走路,揮舞着小拳頭砸下去。

三皇子養尊處優,卻長得人高馬大,母族歷代生長在軍營,也學過一些防身之術,卻不知為何在兩個小丫鬟面前毫無施展餘地,挨了一頭包。

今日是太後壽宴,巡邏侍衛嚴密防守,唯恐出了岔子,一隊侍衛從剛才聽到動靜,立時趕到:“哪裏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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